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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录-第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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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视角不对。”秦钺说道,“如果这段记忆是真实发生的,我小的时候看那个秋千一定会是从下往上仰视的,然而在记忆里的场景,我对那个秋千的印象却是从上看过去的。”

    “——就是我抱起你来的那个高度?”

    “对,你知道那是什么概念吗,如果那根横杠没有掉下来,秋千甚至比我现在的身高还要高一些。以视角来看,我眼睛的位置比你的眼睛还要靠上,这就说明,这段记忆里,看着秋千的人比你还要高大。”

    “这怎么可能呢?”云梓辰觉得有些可笑,“会不会……会不会当时其实是有个人把你抱着,就像是我刚才把你抱起来,举过头,所以你是从上看过去的;然后另一段记忆是你看着秋千笑,跑过去,然后你把这两段记忆搞混了!秦兄你应该是搞混了吧,毕竟时间已经过去太久了。”

    “你听我说,这不是第一次出现类似的情况,我一直怀疑我的记忆其实是有问题的。”秦钺停下来,回过头盯着云梓辰的眼睛,“我并不是一个记忆很好的人,尤其是对于时间久了的场景,我的记忆多是模糊的,这是正常的遗忘现象;但是唯独我生命的最初,我在白城的日子,我记得特别的清楚,这些记忆又是片断性的,我甚至不能够区分他们发生的先后顺序,但那些记忆无比地清晰,我头脑中可以将它们丝毫不差地一遍遍回放着——但是后来我发现,那些记忆的视角,仔细想想都有问题。”

    “秦兄你的意思是,你在白城的记忆出了问题?”

    “呵。我在想,是不是我根本就不是在这里出生的,我根本就没有在这里生活过,这些记忆都是别人后来给我塞进脑子里的!”

    “改变人的记忆?这怎么能做得到呢?”

    秦钺犹豫了一下:“人的记忆是改不了的,除非……”

    “除非什么?”云梓辰脑中一闪而过一种想法,但还没等他来得及说出来,一个突如其来的喊声打断了他。

    “主公——”一骑带着尘土飞奔而来,“主公您快回军营去吧!”

    “什么事?”问的人是云梓辰,他以为是辛九回来了。

    “突厥汗王来了!在军营里闹事!说要找云将军算账!他武功太厉害了,韩将军也打不过他,他还弄伤了好几个兄弟!”

    “李兄?他找我算账?”

    秦钺这时已经翻身上马,一抽马鞭说到:“走!”

    等他们回到了城外的军营,李垣祠已经没再闹了,坐在一旁休息,他的身边站着几个突厥侍从——远远站着,似乎是不敢靠近李垣祠一样;韩帆济站在军营门口等着秦钺几人回来,他们走进去,看到边上躺坐着几个士兵,看起来都是被狠揍了一顿,但没有受重伤的。

    “李兄?你找我?”云梓辰试探地向李垣祠的背影走过去,李垣祠冲着他的方向猛地转过头来,云梓辰被他吓着了,他看起来憔悴而又疲惫,头发蓬乱,脸上满是尘土,陷下去的两腮上长着胡茬,然而最吓人的,却是他的眼睛。李垣祠的眼睛上蒙着白布条,布条也脏兮兮的,上面隐隐渗出了黑黄色的液体来。

    看不到眼睛,但是云梓辰觉得李垣祠一定在恶狠狠地怒视着他,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愤怒。

    “云梓辰?”李垣祠站了起来,毫不犹豫地冲着云梓辰走过来,脚下丝毫不受视力的影响,“是你?”

    “是我……”

    “你他妈的给我的什么画!”

    “画?哦哦!你说的是山海关……”云梓辰被李垣祠钳住了肩膀,他没有动,他知道如果自己被打了,秦钺会过来阻拦的。

    “就是那张画!画上除了我和皓,还有别的东西吗?”

    “没有了啊,就只有你们两个人。”

    李垣祠咬着牙咆哮道:“谁他妈指使你给我的?意欲何为?”

