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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弃这个我不会的题目,开始思考下一个问题。
邮储对我们的态度是怎么样的呢?
同样,我们这一大群人,谁都不明白。
光大认为他是有着家族的骄傲的。
华夏认为邮储骨子里是有些自卑的。
我中立,没有什么特殊的看法。
不过,总之,这是个奇怪的人。
这么奇怪的人为什么会和交行走在一块儿呢?
我低头想了想,交行也不是什么正常人……
我们都喜欢扎堆。抱成一团。
中行过去50米就是农行,农行过去50米是建行,建行过去50米是工行。
类似于肯德基和麦当劳总是喜欢隔着条马路大眼瞪小眼。
可是交行从来不和我们混在一起。
她说讨厌我们这群臭男人。
真是的!
干嘛非要加上个形容词?
我很八卦地打量他们两个。
“还挺配的嘛……”,我说。
“吓?”农行突然顿在那里。有些僵硬地转过头来看着我。
“嗯?哦,我是说邮储和交行看上去还挺般配的呢!”
心里有些不解。
“哦……”,农行明显没有我这么开心,很难看地笑了一下,低下头,不说话了。
我突然明白了。
农行以为我是在说我们两个。
我明明知道农行的心思。
还乱说话!
真是笨!
农行本来就不开心。我让他更不开心了。
走在我旁边的农行,心里在想些什么呢?
我硬扯住他的时候,他又在想些什么呢?
我不敢问。
不会是什么好评价的。
我心里很明白。
就这样稀里糊涂的继续混下去吧!
和农行之间的气氛很尴尬。
得说点别的才行。
“农行”,我问,“大家都来银监会,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知道。”农行说。
等了一会儿,没有下文,我只好硬撑着,又问:“为什么呢?”
农行看了看我,又低下头说:“银监会要组织一个风险排查的竞赛。因为在上次的互相检查中,你和我的分数太低,所以我们两个不能参加这个活动。”
听到这事儿,那一页大叉又回到我的脑袋里来了。
工行这个杀千刀的!
真不知我是在何年何月何时何地得罪了他,简直就是后患无穷!
掰书
在那个风险排查竞赛开始的时候,我和农行坐在银监会给我俩找的破屋子里学习。
觉得有些无聊。
这些东西我早就知道。
有的时候真是搞不明白这些叫“上级单位”的东东。
两个得分最低的人在一起学习,能学出什么名堂?
还不如弄个手拉手,一帮一。
又想想,还是算了……
上次和工行在一起的结果就是我被迫坐在这间破屋子里学习。
看看农行,他还真的在认真看书。
“农行”,我用胳膊肘撞了他一下,“这书你以前没看过吗?”
“看过的。看过又忘了。”农行老老实实地回答:“民生你快看书吧。等会儿银监会回来要考呢!”
“随他考!”我说,把脑袋枕在一本翻开的书上,看着农行。我喜欢农行羡慕的表情。
突然间,只听见“咔”的一声!书脊上的胶断开了。书变成了两半。
268页和269页隔着一条大沟遥相对望。
我的脑袋有这么重吗?
“民生你完了”,农行的语气很恐怖:“银监会最宝贝这本绝版的书了。”
这我也知道。
我赶紧跑下楼买胶水。
妄图进行一番垂死挣扎。
结果是当然的。
胡乱折腾了一番之后,那本宝贝书变得更破了。
死定了。
果然,银监会一回来就暴跳如雷:“谁掰了我的书!”
我刚想说话,就听见旁边农行的声音说:“我。”
我吃惊的看着农行。
“我不是故意的……”农行低着头小声说。
银监会的脸色好像更不好了。
笨啊。
像你这么笨的人怎么还要逞英雄?
“农行就是帮忙粘,书是我弄坏的”,我说。
银监会却根本就不想知道到底是谁弄坏的。
他把我俩从人品到业务都狠批了一顿。
最后让我们针对风险排查写五万字的报告。
天哪。
出来的时候农行问我,你干吗要承认是你?害我俩都被罚。
“我还想问你呢!为什么说是你弄坏的?”我很认真地问。
农行低头不说话。半晌之后突然冒出一句:“我觉得最近挺幸运呢。”
“嗯?”我是真的不解。
“股改终于进入实质性的阶段了”,农行说,“汇金注资1300亿人民币的等值美元,即将持有我50%的股份,和财政部并列成为最大的股东。他们都管这叫国有商业银行股改的收官之战呢”,“还有啊,我作为发起人,在湖北和内蒙设立了两家村镇银行,你知道,农村金融供给不足啊,所以这对三农很有好处的……”
你还是没变啊,总是在想农村发展的事情,我在心里想。
“……评论上说,设立村镇银行还能提升我的亲和力呢!”
