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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猛地甩开那个回忆。
“可你从来没有告诉过我——”我飞快地说道,阻止她和我讨论她的笨拙,很显然她正打算这么做。“你是已经决定了要去西雅图吗?或者介不介意咱俩做点别的?”
这个问题很诈——是给了她选择,却没有给她在那天离开我的自由。我这么做算不上公平。可我昨天晚上答应过她的呀……我挺喜欢履行承诺这个想法——几乎跟这个想法带给我的恐惧一样多。
星期六将会阳光明媚。我将向她展现一个真正的我,如果我已经勇敢到足以忍受她的惊恐和嫌恶。我知道有一个地方可以让我去做这件冒险的事……
“我很乐意有新的选择,”贝拉说道,“不过我的确有个要求。”
她的答应有条件。她想从我这儿得到什么?
“什么要求?”
“可以让我开车吗?”
“为什么?”
“嗯,主要是因为我告诉查理要去西雅图时,他特别地问到是不是我一个人去,而当时也确实是我一个人。要是他再问一次,也许我不会撒谎,不过我想他也不会再问了,而我要是把卡车扔在家里的话,只会又多余地扯到这个话题上来。而且,也因为让你开车着实让我害怕。”
我转了转眼珠看着她。“我有那么多可以让你害怕的事情你都不怕,却偏偏怕我开车。”真的,她大脑的运转方式是颠倒的。我嫌恶地摇了摇头。
(爱德华,)爱丽丝催促地喊道。
突然间,我凝视着一道明亮的光圈,我沉浸在爱丽丝脑子里的其中一幅幻象。
那是一个我十分熟悉的地方,我正打算带贝拉去——一块小草坪,除了我,没人去过那儿。一个宁静而又美丽,能让我安心独处的地方——它十分偏僻,远离尘嚣,能让我的心变得平和、安静。
爱丽丝也认出了这个地方,因为不久前她才在另一组幻象中看见我出现在那里——就在我从货车车轮下救出贝拉的那个早晨,爱丽丝曾向我展示了一些摇曳闪烁、模糊不清的影像,这便是其中之一。
在那模糊的影像中,我并不是孤身一人。现在一切都清楚了——贝拉和我在那里。这么说来,我已经足够勇敢了。她凝视着我,脸上反射出七彩的光泽,眼中的表情深不可测。
(那是同一个地方,)爱丽丝想道,她内心充满了惊恐,跟那幅幻象一点儿也不般配。紧张,倒是有可能,可惊恐?她这话是什么意思?同一个地方?
然后我看见了。
(爱德华!)爱丽丝尖声抗议。(我爱她,爱德华!)
我充满敌意地把她的想法屏蔽掉。
她不会像我那样去爱贝拉。她的幻觉是不可能发生的。是错的。她不知怎地瞎了眼,竟看到不可能发生的事。
这不过是半秒钟的工夫,贝拉还在好奇地看着我的脸,等我同意她的请求。她看见了刚才我脸上一闪而过的恐惧吗,或者那对她来说实在是太快了?
我把注意力集中在她身上,集中在我们还没谈完的谈话上,将爱丽丝以及她那有缺陷的、虚假的幻觉从我脑子里赶走,赶得远远的。他们根本不值得引起我的关注。
然而,我已经不能继续保持我们刚才说笑时那种逗乐的语气了。
“难道你不愿告诉你爸说你那天会和我在一起吗?”我说道,沉郁一点点地渗入我的语声中。
我再一次撇开那些幻象,极力把它们甩得远远的,让它们别在我脑子里晃来晃去。
“在查理面前,说得越少越好。”贝拉很肯定地说道。“不管怎样,我们打算去哪儿?”
爱丽丝是错的。错得离谱。那种事情绝不可能。而且那只是一个旧幻觉,现在已经失效了。事情已经发生了变化。
“那天天气会很好,”我缓缓地说道,一边跟内心的恐慌和迟疑战斗。爱丽丝是错的。我会让这事继续下去,就当自己什么也没听见,什么也没看见。“所以我打算远离大家的视线……如果你愿意,你可以和我待在一起。”
贝拉马上就听出了这句话中包含的重要意义,她眼睛一亮,充满热切。“你会让我见识见识你说过的,关于太阳的事?”
