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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你已经很客气了,你可别不识好歹。”说完这句话,于文戈就挂着一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转身出去了。
叶川不知怎么,忽然对这个于文戈生出了一丝莫名其妙的熟悉感。缓了一会儿,他眼睛已经能看到东西了,抬头的时候,正好看到于文戈的一个背影。叶川心里咯噔一声,这个背影,从门框下面经过时不经意间微微低头的动作,都让他觉得十分眼熟……
叶川琢磨了一会儿,侧过头去看老牛。没想到老牛也正看着他,四目交投,老牛揉了揉自己的后脑勺,恨恨地啐了一口,“你个小兔崽子,下手可真黑啊。”
叶川反倒不知该说什么才好了。他把老牛给揍了,老牛反过来替他解围……这叫什么事儿啊?老子该不会得了斯德哥尔摩综合症吧?居然开始觉得老牛是个好人……
“我看那个于文戈不是善茬,”叶川挠挠头,“你把他得罪了不要紧吗?”
老牛颇不屑地哼了一声,“老子救过他的命。这小子虽然不是东西,但是对付救命恩人还不至于。老子日子过的艰难,他也帮衬不少……”
叶川眼珠转了转,试探地说:“棒子哥挺器重他?”
“有陈棒子个毛事儿哦,”老牛冲着他瞪眼,“陈棒子再牛也就是个混混儿,于文戈哪会看得上他?人家可是在大公司里上班的,金领咯。”
“金领啊……”叶川心思一动,貌似无意地说了一句,“北虹集团的金领可不是人人都能当的,可见人家还是有几分真才实学的。”
老牛不疑中计,摇摇头叹道:“真才实学是有,可惜心眼太歪。等还清了他的人情债,老子也要远走高飞了。小子,你自己当心些吧。年纪轻轻的,怎么得罪那么些厉害人?”
叶川苦笑。真够冤枉的,他这是得罪谁了啊这是……
不过话说到这个份儿上,叶川已经可以肯定自己确实见过于文戈的了。也许是某次跟黑六一起出去吃饭时碰见的,也许是去黑六公司的时候撞见过的,也许什么时候来过嘉德花园而自己却没有留意。叶川模模糊糊觉得于文戈应该是高级助理一类的角色,类似于肖楠那样的存在。但他到底是谁的助理,叶川就不知道了。不过,自己和黑六的关系他知道的这么清楚,这肯定不会是关系太远的人。
如果这人是想对付黑六,那自己就只是个诱饵,在黑六上钩之前叶川觉得自己应该是安全的。现在的问题就是:于文戈这般鱼死网破的做法,到底是要图什么?不打算在北虹集团干下去了?想捞一票走人?还是说他背后的那位主子有把握扳倒黑六,并且许给他一个更好的前程?
话说回来了,于文戈的主子会是哪一个?
黑六到底上钩了没有呢?
叶时峥大学毕业就进了生意场,几年的功夫将叶家的一摊子小买卖一步一步做大,个中辛苦只有他自己最清楚。因此对于叶时飞和李行踪联手做买卖的事儿始终抱着几分不赞成的意思。叶时峥骨子里有点儿大男子主义,在他看来,叶家有他一个顶梁柱早起贪黑的辛苦就足够了,他有责任也有能力让一家人过上好生活。如果弟弟们一个比一个拼命,他累死累活的还有什么意义呢?出于这种心理,叶时峥从来不过问叶时飞生意上的事儿,理业的办公室自然也就从来没进来过。
此时此刻,站在理业公司的接待大厅里,看着玻璃墙后面忙忙碌碌的员工,叶时峥的心情骤然间复杂了起来。李家的背景他是知道的,自然也就知道叶时飞会选中李行踪做合伙人,他的家庭背景占了很大的原因。也正因如此,叶时峥才能够猜得到在理业公司的建构过程中,李行踪起了什么样的作用。他顶着李家的光环跑面子上的活儿,光环之下的砖瓦却要由叶时飞一块一块地搭起来。可是积木搭好了,弟弟的心血也被人不动声色地收入了自己囊中。合着李家就是利用叶时飞当开路先锋呢。
真他妈的不要脸。
叶时峥看着李行踪走进接待厅的时候,心里想的就是这么一句话。走在他身后的黑六要镇定得多,不过一双眼睛里布满阴霾,看起来有些阴沉沉的。
李行踪下巴上还挂着胡子茬,也是一副长时间没有休息好的模样,看见沙发上的几个人一副兴师问罪的架势,满脸厌恶,“什么事儿?”
