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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书雪小心的望了一眼元相，只见元相无奈的点了点头，元书雪这才接过那似有千斤重的凤头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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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太子妃元书雪
本是和美的选妃宴，硬生生的成了一出闹剧。
太和宫里，皇后大发雷霆，欧阳硕跪在地上，低头不语。气氛压抑，欧阳铅华和欧阳明华站在一旁也是不敢言语。
皇后额上青筋突突跳起，薄薄的嘴唇紧紧抿住，指着欧阳硕大喝道：“昨日你是如何答应的，今日这事你又该如何交代？你让母后如何面对冥国两位公主？”
欧阳硕眼中划过一丝凄苦，随即冷冷道：“是，我是事先答应了母后，但是母后也曾答应过儿臣，选妃定会让儿臣自己做主。”
皇后浑身一颤，面色微微发白，强自镇静：“母后是让你自由选择，紫汐公主和紫灵公主你无论看上哪个母后都绝无异议，就是你两个都娶了，也无不可。只是今日大殿之上，众目睽睽之下，你将凤头钗给了元小姐，你又该如何解释？”
欧阳硕垂首，随即坚定道：“儿臣喜欢她，太子妃的位置非她莫属。”
皇后眉心用怒气涌动，声冷如冰：“本宫不同意，你若就是喜欢她，纳了她也无不可，但是太子妃这个位置绝对不行。如今事情也无可挽回，你是想娶冥国公主也得娶，不想娶，也得娶。挑点贵重的礼物去给冥国公主赔礼道歉，就说是一场误会，本宫就原谅你的少不更事。”
欧阳硕盯着皇后，眼中闪过不可置信的光芒，此时此刻他分毫不露怯色，扬眸以对：“恐怕这一次要让母后失望了。”
皇后额上青筋突突跳起，薄薄的嘴唇紧紧抿住，狠狠一掌击在凤座的扶手上。“你们，你们一个个都长大了，翅膀硬了是不是，这些年，为了巩固你的太子之位，本宫吃了多少苦，为了安抚民心，本宫忍痛丢弃自己的孩子。可是你，如今又是如何报答我的？”
皇后说完，捶胸顿足，似是陷入了极大的痛苦之中。
欧阳明华见状，低声说道：“母后，其实皇兄也不必非得娶那冥国公主啊，如今我离国兵强马壮，还怕了那冥国不成？”
皇后听完这番话，突然怒目而视，对着欧阳明华狠狠的打了一巴掌：“要不是你执意退婚，如今又怎么能出这么多的事。你一个女儿家，如何又能妄言国事？”
欧阳明华不可置信的望着皇后，似乎不能理解一向把她视如珍宝的母后怎么会下得去手。她边捂住脸边扬声抽泣道：“那母后就有替儿臣着想过吗？您总说最宠爱的是我，可是您却让我嫁给那个病秧子，您就忍心让儿臣年少守寡吗？而且这婚事本该是皇姐去嫁，她生死不明才轮到我头上，如今她回来了，怎么说嫁的人也该是她欧阳铅华，不是我。”最后三个字，欧阳明华几乎是吼了出来。
欧阳铅华听着欧阳明华一番话，心中早已是五味杂陈。欧阳铅华不顾皇后惊讶且怜惜的目光，不去看他们，他们母子三人一台戏，自己又如何插的进去。欧阳铅华什么也没说，转身走出了太和宫。
太阳刺眼，每一道光落在她的身上都似一把把利刃扎进她的心底。
这是宿命吗？可是为什么？
欧阳铅华装病不出门，在朝阳宫得过且过。没了晨昏定省的日子，倒也是自在一些。听余声说，太子妃已经选定元相嫡女元书雪，青国冥国两国使者也将在大婚后启程。
果然是这样，她一早就猜到了。
虽说是宿命，可是欧阳铅华还是隐隐期待帝后能多少眷顾她一些，可是这期待她也只是有那么一丁点罢了。自她闭门不出，仅仅是欧阳硕来过一回，皇后更是一次也没来过。