也许,就像之前很多次一样,她的反应将会跟我预料的相反。这种可能性让我展颜一笑,我努力想回到这个轻松时刻。“对,不过……”她没有说“好的”。“如果你不想……和我在一起,我还是不希望你独自一人去西雅图。我一想到你在那种规模的城市里可能碰到的麻烦,心里就直打哆嗦。”
她双唇紧抿,被惹恼了。
“凤凰城有三个西雅图大——只是就人口而言,如果讲到地理面积……”
“但是很明显,在凤凰城你还没有劫数难逃,”我说道,截住了她的辩解。“所以我宁愿你和我待在一起。”
她可以永远和我待在一起,而“永远”对我来说还不够长。
不,我不该这么想。我们之间没有永远。跟之前相比,现在正流逝的这每一分每一秒都显得弥足珍贵,意义非凡;这流逝的分秒改变了她,而我,依然如故。
“碰巧了,我丝毫不介意和你单独在一起。”她说道。
不——因为她的本能总是颠倒的。
“我知道,”我叹了口气。“不过你还是应该告诉查理一声。”
“我到底为什么要告诉他?”她问道,听起来很震惊。
我怒目瞪视着她,那些我没办法完全压下的幻象正在我脑子里打转。
“为了给我一点带把你带回来的小小动力。”我嘘声道。她至少应该给我提供那个——一个能迫使我小心行事的证人。
为什么爱丽丝要在这时候把这些东西硬塞给我?
贝拉响亮地咽了口唾沫,她盯着我看了很久。她看出什么了吗?
“我想我还是要碰碰运气。”她说道。
天!她打算拿她的生命来冒险以从中寻求刺激吗?她是不是肾上腺素匮乏渴望给自己打上一针啊?
我怒视爱丽丝,她接触到我的目光,给了我一个警告的眼神。在她旁边,罗莎莉正怒气冲冲地瞪视着我,可我没怎么放在心上。让她毁掉那辆车好了。反正它只是件玩具。
“我们谈点儿别的吧?”贝拉突然建议道。
我的目光回到她身上,心里纳闷她怎么能对这么要紧的事一点儿不察觉?为什么她不把我当作魔鬼来看待,我事实如此。
“你想谈什么?”
她的眼睛向左右扫视一遍,好像在核查一下以确定周围没有人偷听。她一定是盘算着把另一些“鬼话”作为话题提出来。她的眼神定住了有一秒钟,身体也变硬了,然后她的目光回到我身上。
“上周末你们为什么要去山羊岩……捕猎?查理说那里不是个远足的好地方,因为有熊。”
真的没有察觉。我盯着她,扬起了一边眉毛。
“熊?”她倒吸了口凉气。
我挖苦地一笑,看着她明白过来。这下能让她严肃看待我了吧?能够严肃看待所有事情了吧?
她让自己的表情振作起来。“你知道,现在还没到允许捕熊的时候。”她激烈地说道,眼睛正在收紧。
“你去仔细看看,法律只限制使用武器捕猎的行为。”
她又失神了好一会儿。她的嘴巴张开了。
“熊?”她又说了一遍。这回,与其说她是在试探性提问,倒不如说是因震惊而倒抽口气。
“灰熊是爱美特的最爱。”
我盯着她的眼睛,看着这句话在她眼里投放下的反应。
“嗯。”她嘀咕了一声。她咬了一口批萨,低下头去。她一边嚼着,一边思索着,然后喝了口汽水。
“那么,”她说道,终于抬头看我,“你的最爱是什么?”
我本来以为我能够预料到她这种反应,可我没有。贝拉总是那么有趣,这话一点没错。
“美洲狮。”我粗率地回答。
“哦。”她用一种十分自然的语气说道。她的心跳还是很稳定,很均匀,就好像我们正在讨论一间喜欢的餐厅。
那好吧。如果她想要假装这一切都没什么不寻常。
“当然,我们不得不小心,以免滥捕滥杀而破坏了环境。”我用一种超然事外的冷静语气对她说道。“我们尽量集中在食肉动物过多的地方捕猎——距离我们需要多远就拉多远。那里经常有很多的梅花鹿和驼鹿,这些动物也可以,可是捕杀这些动物哪有什么乐趣?”
