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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我亲姐姐,母妃也是同一个。”
“你今晚重新把她送过来,我就当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不再惩罚乌桓别的过错。你带着人回去吧——他的尸体也准许你拾回去。”
回去的路上,丹玛大着胆子问李垣祠这样做的原因。
李垣祠表情怪异,却没有回答他,只是揉搓着右手的指尖。他的手指碰到乌桓世子下巴的时候,那一瞬间滑嫩的触感像极了他摸向泠皓时的感受,这让他原本已起的杀心瞬间温柔下去,最终使他宽恕了那个少年。他太想念泠皓了,想念与之相关相似的每一个细节,但是这种事情怎么能够和别人说呢?
半年过去了,依旧找不到泠皓的行踪,一点消息都没有,草原上找不到他,秦钺那边没有动静,现在能够认定的事情只有一个——泠皓并未死。否则秦钺应该会知道,然后跑来找他算账,那个人总挂在嘴边的一句质问他的话:欺负泠皓,你不怕被雷劈吗。
似乎是天帝收到了他的思念,李垣祠在营地前看到了一个熟人,他知道那个人一定是来告诉他泠皓的消息的。
“找到他了吗?”
“找到了。”
“快告诉我他在哪里!他为什么还不回来?”
“他暂时是回不来的,不是他的问题。”祖袈的眼中还倒映着几天前所见的高峨雪山。
“信使过来!”李垣祠兴奋地冲出王帐,“信使呢?你去给本王送样东西去西宁!”
第八十三章
这里的天高得连飞鸟都无法飞翔。
“泠将军!就到这里吧!”后面的人在反复劝说着,每说出一句连贯的话,那个人都要喘气很久才能缓过来。
“再往前走一走,我看到那里有一片湖区,我们去那里休息!”泠皓也在快速地呼吸着,他不敢太过用力地呼吸,那样会使胸口更加的疼痛,他现在已经疼到几乎抽搐了,眼前远处蔚蓝的湖面上在眼前闪成了无数黑斑,他担心自己会晕过去。他的身体诚实地只想回到张掖的州牧府里面,围着毯子暖烘烘喝着羊奶。
可是他又怎么能够下令停下来呢,好不容易已经追到这里了!
“不行啊,将军!我知道那片湖区,那是咸水湖,喝不得的!”跟队的向导在边上说道。
“妈的!这儿的湖怎么全是咸的!”说完这句话他的喉咙顿时泛出了腥甜的味道,泠皓抬腿从马背上下来,蹲在地上开始剧烈地咳嗽,他看了看手心里咳出来的血丝,“都停下来,不追了!”
那个面色晒成了黑红的向导也下了马,泠皓一直在猜测这个人的血统问题,因为他长的太像吐蕃人,除了这个人之外,其他的人嘴唇都紫了,估计自己也好不到哪去。
“将军,不能再往前走了,前面就是昆仑山口了,那里连我们住在山上的都很少会去过,那里据说大风可以吹跑牦牛。而且再往高原的中心走,那些地方都是没有人居住的,四十七王子的队伍即使经过了也不会久留,那边晚上冷得能够冻掉人的脚趾!”
“我知道你的意思,可现在回去,就只能够守城,那么之前所做的一切事情就都功亏一篑了。”泠皓扶着马背站起身来,他们几个人骑的马都是从吐蕃军队中所缴获的高原马,为了适应高原山地的起去地形而进化得极矮,泠皓坐在上面两条腿都能垂到地上。他想,如果李垣祠看到自己骑着眼前的矮小马匹,一定会说这个样子可爱极了。
接下来要怎么办?泠皓想了想,他还是要回去。这边的地势远不是他所能想象的复杂,他从西宁开始驱赶撤出的吐蕃四十七王子的军队,追着打了十几天,越走地势越高,地形也越加复杂,现在已经完全跟丢了。如果再不向回走,迷路事小,如果被吐蕃甩开来反抄了西宁城,他们就连退路都没有了。
回去的路上,泠皓在想,如果带兵的是李垣祠,他会怎么办?有他在就好了!
