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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发王妃(全)-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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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漫夭调整了坐姿,不紧不慢道:“听闻数年前有一位姓余的知府大人,因牵涉到一场谋逆事件,被满门抄斩,共七十九口人,但是后来检查尸体的时候……却少了一个,经查证,少的那个,是余知府的小女儿余晨。”她双眼定定地望住面前的女子,似是不经意道:“余晨,沉鱼,沉鱼,余晨。”
  沉鱼花容色变,惊地起身,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漫夭浅笑着望向手中的折扇,扇面玉骨一角,刻有“无隐楼”三个字,浅而小,不注意几乎看不出来。无隐楼的办事效率的确是高,才短短一月,就将这隐秘的陈年往事调查得清清楚楚,难怪在江湖中的地位如此之高。而她手中的扇子,只有付了大价钱的主顾才能得到。无隐楼除了消息阁,还有一个杀手阁,价码高的吓人,起价十万两白银。从无失手。
  沉鱼见她似没听见她的话一般,顿时眸光一利,眼中杀机顿起。漫夭低眸间,只见一袭红纱如剑,直直地朝着她的脖颈卷来,她红唇微勾,脚下一动,连人带椅平地滑了开来,速度极快。沉鱼心下一惊,没想到这位美得惊人的公子看似温和柔润,竟然也是个高手!她正待再出手,却有一柄软件架上了她的颈项,持剑之人,是那位公子的侍从。沉鱼定了定神,问道:“你想怎样?”
  漫夭漫不经心地收拢折扇,她继承了这具躯体除记忆以外的一切,包括武功。起先她不会用,但经过萧煞的指导,对付一般人绝对没有问题,当然,宗政无忧那种人除外,因为,他根本就不能算是人,他的剑法,快到连萧煞那样的顶尖高手都来不及阻止。她对泠儿使了个眼色,泠儿立刻收剑,站到她身后。她以最优雅的姿势,请沉鱼坐下,方道:“姑娘不必如此戒备,在下说出此事,并非要以此要挟,而是想帮助姑娘彻底摆脱逆贼之名,建立一个全新的身份。”
  沉鱼面带疑惑地望着她,眼神复杂,道:“你是什么人,我凭什么要相信你?你这样帮我又是什么目的?”
  漫夭微笑道:“我是一个生意人,至于目的嘛……我只是觉得这种地方配不上姑娘的琴艺,若是能换一种环境,也许……不止听琴之人的感觉会有所不同,就连抚琴之人的感觉也会是天壤之别。”
  沉鱼问道:“公子所说的换一种环境,指的……又是哪种环境呢?”
  漫夭道:“在下即将开业的茶楼。”
  沉鱼眼中的光亮变成了嘲弄,道:“我以为是什么地方呢,原来只是一个茶楼,在我眼中,茶楼和青楼,没有分别。”
  漫夭也不恼,只笑道:“我的茶楼,与众不同。我敢说,它一定会轰动整个京城,而你,将会成为那家茶楼的半个主人。”她的眸光,亮如星辰,她的语气,充满自信。
  沉鱼微愣,这名男子,无论是眼睛还是声音,似乎都有一种魔力,让人不得不去相信他的话。而拥有一个全新的身份,不必再担惊受怕的活着,一直都是她的渴望。她面上的神色不断地变幻,最后犹豫着道:“秦妈妈贪得无厌,不会放我走。除非公子的身份,能震得住秦妈妈背后的人。”
  秦妈妈背后的人?漫夭微微蹙眉,问道:“请问姑娘,秦妈妈背后究竟是何许人?”
  沉鱼道:“这个……请恕沉鱼不便相告。”
  漫夭道:“难道青楼之中,也有银子解决不了的问题?”
  沉鱼道:“是的。我就是其中之一。”
  漫夭看了她半响,见她眸中确有希翼,沉思片刻,忽听门外传来喧嚣之声。
  “沉鱼姑娘,九爷要见你。”一名男子隔着一道门和一柄剑,就那么大着嗓子喊道。
  漫夭眸光一转,想到隔壁的两个人,脑中灵光闪现,对沉鱼笑问:“你可会跳舞?”
  沉鱼点头,漫夭又道:“好,你就按照我说得去做。”她对沉鱼耳语了一番,最后叮嘱道:“切记,你的手和身体,千万不要碰触到他,否则……我可帮不了你。”
  




第八章  青楼抢人(三)

  沉鱼进了南边雅室,笑着与九皇子打招呼,道:“不知九爷今次还有客人在,怠慢之处,还请见谅!为表歉意,沉鱼愿献舞一支,未知九爷意下如何?”