她听着,带着一副客气的感兴趣的表情,好像我是一个正在讲课的教师。我没法子不笑。
“确实没有什么乐趣。”她冷静地嘟哝了一声,又咬了一块批萨。
“早春季节是爱美特最喜欢的捕熊季节,”我说道,继续发表我的演说。“它们刚从冬眠中醒过来,更容易被激怒。”
已经过去整整七十年了,他依然对那场输掉的第一次比赛耿耿于怀。
“没有什么能比一头被激怒的灰熊更有意思的了。”贝拉赞同的点头,表情严肃。
我再也忍不住轻声笑出来,她那不合逻辑的镇定让我为之摇头。它一定是装出来的。“求求你,告诉我你现在实际上在想什么?”
“我试图想象这种场面——可我想象不出来。”她说道,眉宇间出现一道皱纹。“你们不带武器,是怎样捕猎的?”
“哦,我们有武器。”我告诉她,随即冲她灿然一笑。我还以为她会畏缩,可她动也不动地看着我。“只不过不是他们制定狩猎法规时考虑到的那种武器。你要是在电视里见过熊攻击时的画面,你应该能够想象得出爱美特捕猎时的情景。”
她朝其他人坐的那张桌子瞥了一眼,打了个哆嗦。
终于还是害怕了。然后我冲自己笑了一下,因为我明白我心里有一部分是希望她能够一直不察觉的。
这会儿她正凝视着我,眼睛黑漆漆的,又大又深。“你也像一头熊吗?”她用一种近于耳语的声音问道。
“更像狮子,他们这样告诉我的。”我告诉她,力求听起来超然。“也许我们的偏好有所不同。”
她的嘴角扯了扯。“也许吧。”她重复了一句。接着她的脑袋歪向一边,一股好奇突然扫走了她眼里的阴影。“可不可以让我见识见识?”
我不需要爱丽丝脑子里的图像来给这个恐怖故事做插图——光凭我的想像已经足够了。
“绝对不行!”我冲她咆哮道。
她猛地往后靠,远离我,眼里又是不解,又是害怕。
我也往后靠了靠,想让我们之间保持一定距离。她永远别想看见这一幕,难道不是吗?她还真没做过一件有助于我保住她那条小命的事。
“对我来说太恐怖了?”她问道,她的声音很平稳。然而她的心跳还是比平时快了一倍。
“要真是这样的话,我今晚就会带你出去,”我从牙缝里挤出这些反驳的话。“你需要正常的恐惧感,没有什么比这个对你更有益了。”
“那到底是为什么呢?”她追问道,
我表情阴沉地怒视着她,等着她被吓倒。我已经被吓到了。我能清楚地想像出当我在捕猎时,贝拉出现在我周围……
她的眼睛还是很好奇,充满热切,再没有别的什么。她正等着我回答,还没死心。
可我们独处的时间已经结束了。
“以后再说吧,”我厉声说,然后站了起来。“我们要迟到了。”
她看了一眼四周,似乎不知自己身在何方,好像她忘了我们是在吃午饭。她甚至好像忘了我们是在学校——惊讶地发现我们并不是单独待在某个私人场所。这种感觉我完全能够体会。当我和她在一起时,我很难记起别的一切。
她迅速站起来,身子晃了晃,随即把书包甩到肩膀上。
“那以后再说吧。”她说道,看得出来她已经下定决心了,关于这件事,她会不会罢休的。
第十二章 难题
我们默默地走去上生物课。我极力将注意力集中到眼前这一刻上,集中到我身边这个女孩上,集中到这些实实在在的事情上,随便集中到什么事上都成,只要能把爱丽丝那些毫无意义的骗人的幻觉从我脑子里赶出去。
我们经过安吉拉?韦伯,她一直待在人行道上,跟一个同她一起上三角课的男生讨论作业问题。我马马虎虎地扫过她的想法,本以为自己会更加失望,没想到它们竟流露出某种渴望,让我感到惊讶。
啊,这么看来,是有这么一件东西是安吉拉想要的。不幸的是,那不是一件可以轻轻松松被当作礼物打包送出去的东西。
听见安吉拉无望的思慕,我感到一种奇怪的宽慰。一种同病相怜的感觉从我心底流过,而安吉拉永远不会知道这一点,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