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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手轻柔地在琴键上练习指法,测试音调。音色依然很完美。
楼上,爱斯梅停下她手里的活,侧耳倾听。
我开始弹奏第一组曲调,就是今天在车子里浮现在我脑海中的旋律,让我高兴的是,它们听起来比我想像的更美。
(爱德华又开始弹琴了,)爱斯梅快活地想道,脸上绽开了笑容。她从书桌旁站起身,悄然掠到楼梯口。
我加入了和弦,让主旋律贯穿其中。
爱斯梅心满意足地叹息着,她在最上面一级楼梯上坐下来,把头探出栏杆。一支(新曲子。这么久了。多美的曲子啊。)
我把音乐导向一个新的方向,以低音伴奏。
(爱德华又再作曲了?)罗莎莉想道,恨得咬牙切齿。
就在那一瞬间,她疏忽了一下,让我看到她那深藏在心底的激愤。我总算弄明白她为什么那么生我气了。明白到为什么杀死伊莎贝拉?斯旺不会让她良心上过意不去。
罗莎莉总是那么虚荣。
音乐猛地打住,我还没来得及忍住,就笑了出来,我连忙用手捂住嘴,可还是让笑声漏了出来。
罗莎莉转而怒目瞪视着我,懊恼加暴怒让她眼睛里迸射出火花。
爱美特和贾斯帕也转而盯着我,我听到爱美特被弄糊涂了。爱斯梅瞬间移动到楼下,眼睛在我和罗莎莉之间扫来扫去。
“别停,爱德华。”在一瞬间的紧张过后,爱斯梅鼓励我说。
我又开始弹奏起来,我转身背对着罗莎莉,竭力想要控制自己别咧开嘴笑,可我的脸已经拉长了。她站起身,大步走出房间,愤怒多于尴尬。可无疑她感到十分尴尬。
(你要是敢说一个字,我就跟你没完!)
我憋住另一阵笑。
“怎么啦,罗斯?”爱美特在后面叫她。罗莎莉没有回头。她背脊僵硬地径直走向车库,然后扭动着身躯钻到车子底下,好像巴不得把自己埋在那儿。
“发生什么事啦?”爱美特问我。
“我也摸不着头脑。”我撒了个谎。
爱美特咕哝了一声,感到沮丧。
“接着弹呀。”爱斯梅鼓动我。我的手又停下来了。
这支曲子很迷人,但还没有完成。我漫不经心地把玩着那几段旋律,可不知怎的总感觉不满意。
“太美啦。它有名字吗?”爱斯梅问道。
“还没有。”我将几组旋律编排好。于是,它们便如行云流水一般从我指下滑出,仿佛拥有了自己的生命力一样。
“这里面有什么故事吗?”她问道,语气里含着笑意。这支曲子给她带来极大的快乐,我感到负疚,我很久都没有弹琴了。那太自私了。
“它是一支摇篮曲,我想。”
“一支摇篮曲。”她重复这句话。
这曲子有一个故事,这个故事是关于一个沉睡的女孩躺在一张小床上,她那浓密的黑发犹如海藻一般,卷曲地披散在枕头上。
爱丽丝让贾斯帕自己去玩,走过来挨着我坐在长凳上,用她那迷人的女高音哼唱,她的声音比曲调高了八度。
“我挺喜欢的。”我低声道。“不过这个怎么样?”
