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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她一直在道歉,“我不是故意要骗你……”
“骗我什么?”他搂得更紧,轻轻摇晃她。
“傅家的地,不是我的……”她一直深呼吸,想要抑制自己的眼泪,但显然是不成功。“我应该早点告诉你的,可是……”
晏予书又是心疼,又是不解。“地不是你的,又怎么样?为什么要哭、要道歉?”
怎么好像是她做错事?问题是,她什么都没做啊!
转念一想,晏予书突然有点懂了。
难道她以为他是为了这块关键的地,才来接近她,而这块地的所有权不在她身上的话,她就没有利用价值?是这样吗?
外表的保护色、薄冰至此完全褪去、碎裂,裸露出来的,是一个孤独的小女孩。她用她的方式在试图讨好每个人,不会说好听话,不会笑脸迎人,可是,她把她仅有的都拿出来了。
要利用她,她就被利用;要骗她,她也装作不知道,乖乖受骗。就算以为情人是别有企图,她还是愿意把自己交出去,从身到心,毫无保留。
这样的单纯、善良……以及愚蠢!
晏予书完全不知道怎么办,到底是该掐死她,还是狠狠亲她,以兹惩罚。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土地权状被你小叔拿走、更改的?”他先用别的话题来转移注意力,也就是缓兵之计。
“我一直都知道。”只是,一直没有说破,也不知该如何问起。
“那你还乖乖给他钱?自己赚得这么辛苦?”晏予书忍不住要责备她。
“小叔家负担真的很重,何、何况……”她一直忍着不哭出声,忍到都打嗝了,晏予书轻轻拍抚她的背,帮她顺气。“何况当年我爸出事时,小叔也帮了很多忙,花了好多钱,我分担也是应该的。”
“为什么不告诉我?”
晏予书提出的问题,让傅海悦安静了,只剩下她偶尔的小小打嗝声。
“要我怎么告诉你?”终于,她开口回答,“我不敢,也不想冒险;万一你真是为了地而来,一知道我不是地主,就掉头离开的话,怎么办?我赌不起呀。”
爱情使人盲目。如此傻气,如此卑微,只为了爱他。
可惜,晏予书还来不及感动,就已经冒火了。
“你……”他的胸口有一股熊熊怒火烧得正旺。“照你的讲法,现在我知道地主是你小叔了,我是不是该去追求他、找他上床?”
这话实在太荒谬,要是在平常,他们可能都笑出来了,只可惜此刻气氛越来越凝重,两人都没有一丝一毫开玩笑的意味。
“这倒不用,经过今晚的说明会,我想大家都很清楚,盖度假村对我们镇上,是非常有益的选择。唯一有意见的只有林士铨吧,他想要更多的回馈金。你和他交涉的时候——”
“去他的交涉!去他的度假村!去他的上地!”终于,晏予书爆发了。
一反平日慵懒潇洒的模样,他气得额冒青筋,嗓门也是罕见的大。
傅海悦被吓了一大跳,坐直了身子,和他面对面。她一双哭红的眼睁得大大的。
“你对自己没信心就算了,为什么也对我没信心?为什么要怀疑我是别有所图?我们集团真要买一块地,难道会买不起?还需要用到美男计?!”
“可是……”她眨着红红的眼睛,反问:“那你为什么一开始也……没对我说实话?”
“之前还在协商的阶段,开发案是真的不能公开。而且,这些年来,不只一次有别的开发团队想要尝试,但都失败了,你们镇上的居民并不容易被说服,我们不能打草惊蛇。”晏予书怒冲冲地解释着。“我有我的理由,可是你的理由是什么?为什么要瞒着我?就像素描画是出自你的手,你为什么不说?”
结果绕了一大圈,还是让开发团队找上她,冥冥之中,似乎早已注定了。
夜色中,她看不清楚他的容颜,被泪水洗得发酸的眼,费力地寻找着那张俊脸上,熟悉的宠溺表情。
可是,找不到……
“那些画……”她双臂抱着自己,像是开始感到寒冷。“除了沈姊,没人知道那是谁画的。那并不是快乐的经验,你能理解吗?我不想一再对着外人描述自己破败的家曾经有多么富丽堂皇,我连想都不愿再回想。一次就够了。”
“你明明知道我在找原画者!”他愤怒的指控,“我还问过你!”