这一日，青国三皇子拜访。
看着日渐憔悴的铅华，景夜有些不忍，柔声问道：“凡儿，最近你还好吗？”
欧阳铅华强忍住心中的苦涩，微笑道：“我很好。”
景夜与她并肩坐下，良久，低声道：“我其实可以帮你的。”
欧阳铅华浅笑，没有回答。
景夜慨叹着道：“我不日便要回国，你一个人总闷着也不太好，明日我邀景雀，咱们一同出宫去玩吧。”
铅华望了望景夜，眼中闪过希冀，然后点了点头。
太子殿下娶妃，宫里自然是忙碌的，铅华想许是皇后最近也是忙得焦头烂额吧。
宫中纷传，太子殿下微服之时遇见了外出游玩的元家大小姐，这才一见钟情，非卿不娶。一段有情人的佳话，让旁人艳羡不已。
铅华去皇后宫中拿腰牌的时候，皇后眼中闪过一阵的惊讶，随即含笑道：“听太医说，你近日身子不爽，怎的出来吹风了？”
铅华眉毛一皱，没再分辨，笑道：“儿臣最近也是大好了。”
皇后点头，不再多话，点头答应了。随后，又开始忙碌着太子娶亲的事。
铅华走出太和宫，与景夜并肩而行，此情此景，倒是让东方千桦见了，心里很不滋味，他着人去拜访她好几次，都被拦下，这独孤楚夜一去，便乖乖的出宫了。东方千桦心里一阵烦闷，便也出宫决定去醉仙楼坐坐。
醉红楼依旧是人来人往，欧阳铅华依旧是一身男装，三人出现，硬是叫人迷花了眼。
三人坐在两楼靠窗的位置，只有一扇屏风遮挡。隔壁突然来了两个女子，虽然看不清面容，但是说话却是能听的清晰。
“姐姐，这离国太子真是欺人太甚了，平白叫咱们白跑一趟。”声音清丽，却隐隐含了怒气。欧阳铅华听出来，说这话的是东方紫灵。
“妹妹有何好气的，哥哥一早便吩咐我们，不要对此事有太大希望，如今只不过是他的话应验了吧。”说到这，欧阳铅华拿着茶杯的手一顿，东方千禇竟是早就料到了？
“哼，你看那欧阳明华张扬的性子，怎配做我冥国的国母？”东方紫灵冷哼道。
良久，隔壁已经没有声音，欧阳铅华和景夜景雀面面相觑，也默契的都不出声。
“那欧阳铅华倒是真的不错，怪不得皇兄让我多多注意她。想来天女之名也不是空穴来风。”
又是一声冷哼，声音愤恨道：“难不成姐姐真的相信什么天女不成，唬人罢了。要不是离国今年气运好，怎么容他们如此嚣张？”
第二十三章 夜半来人
两姐妹走后，景雀才幽幽开口道：“不如我们去郊外骑马吧，我看师姐自入宫后，也没怎么动动你这身子骨了吧？”景雀说到最后竟然调皮一笑。
初冬的天色总是很阴霾的；厚厚的云层堆积在空中；随时一幅马上就要垮压下来的感觉。
郊外枯叶遍地，隐隐有了悲伤之感。
景雀纵马奔腾，大叫道：“最近总被我爹关在书房里，我有多久不曾这么动动身子骨了。”
元相怕是寄希望于今年的科考了吧，所以才叫景雀这般用功。
景夜看景雀跑远，才拿出了怀中的药丸递给景凡。
景凡接过，打开瓶盖，并未闻出这药有何用处，满脸疑惑的望向景夜。
“这药，可以在四个时辰之内扰乱你的脉象，让太医查不出你曾经产子。只不过药性猛烈，不到万不得已，不得服用。”景夜似乎云淡风轻的说完。
铅华再次闻了闻瓶中的药丸，只能闻得的出几味药，以前只记得景夜的医术要比自己高明，难道如今已经高明到如此地步了吗？铅华望了眼景夜，想说什么却欲言又止。
景夜看到铅华的表情，浅笑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这个药方我是从师父的藏书中偷偷拿到的，有几味药也是我偷他老人家的，不那么易得，所以你要小心保管。”
铅华有些感动，她知道他们之间已经不需要谢字，眸中有泪光闪动，如果这个世界还有谁是真心的为她好，怕是只有景夜了吧。
景夜神色复杂的看着沉在思绪中的景凡，缓缓开口道：“凡儿，如果有一天你改变主意了，我随时都在等你。”
