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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合器啊,那合的时候又代表什么?”
“合的时候啊。”
合的时候,车辆是在静止的状态。所以一旦人生处于“合”的时候,每个人都希望时间可以静止,大家就永远合在一起,永远不分开了。
“说得真棒,给你一个飞吻。”
她说完,右手在唇间轻触了一下,往我这边送过来。
我有点不知所措,只能呆在当场傻笑,靠,我真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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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节:然后的然后(26)
林庸敏在旁边听着,对我点点头,我有些不好意思,只好抓抓头。
“对了,我们座位该怎么分配呢?”钟沛文说。
“这个嘛,”我看了看沉默阿道,“我们四个……”
“抽签吧!”胖虎插话进来。
“大家都没意见的话,那就抽钥匙吧。”我说。
“好哇,听起来挺好玩的。”钟沛文兴奋地。
“大家一起抽签也好。”李思璇说。
她一说完,大家都安静了下来,我下意识看了看阿道,他皱了眉头,很快地恢复了没有表情,随即将钥匙递给胖虎。
气氛真怪。
林庸敏笑着抽了第一个钥匙,接着是钟沛文。
李思璇在抽钥匙的时候,我忍不住再偷看了阿道一眼。
阿道笑了,边摇头边笑着。
*****
我想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这一路上,空气多么冷,气温多么低。
我第一次干所谓跨年这样的勾当,听起来有点像做什么坏事,但对我而言这样的新鲜感有点歪七扭八。
我的后座是林庸敏,胖虎载钟沛文。
兜兜转转抽了个钥匙,最后李思璇还是让阿道载。
依照胖虎的说法,这就叫“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管他的,反正胖虎每次都会用错成语。
我们经过台北桥,从五股方向,经过一段很长,很多砂石车的大马路之后,右转往八里的方向。路上的车很匆忙,我骑得心惊胆跳,毕竟我很害怕什么时候跑出来个警察临检什么的,我就挫屎了。
我很后悔那段时光,我始终无照驾驶,尤其在这么多年我长大了之后
。生命是这么的脆弱,尤其这样的做法,不仅对自己的生命不负责任,更是对路上所有其他使用者的伤害。而我竟然伤害了这么多人而不自知。
太冷了,我的手被冰得僵硬,几乎可以砍破十八层砖头,接着拿去借给卖糖炒栗子的老板娘当锅铲使用。
我甩甩头,在心里提醒自己专心,尤其这么冷的天气,人的反应都要慢上两拍。
阿道带路,这是一定的,我在中间,因为如果我殿后,那么我们就肯定会分开来庆祝跨年,因为我肯定跟不上。胖虎在最后头,我在中间。不知道怎么搞的,每次我都夹在中间。
前方的那两个怪怪情侣档,后座的姑娘把手牢牢握在椅垫后面的握把上头,身体呈现不规则形状,好像可以离多么远,就离阿道多么远一样。
我时常觉得奇怪,曾经是恋人的两个人,为什么会搞得这么尴尬才肯收手。中间出了什么问题,我不清楚,但肯定是很大的问题。
我想到思璇曾经跟我说过,没有人知道阿道心里在想些什么。我想,每个人应该都一样,没人可以清楚知道另外一个人心里头真正的想法才对。
我趁着红灯的时候,活动了一下双手,不断捏紧放松的过程中,总感觉好像有冰霜从我的指头中间掉下来一样。
“还好吧?”林庸敏问我。
“可以,退冰个半小时差不多就可以煮了。”
“别闹了。”
“开玩笑的,这种天骑摩托车,真是人生的历练。”
“你要手套吗?”
林庸敏把手上的黑白条纹手套脱下,递给我。
“不必了,你戴着吧,冷的。”
“你更冷啊,拿去吧。”
“不必不必,我说真的。”
绿灯了。
林庸敏的手套没来得及递给我,我就发动油门往前,跟着阿道的路线驶去。
我从后照镜中看不出林庸敏有没有将手套重新戴上,倒是不小心瞄到,在我后面的钟沛文,双手放在口袋里,相当危险。
我没办法提醒她将手从口袋拿出来,于是我有些焦躁。
即使不断提醒自己专心骑车,心中总还是挂念着这样的动作。
真的相当危险,如果有个紧急煞车什么的,她的胸部会碰到胖虎。
我晃了晃自己的脑袋,天吶,我究竟在想什么,应该是有个紧急煞车,可能会飞出去,而不是这么无聊的想法。
越想我越不舒服,整个人虚虚晃晃的,很不踏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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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节:然后的然后(27)
又停红灯的时候,我忍不住用双脚倒车,停在胖虎的旁边。
“手不要放在口袋里。”我隔着口罩含糊着。
“什么?”钟沛文伸长脖子。
“手不要,放在口袋!危险!”
“噢。”她笑了,“知道了。”
她把手伸出口袋之后,我才放下心来。
“谢、谢、你、呀。”她说。
“别、客、气、你、呀。”我说。
右边转角路口的小绿人倒数十五秒的时候,林庸敏抓住我的左手。
我吓了一跳,回过头去瞥见胖虎跟钟沛文聊天,有点札札的感觉。
“戴着吧,冷的。”她说。
“不必了,你戴吧,我是男生啊。”
“是男生就大方点,手冷不好骑车,危险。”
“这样很不好意思。”是啊,真的很怪。
“没关系,你欠我一次。”
“这……好吧。”
我戴上手套,有点紧,但是温温热热的,很舒服。
我的手还没那么快恢复知觉,但是明显没有那么难受了。
我其实不大怕冷,但手掌跟脚掌是例外。
我可以在寒流来袭穿着短袖短裤,但是不能没穿袜子。
这就是我奇怪的地方,如同我不能忍受手去摸冰冰冷冷的课本,还得翻页,简直痛苦死我了。
摩托车往前,路标上写着,八里,15。
那是代表距离八里还有十五公里,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应该赶得上跨年才对。
后照镜里面胖虎不停回头跟钟沛文说话。
我戴着林庸敏的手套,前面那对怪怪情侣没有动静。
我的心情好复杂,就像现在的情况一样。
“我得怎么还你这个恩情?”我回头找话聊。
“嗯?”
