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苟老大怎么能不知道厉中河这是在采取攻心战术呢?他从十六岁起,蹲过三次班房,对于这样的场合实在是太熟悉了。此刻,距离他上次出狱的时间仅仅三个月时间。
然而,厉中河刚才的一番话却说到了他的心里去了。因为,厉中河提到了“春节”、“春晚”、“团聚”等字眼儿,这些字眼,温馨而平静,此刻审讯室外大雪纷飞,这些字眼听来更让人禁不住心潮起伏。
苟老大的心动了,真的是心动了,他陷入了沉思之中。
然而,沉思两分钟后,苟老大抬起头来,直视着厉中河,道:“你休想从我嘴里套出一句话!”
厉中河微微一怔,随即笑了:“我说老苟,你就那茅房里的石头,又臭又硬。其实,我们已经猜到了谁是幕后的真凶,如果你不说,我们同样会把这件事查得水落石出,到时候,你会相当的惨!如果你现在老老实实地说出来,会加速我们的破案进程,你也会因为协助警方破案而立功!明白么?你真的不要顽抗下去了,没有那个意义!”
厉中河又点燃一支烟,吐出一口烟雾,道:“老苟,如果那位幕后指使者真的很厉害,那么,他现在早已出来对你实施保护了,现在呢,他还没有露头,呵呵,你不要抱什么希望,没什么用的!”
苟老大朝厉中河伸出手来,道:“再给我来支烟。”
厉中河微微一笑,掏出香烟给了他一支,又帮他点燃。在他的印象里,除了上级领导之外,还从来没有主动给人点过烟,更没有给一个犯罪分子点过烟。
点上烟,苟老大隔着烟雾看着厉中河,脸上依然是一副若有所思的神色。
厉中河道:“你们两个人,现在是分开审讯,你不说,难道就能保证那花背心的小子不说么?”
苟老大微微闭上了眼,随即又睁开,缓缓地说出一句话来:“戴强强让我干的!”
厉中河笑了。
站在厉中河身后的葛斌吓了一跳,走近前来,重重地拍了一下苟老大的后背,道:“我说老苟,你说话注意点,不要栽赃!”
“我他马说的是实话!”苟老大恨恨地道:“不相信算了,算我没说。”
葛斌扭头看了一眼厉中河,与厉中河四目相对。
“你说的戴强强,是哪个戴强强?”葛斌问,他的声音明显有些低落。
“操,咱鸡鸣县还能有哪个戴强强?县委书记戴咏华的儿子!”苟老大恨恨地道。
厉中河微笑着把目光转向了苟老大,道:“说说,戴强强为什么要指使你干这个事?你和戴强强是什么关系?”
“我和戴强强关系不错,他给我的汽修厂拉了不少客户!”苟老大道:“昨天晚上,我们在东北菜馆吃饭,戴强强听到那三个小子说了吕青的坏话……”
站在旁边的赵青和任莺同时把苟老大的话给记录了下来。
“快发稿子啊!”厉中河催促着两位记者道。
赵青的写作速度很快,立即把稿子写好,只不过,她在稿子里并没有写出“戴强强”的名字,而是写到“据犯罪嫌疑人苟某交待,他们是受鸡鸣县某位重要领导干部的儿子所指使……我们的记者正在鸡鸣县继续采访此事的进一步进展情况。”
赵青和任莺的关系那不是一般的好,赵青写好了给海中日报的稿子,任莺也把刚才录下的视频整理好了,她立即拿出端口线,接到了手机上,利用手机网络发回了海中电视台,至于解说词,就用赵青的文字稿。
这边葛斌继续发问:“张进那三名科员都说了吕青什么坏话?”
苟老大道:“他们说得很难听,很不入耳。”
“到底说了些什么!”葛斌道。
苟老大不再坚持,老老实实地招了。
来不及多想,葛斌立即让人把苟老大看好,他和厉中河带着几名干警直奔鸡鸣县医院而去,同时把这件事向公安局长柳威进行了汇报,又向县长谢天成进行了汇报。
谢天成已经预料到厉中河肯定能问出什么,他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淡淡地抽着烟,给厉中河打了电话:“记者们那边……”
“稿子和录像已经发到市里了。”厉中河回答道。
谢天成笑了:“小厉,今天到各乡镇微访的事,先往后推一推,你的任务,紧盯此案!防止任何人破坏此案的侦破进程。”
“就怕戴咏华从中破坏!”厉中河直言不讳地道。
谢天成笑了:“只要记者把稿子发出去,一切都不是问题!”