她有些幽怨地看他一眼。
“我本来以为你是随便问问、看热闹,只是来度假时的点缀娱乐而已……”
晏予书火大到词穷。他已经不记得自己上次这么认真的生气,是什么时候。
“如果你觉得我是个混蛋、烂人,只想利用你的话,你就不该委屈自己!”他愤怒低吼:“是不是必须放弃这个开发案,你才会相信我?才能证明我的心?!你只须直说,我可以做得到!”
“可是,我不要你这样做啊。”博海悦轻轻回答。
“你到底要我怎么样呢?”
傅海悦不语。
两人对峙着,良久,都没有人开口。情况胶着了。
他们面前,无边的大海像是一片深色缎布摆动着,和深紫蓝的夜空连在一起,巨大的黑暗压着他们。
潮来潮往,看尽分合。
不知多久以后,眨着眼的星星往下望,海边的身影剩下一个。
另一个,已经离去。
事情,到底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海边一别,已经快一个月了,他们都没有跟对方联络。
夜幕低垂之际,城市里灯火点点,办公大楼的玻璃帷幕被灯火衬映,别有一番都会风情。
元丰大楼的投资评估部门,员工都已经下班,走得差不多了,只剩总监的办公室还有灯光。推门进去,晏予书正面对着大型电脑萤幕,专注工作。
有工作狂之称的执行长晏予兴,自己都赴过开会兼应酬的饭局,回办公宰拿点文件,就要回家休息了,而他这轻松潇洒的弟弟,居然还在?!
最近这段时间以来,晏予书像变了个人似的,每日加班,连周末都在办公室;集团内的高层对这样的改变非常满意,认为他终于稳定下来,开始拚事业了。不过身为亲兄弟,晏予兴知道,真相并非如此。
“加班到现在?”晏予兴靠在门边,诧异地问:“你晚饭吃过了吗?还在忙度假村的投资评估?”
“不,是有另一个评估案的报告,这两天要写出来。”晏予书抬头,俊挺的脸上有着淡淡的疲惫。“度假村的案子,早就全权移交给昌龙开发去处理了,我不再过问。”
“是吗?”看着弟弟脸上的一丝寂寥,当哥哥的不再绕圈子,直接问了:“你是不是失恋了?”
晏予书的俊脸扭曲了一下,露出一个不太像笑容的苦笑。他嘲谵反问:“我就不能认真工作一阵子吗?一定是因为失恋才加班?”
“我也不是昨天才认识你。”晏予兴微微一笑,“男人失恋时,通常不是灌酒,就是加班。我本来以为你比较特殊,可能可以免疫,没想到反应也跟一般人差不多。”
“我一点也不特殊。”晏予书闷闷的回答。
不管外表再怎么潇洒、不羁,遇上了真正在乎的人,谁都潇洒不起来。
“到底有什么问题呢?”晏予兴追问:“前一阵子感觉还不错,看你春风得意的样子,怎么现在变成这样?”
晏予书低低咕哝了几句,大约是“你不会懂”之类的话。
“说说看。”他哥哥一半是提议,一半是下令。
看着兄长走进他办公室,在沙发坐下,一副短期内不想离开、也不好打发的样子,晏予书暗暗叹了口气。
算了,说就说吧!反正,他大哥已经耳闻了傅海悦这个人的存在。他开始简单描述了一下这段日子以来的是是非非,风风雨雨。
“……我只是不喜欢看她委屈自己,偏偏,我还是让她甘愿受委屈的原因之一。事情搞到这样,怎么可能继续下去?”
“为什么不可能?”没想到,他老哥的回答居然是这样。
晏予书差点跌倒,“你刚刚都没在听吗?她不对我说实话,她以为我是为了上地才接近她……”
“可是她还是愿意跟你在一起,不是吗?”晏予兴靠坐在沙发上,长腿还干脆跷到前面玻璃咖啡桌上,非常舒服的样子,一点也不像平日严肃威严的模样。
这是兄弟谈心时间。
“我为什么要谈这么廉价的恋爱?”问题的症结终于出现,晏予书略显激动地说着:“要跟我在一起,就最好相信我!我不要她那种牺牲、忍让式的爱情!”