想到了这里,他也为自己难为情,他居然开始思念那个男人了,那种思念就像是他初到荆州的时候,思念嫄公主的那种思念。想到了嫄公主,他的心立刻就凉了下来,于是他强迫自己忘掉那个女人,然后接着想李垣祠。
泠皓本来是没打算离开李垣祠这么久的,可是冬天的时候大雪封城,他走不了。而现在他主动被卷到战事里来,高原的战况比他想象中的恶劣许多,准确的说,是他从未想过一次战役会拖延这么久的时间,是他失策了,他是个好的将官,却不能够胜任主帅,战场上有太多东西是他所想不到的,作为军人,他的全局意识还不够。
他所熟悉的战争仍是平原战,两军相遇,作为将军的他永远是冲在最前面放肆地屠杀着,自己的一方迅速击溃另一方,然后得胜而归,凭借这样的战法,泠皓还从未有过败绩。两个多月前,他就是通过这个办法从张掖直接出兵,迅速攻克了武威与西宁。
两场战役的模式几乎是一样的,先是泠皓连夜番强进入城中,杀掉城守卫后打开城门——西北的城墙比中原的大多坚固一些,墙壁角度也更加陡峭高耸,但好在没有护城河,这样的城墙在泠皓眼中,攀爬起来易如反掌——得手后,他紧接着向空中发出响箭,提前埋伏在城附近的步兵便一涌而入,开始与城中守军展开巷战。
每次最费劲的就是巷战,但这种情况下,主帅的作用并不是太大,因为那个时候兵力是十分分散的,到处都是人,指挥情况需要下分到各个伍长的头上,士兵的意志力与补给成了胜败的决定因素。所幸的是两次巷战持续的时间都不长,汉人的士气远比吐蕃要强得多,而且城中的住民会帮上很多的忙,西北的边城都是军民一体的样子,城中每一户人家在军中都有儿子、丈夫或者父亲。
而且那个四十七王子每次都跑得太快了。
在武威的时候,汉人这边的军队还没有正式做好准备铺开了去打,另一侧的城门就已经开始交战了。而且交战的原因居然是,吐蕃的主力军队先一步自己打开城门撤离,然后留下死士关门守城,防止汉军追上去,结果就是当张翼率领的骑兵还没来得及入城的时候,四十七王子就已经在逃往西宁的路上了。这一场战斗只持续了不到一天就结束了。
泠皓觉得,那个王子的做法大概可以算得上是弃城而逃了。
等到他们带着骑兵追过去,等着他们的又是一场攻城战。这次泠皓是有准备的,他派张翼提前就守在城门外,骑兵第一波便冲入城中,占据另一侧的城门;接着步兵再入,准备巷战;同时泠皓从城中抄近路,也前往另一侧城门处支援。
然而这一次与上次不同,据张翼所说,他在带着骑兵赶去回防城门的时候,途中遇到了无数关卡与伏兵,那些伏兵作战凶猛,一个个拔出藏刀来与汉军骑兵白刃,如同死士般无所畏惧,这与普通的吐蕃士兵完全不同,甚至连绊马索和城里本来就有的火炮他们都用上了。张翼以为那是为了阻拦他们而设的障碍,于是不疑有他,与骑兵们几乎是血战一路,然而到达另一侧城门的时候他们却发现,那里的城门紧闭,却没有敌军。
“泠将军,你说敌军呢?”说话的时候,泠皓正在亲自给张翼涂抹药膏,张翼在那场战役里伤得很重,身上很多地方都被火炮的所激起的碎石弹片所擦伤的,而且伤到了头部,到达城门处的时候便倒地吐血,继而昏倒,因此不知道接下来的战况。
“我为了尽快赶到,因此是走的房顶。跑到一半的时候我听到了交战声,我回过头,先是看到了你们遭遇了伏击,接着远处小巷子里——”
“四十七王子在往我们进来的城门方向跑!”张翼一下子支起了半个身子。
“你说的对,可是请你先躺回去好吗?你一惊一乍我都不敢和你说话了。”张翼是在西宁一战受的伤,二十多天后泠皓从高原上回到西宁,这个时候张翼才刚刚清醒,能够勉强交谈与进食,泠皓不希望他的任何妄动会加重他的伤势,“当时我决定先去拦住四十七王子的队伍,我赶回城门的时候正好他们也到了。那个时候,城门的地方人不少,步兵们正在进城,吐蕃的人往外冲,于是都挤在了一起,我踩着人头跑过去,当时吐蕃的队伍也乱了,我不清楚他们的服饰,一开始分不清到底谁是主帅。”
泠皓说的轻松,可当时的现场其实是混乱极了,虽然汉军的数量占了绝对的优势,可是毕竟是步兵,在骑兵的马蹄下就像刀砍败竹一样,打是绝对打不过的,然而跑的话,人挤人的队伍根本跑不了。所以这次战斗里,城门那边其实是踩死了不少人,泠皓没和张翼挑明了说,怕影响他养伤的心情,但他估计张翼应该也是猜的到的。
“然后呢?泠将军你继续说。”张翼又躺回病床上。
“等我接近的时候就知道了,因为他们是在合伙保护同一个人的,所以我直奔着那个人去了。”
“您杀了他没?”