  九皇子一见美人,心情立刻好起来,扬眉笑道:“哦?沉鱼还会跳舞?那本少爷可要好好瞧瞧了,看你的舞姿是否同你的琴声一样美妙。”
  沉鱼妩媚一笑,目光转向自己今日的目标——白衣男子,这一望之下,她不禁怔住。她以为隔壁那位公子的相貌已经够完美,但若是与眼前的男子比较起来,那位公子的长相却未免过于柔美,缺少了眼前男子五官轮廓棱角分明的那种专属于男人的气势。
  宗政无忧静静地坐在那里,对于以绝妙琴音与美艳之名冠绝京城的女子,他连看也不看一眼。垂下的浓墨色眼睫遮盖了邪魅如幽潭般的瞳眸,看不见他眼中的神色。
  明媚的春光透过薄薄的窗纸,大片大片的倾洒进来,屋内有琴音流泻而出,婉转悠扬如天籁之音,美人怀抱小巧玲珑的白玉古琴,红纱水袖漫扬挥洒,身姿轻盈如蝶,竟是一边抚琴,一边起舞。
  九皇子拍手笑道:“妙极妙极!七哥,你瞧瞧,沉鱼的琴音配上她的舞姿,当真是绝了。”
  宗政无忧缓缓抬眸,就只瞄了一眼,面上神色始终是淡淡的,仿佛天女下凡也与他无关。
  沉鱼曼妙的身姿轻轻地旋转,细软腰肢舞动起来如弱柳扶风,她背对着男子,身子往后倒弯出一个美丽的弧,长袖抛洒,如火的轻纱在两名男子中央,随着她手腕地抖动,仿佛拍打海岸的浪花,一重,又一重,柔美之极。
  九皇子正了正身子,仔细的欣赏着,心情很是愉悦。宗政无忧仍旧低眸望着手中把玩的茶杯,青瓷蓝花,古朴精致。
  这是沉鱼第一次在这楼里跳舞,她的目光总是不经意地望向白衣男子,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牵扯着她,令她在不知不觉中就靠将过去。这一刻,她似乎被那张极致完美的面容蛊惑了一般,忘记了自己进屋的初衷,也忘记了之前那位公子的叮嘱。旋步来到男子的身后,红纱自男子眼前慢慢垂落,阻隔了那双邪魅的眸子望向手中茶杯的视线。她忘情地舞着,没看到对面的九皇子欣赏的眸光已然变色,也没见她身前的男子眸中惊现的冷戾。当她修长的指甲刚刚碰触到男子的白衣,就在那一刹那,一切都发生了变化。
  垂在男子眼前的红纱寸寸断裂,好似空气都凝成无数把利刃一般,将其削成一截一截,她甚至没见他动过一下手指。来不及疑惑,也来不及震惊,她已被一股强大的力道直直地弹射出去,只听“啊——”的一声惨叫,火红的身影破窗而出,直往楼下坠去,在落到半空之时,被人接住。
  漫夭望着被萧煞接住的女子口吐鲜血痛苦不堪的模样,不禁心中一惊,皱眉问道:“你,碰到他了?”
  沉鱼目光闪烁,双眼有些茫然,只觉胸口剧痛,仿佛五脏六腑都被震碎了一般。若不是她本身有内功护体,又或者没人接住她,那么,她都必死无疑。
  周围有人渐渐聚了过来,秦妈妈惊叫道:“是谁胆敢伤了我的宝贝女儿?快告诉妈妈,妈妈为你做主。”
  秦妈妈话音未落,只听一道冰冷的声音传来:“是本王!你想如何做主?”
  人群中让出一条道,秦妈妈看清楚了说话的男子,心中惊骇无比,面上全无半点人色,双腿一软,直直地跪了下去,手脚并用往前爬,却又突然想起离王的禁忌,立刻又爬着退后,压低声音对沉鱼怒斥道:“你到底做什么了?竟然触怒了离王,你想害死我吗?”
  沉鱼手捂着胸口,低下头,不吭声。
  宗政无忧斜眼俯视地上的女子,对身后的侍卫淡淡吩咐道:“冷炎,把这女人的手指,一根一根……全给本王剁了。”他的语气这般轻松平常,就好像让人切菜一样。
  沉鱼面色陡然变得煞白,蓦地抬头,便看到了那样一双如寒潭般邪妄的眸子,她心头一震,为什么她刚才只看到他完美如仙的外表,却没见到他那双如地狱阎罗般邪妄的眼睛?
