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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肚子有点涨……”
“打了这么久的药水,是想去洗手间吗?”
“嗯。”
周子辰开床头小灯,然后掀被子下床,扶了我起来。
洗手间在阳台,我坐着都觉着虚,小腹疼痛,去洗手间恐怕是无力走。周子辰看出来了,不需要我说,他将我拦腰抱起。
到了洗手间,他按了墙壁的灯开关,却并未放下我。
“坏宝,没力气的话,叔叔抱着你吧,你只管靠在叔叔怀里使劲……”,耳旁陡然传来邪乎乎的调笑声。
“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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赶开周子辰,我扶着墙进去,关好门。
可能幼年多在厨房那种阴湿的地方睡觉,所以,我体质偏阴虚,冬天手足冰冷,夏天很少大汗,从初潮开始,痛经的毛病一直不能好,吃中药调理效果不显著,西药治标不治本。
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其他,有可青和周子辰这样阳气盛的男性陪着我睡,不仅经期来时会好很多,而且身体时常有温暖感。
按沈医生的意思,像我这种体质的人,有了孩子就该生下,流产对身体损伤百害。
她说的没错,我感觉没了小宝宝,身体的各种反应都很不好,尤其是虚汗出了一重又一重,仿佛整个人都虚掉了。
现在连小解都出问题,幸而是座式设置的,否则,让我蹲下去,我怀疑自己会倒头栽下。
小解不敢用力,让它缓缓出来,我磨蹭得时间稍久,敲门声响,周子辰担心的声音从门前传来,“坏宝,你没晕过去吧?要不要我进去帮忙?”
“没有,你等等,我快好了。”
我拒绝他进来,不是因为尴尬,而是因为难过。
他爱我,照顾我,如夫妻一般,只因他心里将我当做妻子,才会这样尽心尽力,我怎么那么坏,做出那些辜负他的事情呢?
难过得厉害,我禁不住又是虚汗,又是流泪。
“坏宝,你怎么又哭了?对身体恢复不好的,乖,别哭了,养好了身体,咱们以后还会有漂亮小宝宝的。”周子辰心焦地边拍门边说。
听到“以后”二字,深深触痛了我的心事,我禁不住放声痛哭。
“砰”的一声,他闯了进来,抱紧我,咬牙切齿说:“小坏宝,你这傻孩子,不看着你,你就不爱惜自己,可恨死我了。”
我是无依的孤儿,圈住他的脖子,眼泪全流到他怀里,“叔,你不会不要我的,对不对?你不会和乐宜结婚的,对不对?”
其实,我很想恶毒地说给乐宜肚子来一刀,可是,到了嘴边,我的心头恨全变了,我生怕他和乐宜结婚,把别的女人当做他的妻子,我只想要他保证不和乐宜结婚。
“傻孩子,你真是傻孩子,你怎么那么傻,你折腾我焦头烂额……”
他不断说着我“傻”,却没有直截了当地给我保证,我心有所悟,不禁忿恨,边哭边拿了拳头捶他。
“给我点时间,我会想办法解决,信我啊,小坏宝。”他先是安抚我,进而取笑我,“啊呀,小猫猫好不羞,边哭边尿哦。”
我这才反应过来,我还没完呢……
大窘……
“滚!”
第十二章
【何以负深情他柔软的薄唇厮磨我,眼中如有蜜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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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被他笑到羞窘发怒,但是,最后我还是靠他帮助,洗漱一遍,把事情折腾完了。
他抱我回到床上歇息,跟着解了衣服,关了灯,与我一枕头睡。
四周黑黑的,我软手软脚,伏在他身上,吸取他的温热,只觉得深深疲惫,头蹭他一下,问:“子辰,咱们什么时候出院?我想回咱们的家。”
他吻吻我的发顶,“在家里才好养身体,明天回家,你的消炎药水还没打完,需要五天。咱们先拿了药水回家,然后请护士上门给你打吊针,打完针回来复查,没事的,别急。”
“子辰,我要看咱们的人参果娃娃。”我没忘早前让他出去做什么的,我念着腹中那块小小的肉,让我疼,让我心碎,让我流泪不止的小小肉。
周子辰伸手开了病床头的小灯,霎时,暖黄的灯光照亮了病房。
刚才顾着小解,没有细看,这会心静了,我是看清了,他仅是眼窝周围,就气色深晦,更不要提其他,似乎人也老了不少。
他要翻身下床,我探手抚住他的脸,“子辰,你怎么那么憔悴?”