“叶时飞呢?”
“叶川呢?”
叶时峥也黑六同时发问,又一起停了下来。
黑六心里明白,叶时峥会问出叶时飞在哪儿的问题,已经是相信了黑六的推测了。细究起来他们问的其实都是同一个问题。
李行踪扭过脸去,一副不打算开口的模样。
黑六缓缓说道:“你最好想清楚跟你打交道的都是些什么人,也许你觉得现在是你横插一脚的好机会。但是你到底有没有十足的把握全须全尾的把人带回来?人要是没了,你再怎么跟我玩心眼也都晚了。”
李行踪眉尖微微一跳。
“叶时飞拿叶川跟你谈条件,那就是已经摸准了你对叶川的心意。那你有没有想过,以叶时飞的人品心性,他能不能容得下叶川?你真的确定他会放叶川回来?”
李行踪不自在地换了个坐姿,“你们回去吧,叶川的事我会处理的。”
“怎么处理?”黑六冷笑,“等叶时飞还给你一具尸体你再哭着给他报仇?”
叶时峥也跟着冷笑,“你在我两个弟弟之间朝秦暮楚,就没想过他们会反目成仇?”
李行踪的表情变得不自然,“我和时飞是好朋友。”
“狗屁!”叶时峥拍案而起,“你把他当朋友会让李家把他架空?他把你当成一起打天下的战友,你他妈的把他当成是开路先锋,利用完了就甩一边,你有脸说你把他当朋友?!”
李行踪的脸瞬间涨红,正要辩解又被黑六打断了,“叶川在哪儿?”
黑六实在听不下去了,叶时飞什么的,可以留着以后慢慢收拾,报仇的事儿急什么呢?现在最重要的是把他家的破孩子找回来,“你钱都打给叶时飞了——打了一半对吧?他怎么回你的?在哪里接人?”
“我会去接人的。”李行踪不情不愿地斜了他一眼,“我们说好了,一手交钱一手交人。”
黑六盯着他,眼神转冷,“我一直以为你是艺高人胆大,现在才发现你压根就是无知者无畏。”
“什么意思?”李行踪的脸又涨红了。黑六身上自然流露的上位者的气势很是压人,李行踪的年纪阅历比起黑六来不知差了多少,此刻被他这么看着,渐渐有些招架不住。
“你对叶时飞的了解还不如我这个陌生人。”黑六冷笑,“李行踪,你就没想想叶时飞为什么被人叫做赤狐?你被他的感情迷昏了头了吧?真当他是个善茬?杀敌一千,自损八百这种事儿你会不会干得出来我不清楚,不过叶时飞绝对干的出来,你信不信?”
李行踪脸色一变。
“我换个问题,”黑六的耐心已经快要磨没了,“叶时飞到底是搭着谁的手绑走了叶川?”
78、去死
表盘上的指针已经一点一点接近约定的时间了。李行踪有一下没一下地敲打着方向盘,心里不知怎么,渐渐有些不安起来。其实黑六威胁他的那些话他是半点儿也不信的。他知道黑六这人的出身是不大见得光的,就算这两年人模狗样地抖了起来,说起来也还是个流氓混混。听说他大学都没读完,也没有什么靠的上的家庭背景,就因为人老成精就跑到他面前指手画脚来了,也不看看自己是谁。若把自己和黑六摆在一起,以叶川那个机灵劲儿会看不出谁的条件更好?
李行踪冷哼了一声,心里又有些埋怨起叶时飞来。
他能默许李家在公司里做手脚,其实也只是想给叶时飞一个教训罢了。他并没想着真把叶时飞踢出理业——踹一脚,再往回拽一拽,也省得他总有那么多不该有的心思。叶时飞的精明能干他是知道的,而且跟自己是几年的交情了,真要把他踹走了,公司里老人们只怕都会寒心。但是怎么也没想到,他还没来得及往回拽一拽呢,叶时飞倒先发制人了。
失算了。
李行踪拍了拍方向盘,心里越想越是郁闷。不过,虽然自己的处境被动了些,黑六和叶时峥又说得吓人,李行踪心里并没太把叶时飞搞出来的小动作当回事儿。在他看来不管是谁,做事儿都是有目的的。叶时飞图什么?钱、公司、外加出一口气,既然这些条件都可以得到满足,叶时飞是聪明人,不会不懂得见好就收的道理。
李行踪看一眼腕表,心里忍不住嘀咕:都过了两分钟了,该不是地点太偏,叶时飞自己也迷路了吧?
