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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着班车发车的时间他上了电车,在大学附近的车站下车,进了一家二十四小时营业的咖啡店。喝着咖啡,把忘了看的小说从挎包里取出来,用两杯咖啡打发了两个小时之后,又走出了店。
夜间的雨像从来不曾下过似的,天空一片晴朗,只有微带潮气的路上偶尔还残留着的水洼,阳光一强,这些水洼也会很快消失的。
走进校舍,径直来到部室门前。房间里空无一人,推开窗子就倒在沙发上,就这样一直睡到中午,直到被地面坐着柳泽腐烂的尸体的恶梦吓得跳起来为止。
右手捂住胸口,肩抖动着,全身都是汗,难受极了。起来时嗓子干渴得厉害,圭太走到中庭的自动贩卖机想买瓶饮料,忽然注意到一件事情。
人很少。一般这个时间无论是去食堂还是去外面吃饭的学生都会经过这里的……人少得令自己觉得很不自然,于是又回到部室去。坐在沙发上纳闷为什么今天直到第三节都没课,把记事本从挎包拿出来一看,圭太才知道自己不对头到了什么地步。
大学从今天开始放暑假了……
有人在摇晃自己,朦胧中醒了过来,一时间分不清眼前的景象是不是现实,圭太半张着口,整个人都在发抖。
“喂,你没事吧?”
不知被叫了几次,总算明白过来刚才看到的影像都只是梦而已。即使知道是梦,那冰冷的死人手指抓住手腕的感触却真实得挥之不去。看看手表,刚到午夜三点。仿佛要把恐惧压下去似的按住胸口,自己对自己说,那只是个梦。
“你真的没事吗?”。
睡在身边的朋友担心地打量着自己。
“你到我家来每晚都会做恶梦啊。”
圭太苦笑着,他不知道还有别的什么更好的表情。
“这样子可不对劲,昨天也和你说过了,去看看心理医生怎么样?别钻牛角尖,轻松点吧。”
绝对不要。自己很明白原因是什么,探究深层心理?开什么玩笑,被人窥探到杀了人的心理的话,就死定了。
“我没事,抱歉吵到你了。”
朋友低声咕哝着“可是……”,背过去圭太又合上了眼睛,没有再说下去。
从那个雨夜后又过了五天,圭太又到杀掉柳泽后最初投宿的朋友家住。朋友答应自己可以住到回家为止,不过要出这段时间的餐费。
交换条件带来的是随手可及的床,有人在身旁的话,做了梦也不会那么害怕了吧。虽然这样想,但梦却一天比一天更有真实感,真实到自己都分不清是梦是醒的地步。
夜里,梦中的柳泽以腐烂到一团模糊的丑恶模样出现,散发着恶臭向圭太追过来,无论怎么逃都无法摆脱。就算用刀去刺,用枪去打,根本就死不了的尸体也不会真的死去,倒下了又爬起来,自己逃啊、逃啊……就这样一直延续。
疲劳极了,但无法休息,睡眠本身已经成为一种恐惧。没有梦到柳泽的只有和那奇怪男人过的三天而已。所有的一切都很麻烦,真想就这么死了,死了的话,就不会做那个梦了吧。
身体颤抖着,被自己在考虑死亡这件事吓到了。这一定是柳泽的诅咒,他怨恨自己杀了他,一直追到梦中来,想把自己也拉到那个世界去。
为什么自己非要死不可呢,为什么非要为那种男人去死呢,比这些更难解释的是,为什么为了那种男人自己会在邪路上越陷越深呢。
那男人活着的时候让自己痛苦,以为杀了他一切就都结束了,结果他死后都仍然令自己痛苦。如果说那个梦是良心谴责的话,圭太真想骂死自己的良心。
