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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众人同时把目光转向了郑远山。
郑远山弹了弹烟灰,环视了一眼在场诸君,脸上溢出了一抹微笑,到了现在这个时候,何卫东、肖湘、吕清源等人的态度已经很明了的了,他们,在内心深处是对厉中河有意见的。或者说,他们是授了韦国标的委托,专门给他郑远山施加压力的。
一直不怎么言语的谭瑞秋开口了:“中河同志是一个非常年轻的领导干部,在鸡鸣县工作的时候,他的工作业绩有目共睹,这次,他生病了,我认为,他是因为工作而生病的。据鸡鸣县报上来的情况来看,中河同志在接到市委的任命之后,并没有放弃自己的工作,他把办公室当成了自己的家,每天天不亮就起床了,一直工作到晚上两点钟之后才稍微睡一会儿,他在一个星期之内两次到达桃花沟去调研,主要是帮助桃花沟今年考上大学的孩子们解决各方面的问题,桃花沟,我想大家都已经知道了,虽然地处鸡鸣县,可是,从鸡鸣县城到桃花沟,需要在山路上行走十九个小时,中河同志不怕劳累,往返于桃花沟和鸡鸣县城,真的做了很多扎实的工作,也得到了市委的高度关注。这一点,清源同志在担任市委宣传部长的时候便深有了解,市委宣传部还专门派出了记者到桃花沟对中河同志的情况进行了采访,并进行了重点宣传,我想,中河同志这次生病了,我们身为市委领导干部,不能仅仅从工作上来考虑,而应该考虑我们的同志内心深处的真实感受,如果中河同志因为自己的生病便被撤了职或者调到了其他的地方,这对于那踏实干工作的同志无异于一个很大的打击,全市领导干部的积极性将会大打折扣,我建议,郑书记应该代表市委去看望一下中河同志,中河同志虽说在北京看病,我们这些当领导的,应该给他打个电话进行一下慰问,也许,一个电话就能感动我们的同志!”
听着谭瑞秋的话,吕清源的眼睛里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怒光,不过,他的目光迅速平静了下来。像他这种级别的领导干部,早已修炼得滴水不进,心理素质绝对属于超强级别的。
“瑞秋同志的话,很有道理。”吕清源一字一句地说道。
随即,吕清源的口吻又变得坚硬了起来:“如果中河同志担任的不是龙原市发改委主任,而是其他的职务,那么,我们完全可以给中河同志一个较长的治病期。可是,龙原发改委的工作,实在是拖拉不得啊!”
说这话时,所有的人都已经听出味来了,吕清源的用意很明显,那就是把厉中河从龙原市发改委的职务上拉下来,然后调到其他的部门任职。
谭瑞秋心里微感紧张起来,如果在座的常委同志们多数坚持让厉中河调离本岗位的话,今天的局面对于厉中河那小子而言无疑是极为不利的。
一股紧张的气氛,悄悄在这间偌大的会议室里弥漫着。
郑远山不愧是一名经验丰富的领导干部,他始终没有说话,始终在听着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说话,当大家的目光同时转向他的时候,他微笑着开口了:“中河同志由于工作过度劳累而病倒的情况,省委已经知道了,傅文来同志年近八十高龄,近日刚从韩国回来,他没有立即回到鸡鸣县,而是径直到了北京,亲自陪在了中河同志的病床前,到今天为止,老人家已经整整陪了中河同志三天三夜了,就在昨天晚上,傅文来同志专程给我打来了电话,要求我们务必要做好龙原市的稳定工作。”
说到这里,郑远山停了下来,点燃一支烟,悠悠然抽着,不再说话。
吕清源和肖湘、何卫东等反对厉中河的领导干部们一下子有些懵了。郑远山的一席话,使他们登时像是蔫巴了的茄子,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第903章 四两拔千斤
傅文来,谁不知道傅文来?又有谁不害怕傅文来?
郑远山并没有直接道出自己对于厉中河是否调离龙原市发改委主任的明确态度,他巧妙地把这件事转移到了鸡鸣县傅老的身上!这一招,不可谓不高明!
不要说肖湘、何卫东、吕清源这些人,就是当今的林海省长韦国标都忌惮傅老几分!韦国标身为林海省长,他为什么在厉中河的事情上几度犹豫,不是厉中河厉害,而是厉中河身后站着的傅老实在是太厉害了。他韦国标自问还没有足够的实力能够与傅老抗衡!
