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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莼看着对面的黑衣少年,他的眼神好冷,在他的眼中,仿佛整个世界都是冰封一片,而现在那双眼睛,正紧紧地盯着身边的水泠,带着别人无法理解的复杂神情。
“喂,你认识他?”叶莼偷偷用手指戳了戳站在自己身旁的水泠,小声问道。
“不认识。”小鬼摇摇头,回答得很干脆。
“那,他认识你?”
“不知道。”再次摇摇头,回答得更干脆。
呃,叶莼瞧了瞧身边的水泠,再瞧瞧对面的少年,那是怎么回事?这种气氛很怪异啊,特别是那个少年看向水泠的眼神,让她感觉很不好。
“既然都不认识,那我们快回家吧。”扯了扯水泠的衣角,低声说道。真是的,干吗在当街和一个怪人大眼瞪小眼啊?更何况,是一个让人感觉很不好的怪人。
“嗯。”水泠点点头,然而,两个人还没有挪动脚步,对面那个冰冷的少年忽然开口说话了。
“你是帝学园的学生?”冰冷的视线落在了叶莼身上。
“是啊。”叶莼点点头说,忍不住用手搓了搓胳膊,好冷,感觉身上在起鸡皮疙瘩。
“至于你。”少年冰冷的眼神又重新回到水泠的脸上,一字一句地说道:“年纪小小就拥有很强的异能,但是身上却没有任何一个标志性的东西,不论是守护者的徽章,还是帝学园的校徽,这种情况就只有一个可能,你,是世家的孩子。”
少年微微眯起双眼,最后的几个字咬得很重,冷冷的语气中几乎可以听到冰凌开裂的声音。
“说的没错,我来自水家,水泠。”比起对面那个寒气逼人的少年,水泠反倒是一脸的轻松悠闲,两只小手插在口袋里,悠哉游哉地站在那里。
叶莼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心中不好的感觉在慢慢加深。
“哼,又是水家的孩子,用那张脸欺骗所有人的眼睛,像你们这些可恨的家伙,早就应该和那个腐朽的世家一起消失了,像你们这种人,为什么仍然可以顶着耀眼的光环招摇过市呢?!”少年眯着眼睛盯住水泠,一字一句仿佛都是透彻骨髓的冷冷冰箭,夹带着毫不掩饰的愤恨扑面而来。
“喂!你说什么?!怎么可以这样诋毁别人!”叶莼气愤地瞪着对面那个冷到冰点的少年,这个人真是讨厌,怎么可以说出那么过分的话!对于世家的事情,他知道多少?对于世家的孩子,他又知道多少?怎么就能这样信口开河,是非不分?!
“哈,诋毁?看起来你已经被世家洗脑了,小丫头,你知道什么?!对于这个异界的不公和腐朽,你又看到了多少?!哼,在维护那些可恨之人的时候,先掂掂自己的分量吧!”黑衣少年瞧了叶莼一眼,语气嘲讽地说道。
“没错,我知道的很少,看到的也不多,更加没有什么分量,但是,我不会任由别人胡乱污蔑我的朋友!你问我对于异界的不公平看到了多少?那我告诉你,直到现在,我只看到了一个不公平,那就是像你这样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人,竟然也可以大言不惭地指责别人!你问我知道多少,那现在我来问你,对于世家的事情,你知道多少?!对于世家的孩子,你又知道多少?!”叶莼双手紧握,心中的愤慨就像一堆燃烧的火焰,越来越高。
在水家的经历从她的心底形成了一道隐隐的痛,心疼水湉和水泠的童年,心疼他们的无奈宿命,心疼他们的隐忍不言,为他们感觉委屈,为他们满怀伤感。而现在,这种心痛被那些无情的冰冷利剑划过,让她的心里更加难受。一心只想维护他们,所以,尽管眼前少年那冰冷的气息让她感觉很不好,她也毅然站在对面,和他针锋相对,毫不退让。
“小丫头,像你这样一个不知疾苦的小孩子,怎么会明白什么叫痛苦?没有体会过真正痛苦的人,怎么会明白我的话?!哼,像你这种小丫头都已经被他们熏染成这样,你怎么还会看到异界的不公平?!”少年的眼神中掠过一丝复杂的神色,恨恨地盯着对面的两个孩子。