过了晚上十点,圭太站在杉浦充表哥的公寓前,已经来到了这里,却犹豫着要不要进去,这次毫无疑问,肯定会有性的要求了。之所以会到这儿来,是因为借住的朋友回老家去了,没有了住的地方,又一直被夜里的恶梦困扰着,和男人一起的夜不会做那个梦,期待着这次也能过一个无梦之夜。
修理好泡水的公寓需要十天,那么现在他应该还在表哥这里住。
进了大门,站在保安系统前,不知道进去的密码,也不知道房间号,电话号码更是不知道,知道的只有杉浦这个名字而已。
在监视器前晃悠了三十分钟无计可施,于是又出了门,看到有几个窗户还亮着灯,想向窗户上扔个石块看看,又怕被人当成恶作剧的报警。
如果那男人知道自己想住进来的话,一定会高兴得跳起来吧,他总是露骨地表现出好意,但老实说自己对这种表现一点也不高兴。
圭太坐在公寓前的灌木旁。如果男人已经打完工回来了,那再走出公寓的可能性极小,等到末班车的时候,再等不到就找住在附近的朋友吧。
呆呆地盯着北边大路看的圭太右腕忽然被人抓住,回头一看,“杉浦”带着吃惊的表情,站在那里。
“像梦一样……”
男人小声地说。虽然很想见到他,但见了面还是有些紧张。
“我借了伞,来还伞的……”
听都没听圭太苍白的解释,男人拖着圭太就走,铁壁一般的保安系统在一瞬间解除了。上了电梯,两人面对面时,男人“名字,名字”地连连催促着。
“请告诉我你的名字。”
本来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告诉他名字后,杉浦执拗地重复着“内海圭太,内海圭太……”让人有点不舒服,最后还从牛仔裤的后裤袋里掏出一本记事本,把圭太的名字用片假名——还是幼儿园小孩一样难看的字——郑重地记了上去。
“那,电话号码呢?”
告诉他之后他会不会缠着自己不放啊,也许他马上就要开始做跟踪狂了。
“电话……电话……”
结果还是把号码告诉了他,只是倒数第二个数字故意说错,只是一个号码不对的话,追问起来自己也可以说是口误蒙混过去。
男人把电话号码记在记事本上,重复地读了五遍,然后安心地把记事本放回了口袋。
“我……我忘性很大,所以什么都写在记事本上,然后一遍又一遍地读它,就不会忘掉了。”
“哦,这样……”除了附和一句之外,圭太什么也说不出来。
“我的名字,杉浦充。汉字是,杉村的杉,浦岛太郎的浦,充是充实的充,汉字你懂吗?”
圭太苦笑,如果对方不是杉浦的话,一定会以为对方在愚弄自己。
进屋之前,杉浦把手里的门卡掉在地上,只是插进去再拔出来这么简单的动作,他也抓不好时间,试了三回才打开。
从房门走进屋的一刹那,圭太的心情降到冰点以下,一想到这之后要和男人上床就忧郁起来。
杉浦除了拿记事本的时候,一直拉着圭太的手,连脱鞋进屋时都没有放开,看来是急得踏实不下来。他把自己拉进客厅旁的房间里就紧紧地抱住了自己,而自己比起热情和官能来,更多地感到了喘不过气来和动弹不得,能没情调到这种地步,也够滑稽的了。
虽然状况不怎么样,吻还是让心跳加快了,这一点自己也吃了一惊,他比上次接吻时技术更好,令人想起了习惯的感觉。
嘴唇分开了,两人凝视着,因为没有说话也没有行动,男人看起来更笨拙了。
这是间旁边放着些柜子的小房间。圭太横倒在屋子中央铺着的被子上。电灯还开着,脱掉了T恤,又把牛仔裤和内裤一起拉下来,身体全裸着。
杉浦连一个扣子也没解开,只是俯视着全裸的圭太,要做爱的话,脱了衣服比较好,但只有自己一个人脱,就好像在被作评定一样,感觉很不好。
“你不脱吗?”