时间和地点都是叶时飞定的。这里是一片拆迁区,一入夜连路灯也没几个亮的。拆了一半的旧楼摇摇欲坠地耸立在一堆砖头瓦砾的废墟上,在黑黢黢的夜色中看起来颇有些阴森恐怖。李行踪看着车窗外晃悠来晃悠去的干树杈子,心里的不安不知怎么渐渐有加深的趋势。
不远处一点亮光一闪而过,李行踪心头重重一跳,整个人立刻精神了起来。
这是一辆很旧的轿车,吭哧吭哧的在距离李行踪不到两百米的路边停了下来。光线昏暗,李行踪根本看不清楚驾驶座上的人到底是谁,也看不清车里除了开车的人是不是还有其他人,一颗心又揪了起来。
片刻之后,对面的车门推开,一个熟悉的人影下了车,低着头朝这边走了过来。
李行踪连忙推开车门,“时飞?”
叶时飞停下脚步,脸上掠过一抹恍惚之色。
李行踪很想问问他叶川是不是就在后面的车里,但是看着眼前神色恍惚的人,又直觉这个时候不该问这个问题。两个人隔着一段空空荡荡的街道,沉默地对视片刻,叶时飞指了指李行踪的车,“进去谈?”
李行踪连忙点头。
车门关好,小小的空间里只剩下两个人,叶时飞抬眼看着李行踪,神色静如深水。李行踪不知怎么忽然有些局促起来,“抽烟?”
叶时飞摇摇头,唇边浮起浅浅一抹笑,一闪又沉了下去,眉梢眼角却透出了几分掩不住的疲惫。像累极了的人,不知该找哪里靠一靠似的,满心无奈。
李行踪给自己点了支烟,低声问道:“人呢?”
“车里睡着。”叶时飞轻叹,“接人之前,我想跟你说几句话。”
叶时飞说的恳切,李行踪也只能点头,就听他低声叹道:“行踪,我们认识这么久了,我怎么也没想过有朝一日会跟你闹成这个样子。”
李行踪也在心里叹了口气,说实话他也没想到。在认识叶川之前,他一直认为他和叶时飞会长长久久地合作下去,把理业做成全B市、全国乃至全亚洲最牛的公司。
“主要是我的责任。”李行踪这会儿是真心的后悔了。他一开始就应该看清楚两个人的定位,不该把公事私事搅得一团糊涂。
叶时飞的眼神里微微透出伤感的神色,“行踪,喜欢一个人,想接近他,追求他,和他生活在一起,这有错吗?”
李行踪有点儿回答不出来。如果叶时飞说的没有错,那么又是谁错了呢?
“我认真想过了,时飞。公司的事情是我的错。我心里不满你对我耍弄心机,想借着李家的小动作给你一点教训。是我想岔了,你我之间的问题应该由你我一起来解决,而不应该借着李家的手来对付你。”
叶时飞眼里流露出显而易见的失望,“只是这样?”
李行踪避开了他的目光,“时飞,你我本来是兄弟,以后……也做一对好兄弟吧。”
叶时飞低头冷笑,“兄弟?”
李行踪既然已经把话说开,心里便再无顾忌,后面的话也就说的越来越顺溜了,“这些天我一直在想,当初如果不是我的态度不清不楚的,依咱们俩的交情,怎么也不会走到这个份儿上。感情上的事儿我不太懂,所以你说的试一试,我心里也是有些好奇的,也就没拒绝。要是换了现在,我不会答应跟你……”
叶时飞脸色灰败。这世上还有什么比爱人对你说这一场相爱只是个错误更加伤人的呢?
“你对川儿到底是个什么心思?”叶时飞嘴角挑起一抹冷笑,眼神幽冷,“事到如今,你也该给我一句准话了吧。”
李行踪咳嗽了两声,想想话已经说到了这个份儿上,绝不能功归一篑再让叶时飞对自己抱着什么不切实际的想法,便狠着心肠说:“时飞,我现在明白了,我对你和对叶川的感觉是不一样的。叶川那边,我是想认认真真地去争取。我跟家里也提过这事儿,我家人里的意见是十年之内不会管我。如果我和一个男人过了十年都还在一起的话,我想,以后他们也不会管我的私事了。”
叶时飞冷笑,“你一直说以后要成家立业,原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