“所以,你打算就这样结束?分手?”
晏予书沉默了。
好半晌之后,他才恨恨作答:“也不是。”
这下有趣了,气成这样,还是不愿分手。
“哦?那你到底打算怎么样?”
“我还不知道。”这分明是耍赖式的回答。
晏予兴要很忍耐,才没让那会心的微笑显露出来,其实心里已经暗笑到快要内伤了。
根本没有大事,不过就是情人闹别扭!
一个游戏人间的大帅哥,也会变成这样,谁说爱情不伟大!
“就一个执行长的立场来看,我当然非常希望你一直像这样闷下去,把全副精神都用在工作上。不过,就一个当哥哥的立场来说,我不能这么坏心。”晏予兴咧嘴一笑,笑容和弟弟的非常相似。“所以我就当一次好人吧。今天看到报告书,下礼拜昌龙开发的人要去镇上签约了,那几天若不忙,你去看看也好。”
“我……”
“去吧,别闹脾气了。”这完全是哥哥在哄弟弟了,他挥挥手,打断了晏予书还想讲的话。“你这样努力加班也不正常。要好好工作,最好是因为有热情,公司也不要你这种疗伤、麻醉式的狂加班!”
被说得尴尬莫名,晏予书又出现了那个耳根子微红,说不出话来的样子。
这就是他的弟弟啊!外表帅气潇洒,看似游戏人间,但……他也会有很在意、很在意的人……
在意到一点都潇洒不起来……
正式签约那天,晏予书提早来到了熟悉的海边小镇。
从来没想过,他会对一个这么乡下又安静的地方,产生如此的熟悉感。他清楚每一条路,甚至是每一栋房子,每个店面、黄昏市场、海边的堤防……
很快地,这里要改变了,而他有信心会变得更好。
漫步在闭着眼睛都能走的街道上,他缓缓走近那条小小巷子。他的情人就住在那里面。这样的认知好像强力磁铁一般,他不由自主被吸引过去。
才走到楼下,晏予书便发现一个苗条身影突然闪过,躲到另一边的屋檐下。
说真的,要偷偷摸摸,最好不要穿太显眼的颜色,那一身鲜黄裤装实在令人难以忽略,他看得一清二楚。
“记者小姐,你可以出来了。”晏予书朗声道。
果然就是林士铨的女友,那位记者汪小姐。被抓个正着的她一脸尴尬地走出来,手上还紧握着手机。
“你来找海悦?”当然不可能,她和傅海悦根本没有任何交集。
汪小姐还是很不自在的样子,眼睛一直不由自主瞄着楼上。
晏予书立刻警觉,“林士铨在楼上,对不对?你在这里帮忙把风?”
“他、他只是要跟他们谈一谈土地的事……”汪小姐的呼唤徒劳无功,晏予书已经转身冲上楼。
而楼上,傅海悦的小客厅里,情况正紧绷。
“傅叔,你到底有没有脑袋啊?我讲了这么久,你都没听进去?”林士铨的口气已经很不耐烦。
他的面前,是一脸愁苦的傅家小叔。对于林士铨所说的话,唯一的回应,就只是苦着脸摇头。
“你够了没有?”傅海悦面对他毫无惧色,“我们家的土地要怎么办,关你什么事?你自己向昌龙狮子大开口没得逞,就想拿我们当筹码?”
“闭嘴!”林士铨吼她:“地已经不是你的,你没有讲话的余地,让开!”
“小悦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小叔嗫嚅着。
“你跟这个蠢女人一样笨!”林士铨眼都红了,他突然扑上去,扼住傅家小叔的脖子,“你们都一样讲不听!不要怪我动手,我能教训她,就能教训你!你们这些蠢货!笨蛋!为什么不听我的!”
“你放开……”傅海悦丝毫不怕,她纤弱的身子带着无比的决心毅力,冲过去要保护她唯一的亲人。
不过,在下一秒钟,大门被撞开,还来不及对撞门巨响做出反应,林士铨已经被拉开了,像小鸡一样被拎起来。
小叔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