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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我才是最先送女儿过来的,她是我最喜欢的女儿,汗王可是要立乌兰珠为王妃吗?”鲜卑汗骄傲地从座位上站起来,鲜卑人的相貌是所有部落中最醒目的,他们的发色比其他人更加金黄,肤色更加雪白,双眼如同湛蓝的北海。
“抱歉,也不是你的女儿。”李垣祠低头笑了一下,“今天大家都来了,我就让大家见一眼我的王妃——丹玛,叫他过来。”
第六十九章
“汗王……”丹玛出去了一会儿又进来,依旧低着头,他在这个夏天长高了不少。
“有事吗?我叫你把王妃喊进来,人呢?”
“王妃又带兵出去了……”
“昨天说好不乱跑的,开个会的功夫又溜了。”李垣祠听见之后叹了口气,问道,“他去哪儿了?什么时候能回来?”
“还是去中原,这次跟往常一样,可能要十多天。”
“那就让他去吧,等他回来我要教育他。”李垣祠虽是这么说,脸上却是掩饰不住的快乐笑容,他抬起头来跟那些部落大汗说到,“不巧,王妃他不在,你们见不着了。”
鲜卑汗又站起来问道:“汗王,你说的王妃是什么人?你竟然允许她私自带兵去汉地,这样十分不妥,既然我们已经公认你为大汗,就应该为突厥联盟做些表率。”
“为什么不能带兵?”李垣祠无所谓地笑着,“他是有才能的人,武功不逊于我,而且很会带兵。在东迁的路上,他带着几百人的卫兵,杀掉了几万东北守军!”
“这……她究竟什么身份?是哪个部落的人?”鲜卑汗与在座的众人都吸了口冷气,心里都在想,如果他所说的是事实,这该是多么可怕的女人,然而以李垣祠的表现看,似乎还很爱她。
“他是个汉人。”
“汉人……”众人议论纷纷,“汗王你怎能呢再娶汉族女人呢?你的身上已经是一半的汉血,如今又娶汉人,你的儿子……”
“哈哈哈……”李垣祠抬头大笑,“谁说的王妃就非得是女人?”
“不是女人?……男的?……男人!……”
李垣祠看着帐篷里面炸开了锅,然后转过头去不去理会那些冲着他而来的责问,却发现有个人掀开帐帘走了进来,那个人看着他,用很小的声音说道:“你叫我?”
“你不是又出去了吗?”李垣祠略略坐直了身子,但是并未起身。
泠皓慢慢走到李垣祠身边,十分自然地坐到他怀里:“刚走没多久,有人追过来喊住我,我就回来了。”
“我不是说今天有大事吗,怎么还是溜走了?”
“我……”
“又不听话是吗,嗯?”
“没有……”泠皓扭过脸去,发现这个帐篷里面所有的人都在看着他们两个人,明明进来的时候听到里面混乱无比,可现在却很安静,他知道是因为自己的出现,因此对着那些部落大汗们轻轻一笑,他听到了无数吸气的声音。
李垣祠则根本没有理会那些人的反应,继续跟泠皓说道:“被追回来这段时间哪里来的及换衣服,看你妆都画好了,你其实是叫丹玛跟我说瞎话了吧?”
“逗逗他们嘛。”泠皓对李垣祠眨眨眼睛,面纱下笑容中有些顽皮。这是从前的泠皓,这也不完全是从前的泠皓,他的眼睛里恢复了神采,笑容中恢复了天真狡黠,可他永远不会再回去了。
十年一次的突厥联盟会议不欢而散,鲜卑汗王偷偷地溜到了班察部营地的西北边缘,他约好了在那里见自己的女儿。
“父汗!”他女儿一见到他就扑到了父亲的怀里,抬起头来已经泪流满面。
“乌兰珠!我最疼爱的女儿!是谁让你伤心了吗?”鲜卑汗大惊失色,没想到半年不见女儿会憔悴成这样,这完全不像是一个新婚女人应有的样子;他同时也不解,虽然李垣祠说不会封乌兰珠为王妃,但于情于理也不可能能虐待她啊。
“没有谁令我伤心,是女儿自食苦果,怪我太思念父亲和鲜卑,也太担心我的丈夫。”乌兰珠轻轻摇着头,蔚蓝色眼睛中弥漫水雾,泪珠从睫毛滚下时如泄铅水,她有一双鲜卑部落中最美丽的,如同澄澈北海的眼睛。
“那个男人对你不好吗?如果是这样,我立刻就接你离开班察!”