随时都在等吗？不感动是假的，只是景夜，她有她的宿命。铅华思绪万千，景夜的这份情自己终究是辜负了。
三人一直疯玩到傍晚才回到相府，景雀对铅华说道：“师姐，我母亲已经在府里准备好了房间，青竹也已经给宫里消息了，今日你们两个都在我府里睡下吧，师兄过几日就要走了。”
铅华点了点头，景雀果然是长大了，什么事情都能安排的妥帖，铅华心中微微感慨。
左手臂微微刺痛，铅华知道这是光明使者的信号，她又有任务了吗？
本想在无人处见他，可是元府突然来了刺客。青竹保护铅华在一旁，紧张的说道：“殿下，还是先回房休息吧。”
铅华点头，青竹和元府丫头带路，一路上左臂上的刺痛更加明显。铅华更是加快了前行的脚步。
这房间还好，安静一些，许是因为景雀知道她喜静吧。
元府下人早早准备了浴桶要侍候她沐浴更衣，铅华见状，冷冷道：“都下去吧，本宫一个人就好。”
许是被铅华的冷意吓到，几个人赶忙走了出去，余声拽了拽了青竹，示意她也出去，青竹却一动不动。
铅华道：“你们也下去吧？”
青竹有些紧张道：“可是殿下，外面有刺客，属下要···”青竹还没有说完，铅华挥手制止。
只听欧阳铅华缓缓道：“无事，你们先下去吧。”
余声使劲的拽着青竹，拉她走了出去，余声知道，铅华要一个人的时候，绝对不许人打扰，青竹呆在铅华身边侍候的时间短，并不晓得其中厉害。
确保四下无人后，铅华掀开左臂，发现刚刚的红线已经消失不见，刺痛也已经消失，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之前可是从未出现过这种情况？铅华环顾四周，见无人影，又是低声叹息，看来今夜他是不会出现了吧。
褪去一身纱衣，用脚试了下水温，刚刚好，铅华舒服的泡在浴桶里，卸去一身的疲惫。
宫里的日子，养尊处优，不比落零山事事亲为，只是郊外骑马，却也这般疲累，想来也是这些日子不动的缘故吧。铅华暗暗下决心，这武功可不能荒废了。
余声知道铅华喜欢玫瑰花香，所以早早的在这浴桶里放了许多的玫瑰的花瓣，闻着玫瑰的香味，铅华有些昏昏欲睡。
泡至水冷，铅华才恢复神智，缓缓从浴桶站起，穿上她一早让人准备好的纱衣。
她进宫着人做了好几身睡觉时穿的纱裙，她还是更喜欢前世的睡衣，所以只得吩咐人去做自己喜欢的样子。此番出宫，余声更是拿了一套绿裙和一套蓝色纱裙，抹胸的设计还是铅华吩咐的，下摆过膝，隐隐有些飘逸的感觉。
望着左手臂一片白皙，铅华对自己说，他想出现的时候自然是会出现的吧。外面喧闹无比，应该是为了刺客的事，铅华有些心烦，索性不管这些，吹了灯盏，便要上床安睡。
一把明晃晃的刀子抵在铅华的脖子上，她进屋这么久了，居然没有发现床上居然藏了一个人？他到底藏了多久了？那她刚刚······
黑暗中的人影对着他做了个嘘的动作，铅华心情稍稍平复，应是那个刺客无疑。
景夜的声音响起：“师妹，睡了吗？”
刀子靠着铅华的脖子更近一步，似乎在警告她不要多事。
铅华斜睨了刺客一眼，并未有丝毫的紧张，反而淡然的大声答道：“已经安寝了，今日有些疲累，师兄有什么事明日再说吧。”黑暗中的人影听到这话冷哼一声。
景夜见铅华房中再没有声音，便离去了。
随着景夜的脚步声走远直至消失不见，铅华的声音意外的响起：“人都走了，你还拿着刀子抵着我干嘛？”
黑暗中人影微怔，似乎没有想到铅华居然这么淡然，收起了刀子。
看着刀子拿开，欧阳铅华也暗自松了一口气，随即恢复了清冷神色，冷冷的说道：“想不到东方千桦居然也会做这么偷鸡摸狗的勾当。”
东方千桦一愣，他实在没有想到欧阳铅华居然认出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