“我的确没体会过真正的痛苦,也不知道你有什么痛苦,但是,你的痛苦并不能作为你诋毁别人的理由和资本!每个人都有各自不同的命运和人生,你很痛苦,并不代表别人都非常幸福,也不代表别人必须要和你一样痛苦!你是个自私的人,只看到自己的苦,有没有为别人想过?!”叶莼越说越气愤,可是,当她无意中往身边瞥了一眼,顿时感觉额头开始冒汗。
水泠一派悠闲地站在旁边,笑嘻嘻地瞧着她义愤填膺地与人争辩,一副事不关己的轻松表情。天呐,现在到底是什么状况啊?自己在为了他和别人理论,可是当事人呢?反而闲在一边看热闹!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
“你说什么?我是个自私的人?!”冰冷少年眯起了眼睛,露出一丝危险的气息。
“没错,你是一个很自私的人!”叶莼毫不退缩地和他对视着,一字一句地说道。
“哼,小丫头,你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少年语气冰冷,黑色的风衣扬起,周身散发着冷厉的气息和淡淡的光华。
叶莼愣了一下,他在使用能力?原来他也是异能者,可是,他并没有带着守护者的徽章啊,那么,这个人也是……
继续坚定地站在对面,她要守护自己的朋友,不管面对的是什么人,什么情况。
黑衣少年微微抬起了手,手的周围弥漫着丝丝白雾和淡淡冷光,光芒越来越盛,并且开始发出噼噼啪啪的声响。
啪!毫无预兆地,那团光芒瞬间被驱散了,黑衣少年抬起的那只手忽然被另一只手抓住,与此同时,一个身影出现在他的旁边,伴随着温和的声音。
“夜,你冷静点,不要冲动。”
突然出现的这个人让叶莼顿时愣在那里,这个声音,这个身影,都是她所熟悉的,而那抹温柔的笑容,是她改变自己人生的初衷。
“清寒哥哥?”
孟清寒转过身,对着叶莼微微而笑:“小莼,对不起,吓到你了。夜不是故意的,请不要生气,好吗?”
“哦。”机械地点点头,清寒哥哥认识这个人?好像还很熟悉的样子。
“清寒,你怎么在这里?你认识他们?”黑衣少年皱了皱眉头,缓缓放下了手。
“嗯,小莼是我的朋友,水泠是她的同学,也是我们同学的弟弟。”孟清寒笑着点点头说道。
“哼,我从来就没有过什么同学,别给我提那些早该入土的过去!”黑衣少年皱着眉头,语气烦躁。
“唷,人哪,总要面对现实才好,像你这种人,就是喜欢和别人、和自己过不去,真是够愚蠢。”又有一个声音传来,伴随着这个清甜动人的声音,一个天使美少女忽然出现在叶莼身边。
“湉湉?”叶莼有些意外地望着身旁的水湉,呵呵,今天是怎么了?忽然人都到得这么齐。
“哼,是你。”黑衣少年瞪着水湉,口气差得要命。
“当然是我了,这里的两个人,一个是我朋友,一个是我弟弟,我当然要站在他们这边了。”水湉完全无视对面那股逼人的寒意,上下打量着那个少年,“唉,我说夏夜,我一直都觉得你的名字取得有问题,怎么能叫夏夜呢?应该叫冬夜才合适嘛!喂,孟清寒,你说对不对?”
“唉,水湉,你就不要再拿夜开玩笑了。”孟清寒哭笑不得地瞧着对面的美少女,唉,这位水大小姐啊,还是那副老样子,随时随地都可能拿任何人来开涮。
“呵呵,是吗?我不觉得是在开玩笑啊,任何时候实话都是让人比较难以接受的。”水湉继续无所谓地瞧着夏夜,慢悠悠地说道。
“你……”夏夜瞪着水湉,好像要用眼神把她大卸八块。
“夜,算了,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了,你又何必总是这么执着呢?”孟清寒一手抓住夏夜的胳膊,轻轻地摇了摇头,眼神中掠过一丝痛苦。
“清寒,你说我执着?那你呢?”夏夜望着孟清寒,表情复杂。
“夜,别再说了,走吧。”孟清寒回过头来对着叶莼微微一笑:“小莼,真对不起,今天给你留下不好的回忆了。”
“清寒哥哥……”叶莼望着对面那个一脸忧郁的温柔少年,摇了摇头,却不知道说什么好。
夏夜和孟清寒离开了,叶莼仍然站在那里发呆,刚刚发生的事情让她觉得很困惑,清寒哥哥和那个夏夜,到底曾经有什么痛苦的往事呢?
