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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出现今天这样的局势,全都是因为那天晚上在山道上遇到了野狼的围攻,在生命的恐惧面前,每个人的本性都统统暴露出来了,等危险过后,他们再深厚的友情也分崩离析。
万般无奈之下,郝祥林只得深呼一口气,一声低吼,连喊数声:“操!操!操——”
两天过去了,郝祥林再次召开支委会,讨论对村委会伙房的厨具进行更新、地面进行重新装修等问题。这一次,他特意拿了一包软盒玉溪香烟,先给赵尽忠和徐浩洋打了一圈,这才开始说事。
然而,郝祥林和赵尽忠以不可辩驳地口气同时拒绝了。
史怀英此刻也坚持自己的观点,不赞成实施这件事。她知道,所谓的村委会伙房,就是郝祥林他们这帮村干部们喝酒聚会的场所,桃花沟一年到头也没有什么上级领导前来,这几年来桃花沟的最高领导者,貌似是鸡鸣县扶贫办的张一笑。
剩下的,就只有疯狗婆了。
疯狗婆道:“我觉得郝书记这个想法可行,咱村委会的伙房,也不能太寒酸了不是?这对于咱们大家都是有好处的嘛。”
然而,赵尽忠、徐浩洋、史怀英三个都不同意,郝祥林和疯狗婆即使再坚持也不顶个屁用。
于是,郝祥林的计划再度搁浅了。
“瑞霞,怀英,你们两个出去吧,我跟忠子和浩洋单独说两句。”郝祥林道。
疯狗婆和史怀英自然不能多说什么,起身离去。
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里,史怀英眉头微微皱着,她觉得最近这几次的村干部会议,实在是太没意思了,没有厉中河在场,整个会议连一点气氛都没有。掰着指头算一算,厉中河离开她的视线已经五天时间了,这五天时间里,他在干些什么呢?他的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人呢?
史怀英在思念着厉中河,疯狗婆却关起门来捏着胖脸偷偷琢磨着一件事:郝书记不得势了,赵尽忠和徐浩洋没有一个支持他的,史怀英也不支持他。那么,我祁瑞霞要不要支持他呢?如果支持他,坏处多还是好处多呢?
沉思良久,疯狗婆作出了决定:先观望一段日子,等下次开会的时候,赵尽忠和徐浩洋如果继续跟郝祥林对着干,那俺也跟着郝祥林一起干!
却说郝祥林把赵尽忠和徐浩洋留在会议室里,他关上了门窗,道:“老两个,你们这几天到底是怎么了,怎么尽跟我唱反调?咱们这么多年的交情了,我想听听你们到底是怎么想的,如果咱们一直这么顶牛,所有的工作都没法开展了。”
赵尽忠和徐浩洋对视一眼,俩人没有说话,他们只是静静地抽着烟,任凭郝祥林说什么,他们就是不开口。
“不管怎么样,你们倒是说句话啊!”郝祥林有些急不可奈地道:“难道,我在你们两个人的心里,一下子就跌了这么多?”
赵尽忠道:“我没什么可说的。浩洋,你呢?”
“我也没什么可说的。”徐浩洋跟着赵尽忠道。
沉默,会议室里再度陷入了沉默里。
终于,赵尽忠站起身来,拿起笔记本,装起香烟,率先撤离。
赵尽忠一走,徐浩洋也紧跟着站起身来,收拾了自己的东西,走了。
会议室里,只剩下郝祥林孤零零的一个人,他再一次受到了无情的打击。
其实,自打上一次会议不欢而散之后,郝祥林的心里便郁闷与痛苦到了极点。而在这次会议之前,郝祥林提前到了一趟赵尽忠家里,想和赵尽忠事先酝酿一下这个事儿,先听听赵尽忠的意见,然而,赵尽忠或者是闭门不见,或者是家里没人。郝祥林无奈之下,又找到了徐浩洋的家里,巧的是,徐浩洋也不在家,他的家里只有一个瞎眼老娘。
然而,郝祥林还不甘心,又找到了史怀英家里。
然而,史怀英似乎与赵尽忠和徐浩洋商量好了似的,她的家门挂了一个冷冰冰的大锁头,人不知跑哪里去了。
接下来,村委会还剩下一个疯狗婆祁瑞霞,郝祥林也没有啥心情去找她了,找她不找她,都没有什么用。