我的十指在键盘上飞舞,把全部片段连起来——稍微修改了一下,让它呈现出一种新的曲风……
她把握住了这种情感,和着音乐唱起来。
“是的。完美极了。”我说道。
爱斯梅亲切地拥住我的肩膀。
可我现在能看见这首曲子的结尾了,随着爱丽丝将歌声拔高到琴声之上,将旋律引向另一个方向。我能看到这首曲子最终的必然结局,因为那个沉睡的女孩是那样安详、甜美,任何改变对她而言都是一种错误,是一种悲伤。当我意识到这一点时,琴声也随之慢下来,变得低沉。爱丽丝的声音也低沉下来,变得庄严肃穆,更像是在教堂烛光前庄严圣歌的回音。
我弹下最后一个音符,然后俯下头,伏在键盘上。
爱斯梅轻轻抚摸着我的头发。(一切都会好起来的,爱德华。事情一定会有一个完美结局。你理应得到幸福,爱德华。这是命运亏欠你的。)
“谢谢。”我低声说,我也希望自己能够相信她的话。
(爱情总不会一帆风顺。)
我笑了,却不感到幽默。
(你呀,是这世上最出类拔萃的人,你一定能够解决这个难题。在我们所有人里,你最优秀,最聪明。)
我叹了口气。所有母亲都是这么看自己儿子的。
爱斯梅依然满心欢喜,这么久以来,我终于心动了,不管这将导致怎样的悲剧。她还以为我会一直孤身一人……
(她一定也会爱上你的,)她突然涌起这样的念头,她的想法让我感到惊讶。(如果她是一个聪明的女孩,)她微笑着,(我可想像不出还有谁会这么迟钝,竟然能不被你吸引。)
“别说了,妈妈,你让我脸红了。”我开玩笑地说。她的话,虽然不大可能,还是让我为之精神一振。
爱丽丝笑了,弹出了“全心全意”这首曲子的开头。我莞尔一笑,跟她一块弹奏。为了哄她开心,我接着又给她弹了一首“筷子”。
她咯咯一笑,然后叹了口气。“我真希望你能告诉我你刚才为什么笑罗莎莉?”爱丽丝问道。“可我看得出来你是不会说的。”
“对。”
她用手指轻弹我的耳朵。
“好啦,爱丽丝。”爱斯梅责备她。“爱德华想做一名绅士。”
“可我想弄清楚啊。”
然后我说道,“听听这个,爱斯梅。”我开始弹奏她最喜欢的那首曲子,这首曲子没有名字,那是我在多年以前为她和卡莱尔之间的爱情而写下的一首颂歌。
“谢谢你,亲爱的。”她再次拥住我的肩膀。
我并没有把心思放在这首熟悉的曲子上。我想起了罗莎莉,她这会儿还在车子底下扭动着身躯,简直像羞愧欲死一样,我暗暗好笑。
我刚刚才体验到妒忌的力量,这让我多少有点同情她了。这种感觉很不愉快。当然喽,她的妒忌要比我的小气得多。就跟那只吃不了葡萄的狐狸一样。
我想知道,如果罗莎莉不是那个永远最美的人,她的人生和性格又会有怎样的不同。如果美丽不是她一直以来的优势,那她会不会变得更快乐一点呢?变得没那么以自我为中心?多一点同情心?唉,我猜这么想是没有意义的,因为过去的已经过去了,而且她将永远是最美丽的那一个。即使还是身为人类时,她也总是生活在聚光灯下。她一点儿也不介意这样的生活。相反——她喜欢人们的赞美,超过其他所有一切。这点并不因为她获得永生而改变。
那样看来,这也就顺理成章了,她以为所有男性都会为她的美丽而倾倒,可我却从一开始就没有这样,这便大大地冒犯了她。这并不是说她想要我——她根本没这意思。尽管如此,我不想要她这一点还是让她非常恼火。她太习惯人家要她啦。
卡莱尔和贾斯帕却不同——他们都已经各有所爱。我则从来没有动过心,可依然对她的美丽不为所动,而且一直顽固不化。
我还以为这股古老的怨恨已经被埋葬。过了那么久,她已经忘怀了。
她本来是不再耿耿于怀了……直到某天我终于被某个人的美丽打动,而这一点她却没能做到。
罗莎莉一直坚信,如果我没有被她的美丽所倾倒,那么这世上肯定再也没有别的美丽可以打动我。从我救下贝拉那一刻起,她就勃然大怒,她猜到了,凭着她敏锐的女性直觉,我对贝拉产生了兴趣,而这点当时连我自己都没意识到。
对罗莎莉来说,我居然觉得某个毫无价值的人类女孩比她更有吸引力,这简直是不共戴天之仇。
我强压下了另一阵大笑。
不过,她看贝拉的方式,多少让我恼火。罗莎莉真的认为那个女孩很普通。她怎么能那么想呢?这对我来说是难以理解的。肯定是因为嫉妒,毫无疑问。
“哦,”爱丽丝唐突地说,“贾斯帕,猜猜看发生了什么事?”