出神地盯着自己看的脸一下回过神来似的,大大的手抚上脸颊上,背肌疼挛了一下。他又不是那个粗暴的男人,为什么会觉得他要打自己呢。
“好像做梦一样……”
脸*近了,轻触的吻,迅速地脱掉了衣服的男人嘴唇颤抖着。
“我好多次梦到你,胸口疼得厉害,所以,你现在在我身边,就好像做梦一样。”
男人的手抚摸着圭太的腹部。
“真的好美,脸也是,肩也是,胸也是,肚脐也是……全都好美,比想像的还美。”
赞美的话说过了头就没味道了。圭太手揽住男人的脖子,拉他过来,为了封住他的陈词滥调,自己主动吻了他,最初他惊讶得肩膀抖了一下,随即就提起了性致。与那个颤抖的吻对应的,舌头纠缠的深吻,男人不只缠绕着舌头,还执拗地探索着圭太的口腔。当他舔自己牙齿里时,圭太发现那是自己都不知道的性感带,腿间一阵发热。
在融化一般的吻中闭上眼睛,感到那笨拙的手指不断地爱抚着自己的头发和背部,对爱抚自己并没有什么概念。忽然想起了只有粗暴的柳津的吻,柳泽从来不会寻找圭太有感觉的部分,以为粗野地磨擦前列腺对方就会舒服了,插入后一定拼命地攻击着弱点,还“很棒吧”地强迫对方发表感想。
吻微妙地变浅了,圭太意犹未尽地将舌头缠绕过去,冷不防胸上的突起被指尖轻捻,一下子叫出了声。指尖捏似的轻拉,在刺激下乳头硬了起来,对方感到这点后又加了点力,有微微的疼痛传来。
用手指擦拭圭太濡湿的嘴唇后,杉浦以湿润的嘴唇包住了硬硬的乳头。
“呀……”
吸吮的感触直传到脚尖,湿湿的舌头在乳头周围舔舐着,牙关轻咬,左右的乳头交替受到爱抚,圭太被快感冲击着。
圭太所知道的性是直截了当的,还穿着衣服,只露出局部就插进去的事也有过,这种杀戮般的行为只有空虚感,不能带来一点快感,自己总是漠然地想着男人之间的**也就是如此而已吧。
只是亲吻和爱抚胸口就让圭太全身像要溶化了一样,当半勃起的阴茎被紧紧握住时,强烈的刺激令背肌抽搐起来,“啊”地高声尖叫起来,手指强弱交替地动着,腰不由自主地颤抖着,呼吸急促而断续起来。
“……这样做舒服吗?”
在耳边的低语让圭太睁开了眼睛,看到对方的眼睛里倒映着自己的时候,圭太全身都红了。
被别人凝视着自己因为快感而喘息不已的脸,而对方又是意外地冷静,这让人无比羞涩。
背过脸去,听到对方问自己“怎么了?”,看圭太不回答就像拉狗链一样紧紧握住圭太的下体,无法再无视下去。
“……别看我的脸。”
“为什么?”
“……因为很奇怪。”
擦擦自己的鼻尖,杉浦笑了起来像抚摸小狗一样爱抚着自己。
“一点也不奇怪。”
黑眼珠大大的、像狗眼睛一样的眼看着自己。
“看到你因为我做的事觉得舒服的脸,我就好高兴。”
圭太用两只手盖住脸孔,后悔起没有关灯来。如果暗一些,自己的羞耻也会轻一点的吧。第二次的射精也来得很快,自己本来就早泄,对方的舔弄又是那么舒服,所以无论怎么忍也忍不下去。
激烈的突进与前后的律动,快感绵绵不断地涌来,体内受着冲击,前面也被抚弄,圭太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射精了,尔后摇憾仍然持续着,令圭太连句话都说不出来。
从耳边的喘息和全身那微微的战栗,得知杉浦也射精了。才舒了一口气的工夫,体内的东西又有了硬挺的感觉。
伴着发出声响的一吻,他的腰又动起来。圭太来不及平复一下就沉入了气都喘不过来的快感之中。嘴里喊着“等一下,等等,啊……”,行为却无法停止似的。持久的性就像长跑一样,让人头脑变得一片空白。最后,在从未体会过的绝顶之中,圭太失去了意识。
醒来的时候已是黎明,在夜已终结的青白色光线中,圭太迷糊地注视着睡在身边的男人的脸。他会睡在自己身边已经是一个意外,而且他好像还在事后帮自己擦拭了身体……柳泽在发泄之后经常是马上去洗澡,然后置圭太不顾,掉头而去。
老实说,对性本不存在什么期待的,可实际并不坏。仿佛找到一个完全不同的世界似的,全身还残留着快感的余韵。
……和并不喜欢的男人却有强烈得令人昏迷的感觉。既然不喜欢,又为什么会和他睡呢。圭太用刚刚醒来还不太灵光的脑袋想着。朋友回老家去了,自己没有地方可住,又做了恶梦……这么说起来,今天也没有做柳泽的那个梦。
叹了口气,圭太把脸贴在床单上。身体像灌了铅一样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