此刻,郝祥林独自坐在空空荡荡的会议室里,他的心里涌动着绝望,他觉得自己实在无法面对眼前的事实。曾几何时,赵尽忠、徐浩洋这两个铁哥们,绝对是他的左膀右臂,他说啥,这两个臂膀们便干啥,他指东,这两个哥们绝不敢朝西,可是,可是现在,这两个哥们竟然在一夜之间背叛了他,他感觉到一阵前所未有的孤独。可是,他绝然不会想到,这所有的一切,始作俑者都是出自同一个人的手笔——厉中河。在他的心目中,厉中河已经被李红兵带着一帮高头猛汉推到了向阳沟的高崖下粉身碎骨了,即使是神仙也难复生。
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郝祥林抽完了烟盒里的最后一支烟,站起身来,万般落寞地离开了会议室,只见赵尽忠和徐浩洋以及疯狗婆、史怀英的办公室里都已经锁上了。
长长叹息着,郝祥林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已是正午时分,他似乎忘记了回家,坐在椅子上继续点燃一支香烟,猛抽几口,香烟已经烧尽。
现在的郝祥林,他的心里充满了担忧、矛盾、恐惧。令他担忧和恐惧的的是,厉中河已经死了,这件事如何向上级交待呢?县里派来的挂职村干部,竟然不明不白的消失了,如果上头查起来,他这个桃花沟的最高领导者要承担主要责任!再想想前一段时间市县两级工作组的领导们地厉中河那么的看好,郝祥林心中的恐惧之意更甚。
不由自主地,郝祥林拿起了电话,拨通了江石镇镇长麻金旺的电话。
“麻哥,厉中河这件事,我想来想去,还是觉得有点不放心。”郝祥林尽量让自己的心平静下来,道。
自打厉中河“死”了之后,麻金旺这两天也是心神不宁,毕竟,这是杀人啊!
此刻,麻金旺听着郝祥林的话语里明显带有一种恐惧和不安,道:“只要我们守口如瓶,没人会知道的。”
突然,麻金旺眼前一亮,想出了个“好招法”,道:“老郝,我有一个好办法,保证让各级领导不会猜疑咱们。”
“你说,你快说。”郝祥林听麻金旺说得那么有信心,他的心里也升起了新的希望。
麻金旺道:“你明天以桃花沟村委会的名义,给镇里、县里写几封信。”
“写信?写什么信?”郝祥林有些不解地问道。
麻金旺嘿嘿一笑,道:“这封信,这样写,就说厉中河自从来到了桃花沟挂职以后,兢兢业业,努力工作,赢得了桃花沟村民和群众的广泛认可和高度称赞,桃花沟的干部群众们,感谢县委县政府,感谢县领导把这么优秀的年轻干部们派到了桃花沟……”
“啊——”郝祥林听着麻金旺的话,心里一下子亮了起来,道:“麻哥,你,你这招很厉害啊!”
“嘿嘿,这就叫欲盖弥彰!”麻金旺冷笑道:“到时候,县委县政府和各级领导们一定对厉中河十分赞赏,同时也对我们重用挂职干部十分赞赏,你想想,如果领导们知道了厉中河失踪的事,他们会把帽子扣在咱们头上么?”
第139章 再次定计
“好,麻哥说得好。”郝祥林似乎一下子吃了定心丸。
“不但你们要写这封信,我也要代表江石镇政府,给县里写封信,还要给县政府写封信,感谢县政府把厉中河同志这么优秀的同志派到桃花沟来!”麻金旺满有把握地道:“咱们就要造出一种强大的声势来!过几天,我还要给县委宣传部的几个打电话,让他们好好宣传一下厉中河的事迹。”
郝祥林听着麻金旺的意图,激动得心都颤抖起来了。
“哼哼,到了那个时候,厉中河在全县引起轰动,领导们也许要跟厉中河谈话,到时候,我们来一招顺水推舟,就说厉中河表现良好,咱们让他县城探望父母了。”麻金旺阴阴地笑着:“到时候,我们也要心急如焚地四处寻找厉中河,嘿嘿……”
“麻哥,你真是太英明了,我这辈子都达不到你的十分之一了。”郝祥林拍着马屁道。
“老郝,写这封信的时候,一定要好好地写,听说史怀英写作很不错,就交给史怀英吧。”麻金旺道。
“好,这样最好不过。”郝祥林道:“史怀英对厉中河那小子还是有那么点意思的,让她来写,一定能写得很好。”
“嗯,是啊,我看出来了,厉中河那小子的确有一种吸引女人的功夫,就连咱江石镇的党办主任柴秋菊也对这小子有那么点意思。”麻金旺道:“可惜啊,真的可惜,他现在已经死了,史怀英和柴秋菊对厉中河再怎么好,也不顶个屁。”