    “我……”云梓辰被质问得委屈,那幅画其实是他偶尔从自己的行李里面翻出来的。

    那些作画的纸笔从长安带来之后就再没动过,有一天秦钺和他聊起来此事,他才想起来去看,正好翻到了一张以前的草稿,又在草稿上稍加改动添笔而成的。那是他初到长安的那个夏天,他还暂居泠府,武举的第一天,清晨的时候站在楼上,正好看到了李垣祠来找泠皓,两个人站在门口说话,那是他第一次看到那两个人穿铠甲,也是第一次觉得他们站在一起是那么般配,心有所感于是顺手画了下来。

    云梓辰的画风工于精细,不喜欢山水那种虚幻朦胧的意境,而是力追真实,因此他画人物画的最好也是因为这个原因。他送给李垣祠的画上主体是人物,但也仔细地绘出了背景,因此只要是去过泠府的人,看到那幅画就能够一眼认出,画中的两个人站在泠府的大门前面。

    李垣祠听完解释,慢慢地松开了双手,那日的情景他一定也记得。他的眼睛现在看不到,他只能向别人询问上面的内容;丹玛认得画上的人,可是自然是说不出场景在哪里,他只是说,画中人是现在从未见过的轻松的笑容。

    “你为什么要把它送给我?”

    “其实我是想给泠兄看的,那是我们都在长安的时候,我希望他能够原谅我,原谅我的失言……上次在你们那里,他装作不认我,看都不看我一眼……距离那件事都快过去一年了!”
第七十七章
    “为什么要让他回想以前的事,你不要再提以前的事情了,算我求你!别再提了……我们都回不去了。”

    “你来这里干什么?泠兄呢?”云梓辰奇怪,李垣祠气势汹汹过来找他,但现在看起来却是受了很大打击的样子,云梓辰直觉那件事情与泠皓有关。

    “他看到那幅画之后,就偷偷走掉了,我一直在昏迷,醒来之后才发现他不见了……我以为他想通了,于是过来找你……可他也不在这里。”

    “他去哪里了?他为什么离开了?”

    “我怎么知道,这么大的草原。”李垣祠苦笑一声,“如果他回了汉地,那里到处都是他的通缉令,他几乎没有带东西,枪和剑都留在这里了。”

    秦钺从一边走过来:“我们分开来,汉地我可以我替你去找,草原上你就自己来吧。”

    “我已经派出人手去了,马上就是冬天了,不知道能不能在初雪之前找到他。”

    “泠兄很好找的吧,他是这么显眼的人。”

    “难说,他的特征明显,但如果他是不想被找到的,那么他隐去了特点,我们反而就无从下手了。”秦钺走到李垣祠面前,解掉了他蒙眼的白布,李垣祠睁开来眼睛,眼珠是完整的,眸子和眼白还能够分出来,然而眼白的颜色黄褐浑浊;他并不是完全失明,只是看东西模糊极了,而且十分怕光,“李垣祠,你进城了?”

    “一个小巷子里面,不知道是烧着什么毒物,烟雾会腐蚀人的眼睛,我还看到了死人。你有办法解吗?”

    “幸好你的体格够好,而且救治的及时。这种毒烟从眼睛进入,进入脑子,等到你的眼睛完全被腐蚀之后,你的头脑就会死掉,你就变成了一具活尸。”

    “什么叫这种毒烟?这他妈那的是你放的?”李垣祠似乎是才反应过来。

    “此毒无解,你这种情况,暂时没有性命之忧,但是视力已经救不回来了。”

    “别说别的!毒烟是你放的?”

    “不是告诉你不要进城吗?”

    云梓辰在一边插话道:“城里有毒烟?我怎么不知道,我在里面过了两趟啊。”

    “你走的是大街,有毒烟的地方在一个小的角落里面,所以你没事;李垣祠偏巧碰上了,所以中了毒——你为什么要去里面,外面我给你留的东西不够抢吗?”

    “你为什么要放毒烟?”

    “你为什么要进城?”

    “秦兄,你为何要放毒烟?”

    “别插嘴!”

    “云梓辰,你知道我在那里看到了什么吗?”李垣祠冷笑了一下,“有烟屋子里面都是死人,是汉人!你秦兄估计是把那些不愿意跟他走的平民集中赶到了那里去,然后用毒烟将他们杀死在了那儿。”

    “口说无凭!他杀这些人做什么?”

