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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艺霏扶起程志君,张嘴就责怪可青,“可青,你像什么样子?!我们好歹是你的父母,你这是对父母的态度吗?”
我挣脱二哥的怀抱,与可青并肩站,护住他,“可青的态度很好,用不着您教训!俗话说:生恩没有养恩大,志君叔叔养过可青几天?您是他亲妈,可您尽过做妈的义务吗?你们是眼不见,心不烦,把可青扔北京去的,别装委屈。他6岁那年摔断了腿,你们去看过他几天?在北京那么多年,你们有几天接他回自个家住的?你们除了给他一个‘姓’,还给了他什么?”
“他就是个孽种,我生他下来已经不错了。”袁艺霏冰冷的面具碎裂,情绪失控,冲到我面前,骂可青,“要早知道他这么忤逆,当初生他,我就应该把他浸尿桶里弄死!”
这话着实可恶,我握住可青的手,同气连枝,反击回去,“千金难买早知道,你生都生了,还能怎样?!你那晚装什么瞎……”
小手被可青攥得疼,可他的声音却很轻巧,“姐,别和她废话,我和二哥在阿姨房里发现了好东西。”
“你们有什么权力翻东西?”,程志君指着二哥骂,我觉得他急了,“何凌,我可是你舅舅,你联合外人来家里,是怎么回事呢你?!这是我家,我让他们出去有那么难吗?你再胳膊肘朝外,我让你爸揍你!”
二哥嬉皮笑脸,好哥们似地揽住程志君的肩头,一边拖着往后,一边没大没小地说:“小舅,您发什么火呀?身正不怕影子斜嘛。”
可青手一扬,一张泛黄的纸展开,表情小无赖得要死,“姐,你太不应该了,我可批评你,来这的目的,你早说嘛,害我以为你真兜风,找乐子来了,我和二哥苦哈哈陪着你转悠。要不是我刚才跟着听了会墙脚,这会八成还被你蒙在鼓里呢……”
“你拿了什么?还给我!”袁艺霏想必认得那张纸,她急赤白脸地呼喝。
另外一边,程志君也开骂,想要甩开二哥,可惜,二哥拿得他是太稳了,他虽是在役军官,但恐怕文职做久,忽略了基本的军人素质,竟是左右突不过二哥的掌握。
“诶,别急嘛。”可青提高手,避过了袁艺霏的抢夺,“阿姨,您可不厚道了,冤枉我爸那么多年,怎么不提你们‘借种’的丑事?我可是你们借来的‘种’,给你们掩人耳目用的,怎么就成了‘孽种’呢?过河拆桥,可要不得哦!”
“你——”,袁艺霏气得不打一处来,踢打可青,“你个不孝子,快还给我。”
可青撇撇嘴,“这么重要啊?好吧,还给你,谁爱要,谁要去。”
那张纸被他揉做一团,以一个投篮的姿势,投入3米开外的废纸篓,袁艺霏忙不迭去捡。
“可青,那张纸是做什么?”我好奇地问。
“姐,你想知道?”可青装老实弟弟。
我暗中掐了他一把,痒得他咯咯直笑,“哈哈,姐,我痒痒,别掐了,我老实招了还不成嘛,那是不能生育的医院证明。”
不能生育的医院证明?!
竟然是这样!
我恍然大悟,用力拍可青一记,“你个傻蛋,那么重要的东西,你给他们干嘛?应该让我带回去给爷爷他们好好看看,顺便洗脱咱爸的罪名。”
继而我坏心眼地瞅着程志君,恶意满满地说:“要是他们敢烧那张证明,咱们就告诉爷爷,让爷爷领着志君叔叔去医院再检查一次,看谁清白。”
“不要,不要,不要说……”,捡了医院证明的袁艺霏慌慌张张跑来,抓住可青双臂,“可青,你别这样,你好歹冠着他的‘姓’,他是你爸爸,你别倒他的面子啊。”
“我不知道,你问我姐。”可青耸肩。
我趁热打铁,“我们不说也行,你把事情的真相说出来。
”
袁艺霏面色犹豫,这时程志君在一旁吼,“翅膀长硬了,敢威胁你老子,滚一边去!艺霏,别说。”
我敲边鼓,煽阴火,“是啊,您是爷爷他亲儿子,再怎么样,爷爷还能吃了您?到头来啊,那可都是媳妇的不是!可青,你还记得爸爸在照片里长什么样儿吗?可帅了,是不?说不定啊,是有的人她不甘寂寞,红杏那个出墙哦。”
“你胡说什么?谁红杏出墙?”袁艺霏面色一沉,虎视眈眈盯着我,仿佛随时准备扑上来把我撕了。
我躲在可青身后,他马上张开手护我,于是,我露出半个脸,说:“袁阿姨,您可别生气,您要是还不开您那金口,说不准,爷爷就得那么想您啦。想把自己摘干净,事情不说清楚,怎么行呢?”