“市委领导难道允许这样的新闻出现在春节前夕么?”厉中河对这个问题持有怀疑态度。
谢天成微微一笑,道:“我可以肯定地告诉你,这篇稿子肯定无法在新闻上出现,在春节前后,市发领导不允许在媒体上出现不和谐的声音。”
“那么,我们为什么还要让赵青和任莺把稿子发到报社和电视台呢?”厉中河有些不解地问。
谢天成笑了:“这个事你先不要过问,随后再说!”
厉中河知道谢天成一定有自己的打算,遂不再问,而是挂了电话跟着葛斌直奔县医院而去。
却说厉中河和葛斌等人刚离开县公安局,县委书记戴咏华和县委办公室主任陈文军便赶到了,他们的身边跟着柳威。
戴咏华已经通过柳威知道了苟老大招供的事,他坐在柳威办公室的沙发上,重重地抽着烟。
柳威是戴咏华一手提拔起来的,他自然知道戴书记此刻心情烦闷,走近前来,道:“想要控制住这件事,有必要让强强准备一下。”
戴咏华抬起头,看着柳威,道:“这件事,你和文军俩人去办!”
说完,戴咏华站起来,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公安局,朝着县政府而去,直奔谢天成办公室而来。此时刚早晨六点半,他知道谢天成一定在自己的办公室里!
谢天成此刻正站在办公室的窗户前,看着鹅毛秀般的大雪从天幕落下,自言自语道:“下雪了,飞雪迎春到,迎春到啊!”
就在刚才,谢天成已经先后给海中日报总编织陶文章、海中电视台台长李克打了电话,要他们立即亲自把赵青的稿子交到市委书记徐金桥的手里,估摸徐书记已经收到了视频资料和文字材料。
突然,一个熟悉的身影映入了谢天成的眼帘,居然是县委书记戴咏华,戴咏华居然朝着他办公室的方向而来。
谢天成的瞳孔立即紧缩了起来,他知道,这戴咏华大清早地来到县政府,除了戴强强昨晚的事再无他事。
自打谢天成来到鸡鸣县主持县政府工作几个月以来,戴咏华好像还从来都没有主动来谢天成的办公室里,而谢天成则主动到过他的办公室几次。今日,真可谓是风水轮流转,今天到我家啊!
谢天成的脸上,情不自禁地泛动着一丝胜利者的表情。但他知道,这只是一个开始……
第304章 暗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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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披了一身厚厚的雪花,戴咏华却丝毫不顾,他站在县政府的楼下,抬头仰望,只见三楼正中间的一间办公室里正散发出柔和的灯光,那正是谢天成的办公室。
说实话,当戴咏华举步踏入县政府机关办公大楼时,他的心情是十分矛盾的,一旦进入谢天成的办公室,意味着一种屈服,一种失败,甚至是一份污辱!
然而,戴咏华今日必须得过来,必须得面对面和谢天成谈谈。他明白,刚刚过去的这一夜,谢天成布下了一张看不见摸不着的无形大网,这张网,把鸡鸣县委常委的全部成员统统网了起来,把鸡鸣县主要领导干部都牵了进来,把扶贫办、公安局、县委办、县府办以及诸多宾馆、酒店统统调动起来,更通过市报记者和市电视台的记者在第一时间报到了市委,市委领导对这件事高度重视,市委徐金桥书记和市长张东方多次打电话询问案情的进展!这是多么阔大的手笔!这样的思维,绝对是成熟的,这样的手段,绝对是高明的,这样的魄力,放眼鸡鸣县,也只有他谢天成有这个能力!