你已经不需要再提升亲和力了……我默默地想。
“还有就是……还有就是……”农行反反复复叨咕了好几遍,之后用眼角偷偷地瞅了我一眼,没下文了。
我恍恍惚惚的好像有些明白。
那天之后,我一直以为农行会觉得我是个很差劲的人。
现在突然知道可能不是这样的。
这让我非常高兴。
非常非常高兴。
纽约
农行说:“以前我从来没因为好事受到过关注……每次被注意都是因为出了乱子。现在我觉得,好像我也是可以赢他们的呢!”
我默默地想,这个农行,该不会是得意忘形了吧……
“可是工行纽约分行马上就要开业了呀,你又落在后面啦”,我说。
“……落在后面?那有什么”,农行好像很困惑,隔了好一会儿,才又有点不甘心似的低声说:“早习惯啦……没办法嘛……”
农行跟我的性格完全不一样。
我可是什么都想争一争的。
不过我心里也很明白,有的时候啊,想争也得看看自己有没有那个实力。
不知道是不是受了我俩的启发,银监会又一个损招儿横空出世。
他每天的工作就是折腾我们。
鬼点子层出不穷,把我们个个玩儿得精疲力尽。
这回是互相评分。
全方位的考核。
我很讨厌这种同僚之间的互相评价。
因为有一个人总是肆无忌惮地针对我。
像这次,我又在敌人的枪林弹雨中阵亡了。
辛辛苦苦几十年,一夜回到解放前。
这个测评刚刚结束了没两天,银监会就打电话给我,要我平时在生活方面多多注意,时刻反思,三省吾身,处处谨慎。
他说,有一个人给我“道德”一栏打了零分。
这个人是谁,根本连想都不用想。
我看最应该打零分的是他才对。
银监会怎么就看不出来,真正有问题的是这个家伙呢?
事实表明,这个有问题的家伙还真的是没有丝毫的自知之明。
当天下午他就又跑过来招惹我。
一进来就故作潇洒地撑在我的办公桌上,低下头看我。
“我要去纽约,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工行轻佻地问,“多学学,多看看,以后你也是要在海外设立分行的吧?”
唔……
有点想去……
可是……可是啊……
犹豫了半天,还是拿不定主意。
“我可不会把你怎么样”,工行说,“少在那边诋毁我。想学点东西就跟我去纽约,过了这村可就没这个店了,你想明白!”
我倒没怀疑工行会再把我怎么样。
不是相信他。
是相信我自己。
怎么也不至于在同一块石头上摔倒两次吧。
况且机会确实很难得。
我真的很想知道怎么样才能在海外设立分行。
这是海外战略的根本。
“那……”下定决心,我问出自己最大的疑问:“你为什么要我跟你一起去呢?”
“还能为什么?看你可怜呗!”
工行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说。
我在飞机上不喜欢用电脑,就窝在那里睡觉。
可总是睡的不踏实。
有一种怪怪的感觉。
当这种怪怪的感觉达到一个顶点的时候,我一下子睁开眼睛。
结果就是我和工行都吓了一跳。
“你盯着我干嘛!”
我生气地吼。
“你睡觉的样子可真像个傻子”,工行说完,把脑袋歪到另一边,装睡去了。
我可不会让他称心如意。
“你起来”,我推他的肩膀:“你为什么给我道德一栏打零分?”
说起这个,工行好像比我还生气。他斜着眼睛看我,说:“给你零分冤枉你了?你成天招蜂引蝶拈花惹草。你说,我该不该给你零分?该不该?”
变态!
我不想跟他讨论,没有那个必要。
人太生气了,反而会笑出来。我说:“是啊。我招蜂引蝶拈花惹草,碍着你了?”
没想到工行慢慢转过头来看着我,直盯进我的眼睛,用很认真的语气对我说:“碍着了。”
突然不知道该如何反驳他。
落地之后很累,只想好好睡一觉。可是事事都不能省心。
到了酒店,一进房间,我就忍不住大喊:“为什么我要跟你睡在一个房间里!”