“死丫头片子……”,程志君说不出下面的话,因为,二哥拿东西把他嘴堵了。
“袁阿姨,您说不说?不说,我可真打电话了,爷爷疼我爸那劲儿,您知道的,一个电话,保管他今晚立马飞过来看您。”
“别!”袁艺霏望一眼程志君,她咬牙说道:“好,我说。但你们三个给我发誓,要是说出去了,你们会怎样吧?”
她爽快,我也爽快,我第一个发誓,“我要是把今晚的事情说出去,天打五雷轰,死了见不到我爸妈。”
可青第二个发誓,“我要是把今晚的事情说出去,罚我一辈子不得人爱,死在你们前头。”
“可青……”,袁艺霏不忍心地唤可青名字,今晚她首次出现一个母亲应有的表情,“你怎么发这种毒誓。”
可青无动于衷,“你不就是希望我们守口如瓶嘛,二哥,该你了。”
二哥目光灼热,锁住我不放,“我如果说出去,与我爱的人失之交臂。”
我装没感觉,催袁艺霏,“袁阿姨,我们三个都发完誓了,现在,您可以说了吧。”
袁艺霏面色惨淡,她谁也不看,目光投向窗外茫茫夜色,“这个家早在二十多年前,就已经不存在了。志君读军校的时候,训练当中,伤了要害,再也不能生育。”
“我认识他时,完全不晓得他的身体存在那么大一个缺陷,等到结婚的当晚,他才告诉我,并且跪在地上,拿刀对准自己心口,求我一件事,如果我不答应,他就血溅新房。那时候的人很单纯,我也很年轻,头脑一热,就答应了他,当晚他领着夏明成进了新房。”
我不禁捂住了嘴,惊叫吞回肚子,原来,她和我爸爸不止一夜……
奶奶说爸爸住了大半月,那么……
“既然是这样,为什么我奶奶撞破这件事的当晚,你会叫志君叔叔的名字?”我提出疑问,他们三人彼此协商好的事情,袁艺霏没有道理在床上叫程志君的名字,更没有道理不避讳奶奶,搞到最后,像是事先设计好,让奶奶撞破似的。
袁艺霏冷厌地扫了我一眼,简单地说:“是志君让我这么做的。”
“呜呜呜呜……”,程志君激动了,他猛力挣,好像有话要说。
我瞧得准,激动最好了,最好是狗咬狗一嘴毛,我朝二哥使个眼色。
二哥心领神会,立刻拿走程志君嘴里的东西。
程志君如视仇人一般,望着袁艺霏,“我让你做的?是你想抢走明成才对……”
“程志君!”袁艺霏大喝,看似柔柔弱弱的一个女人,气势迸发时,居然有像男人的错觉,“你长脑袋没,你胡说什么?!”
当即,程志君被她的断喝,喝得缩了回去,不吭声。
忽地,我灵光一闪,也许,在这两夫妻的关系当中,占主导地位的,并不是程志君,而是袁艺霏。
我发令,“可青,抓住袁阿姨,捂住她嘴。”
袁艺霏瞪我,“你想做什……”
可青照办,迅疾拿住袁艺霏,并捂了她的嘴。
这样一来,程志君和袁艺霏,被二哥和可青控制住了。
“你们这些小鬼,想做什么?反了你们。”程志君的大声喝止,在我听来,不过是纸老虎的虚张声势。
我径自走向书桌,将相架扫至一堆。
“你……你动那些做什么……”,程志君大吼。
我一张又一张,抽出相片,当着程志君的面。
程志君立刻崩溃了,声音变调,“不要动它们,没有底片了,我只剩下这些,你不要动啊,这些都是我的东西。”
我不理程志君的叫嚷,漫不经心地说:“二哥,带了打火机吗?”