“没有。”泠皓咳嗽了一下继续说,“你也知道,我的枪和剑都放在班察那里了,现在手里只有一把软剑,还有匕首若干,这些东西打仗时就跟破烂一样。”
泠皓平时所用的兵器都是有市无价的神兵,那杆“香山枪”自是不必说,平时随身带着的剑也绝非凡品,是当年泠涅花了大价钱叫工匠给儿子打造的,别的剑都是三尺三长,而泠皓的那把剑却长四尺,而且是十分沉的,只有泠皓用着合适,而且泠皓只用这把剑合适。因此,在此次战斗中,泠皓并没有选用别人的兵刃,因为实在是用不惯,反而会影响自己的武力水平。
张翼点点头表示明白,但他突然想到一个问题:“泠将军,您的嗓子不是说不了话了吗,现在怎么回事?莫要勉强自己。”
“无事,从高原上下来之后,我不知为何,觉得好了许多。”泠皓笑了笑,接着说道:“我的软剑挥出去,被人拦在了半路上,——那个四十七王子也是会些功夫的,软剑的力量远不如直剑,我只击中了他的肩膀,不知道有没有伤到他。而且他周围的侍从很多,我一击不成之后他们便像肉盾一样把王子抱住了,他们都是穿盔甲的,我的软剑劈了刃还是没能够杀掉四十七王子,最后少数的亲卫护着他逃回高原。”
“可惜了。”张翼叹了口气,“从这两次攻城也能看出来,吐蕃的士兵虽然不怎么样,可是那个王子确实是个狠茬,没有杀死他终究是个祸害——不过泠将军我没有怪罪你的意思,这一次您帮了大忙了,我就是有些奇怪,他看起来是个有计谋的人,打来的时候这么厉害,老关都死在他手里了,这两次为什么非要把脑子用在想逃跑的办法上呢。”
“也许是个贪生怕死的呢?我在高原上几乎是拼了命的赶路,可还是追丢了,这说明那个王子是个惜命的人,因为他完全可以借着熟悉地形的优势,将我们这不多的人打个埋伏的,可是他并没有这么做,这说明他怕这其中会有变故,比如被我杀掉。”
“接下来就只能继续守着这西宁城了。”
“守城比攻城简单的多了,我只是担心,没有趁手的兵器了,我还能不能防住他们再次攻城。”
张翼刚要说什么劝住泠皓,就见到门外有卫兵进来禀报:柔然那边有个人过来了,点名要找泠皓。
第八十四章
“柔然?”泠皓从床边坐了起来,心中一下子想到了什么,扔下药涂到一半的张翼就跑了出去,柔然就是突厥啊!
他在前庭见到了两个使节,他认出了举着牦节的是班察部来人,柔然人应该只是带路的,现在汉与突厥还是敌对的关系,因此他们相互间的平民是不能来往的,官方上的通信也需要使者持牦节方能够相见。那个使者说,突厥汗王知道了王妃在这里,于是叫他交给泠皓一只很大的箱子,那个箱子里是泠皓没有带走的武器和盔甲,以及那间火狐皮毛的斗篷。
“果然是这样!他知道了我在这里,正需要这些。”泠皓连忙问道,“班察那边如何了,他的伤势怎样了?”
“汗王的身体依旧健壮,只是视力还没有恢复,日常有些不便,但不影响骑马射箭。”
“他骑马射箭做什么?”泠皓皱眉问道,他有些担心,自己不在营地里面,如果有人过来找茬,李垣祠会不会亲自带兵呢。
柔然使者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