沉默,良久的沉默。会议室里,有人欢喜有人愁。
吕清源和肖湘最近走得很近,在一些重要问题彼此也交换了看法,他们在会议之前已经和何卫东打好了招呼,三人迅速统一了思想。
然而,事情的变化,出乎他们的意料之外,他们本以为自己可以获胜,可以直接把厉中河给踢掉,可是,他们没想到郑远山同志竟然搬出了傅老!这简直就是四两拔千斤啊!简单的一句话,说得众人哑口无言。
谭瑞秋不得不承认,郑远山是一个经验老到的家伙。他为厉中河有惊无险的前程而欣慰。
这次会议,静悄悄的开始,又静悄悄的结束了,厉中河的事,不了了之。
与此同时,这次会议的结果也在第一时间传到了韦国标的办公室。
………………
“啪!”韦国标重重地拍了桌子。
海中市委今晚的常委会,肖湘和吕清源、何卫东等人集体提出罢免厉中河龙原市发改委主任一职,的确是得到了韦国标的指示。
韦国标的目的很明确,既然酒井奈子已经打断了厉中河的双腿,那么,接下来的事情,就要看他如何出手了。
可是,韦国标没有想到郑远山竟然在关键时刻搬出了傅老,那个让他痛恨而又忌惮的傅老,就像是在尊高高在上的神像,就像是一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强大力量,他并没有露面,可他却无处不在,冥冥之中却在左右着林海省的官场大局。
愤怒的坐到了椅子上,韦国标点燃了一支香烟,点燃的时候,手有点颤抖。
此一计不成,韦国标另生一计。他的脸上,溢出了一丝阴阴的笑容。
这丝笑容,只有他自己知道到底有多么的阴险。你傅文来不是想左右林海的政局么?那好吧,走着瞧吧,老子的第二把刀不向厉中河行刺,而是刺向你的心窝!明着干,我玩不过你,但是,玩阴的,你貌似还差了点。
于是,韦国标立即拨通了郑远山的电话。
郑远山此刻就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常委会刚刚结束,他的心情很好,他的四两拔千斤的手段运用得相当精妙,他自己都感觉到相当的满意。
“远山同志,中河同志的病情怎么样?”韦国标在电话中说道。
郑远山心境坦然地说道:“韦省长,中河同志只是生了一场小病,但需要一段时日进行调养。”
说这话时,郑远山也在暗自揣测着韦国标的葫芦里到底是卖的什么药。
然而,韦国标似乎根本不给郑远山考虑的时间,微微一笑,道:“远山啊,中河的情况,我始终都在牵挂着啊。这么着吧,我现在就去探望一下中河,你呢,你陪着我一起去。”
“呃——”郑远山的心,猛地一跳。
韦国标继续道:“远山,这件事,就不要惊动其他人知道了,你和二人心里有数就好。”
事到如今,郑远山也不知道怎么办了,这韦国标竟然玩真的了,他竟然想去医院里探望厉中河,哇靠啊,这也太他马的有些不可思议了,韦国标啊,他跟厉中河有一拼,都是不按规则出牌啊,他哪里去探望什么厉中河,他是想亲眼求证一下厉中河到底有没有被打断了双腿,一旦见了面,他发现厉中河的双腿并没有断,那么,韦国标将会作何感想呢?尽管厉中河“断了双腿”的消息到了目光为止并没有多少人知道!
想到这里,韦国标便说道:“韦省长,中河只是一名普通的基层干部,我现在就给他打个电话,把您的关怀转告给他,让他尽快养病,尽快回到工作岗位上来……”
“远山同志,我已经决定了,今晚就去探望一下中河同志。”郑远山此刻像是吃了衬托铁了心,非得去探望一下厉中河不可。
郑远山尽管心思聪敏,此刻也没了招法,只得硬着头皮说道:“韦省长,那好吧,我现在就给中河那边去个电话,把您的意思说清楚,然后我再给您打电话。”
韦国标点头,微笑,然后挂了电话,静等郑远山的回音。
智者千虑,心有一失!刚刚撂了电话,韦国标便猛地吃了一惊,暗叫不好,如果让郑远山给厉中河打电话,确定我韦国标前去探望,那么,在这段时间之内,他们一定会想出一个对付我的法子来啊!
