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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盯着她,乐了。她沮丧是因为她以为我很轻易就看透了她。多么怪诞啊。我还从来没有花费过这么多的精力去了解一个人,在我的一生中——或者应该说是存在,因为人生似乎不是一个很确切的词语。我并不拥有一个真正的人生。
“恰恰相反,”我反对道,心底涌起一种奇怪的感觉……我谨慎起来,好像这里正隐藏着什么我还未能发现的危险。我突然感到烦躁不安,那股预感让我焦虑。“我发现你这本书太难读懂了。”
“那么,你肯定是个很会看书的人。”她猜测道,她在臆断,再一次,一语中的。
“八九不离十吧。”我同意道。
我冲她笑得太过了点,然后让我的嘴唇朝两边咧开,露出了藏在后面的两排闪着银光,好像刀片一样锋利的牙齿。
我做了一件蠢事,我知道这很鲁莽,可我在不顾一切地想要向这女孩发出一些警告。她的身体比刚才靠得更近了些,在我们谈话的过程中不自觉地向我挨近。我所有这些身体特征和小小的暗示都足以把其他人类吓跑,可对这女孩似乎不起作用。为什么她没有被吓得离我远远的?她肯定已经充分见识过我黑暗的一面了,她肯定已经意识到危险了,她看起来挺机敏的。
我还没有去看我的警告是否产生作用。就在这时候,班纳先生要求全班同学安静下来,她立刻就转过身去。她似乎为这个打断松了口气,那么很可能她已经不自觉地了解到那份危险了。
我希望她能了解。
我察觉到在我心里迅速萌芽的着迷,即使我想要将它连根拔起。我负担不起对贝拉?斯旺产生兴趣,更确切地说,是她负担不起。可是,我已经在渴望寻找另一个跟她说话的机会。我想要了解更多她母亲的事,她来这儿之前的生活,她和她父亲的关系。所有这些没有意义的琐事都将更充实她的性格。可是,我花在她身上的每一秒钟,都是一个错误,是一次冒险,她根本就不应该和我说话。
一不留神,她晃了晃她厚厚的长发,而恰在此时,我让自己又吸了一口气。
就像第一天——像闪电一样。烧灼的干渴所引起的疼痛让我晕眩。我不得不抓紧桌子边缘让自己固定在位子上。这回我控制了力道,让它轻一点儿。至少我没有弄碎什么东西。魔鬼在我体内咆哮,不过我的痛苦没让他感到愉快。他被牢牢捆住了。暂时是这样。
我彻底停止呼吸,然后歪过身子,尽可能远离那女孩。
不,我负担不起挖掘她的迷人之处。我对她越感兴趣,我杀死她的可能性就会越大。我今天已经犯下两个低级的失误了。我还要犯下第三个,一个一点儿也不低级的失误吗?
铃声一响起,我就逃离了课室——可能我在那一个小时里多少建立起来的礼貌印象已经被全毁了。我再一次被室外清新、湿润的空气惊呆了,我匆忙离开,尽可能让自己远离那个女孩。
爱美特在等我,站在我们一起上的西班牙语课的门外。他盯着我那狂野的表情,审视了好一会儿。
(事情怎么样了?)他想知道,十分担心。
“没有人死。”我咕哝了一声。
(我想肯定发生了什么。当我看见爱丽丝在后来又发呆时,我还以为……)
我们一起走进教室,我看见他的回忆,那仅仅是几分钟前的事,我从他上一节课敞开的大门看进去:爱丽丝脚步迟缓地走向科学楼,一脸的茫然。我看见他很想走过去跟她一起,可是最后还是决定留在原地。如果爱丽丝需要他的帮助,她会开口的
我闭上眼睛,觉得惊恐、反感,我跌坐在椅子上。“我没有意识到会那么接近……我不认为我会……我看不出事情会变得这么糟。”我低语。
(没有这回事,)他宽慰我,(没有人死,不是吗?)
“对。”我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这次没有。”
(也许会变得更容易。)
“一定。”
(又或者,很可能你会杀死她。)他耸耸肩。(你不是第一个把事情弄糟的人。没有人会苛责你。有时候恰好有一个人闻起来太好了。你这次能坚持这么久,让我印象深刻。)
“这没有用,爱美特。”
他认为我将会不可避免地杀死那女孩,这个想法让我反感。她闻起来这么好难道是她的错吗?