难道,这就是谢天成新官上任之后的三把火?戴咏华暗暗心惊。自打谢天成来到鸡鸣县五个月以来,他一直都是不显山不露水,一直很平稳,但在平静之中却涌动着暗流。
戴咏华承认,在过去的五个月时间里,他没有主动和谢天成团结好。说得不客气一点,他根本对谢天成这位“外来户”县长充满了鄙夷,甚至在各项工作中暗示各级领导干部孤立这位新到任的县长同志!而谢天成在最初的三个月时间里,也的确对他这位县委书记很尊重,数次主动到他的办公室里谈工作,可他呢,他身为县委书记,竟然对谢县长的建议置之不理,甚至一笑了之,从而导致谢县长的工作出现了处处被动的局面。他本以为谢县长会奋起而反击,但谢县长没有,他始终都在平稳之中度过。现在,谢县长开始反击了!这次反击,竟然让他这位在鸡鸣县运筹帷幄的县委书记没有一点心理准备,他陷入了不知如何接招的被动局面。
当然,作为在体制内打拼了二十多年的领导干部,戴咏华的心理绝对是成熟的。当他走近了谢天成办公室的门,并没有推门而入,而是伸出手来,轻轻敲了三下。放在往常,他到鸡鸣县任何一个场所,何须敲门呢?但在今天,他必须得敲,并以此来向谢天成传达一个消息:谢县长,我戴咏华有事来求你了!
戴咏华听到敲门声,那一声声敲门声不紧不慢,显现出门外的对手深沉而老练。
同时,谢天成也明白了戴咏华的“敲门意图”,轻轻咳了一声,用一种不高不低的声音,道:“进来。”
说完,谢天成继续把目光停留在桌面上的一份文件上。
门开了,戴咏华推门而入,并随手并上了房门。
谢天成猛地抬头,目光与戴咏华猛地接触到一起,随即笑了起来:“戴书记,您来我的办公室,还要敲门?”
“是啊,该敲的时候,必须得敲啊!”戴咏华笑着走了进来,脸上的笑容一如平常。
谢天成走近窗户,拉开了窗帘,窗外虽然还在下着雪,但光线却很充足。
“这么早啊!”谢天成道,此刻,他并不主动提起任何的话题,而是等待着戴咏华主动挑明。
戴咏华看着谢天成,道:“一晚没睡?”
“睡不着啊!”谢天成道。
“怎么会睡不着呢?”戴咏华笑呵呵地道,从口袋里摸出一包软中华,拆开,把半截烟抽出了烟盒,又把烟盒递向了谢天成:“抽吧。”
谢天成笑笑,也不客气,抽出一支,又拿出一支打火机,给戴咏华点燃。
俩人各自抽着烟,任凭烟雾弥漫在办公室的每一个角落里。
沉默,同样是一场战斗。
此刻,戴咏华和谢天成都在沉默着,谁都不主动把话题挑开,他们都在盘算着对方的心理。
这是一场无声和博弈!
终于,沉默一阵后,戴咏华开口了,他知道,他必须得先开口:“案子查出来了。”
谢天成没有立即回答,而是轻轻地吐出了一口烟雾,点了点头。
“你打算怎么处理?”戴咏华把目光看向了谢天成。
“你是县委书记,你说了算。”谢天成早已料到戴咏华要问这样一个问题。
戴咏华心里暗骂,如果我说了算,我还会来找你么?你当我傻笔么?
“事情发生在县委县政府的大门口,应该咱们两个说了算。”戴咏华的脸上迅速恢复了笑容。
戴咏华的这句话很耐人寻味:昨晚开会的时候,你谢县长数次谈话,都把县委县政府联结在一起,现在,咱们再联结一次,我负责县委,你负责县政府,咱们商量着来。
细细琢磨一下,戴咏华的话里还有一层隐藏很深的意思,特别是那句“咱们两个说了算”,用意实在是非常明显:以后的鸡鸣县各项工作,我不会唱一言堂,咱们两个互相配合!
戴咏华认输了!高明的人,不用过多的话语,稍稍一点就可以心知肚明!谢天成心中大定。
然而,谢天成依然说道:“这件事市委领导已经尽数皆知,也已经拿到了常委会上讨论,你是县委书记,而且,这件事跟强强小侄子有着很密切的关系。”
推脱,赤果果的推脱!
落井下石,赤果果的落井下石!
戴咏华的肺都快气爆了,谢天成啊谢天成,你他马的把这事挑起来,挑得越来越大,把老子推到了风口浪尖上,现在竟然想要置之度外!谢天成啊谢天成,你他马的实在是太阴险了,咱不带这么玩的啊!我以前怎么就没有发现你的这个特性呢?
直到此刻,戴咏华才真正意识到谢天成的厉害!
这时,谢天成桌上的电话响了起来。
戴咏华手一抖,指缝里夹着的香烟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