周子辰怜爱地敲我一记,“你这坏姑娘,也不念着我年纪老大,偏爱折腾我,我不憔悴才怪。我守在旁边,你睡觉哭着叫冷,害我大热天的,爬到床上,和你挤一块。幸好,你是个冰疙瘩,我抱着你,没中暑,要不然,你这会醒来,可瞧不见我。”
心头一抽,我装没事人,斜眼嗤他,“哪里有那么严重,我不理你,快带小宝宝给我瞧。”
他笑呵呵地,并不反驳我,由着我说,下床去拿宝宝给我看。
病房的西北角有一小冰箱,周子辰打开冰箱,从里面取出一个上好木质的盒子。
周子辰将那个木质的盒子,双手捧到我面前。
暖黄的光将他清贵俊雅的面容刷成暖暖的色泽,眉目色动,均是浓浓的父爱,他打开盒盖,勾着薄唇笑,“咱俩的人参果小娃娃,很漂亮,看看吧。”
我探头一瞧,粉肉色的小娃娃,真的像人参果那么大,可爱的脑袋大大的,身子还没发育好,像小虾一样蜷缩着,他躺在寒气四冒的冰块中央,剔透发亮,是个冰晶的小孩儿,没有一点儿不干净,确实像他爸爸说的那样,很漂亮。
这么漂亮的冰晶小孩儿,却再不会生长,不会叫妈妈,不会叫爸爸,他闭着小眼睛,永远保持蜷缩小虾的姿势,躺在了冰盒子里,一动不动弹。
高兴地看了一会,我突然觉得深深的可惜,为他再不生长而可惜,人倦极,推开盒子,“子辰,他要是长大就好了,我想看他长大的模样,有你的样子,也有我的样子,个儿还很高,小姑娘一见他,就被他给迷住了,可喜欢他。”
“我觉得是小女孩,”周子辰不同意我,低头欣赏冰晶小孩儿,眉眼全是笑,“长得和她妈妈差不多,但不会太像她妈妈的小模样,我不喜欢太多男孩子追她,做爸爸的会好辛苦。性格嘛,没她妈妈野性,乖得不行,这样她就会听她爸爸的话,她爸爸也会少吃苦头……”
“你埋汰我!”我怒。
“呵呵,我是在说我女儿,哪里有说你。”周子辰弹我额头,紧跟着,美手微动,盒子被盖上了,隔开我的视线。
周子辰将盒子放回床头,扶着我的面颊,美手频频在我眼下方抹,“傻孩子,哭什么哭呢,咱们以后还会有孩子的。我把咱们的人参果小娃娃埋在庙里,捐一大笔善款,请老和尚师傅给他念经,下一次投胎的时候,他又重新回到你小肚子里,他没有离开过咱们,好不好?”
我抽抽嗒嗒应了,他不给我多看,重新将盒子放回小冰箱。
抹着泪,我没注意他,一会儿,不晓得他从什么地方又拿来一盒子。
盒子是铁质的,很早以前的那种正方形月饼盒,周围都斑驳了,他特意拿来,是做什么用呢?
“子辰……那个月饼盒子是干什么的……”,我吸吸鼻子,问他。
周子辰的眼笑得有些弯,将盒子放到我手上,颇有点献宝的意味,“你看看。”
我打开陈旧老盒子,里面赫然是一大叠或彩色或黑白的照片,还有几封信。
照片很多,黑白照片大多是主角两人或者三人,少数是一人,后面的彩色照片唯独剩了一个人,但拍摄不是很清晰,看上去像是偷拍。
逐一辨认照片,我悚然。
爸爸妈妈车祸去世,我心里永远记着他们,即便我老了、死了,我也不会忘记我爸爸妈妈的样子。黑白照片有我爸爸,有我妈妈,而彩色照片则是我。
我狐疑,不免侧抬头问他,“你怎么有这些照片的?”
周子辰像是和我捉迷藏似的,偏偏不直接告诉我,他抽出一张主角是两人的黑白照片,“你再仔细看看。”
我凝目而视,黑白照片是两个少年,并排斜站,统一着装,解放帽、白衬衣、绿军裤、解放鞋,年纪大的那个英气逼人,年纪小的那个清俊无双,胸口均别着团徽,脸上朝气蓬勃,正是青春年少,恰同学少年时。
“这是我爸爸。”我指着英气逼人的少年说,接着,我迟疑地看向周子辰,不是很确定地说:“这……这个……是你……”
周子辰不满地敲我一下,“这么不确定?我和那会的差别很大吗?”