于是,韦国标万万不能给郑远山这个机会,他立即抓起了手机,再次拨了郑远山的电话,想立即出发。
然而,郑远山的手机已经处于占线状态了。
韦国标只得收起了电话,静等郑远山的回音,并思索着下一步的行动方式。如果一旦郑远山提出现在不方便去探望厉中河,那么,他该怎么办?如果郑远山提出可以去看望厉中河,那么,接下来会有什么事情发生?紧接着又会有什么可能出现的问题发生?
不得不说,韦国标考虑问题是十分严密的。
却说郑远山挂了韦国标的电话之后,立即拨了一个号码,但他并没有拨打厉中河的手机,而是拨了他办公室的座机电话,使他的手机始终处于通话状态,而他的办公室座机也处于通话状态。这样一来,手机和座机都占线,谁都打不进来。
郑远山之所以没有给厉中河打电话,是因为就算给厉中河打了电话,也解决不了问题,他在思考着应对措施。想出一个应对措施,远比刚才应对韦国标时的难度系数低得多。
很快,郑远山眼睛亮了起来,一套成熟的应对措施想出来了。
点燃一支香烟,郑远山淡淡地抽着,考虑着自己的应对方案有何不妥之处。而他的手机和他手边的座机电话始终保持着通话状态,电话铃声不绝于耳。
郑远山相信,用自己的手机和座机通话的这样的招法,料他韦国标无论如何都不会想到。
于是,郑远山抽完了一支香烟之后,立即拿起了手机,直接拔通了韦国标的电话。
韦国标待电话铃声响了十几秒钟之后才接下了接听键。
“韦省长,刚才,我给中河同志打过电话了,可惜,中河同志的手机并没有开机,然后,我又给那名负责治疗中河同志的医生的弟子打了个电话,那名弟子告诉我,那名老中医已经带着中河同志到哪个山林里散心去了,好像是听听泉水的叮咚响,看看松林里的明月,或者是躺在草地上午睡,或者是到乡下去看星星,总之,老中医查出了中河同志是由于太过于劳累而出现了胸闷气短头晕等情况,认为中河同志是由于工作太忙所至,他想让中河同志远离工作,远离人群,并让中河同志把手机也给锁了起来……”
郑远山的意思,韦国标大致明白了,说来说去,敢情这郑远山还是拒绝了让他去探望厉中河啊!
“那好吧,远山同志,你辛苦了。”韦国标终于说道:“既然不方便探望中河同志,我只能对你说一句话,如果有机会的话,一定转告中河同志,让他保重自己的身体,工作上不要太拼命了。”
“谢谢韦省长关心。”郑远山道:“我一定把您的指示传达给中河同志。”
说这话时,郑远山笑了起来。
然而,郑远山似乎是笑得太早了。就在刚才,就在他用自己的手机拔打座机的时候,韦国标不仅打了他的手机,也打了他的座机。
韦国标当即就在想,郑远山为了阻止自己去探望厉中河的行为,会不会想个什么对策呢?他的手机和座机都占线,难道是两部电话正在互通?
是的,韦国标同志是个多疑的人,而且是相当多疑的人,他很多时候都相信自己的知觉!
这一次,郑远山同志似乎低估了我们的省长大人了。
于是乎,韦国标同志迅速通过相关渠道查到了郑远山刚才的通话信息,很快地,一张郑远山电话通话表摆到了韦国标的桌子上。这张电话通话表,证实了韦国标的第一知觉是那样的真实!他,又一次猜对了!
奇怪的是,郑远山并没有发脾气,而是笑了,而且笑出了声。第一,他为自己有一种过人的知觉而得意不已,这么多年来,自己每逢遇到重大问题的时候,在没有理由作出决策的时候,他靠的就是自己的知觉,在无凭无据的情况下,他相信知觉这种奇怪的东西能够帮助自己挽救于危难!第二,他通过自己的特殊知觉,敏锐地感觉到了厉中河的双腿并没有断!这只不过是一个恍子,一个恍子而已!
当韦国标脸上的微笑僵住的时候,他瞳孔便迅速收缩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