“麻哥,你放心吧,我一定让史怀英乖乖地爬到你的被窝里。”郝祥林嘿嘿笑着。
“嗯,如果史怀英能陪我一个月,我让你当江石镇养殖厂厂长。”麻金旺嘿嘿笑着道:“如果你当了镇里的养殖厂厂长,到时候,就算上面要查厉中河的事,你早已远走高飞了啊。”
“麻哥,你是我永远的麻哥!”郝祥林激动得声音颤抖不停,哆哆嗦嗦地道。
“这封信写好之后,你一定要让史怀英亲自送到我的手里。”麻金旺嘿嘿笑道。
郝祥林一听,迅速明白了麻金旺的用意,这麻镇长对史怀英早已垂涎三尺,他这一次看来是决定要向这位桃花沟的第一美女下手了……
跟麻金旺通过电话之后,郝祥林的心里一下子豁然敞亮,他相信麻金旺“欲盖弥彰”这一招实在是太厉害了。
次日,郝祥林再次组织桃花沟全体村干部们开会。
然而,赵尽忠和徐浩洋却像是商量好了似的,他们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看闲书,对于郝祥林的指示一点都不感冒。
郝祥林让疯狗婆去叫赵尽忠和徐浩洋。告诉他们:今天开会,不谈别的,主要是讨论厉中河的事。
赵尽忠和徐浩洋一听说这次会议是关于厉中河的,心里咯噔一下,还是进入了会议室。他们两个暗自琢磨着:这郝祥林还真有恒心啊,他明明知道大伙不配合他的工作,他还死心塌地地组织开会。
会议室里,郝祥林扫了一眼赵尽忠、徐浩洋、疯狗婆和史怀英,他照样拿出香烟来,给赵、徐二人打了一圈,道:“我这几天来,一直有这么个想法,今天把大家召集到一块,咱们好好商量一下。”
赵尽忠和徐浩洋木然地坐着,似乎对郝祥林的话充耳不闻,只是期待着郝祥林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疯狗婆照样像往常一样,装模作样地拿着笔,在笔记本上把郝祥林的“英明决策”记录了下来。
史怀英穿了一件淡红色的外套,头发高高的挽起,浑身散发着高贵气质,她的脸上波澜不惊。
郝祥林轻咳一声,道:“今天开会,咱们讨论一下厉中河同志的问题。厉中河自从进入咱们桃花沟工作以来,各方面的表现还是不错的,给咱们村争得了不少的荣誉。我想,咱们以村委会的名义,给镇里、县里写一封感谢信,感谢上级关心支持咱们桃花沟的工作,感谢领导们把厉中河这么优秀的年轻干部派到咱们桃花沟来工作。你们觉得呢?”
赵尽忠和徐浩洋俩人对视了一眼,心里暗暗诧异,郝祥林这小子今天是哪根神经搭错了?他对厉中河向来是讨厌讨厌又讨厌的啊,难道是因为前几天到江石镇接待市县两级工作组的事么?不得不说,厉中河当时的表现非常出彩,的确给桃花沟露了脸。
“我完全同意郝书记的意见,厉中河太优秀了,我们应该向上头的领导反映反映。”疯狗婆平时比任何人都反对厉中河,此刻,她竟然跟郝祥林站到了一起,竟然破开荒地夸了厉中河一回。
于是,赵尽忠和徐浩洋也异口同声地道:“我同意。”
“怀英,你呢?你一定不会有意见罢?”郝祥林的脸上露出了最近这几天来少有的兴奋表情。
史怀英轻轻地点了点头,没有说什么。
“那好吧,大家既然没什么意见,咱们就这么定了。”郝祥林道。
说着,郝祥林又拿出香烟来,给赵尽忠和徐浩洋打了一圈,吐出一口烟雾,面向史怀英,笑呵呵地道:“怀英啊,你在咱们这些村干部里学历最高了,笔头子也最好,我看这样,写信的事,就交给你来吧。”
史怀英一怔,她心头的疑虑愈加的浓重,想不明白郝祥林的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
情不自禁中,史怀英又想起了那天在向阳沟里跟厉中河所谈的话题。
一想起郝祥林找了李红兵那十几个身强力壮的打手围攻厉中河的场面,史怀英的心里便有一股冲天的气愤和怒火,但厉中河此刻平安无事,而且也专门交待她,不要把消息传播出去。
于是,史怀英也只得闭口不言,只得朝着郝祥林点了点头,答应了写信之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