“我说,我怎么……”
“我听到了。”她大声地。
“喔。”
大概过了好久吧。
差不多是路标上的距离从15变成11那么久。
气温也是11度左右,至少我觉得相当冷。
那天我用五音不全的歌声,在风声的掩护当中,第一次对着一个人唱歌。我连自己唱些什么也听不懂,只是唱着,唱着。
很多年后,我知道我不会再对任何一个人唱歌。
我知道的,我绝对不会这么做,因为离合器放得太快,车子就会突然停下来,然后熄火无法前进。
“你唱歌给我听好吗?”她说。
“好哇。”我竟然毫不考虑。
第二个帮我敲响快乐钟的人,是林庸敏。
*****
这一路上我发觉自己是缓慢地练练习着,如何唱歌给一个人听。
唱歌给很多人听我试过,国小音乐课必须上台演唱。我记得我唱的是《农夫》,天啊我竟然还记得歌词。
感谢农夫,感谢农夫,为我们辛劳。
我们穿衣该想到农夫伟大的功劳,一丝一缕要爱惜都是血汗造。
我想记性太好是一种悲,对这时候的我而言,我记得唱歌时候台下同学讪笑的模样。怪不得他们,若我在台下,我想必是笑最大的那一员。
这样的悲不应当存留太久,都是记忆惹的祸。
唱完了,就是安静。
我知道随着风声呼呼的歌声没进去林庸敏的耳朵多少,但我仍然可以感觉到被口罩遮着的脸热乎乎的。
好像烫伤了,在寒流来袭不到十五度的空气里面。
“就停这里吧!”阿道回过头对我们说。
人挺多的呢。
十一点前的一分钟,空气持续流动着。
思璇走到林庸敏的旁边,两个人伸长脖子,好像要看明白对岸的人们,究竟为了什么歌唱。
应该是场演唱会吧,我摇头晃脑听着一点都不清楚的音乐声,跨过淡水河而来,只剩下呼噜呼噜的呢喃。
胖虎呵着手,没想到健壮如胖虎,也会被寒流击倒。
我看着自己的双手,突然发呆了起来。
这是第一次,有女孩愿意对我这么好。
我一定要记住这样的时光。
“阿乔,好冷喔。”胖虎说。
“要我替你取暖吗?”
“好哇,怎么取暖来着?”
◇欢◇迎访◇问◇。◇
第28节:然后的然后(28)
“把你绑在摩托车后头,然后我开始骑,你跟着跑……”
“别闹了。”
“阿道,”我唤着,“来帮胖虎取暖。”
我们两个向胖虎靠近,当他还一头雾水的时候,我跟阿道双手环抱,将胖虎抱个老紧,还不断用力挤压。
“救命喔!”
“别喊,撑着点!”我大叫。
“没错,快要温暖了!”阿道也挺使劲。
“吃得苦中苦,方为虎中虎!”我继续大叫。
胖虎突然一动也不动。
“不玩了。”
然后两手一摊,像吃碗泡面一样简单,把我跟阿道震开。
我简直像滚地陀螺,阿道更惨,算得上懒驴打滚。
我们在地上作滚地葫芦状,胖虎却轻松写意。
“这就是实力的差别啊。”我赞叹。
“别差了,快扶我起来!”阿道嘶吼着。
女孩子在旁边看得笑呵呵。
我摸摸吃痛的屁股,恶狠狠瞪了胖虎一眼。
“怎么了?”胖虎无辜地看着我。
“没事,没事。”我赶紧摇手。
“对不起啊。”胖虎道歉着。
“没事!”我拍拍他肩膀,“你的手还好吧,没被我弄伤?”
“没有。”
我有啊,妈的。
阿道带我们到一个可以看到全部码头的小丘旁边,旁边有排木栏杆。
我们肩并着肩坐在栏杆上,女孩子则在离我们三步左右的右手边站着。水边的风吹过来,脸都快被吹到破皮了,在这处等着跨年的时刻,似乎不是顶好的选择。
“换个地方吧!”思璇提议。
“换去哪里呢?”胖虎看着阿道。
“没有哪里,这个地方的景最优了。”阿道说。
“有点冷喔。”我说。
“我也觉得冷,换地方吧,去凉亭休息。”思璇说完,便往凉亭走去。
“好吧。”
阿道点点头,冲到思璇的身边,不知道说些什么,只见思璇啥话也不说,自顾自往凉亭走去。
我们很识相,这种时候走路突然变得特别慢,留点空间给他们,让他们谈谈心,说说心里话儿,看看星星之类的。
我脱下手套,递给林庸敏。
“谢谢。”我说。
“收着吧。”她笑着,“待会儿还得骑回去呢。”
“那就等会儿再借我啰。”
“不了,你都唱歌给我听了。”她说,“这可还不了你啊。”
我们小声对谈着,钟沛文一个人走在最前面,望着淡水河的方向,不知道想些什么。我索性点点头,手在嘴边拱起号角,对着她喊。
“钟沛文,看!”我指着淡水河的另外一边。
“你干吗骂人啊。”胖虎推了我一下。
“我要她看啊!”
“听起来真像脏话。”
钟沛文停下脚步,等我们走近之后,才好奇地看着我。
“看什么呢?”她歪着头。
我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