“切,真没意思,就这么走了,还以为有点好戏看呢。”
身边传来水湉失望的声音,叶莼转过头,一脸黑线地瞧着那对姐弟,唉,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有人在诋毁他们,污蔑世家,可是这两个人呢?全都一副置身事外、毫不相干的模样!而自己,反倒为了维护他们和别人争论不休。呵呵,真的有点搞不清到底是他们不正常,还是自己不正常了。
“喂,很少见你这么口齿伶俐啊。”水泠一脸笑嘻嘻地戳了戳身边的糯米团子,兴味盎然。
“你还说?!他在针对你啊!你怎么都不说句话?”
“说什么?像那种人,是不会听别人说什么的。”
“可是……”
“行了小莼,我们快回家吧,夏夜就是那种人,你跟他说的话,他一句也不会听进去的。”水湉拿起地上的袋子,挽起叶莼的胳膊往前走。
“湉湉,那个夏夜到底是什么人啊?”叶莼被水湉拉着,一边走一边问道。
“孟清寒的同学,也是他的好朋友,两个人一起被学园清退。”水湉给了一个简单的答案。
“嗳?那原因呢?为什么啊?”叶莼盯着水湉说道,从湉湉这里,大概会知道一些吧?
“呵呵,小莼,像这种事,你最好直接去问当事人,你不是和孟清寒很熟么?”水湉笑眯眯地瞧着她,把问题又推了回来。
“哦。”叶莼没有继续说话,是啊,自己的确和清寒哥哥很熟,也的确可以直接去问,但就是不敢问啊。
默默地回到家里,进厨房帮忙。由于刚刚发生的事情在心里投下了一片不安的阴影,胃口也变得不那么好了,晚餐虽然很丰盛,自己却吃得并不多。
反观水家的那对姐弟,吃得兴高采烈,尤其是水泠,好像心情特别好,吃得特别多。唉,真是搞不懂,最应该生气的人是他啊,为什么反倒是他的心情最好?!这个水泠,果然是个难以理解的奇怪小鬼。
带着一肚子的烦闷回到卧室,躺在床上,又想起了孟清寒和夏夜,夏夜那个人真讨厌,清寒哥哥为什么会和他是好朋友呢?不知不觉地脑海中又掠过了好几张脸,但却都模糊不清,迷迷糊糊翻了个身,就这样慢慢沉入了梦乡。
而在叶莼隔壁的房间里,水泠坐在床上,没好气地瞧着站在面前的美少女。
“喂,你来干吗?”
“呵呵,你今天的心情好像很好啊。”水湉无视那张臭臭的小脸,大模大样地坐在了床边:“是不是看到小莼和人吵架,觉得很开心啊?”
“切,看白痴吵架有什么好开心的?!”
“对啊,白痴吵架是没什么看头,不过呢,吵架的原因就另当别论了。”水湉瞧着自己的弟弟,一脸阴险的笑容:“喂,小莼为了维护你而和夏夜吵架,你觉得很得意吧?”
“哼,八卦女人,没事的话就快走。”水泠白了她一眼说道。
“我是再来提醒你一遍的,不要因为今天的事情,而插手去管我的事,不然我会很麻烦。”水湉忽然表情严肃地说道。
“我才懒得管你的事,我还嫌麻烦呢。出去出去,别妨碍别人休息。”小鬼往下一滑,拉起被子蒙上头。
“切,死小子!”水湉瞪了那团被子一眼,消失了。
深沉的暗夜酝酿着不同的梦境,侵扰着不同的人们。在一片无边的黑暗中,有一个少年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冷冷的,好像冰雪的雕塑。
忽然,黑暗中跳动起了一抹淡淡的红色影子,渐渐地逼近默然站立的少年。
“唷,夏夜。”红色的影子发出令人厌恶的声音,就像幽灵的蛊惑,很刺耳:“你在这里干什么?那些憎恨你、排斥你的人们正过得开心呢,看到你这么痛苦,而他们却更加开心,难道就这样算了吗?难道不应该给他们一点报复吗?让他们知道,错误是要付出代价的,你还愣着干什么?快去吧,教训一下那些自以为是的可恶家伙,去呀。”
“你闭嘴!”夏夜愤怒地扬起手,一道寒光射向那个红色的影子。
然而,影子并没有消失,却在寒光过后分成了两个,一左一右站在夏夜的旁边,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