(我知道,我也遇到过这种事……)他在追忆,他的回忆把我带到五十年前,黄昏时分一个乡村小路上,一个中年妇女正把晾在绳子上已经晒干的床单拿下来,那条绳子拴在两颗苹果树间。苹果浓郁的香气弥漫在空气里——收获的季节已经过了,熟透的果实零星地散落在地上,它们绽开的果肉让那股芬芳流淌出来,弥漫在厚厚的云层里。田野里一大堆新鲜的干草的气味跟苹果的芬芳融为一体。他漫步走上小路,看到了这一切,唯独没有留意到那个妇女,他那天被罗莎莉差出去办事。他头顶的天空是紫红色的,西边林稍上那片是橙红色的。他本来应该会一直在小径上漫步,而这个夜晚本来应该没有理由被记住,只可惜一股晚风突然吹过来,白色床单犹如船帆一般扬起,将那妇女的气味吹到爱美特的脸上。
“啊。”我无声地呻吟。好像我自己记住的干渴还不够似的。
我知道。我坚持不了半秒钟。我甚至没有想过要抵抗。
我刷地站起身,我的牙齿咬得紧紧地,足够把钢铁咬断。
“有什么问题吗,爱德华?”瑟诺拉?高尔问道,被我突然的举动吓了一跳。我能从她脑子看到我的脸,我知道自己看起来很不妙。
“失陪一下。”我咕哝了一声,一边冲出门口。
“爱美特——你跟上去看看他到底怎么啦?”她问道,在我身后做了个无可奈何的手势,而这时我已经冲出了课室。
“好的。”我听见他说。然后他跟在我后面。
他一直跟着我,直到我们远远离开那栋教学楼,然后他截住我,把手放在我的肩膀上。
我猛地甩开他的手,力道大得完全没有必要。如果换作一只人类的手,一定会连骨头都会碎掉,而且跟骨头相连的整条手臂都会断掉。
“对不起,爱德华。”
“我知道。”我停下来,深深地吸了一口空气,竭力想清洗一下我的脑子和肺部。
“是不是和我那次一样糟?”他问道,他在问我的时候,试图不去回想留在他记忆里的那种气味和滋味,可不是很成功。
“更糟,爱美特,糟糕多了。”
他沉默片刻。
也许……
“不,不管我是否经历过这件事,它都不会变得更好。回去上课吧,爱美特。我想一个人待着。”
他没有再说什么,也没有再想什么,转过身去,飞快地走开了。他会告诉那个西班牙语老师说我不舒服,或我厌学了,或者干脆说我是一个失控的危险的吸血鬼。他的借口有什么要紧的吗?我很可能不会回来了。我很可能会离开。
我想再次回到我的车里,等到放学。再一次,藏起来。
我本来应该花时间好好做出决定或者尝试去支持我的决心,然而,就像一个上瘾的人,我发现自己正搜遍从学校教学楼里不断涌出来的乱哄哄的想法。那些熟悉的声音被识别出来了,可我这会儿完全没有兴趣去倾听爱丽丝的幻象或罗莎莉的抱怨。我很容易地就找到了杰西卡,不过那女孩没跟她一起,所以我继续搜索着。麦克?牛顿的想法引起了我的注意,我终于锁定了她的位置,她正跟他在体育馆。他很不高兴,因为我今天在生物课上和她说话了。
我还从来没有见过他真正跟谁说过一句话。当然他肯定对贝拉产生兴趣了。我不喜欢他看她的那种眼神。不过她好像对他不太感冒。她说了什么?‘想知道他上周一去哪儿了’之类的吧。听起来好像她不怎么在意他。这肯定只是一场普通的交谈而已……
他劝服自己不要那么悲观,想到贝拉对刚才与我的谈话不感兴趣,他就高兴起来。这让我恼怒,甚至超过了可接受的程度,所以我不再去听他的。
我把一张节奏强烈的CD放进播放器,然后把声音调大,直到它淹没了外面的其他声音。我不得不努力将注意力集中在音乐上,阻止自己将注意力飘向麦克?牛顿的想法,去暗中监视那个绝无可疑之处的女孩……
我好几次都在欺骗自己,而这时已到了放学时间。不是暗中监视,我试图让自己信服。我只是在做好准备。我想确切知道她会在什么时间离开体育馆,会在什么时间来到停车场。我不想因为她的出现而大吃一惊。
当学生们开始三三两两地从体育馆出来时,我下了车,不太确定自己在干什么。外面下着毛毛雨——我的头发被打湿了,我没有去管它。
我想让她看见我在这儿吗?我希望她走过来跟我说话吗?我在做什么呀?