“大汉对我很好,他对身边那三个女人都一样好。父汗你看我身上的衣服,这种叫做丝绸的布料,一匹能值得上三头肥羊,在鲜卑时连母妃自己也舍不得去穿,在班察这样的衣服我还有三四件。无论我想要什么他都会给我,可我现在忧心的就恰恰是这个他啊!”
“汗王?他有什么可以需要忧虑的地方?”
“是他身边的那个汉族男人!”
“我今天在王帐里见到了他,即使是你们都在这么说,我依旧不能够相信那是个男人,虽然他戴着面纱,可还是一下子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他穿的是突厥王妃的盛装,露出的肩膀白皙纤细,眼睛上画了妆,嘴唇那么红。”
“不要被他柔弱的外表骗了,他简直太厉害了,我曾偷偷地看过他们比武,他与汗王总是不相上下,他的招式都是草原上见不到的,轻盈还这么有力量。而且,他还会带兵!”
“汉王说了他的战功,足有几万人,都是真的吗?”
“是真的……我多么希望那就是个女人啊,如果她是女人,我没什么可说,他这么美丽,汗王专宠于他是应该的!可他为什么是男人,同是男人为何能做出那样的事?父汗,你、你知道吗?我来这里半年了,室韦与乌桓两族的姐妹也来这里两个多月,可是他……汗王他几乎没有进过我们的帐篷!他每夜与那个男人住在一起,深夜的时候我路过他们的帐篷,从里面传出来的那些声音……天哪!”
乌兰珠泣不成声,双手捂住面颊。
“你的意思是……他不仅在名分上被封为了王妃,更有……更有王妃之实?”
“是的,我有一次实在是忍不住,我问汗王,除了不能打仗,我哪点比不上一个男人;然后,我说:‘汗王你坚持所爱,可以不怕族人议论,可至少要考虑子嗣啊。’他不回答我,当晚他进了我的帐篷,第二天汗王告诉我,我……我连皮肤都比不上他细嫩。”
鲜卑汗把女儿搂在怀里,说道:“乌兰珠,委屈你和这样的男人在一起,你随我回去吧。”
“父汗,我是不会走的。我既然已经被你送给他,就已经是他的女人了。”
“不要不知变通,你是我的女儿,我们鲜卑族里面总能够找得到优秀的年轻男人做你的丈夫,我虽然给不了你好的衣食,却也能让女儿你过得舒心啊。”
“父汗,我想的并不是我自己。况且,当初你问我们姐妹几个,谁愿意嫁给突厥的汗王,是我主动站出来的,虽然汗王他做这些胡闹的事情,可是我相信他是个好的人,我对她——甚至那个男人都没有怨恨,我只是在担心他的未来而已。”
“你这个死心眼的姑娘!既然你非要陪伴这个男人,那你、你就留在这里,留到死吧!”鲜卑汗气得一甩袖子离开了,他的女儿乌兰珠蹲在原地依旧痛苦地抽泣着。
“烟沙哥!那些人都走了!”丹玛走进帐篷来,这次他是抬着头的,有站在门口的侍卫为他掀开帐帘。
“那三个人走了几个?”李垣祠依旧坐在蒙虎皮的王座里,泠皓坐在他怀里,依旧是王妃的衣着与妆容——这就是他们日常的样子。
“乌桓的女人被带走了,室韦与鲜卑的还在。”
“室韦汗送来的女人就是当作棋子用的,如今没有带走她正是说明室韦不要她了,那就把她扔在这里吧,不去管;至于鲜卑的乌兰珠……皓,今晚我要去她的帐篷里了,你今晚受些委屈。”
“我哪里委屈。”泠皓笑着摇头,“丹玛今天才真的是委屈了呢。”
“是啊,丹玛。这次的计划多谢你了,这样吧,我把室韦的女人送给你。”
“我还小……”丹玛红了脸说到,“烟沙哥你也不用谢我,论身份你是汗王,我已经是奴隶了,吩咐我做什么都是应该的,你肯让我称你是兄长,我就已经感到荣幸了。”
“为何感到荣幸?你可知道何为荣幸?”泠皓从李垣祠的怀里站起来,慢慢地走到丹玛面前,他穿的裙子走动起来极为不便。