“带了,在我裤子口袋里,自己来拿。”二哥笑得意味深长。
神经,这个时候还想着调情!
我白他一眼,走过去,毫不温柔掏出他裤袋里的打火机。
“你是要做什么?你敢烧这些照片,我告诉你,你不得好死!”程志君嘶声力竭地吼我。
我扬扬手里的照片,另一手点火,在程志君眼前晃,“你要是老老实实,把事情的来龙去脉交代清楚,我不烧它们,还给你。当然了,我可以保证,我们三个人都不会说出今晚的事情。你是选择烧照片,还是选择保留照片,全看你的了。”
说着,我点火,在照片下方晃悠。
程志君完全慌神,心理防线被我全数击溃,“我……我说……你不要烧……”
关了打火机,我笑笑,“好啊,志君叔叔说吧,不过,有一点,我要提醒您,大家都不是三岁小孩,您要是把我们当三岁小孩糊弄,对不起,这些照片,您连灰都留不着。”
“不,我说,全说,别烧我的照片,我只有这些了,明成不在了。”说到最后,程志君哽咽一声,哭了。
他一个大男人,话未开口,竟然先哭了,痛哭流涕……
第八十九章:害人不浅
一句“明成不在”,程志君失声痛哭。
他低低垂着头,避开了光,避开了我们的视线,一派黯影笼罩,竟使那面目模糊,仿佛陷入时光暗流之中,逆流而上,追溯那一去不返的青春岁月。
他的嗓音很轻很轻,好像怕惊扰了记忆中的那个人,“我和明成是好兄弟,最好最好的兄弟,比有血缘关系的还要亲,不分彼此。我们先是同在一个机关幼儿园,而后,同在一个小学、初中、高中,最后,同在一个大学,二十年不分离,去哪儿我们都在一块,同吃同睡同玩同闯祸,但闯祸受罚,总是他一个人扛,方姨以为他调皮,没少教训他。”
“如果不是明成想读国防科大,我是绝对不会进去的。国防科大的寒暑假期间,我们照例下基层连队锻炼。我是大一寒假出的事,当时我们国防生和基层连队的兵发生冲突,混战中,我为明成,被人踹伤,送去医院治疗。等我伤好,医生告诉我,我这辈子不可能做父亲。”
“明成怕我想不开,寸步不离地照顾我,整宿整宿陪我聊天聊地聊人生。出院前的一天,同病房的人出院,病房里只剩下我和他。晚上,我们同睡一床,畅谈人生理想。聊着聊着,我睡了过去,可我睡得不熟,感觉嘴唇总有点不对劲,于是,我迷迷糊糊又醒了。这次,我是吓醒的,他……明成他……亲我……”
事情过去那么久了,他提起的时候,双颊还能浮出浓浓红晕,是恋爱中的人才有的神态,不显老的俊秀容貌,从我这角度看去,十足像个女子,大概二十多年前,他更……
不由得,我仔细端详手里的合照。
是了,的确是的,二十多年前的他,只能用“漂亮”二字形容,男性的面貌特征不是很明显,是个俊丽大姑娘。
假使我和可青能够无视血缘相亲相爱,那为什么夏明成和程志君不可以?
情感的发生,不受血缘、性别、伦理道德的羁绊,它存在于两个人的心里,斩不断,割不开,碾不碎,其他不相干的人又能奈我何。
“我吓呆,眼睛睁开,又连忙闭上装睡,可他还是晓得我醒了,吓得停在我嘴上,半句话不敢说。过一会,他支支吾吾,说不小心碰到的,还要起身。我扯住了他,不让他走,他做出这样的事情,我怎么可以让他一走了之。我说:我不讨厌。”
他的笑声又轻又柔,是义无反顾的倾诉,是一朝吐尽这么多年胸臆中不足为外人道的纷乱情愫,“明成他这个人别扭得要死,我明明说了不讨厌,他却和我发脾气,沉了脸推我。我知道,他是不好意思了。于是,我使了劲地哄他、求他,像以前那样。我说:都是我不好,是我的错,我不该睡着的,睁开眼,就什么事都不会发生了。这么一来,明成反倒乐了,说明天出院,带我去拍照片。”
“第二天出院,我们还有一整天的假可以用。明成借来相机,找来一辆单车,搭着我,去公园拍照。他说这些照片只送给我一个人,遗失不补,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