  秦妈妈连忙求饶道:“王爷饶命啊……”她的话只说到一半,在宗政无忧扫来的阴鹜目光中,剩下的一半卡在喉咙。
  沉鱼望着大步朝她走来的冷炎,整个身子都在颤抖,顾不上胸口剧痛,她一个翻身,扯住一旁漫夭的衣角,哀求道:“公子,救救我,你一定有办法……我只是,只是指甲刚刚碰到了王爷的衣裳……”她说着,又吐出一口血。
  漫夭看了她一眼,轻叹一口气,抬手道:“离王殿下,且慢!”就算沉鱼不求她,她也不可能袖手旁观,毕竟此事是因她而起。周围的姑娘们,一听说沉鱼只是指甲碰到离王的衣衫,便受了这么重的伤,还要被剁掉手指,慌忙往后面退去,躲进门里,偷偷探头关注外面的情形。
  宗政无忧冷冷望过来,即使隔了这么远的距离,他的目光带来的压迫感依旧那样重。漫夭深深吸气,容色镇定,道:“离王殿下,沉鱼姑娘究竟犯了什么滔天大罪,殿下要这样对她?您可知道,对于一个抚琴之人而言,您让人毁了她的手,比夺了她的命还要残忍。”
  宗政无忧看也不看她一眼,只面无表情道:“触犯了本王的禁忌,自然要付出代价。”
  漫夭淡笑问道:“请问离王殿下的禁忌是什么?”
  宗政无忧望了她一眼,那目光冰冷冰冷的,漫夭恍如未觉,自答自话道:“离王殿下的禁忌,是酒和女人!那么……请问,离王殿下此刻身在何地?”
  “当然是青楼。”回答的是九皇子,他仍是一贯看戏的表情。
  漫夭轻笑道:“九殿下说得是,这是青楼!而青楼又是什么地方?风流快活销魂地!这种地方别的没有,就是女人多,离王殿下既然有此禁忌,就不应该来。若非得要来,也没关系,但至少也要让您的手下高举一个牌子,最好用显眼的金色或大红色的标牌上注明:离王大驾,女人与酒,勿近。这样才会更加妥善,否则,每日来来回回的客人多如牛毛,谁会知道,您就是鼎鼎大名的离王殿下?”
  周围很安静,非常安静。安静到连浅淡的呼吸声也一并消失了。
  众人像见鬼一样的瞪着这个胆子比天还大的俊美男子,生怕他这几句不敬的话惹怒了离王,牵连了她们这些人。
  一股无形的气流在空气中逐渐地拢聚膨胀,仿佛随时都要爆炸开来。突然,一声不怕死的“哈哈”大笑传来,惊得众人身子一抖,瞬间便出了一身冷汗。
  




第九章  青楼抢人(四)

  漫夭黛眉一挑,道:“九皇子殿下,您的红颜知己要被剁去手指,很值得开怀大笑吗?”
  九皇子裂开的嘴角微微一僵,下意识的看了眼沉鱼,只见她嘴角挂着殷红的血,目光幽怨,他轻咳一声,道:“本皇子可不是笑沉鱼,而是在想那个牌子。”他在想那个木头人冷炎,他跟着七哥多年,只听冷炎说了不到三句话,每句最多四个字。如果让他站在七哥身后举着那块牌子,配上七哥仙一样的外表,那会是什么情形?想着想着,他禁不住又笑了起来。
  漫夭故作糊涂,问道:“牌子?什么牌子?”
  九皇子想也没想,便道:“当然是你说的那个金色或红色的牌子,上面写着……”他话头一顿,感觉有些不对劲,转过眼便见宗政无忧冷冷地盯着他,他抬手摸了摸自己俊挺的鼻梁,干笑了两声。
  宗政无忧眯着凤眸,语带寒气,道:“很好笑?”
  九皇子嘴角抽了抽,瞪了一眼为他挖了一个坑的俊美男子,连忙摆手道:“不,不好笑,我也不是笑这个。。。。。。咳、咳……”
  “哦……那九皇子还是在笑沉鱼姑娘咯?”漫夭在沉鱼身旁蹲下,看着沉鱼的手,摇头叹息:“唉!可惜了这么美的一双手,以后,再也听不见那么美妙的琴声,也看不到她曼妙的舞姿……真是可惜啊!”
  沉鱼悲由心生,眼中泪水簌簌落下,不住低泣。
  九皇子心道:“是挺可惜的,那支舞还没完呢。”他笑着转向宗政无忧,道:“七哥,不知者不罪,你就看在沉鱼是我红颜知己的份上,给我个面子,饶了她这一回。”
  宗政无忧瞥了他一眼,面无表情道:“我给你的面子还少吗?”说着随手就夺了九皇子手中的玉骨折扇,缓步走到漫夭跟前,漫夭站起身来,宗政无忧手中的折扇便敲在了她的肩头,她只觉肩上一沉,那柄被贯注了内力的折扇仿佛有千斤重,令她几乎站不稳。她侧头望过去,同时用自己手中的折扇去挡,竟发现这两柄折扇,几乎一摸一样,幽碧色通透的玉骨一角,浅淡的无隐楼三个字,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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