“因为我是一个亡了种族的汗王,我还被捉住送给你们。”
“别忘了你并未亡族。”李垣祠倚在座中摇摇头,“你只是与族人失散了。你知道我是怎样将十多年来失散的班察族人一点点找回来的吗?从乌苏里江岸到岭南、从西域到东海边,我的族人散落各处,我从十六岁就开始暗中寻找,一直到恢复了今天班察部落这样的规模。人是杀不光的,你知道吗?没有被杀光的民族,总有活着的契丹人,从此次你给我出的注意就能够看出来,你的资质并不比我差,我做得到,你也做得到。”
“我……你与我这般年纪的时候,就已经在向着目的拼命了,而我现在连方向还没有,找到又有什么用,我管不了这么多人的。就让我安心在汗王的帐下做一名谋士吧!文勘彻齐死了之后,我便觉得一切都没有希望了,对于中原的汉人们,我做了滔天的错事,那些罪恶,我此生已经无法弥补。”
“你怎么会没有希望呢?真正没有希望的是我……”
“皓,你的嗓子好了一些,可也不要说太多的话。”李垣祠突然打断他,泠皓今天说了太多话,听声音已经有些嘶哑。
泠皓撇撇嘴,解下面纱开始说唇语,他拍了拍丹玛的肩膀,因为游牧人不喜欢被人摸头:“我逃不掉命运,通向各处的路全被堵死了,而你却还有机会。说到罪恶,我不比你少,我突厥人杀了几万,汉人也杀了几万,我是背叛了整个大昼王朝的人。谁的手心不是沾满鲜血的?契丹的先祖是辽人,你可知他们屠杀过多少汉人,这些罪恶你也要承担吗?我们是担不起这罪恶的,凡人皆是罪恶,没有无辜者,清白的只有历史!”泠皓的神情是平静的,可是内容却触目惊心,他每次谈及这个话题,就会感觉每个字从嘴中出来都变成了血。
“你们继续聊,我走了。”李垣祠站起身来,正要走出王帐,却被泠皓拉住袖子,“怎么?”
“明天……”
“你放心,明天我还会按计划出兵山海关,至于班察营地,就交给你了。”
泠皓点头,放开了李垣祠的袖子。
李垣祠在外面停了很久,帐篷里面是一个认命当女人的男人和一个认命当奴隶大汗。
第七十章
秦钺和云梓辰趴在城墙上,他们面前是无数的东北军驱赶了无数的罹患瘟疫的平民。
城下的病人和死人太多了,空气中弥漫了疫气,几乎令人窒息。当初秦钺选择山海关,也是因为这里常年刮东风,能够很快将疫气吹散。现在城墙上只有他们两个人,下面的东北军时不时的还会向他们射过箭矢来,大多软绵绵地没力道,他们都可以直接用手截住。
“咱们这样欺负他们是不是有些贱啊?”云梓辰往下看了一眼,军人与平民混杂在一起,大部分的军人是没有配备正规的软甲的,甚至连兵器都没有统一,完全是有什么就用什么;有一些人的身上带着脚镣手铐,或者用麻绳绑成一串的,这是强拉来的士兵,为了防止逃跑而作的措施——这样的军队,可以想象其战斗力如何,云梓辰估计只要把城里的轻骁放出去,外面的东北军就会一哄而散,不战自溃。
可是城里的轻骁正忙着,没工夫出去跟他们打仗,因为城里的麦子熟了,需要尽快将其收割装车,一切忙完后,他们就可以打开山海关无人围守的北门溜走了,秦钺在计划一开始就没有打算和东北军正面交战。
为了掩护城中的动作,从而争取收割时间,秦钺与云梓辰才一直在城墙上面守着,东北军看到他们在城上,只有将却没有兵,都不知他们有何诡计,不敢妄自攻城,只能等待中军主帅亲自前来,左等不来右等不来,无论是城下的人还是城上的人,他们都有些无聊而焦急。
云梓辰开始和秦钺聊开了闲话:“秦兄,辛九两天前走了,你派她干什么去了?”
“李垣祠的部落现在在贝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