可我还是没有动,虽然我努力想让自己知道我的举动。当我看见她缓步朝我这边走过来的时候,我用双臂环抱住自己的胸膛,浅浅地吸气,她的嘴角垮下了。她没有向我看过来。有几次她抬头看了一眼顶上的云层,朝它们做了个鬼脸,好像它们惹她生气了。
在她经过我身边之前,她就到了她的车那儿,这让我感到失望。她会和我说话吗?我会和她说话吗?
她钻进一辆褪了色的红色雪佛莱卡车,那辆生锈的无疑比她父亲还老。我看着她发动卡车——那旧引擎发出的咆哮声比停车场上其他任何一辆交通工具都要响亮——然后她把手伸向暖气的出气口。寒冷似乎让她感到不舒服——她不喜欢冷。她用手指拨弄着她厚厚的头发,让它随着热风摇晃,似乎她正试图把头发弄干。我想像那辆卡车的驾驶室闻起来会怎么样,然后很快将这种想法甩掉。
她环视四周,准备倒车出来,终于朝我这边看过来。她只是回望了我半秒钟,我在她眼睛里能看到的只有惊讶,然后她把目光移开,猛地把卡车倒出来。然后卡车又发出尖叫声,再一次停下来,卡车车尾还差几英寸就要和恩荣?梯格的车碰上了。
她盯着后视镜,当其他车辆经过她时,她朝盲点检查了两次,然后一寸寸地将卡车开出停车位,她那过分的谨慎让我咧开嘴笑了。她好像认为她开的那辆老掉牙卡车很危险。
贝拉?斯旺会对任何人构成危险的想法(不管她驾驶的是什么),都让我发笑,这时,那女孩驶过我身边,眼睛直视前方。
第一章:初见
在这样的日子里,我希望自己能够睡觉。
高中。
或者用“炼狱”这个词来形容会更妥帖吧?如果还有什么方式可以让我赎罪,那么从某种程度上的说,这也算是一种赎罪的方式吧。我还没有习惯这种平静无波的生活,而近来的每一天似乎都变得更加乏味。
我想,这对我而言算是某种形式的睡觉——如果睡眠被界定为身心的活跃与迟钝之间的状态。
我盯着餐厅远处某个角落的天花板的裂缝,想像它们并不存在的花纹。这是一种办法,让我可以屏蔽掉那些如流水一般嗡嗡地涌入我脑中的声音。
那好几百种的声音令我厌烦,我决定置之不理。
当我接触到人类时,我可以在那之前就听见他们的全部想法。今天,所有的思想都在讨论那个新来的学生。这儿很少有能令他们振奋的东西。我从各式各样的想法中反复看见那张新脸孔。只是一个普通的人类女孩。她的到来所引起的兴奋,在我意料之中,又令我感到厌烦——就像一个孩子得到了一个闪亮亮的新玩具。超过一半的羊群男孩已经在想象自己爱上了她,仅仅是因为她看起来很新奇。我努力将这些想法屏蔽掉。
只有四个声音是我出于礼貌而不去倾听的:我的家人,我的两个兄弟和姐妹,他们常常因为我的存在而缺少隐私。我尽可能地给予他们私人空间。如果能办到的话我会尽量不去听。
我努力去尝试,只是……我还是知道。
跟往常一样,罗莎莉正在想她自己。她一眼瞥见自已在某人镜片中映射出的侧面像,她正琢磨着自己是否尽善尽美。罗莎莉的思想就像一个浅浅的水池,很少能带给人惊奇。
爱美特还在为昨晚他输给贾斯帕的那场摔跤比赛生气。对他来说,要等到放学以后才能报仇雪恨,已经花去了他非常有限的耐性。我从来都不觉得倾听爱美特的想法是一种侵入,因为他从来都不会把一件事情闷在心里而不大声说出来或付诸行动。也许我只会对倾听其他人的思想感到内疚,我知道有些东西是他们不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