    “我需要一座空城,一座完全空掉的城。到时候朝廷会派更多的军队来,如果山海关在,那么他们就会以此为跳板进而北上;如果没有这座城,他们就难以接近我们所在的地方,山海关已经成了废墟,难以通过,他们再从西面绕过来会花费几倍的时间。”

    “所以说你就杀掉了里面的原住民吗?”

    “本不想杀他们,我试着把他们一起迁到白城,但有些人是不想走的,我没办法,再说,城中放了火,他们活下来的几率本就渺茫了。”

    “你听到了吗?我本来不想相信是他放的毒烟,我以为那是意外,或是中了汉皇的暗算;我宁可相信是我自己倒霉,也不愿意相信是你使我受了伤——你之前告诉我不要进城,我还以为是好心,还是说这根本就是欲擒故纵,利用我的好奇心,促使我更想进城,继而使我受伤?”

    “这是误伤。”秦钺说道。李垣祠现在的样子有些失控,这是因为泠皓的离开,但是他又不能够这样去说,一旦事情跟泠皓扯上了关系,他就没有理智了和原则了。

    “放屁的误伤!你说,那幅画是不是也是你让云梓辰给我的?他好不容易想开些,打算忘了过去的事情,那幅画上的背景还是他家!皓他现在受不得一点儿刺激,让他回想到长安的事情,你知道那对他是多大的打击吗?秦钺!你的计划是不是先让我的眼睛看不见,然后……”

    “扯淡。我何必要费心思去害你们?泠皓离开、你受伤,对我一点好处都没有,我们的身份是盟友。泠皓他现在这样还不就是你造成的?明明是你自己愧对泠皓,又不想承认,硬把责任按在我和云梓辰的头上。一切都是你的自作自受,李垣祠,我真看不起你!”

    “我自己所做的事情,凭什么非要你看得起?”

    李垣祠攥紧拳头,似乎要把掌心捏出血来,他想要把眼前那个人直接痛揍一顿,打得骨断筋折,打成肉泥才解气,但是理智又告诉他,他是打不过秦钺的,因此在他面前只能咆哮。虽然不想承认,但是他现在是完全被秦钺压制的状态,他对于那个人的要求和命令只能够服从,否则便自食恶果,他被迫的成为了这个人的仆从!

    “现在当务之急是找到泠皓。”秦钺用突厥语喊了一嗓子,那几个站在边上的侍卫大着胆子过来,把他们的汗王引到了马前。

    李垣祠走了,秦钺回过头来问云梓辰:“你想说什么对吧?”

    云梓辰很久没有说话了,他的思绪断在了两个人争吵时的一个点上:“我想说,城外那些烧死的,他们本就是得了瘟疫的,早晚会死;征东军,他们是敌人,杀掉他们是正常的,况且士兵上了战场就是用来死的;但是山海关的那些人是无辜的啊,我们一来就直接占了人家的城和耕地,打搅了他们的生活,本就对不起他们,而临走甚至直接杀掉了他们。秦兄,你因为王超的死而难受了一整天,但为何不对这些人做出些恻隐呢?”

    “这便是你想说的?”

    “我以前对你说,我虽然不认同你的一些方法,但是我相信你的目的是正义的,但是,我无法忍受你这样直接的去杀人。我明白你的无奈,那些留在城里的人固守本土,若不是因此,他们也不会在这个地方苟延残喘地待着,连最近的昌黎都不愿意去,更何况是遥远的白城呢。但终究是我们不对,不管战略上多么正义,但杀人就是杀了人,我做不到就这样简单地原谅你。”

    “所以呢?”秦钺看着他,眼中黑白分明却没有光彩,刚才与李垣祠的一番争论似乎使他累极了。

    “我想离开这里一段时间,等到我认同了你的做法,我会回来的。”

    “我的乌孙马借给你。身上盘缠够吗?”

    “秦兄……”云梓辰反而不知所措了,本以为秦钺会试着挽留一下他,但他好像根本就没有了这样的想法。

    “注意安全,我就不送你了。”秦钺慢慢地往城里走回去,晚风吹起他宽大的袍袖,但是他瘦弱的身子直直的,就像是一杆枪尖上挂了黑旗。

    云梓辰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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