他的目光让我好有压力,我只得违心说:“不大,一点不大,是我眼神不好使。”
我的违心,换来他粲然一笑,他起劲了,坐到我旁边,半搂住我的身子,指着我爸爸,回忆说道:“夏明成,我的高年级同学,按你们现在的称呼该叫师兄了。人聪明,学习又厉害,经常当代表上台领奖啊、演讲啊什么的,是四中当时所有低年级同学的学习对象,我也是其中之一。这张照片是我考试全年级第一名,和应届毕业第一名夏明成的合照。”
听他这么说,我脑中有灵光一闪而过,呼吸慢慢加快了速度,他印证了我以前的一个预感——他是认识我的。
他不是无缘无故喜欢人的人,也不会无缘无故放下那么深的感情,他因为早认识我,才有了那么多的纠葛……
周子辰没有觉察我的异样,他继续拣了一张黑白单人照,笑着说:“那时,恢复高考刚刚两三年,我特别崇拜明成,知道他和他最好的哥们,同样很优秀的程志君,一同考入国防科技大学,我也想进去,为国贡献。你瞧,这张是我高一暑假拍的,我穿军装的样子很精神吧?”
我看得入神,何止是精神,春风写在脸上,简直是和现在判若两人的英姿少年,难以想象他当时如何青春灿烂,志向高远。
“还记得我给你讲的小姐姐的故事吗?”他问我。
我点头,自然是记得。
他曾告诉我,周家那会儿是右派家庭,家里的大人全部拉出去批斗,是家里排行最小最漂亮的姐姐将他带大,为了在自然灾害时期养活他,她爬树摘野果喂他,自己却从树上掉下,导致一只耳朵失聪,他的唇语就是那时学会的。
小姐姐长得非常漂亮,右派家庭保不住她,她的漂亮招徕了一个实权人物,这个人答应给右派家庭庇护和照顾,于是,小姐姐跟了他。
但是,小姐姐最后的结局很不好,她死的时候才18岁,很年轻、很漂亮的18岁,死的时候,赤身裸体,七八个月的肚子高高隆起,半躺在他们小时候经常玩的那条河里。
我猛然想起,他如此憔悴,是不是我失掉小宝宝触动他联想到往事了?
他摸摸我头发,时隔多年,语气依旧无法释然,“按照我的家庭成分,我本来是没有办法留在市里的,不是跟着父母下放,去干校,就是去农场,更别提什么读书,那个年月的政治高压是你不可想象的,什么都没有,直接剥夺读书的权力。”顿了一顿,他才若无其事说道:“是小姐姐让我留在城市,还偷偷弄来了书给我看。”
“你家不是右派么?你怎么把军装搞到手的?该不是又要别人帮忙吧?”我不想再继续小姐姐的话题,他的“若无其事”,只能让我感觉当年的记忆是那么地屈辱。
我提到军装如何到手的,他骄傲了,指着那军装说:“军装当年可是抢手货,弄到一套军装,同龄人中间拔份儿。那时距离拨乱反正,还有好几个月,我家的右派帽子摘不掉,军装嘛,嘿嘿,我在路上抢的……”
“怎么抢?”我傻眼,这男人居然抢过东西,太不可思议。
“那还能怎么抢,晚上夜路,骑了自行车,把人蒙揍一顿,衣服扒了,穿上就是我的。”他又霸道又骄横,仿佛瞬间年轻了好多岁,依旧是当年无法无天的小少年。
继而,他笑得神秘兮兮,问我,“想知道被抢的人是谁吗?”
“谁?”
“你爹!我俩不抢不相识。”
“你抢我爸爸的军装?你不要脸!如果我那会和你一样大,我一准去揭发你。”我恶狠狠地说,见不得他这副不可一世的臭样子。
“当年你要是和我一样大,没等你揭发,我就先办了你。”揽住我的胳膊倏地一紧,他威胁我,声音变得很危险。
我白他一眼,没把他的威胁放在眼里,“你敢打女同学,你死定了!”
“打你干嘛,我说了,要办你!”
说完,他劈手将我按倒,照片散了一地,他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