工行看看我,用一种怜悯的语气对我说:“两个大男人,还要住两个标准间不成?”
想想他这话也有道理,所以我说:“我要靠墙的那一张床。”
工行又讽刺道:“别以为靠着墙掉下床的几率就少了一半,该掉还是一样掉下来。”
懒得理他,我收拾了东西,进去洗澡。
恍恍惚惚间好像听到工行手机的铃声。
拉开门走出来的时候被吓了一跳。
工行站在门口,一脸阴沉地盯着我。
“是不是你向银监会举报我的?关于信用卡利息的那件事?你怎么还对那件事念念不忘?这回满意了?没错吧?银监会介入调查了。”
一下这么多问句,我都记不清了。
整理了一下之后,发现如果第一个问题的答案是“不是”,那后面的问题就都不用回答了。
第一个问题的答案还真就是“不是”。
“你有病”,我说:“对你信用卡政策不满的人多了去了,就算没有人举报银监会也会介入调查的,他又不傻。我可没那闲工夫。”
其实最主要的是我不愿再回忆起那件事。
被强要了之后仍然揪住利息的事情不放,会让我觉得自己很可怜。
没想听了这话,工行好像又变得高兴起来,问了第二遍:“真的不是你?”
“当然不是了,”我说。
工行笑起来,用食指和中指夹起我脸上的一块皮肤扯了扯:“不是你就好。信用卡什么的,我才不在乎呢!”
我把他的爪子拽下来,爬上床,睡觉去了。
刚在床上躺好就感到被子被人掀开了一个角。
我刷地转过头来,看见工行拎着我的被子角。
他倒是没想做什么。
看见我气急败坏的样子,工行满意地笑了。
他的心情好像真的不错。
纽约2
睡的很不舒服。
床垫子实在太软了。
这个国家的人懒得出奇。睡觉喜欢整个人都陷进去。
最近颈椎很不好。
这样的姿势让我觉得疼。
我躺在黑暗里,特别想把床垫拽下来扔到一边。
可是如果现在开灯的话,工行一定会跳起来骂我。
心里不住地挣扎,在床上扭来扭去,最后终于选择趴在床沿。
这个位置要稍微好那么一点点。
睡到半夜,半梦半醒间,我觉得自己好像翻了个身,然后什么都没有压到,身子悬空,最后“砰”的一声落在地下。
工行立刻醒过来,把我从地下提起,一把扔到他的床上。
然后他也躺在旁边,还得寸进尺地把爪子也伸出来:“我搂着,你就不会掉下去了。”
我确实没有完全醒,并且也不想完全醒。
可是这并不说明我已经睡到人事不知了。
“走开,别碰我”,我说。没喝水,嗓子哑哑的。
工行听话地把手撤了回去,非常罕见地没再做什么讨人厌的事。
我想回到自己的床上去,可是挣脱不开。
工行在后面揪着我睡衣的下摆。
往后一摸索,发现被打了一个结。
他把我们的睡衣系在一起。
“这样总行了吧,系在一起你就不会再掉下去了”,工行的声音轻轻的。
我点点头,闭紧眼睛,睡过去。
眼前好像总是有那天的画面在晃来晃去。
依然如此清晰。
我始终不觉得这个事有什么特别大不了的。
时至今日,也没有了悲伤或者愤怒。
但是,奇怪的是,记忆依然那么鲜明。
平时不曾想起。
一旦被触及,每个细节都那么清清楚楚。
眼前走马灯似的闪过很多画面,渐渐的,连我自己都分不清那些究竟是回忆还是新的梦了。
第二天一早,解开睡衣,吃过早饭,上吐下泻。
“哈哈”,工行冷嘲热讽道:“你是从来没有出过门吗?水土不服?我看还是趁早关门,嫁人算了。让别人来养你,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省得水土不服。”
我早已不成人形,哪儿还有精神去跟他计较?
唠叨累了之后,工行终于站起身来,用施舍的语气对我说:“我去看看能不能弄到点什么吃的。”
临走前把我的床垫竖在一边,把他的被子铺在床板上。
铺好之后转过身来对我说:“我给你造了一个窝,在里边好好呆着!”
我在这窝里也不知道呆了多长时间,工行终于回来了。
一进来就说:“给你粥,纯净水煮的。可以喝,死不了。”
我想过一会儿再喝也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