我看见了她刚刚预见到的事,我的手在键盘上僵住了。
“什么事,爱丽丝?”贾斯帕问道。
“彼特和夏洛特下星期会来这里。他们会到这儿附近来,真是太好了。”
“怎么啦,爱德华?”爱斯梅问道,感觉到了我肩膀的紧张。
“彼特和夏洛特要来福克斯?”我冲爱丽丝嘘声道。
她转动着眼睛看着我。“冷静点儿,爱德华。他们又不是第一次来。”
我咬紧牙齿。自从贝拉来到福克斯后,他们这是第一次来,而且她的血并不只是对我有吸引力。
爱丽丝冲我的表情皱眉。“他们从不在这儿捕猎。你是知道的。”
可那位跟贾斯帕勉强算是兄弟之交的家伙,还有他所爱的那个小吸血鬼可不像我们;他们像一般吸血鬼那样捕猎。让他们出现在贝拉周围,我可不放心。
“什么时候?”我想要知道。
她不悦地嘟起嘴,可还是告诉我我需要获悉的东西。(星期一早上。没有人会伤害贝拉的。)
“是的。”我表示同意,然后转身背对她。“你准备好了吗,爱美特?”
“我还以为我们明天早上才出发呢。”
“我们要在星期天的午夜回来。
“噢,那好吧。我要先跟罗斯告别。”
“当然。”就罗莎莉现在的心情推算,那将是一个短暂的告别。
(你真的是丧失理智啦,爱德华。)他边想边走向后门。
“我猜也是。”
“再给我弹一次那首新曲子吧。”爱斯梅请求。
“只要你喜欢。”我同意了,然而我有那么一点迟疑,我将不得不弹到曲子的结尾部分——那个结尾带给我一种陌生的心痛。我出了一会儿神,然后从口袋里掏出那只瓶盖,把它放在空荡荡的乐谱架上。这多少可以慰藉我的痛苦——一个小小的纪念品,纪念她对我说“好的”。
我冲自己点点头,然后开始弹奏。
爱斯梅和爱丽丝交换了一个眼神,可都没有开口问。
“难道没有人告诉过你别玩弄自己的食物吗?”我冲爱美特喊。
“哦,嘿爱德华!”他转身朝我大喊,咧开嘴笑着,一边向我挥手。尖锐的熊爪划破了他的衬衫,在划过他皮肤时发出尖利的响声。
(噢该死的,这件衬衫可是罗斯给我的。)
爱美特冲着那头暴怒的猛兽大吼一声。
我叹了口气,坐在附近一块巨大岩石上。这可能还要花上一些时间。
可爱美特快完事了。那只黑熊吼叫着,爱美特笑着吼回它。然后他们一起倒在地上,纠缠在一起,把一棵大云杉压倒在身下。那只黑熊的咆哮声戛然而止,变为鲜血汩汩流出的声音。
几分钟过后,爱美特慢跑着来到我等他的地方。他的衬衫全毁了,撕成破布,沾满血迹、树液和黑熊的毛皮。他的黑色鬈发乱蓬蓬的,乐得嘴都合不拢。
“这只很强壮。当它抓过来时我能感觉到。”
“你太孩子气了,爱美特。”
他看向我那整整齐齐、干干净净的白色领口。“那么,你捕到美洲狮了吗?”
“我当然捕到了,我只是不想吃得像个野蛮人。”
爱美特哈哈大笑。“我希望它们能更强壮一些。这会更好玩。”
“没人说过你得和自己的食物作战。”
“是啊,可我还能跟谁作战呢?你和爱丽丝都爱骗人,罗莎莉从来不想把头发弄乱,还有,如果我和贾斯帕真的打起来的话,爱斯梅会疯掉。”
“生活总不能事事顺心,不是吗?”
爱美特冲我露齿一笑,改变了身体的重心,好让自己能在突然发起的进攻中占据有利形势。
“得了吧,爱德华。就把你的耳朵堵上一分钟,跟我来场公平战斗。”
“它没法堵上。”我提醒他。
“真想知道那个女孩是用什么办法把你挡住的?”爱美特沉吟道,“也许她能给我点提示。”
我的好心情突然不见了。“离她远点。”我从牙缝里咆哮。
“别生气,别生气嘛。”
我叹了口气。爱美特走过来,一起跟我坐在岩石上。
“对不起。我知道你眼下很不好过。我真的不想硬逼你动手,不过,谁叫我生性就是如此迟钝呢……”
他等着我对他的玩笑报以一笑,然后做了个鬼脸。
(老是那么严肃。你现在正烦恼什么?)
“我在想她。噢,实际上是在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