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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详读了族规,方才明白这些个道理的。
此时秦漫只能点头:“既是如此,儿媳便安分等候老太太的传唤,多谢母亲。”
“老太太虔心向佛,早已不管尤家事务了,只怕媳妇难等。我从前是老太太身边伺候的人,如今却也是一两月不
得见老太太的面。”尤夫人笑道。
秦漫忍不住在心里想到那老太太是做了什么亏心的事情,才要成天在佛祖面前忏悔?无缘无故虔心向佛的人,少
之又少,何况是像老太太一样握着尤家大权的人呢?不过她想是想,口里却说道:“儿媳等老太太传唤,原本也
是极高兴的事,不难等。”
“媳妇明理。”尤夫人见媳妇也似乎防着自己,便不再提尤家的事情了。她想到尤子君,便说:“子君事务繁忙
,不比老爷轻松,平日里你多多注意他身子,不要劳出病来才是。”
“儿媳明白,母亲请放心罢。”秦漫虽应着声,心中却以为那尤子君正值壮年,家中伺候的下人也多,倒不至于
像尤夫人说的这般劳出个什么病。
尤夫人望了望门外,回头道:“时候也不早了,我这便回房。媳妇若有什么难处,与子君商量就是。媳妇与子君
原是夫妻,大小事情,子君都会帮着媳妇的。”她仍旧对媳妇心中揣着的心事耿耿于怀,心想若媳妇告之了儿子
,她便能从儿子口中问出话来。
“儿媳明白,恭送母亲。”秦漫答应着,送尤夫人走出房门,见她远去。她心中却也因尤夫人这话而有了想法:
尤夫人说的没错,她与尤子君毕竟是夫妻,何况尤子君也答应了她要保护她,做她的靠山。
她不识字,这是铁铮铮的事实。若她一味隐瞒,将来说不定出了什么纰漏,尤子君不好替她遮掩,便会怪她没有
如实相告。
秦漫虽然还没看过族规,但想起尤子君之前所说‘只怕我也要与夫人同背不孝罪名’的话,她便确认了自己获罪
与否,对尤子君也有利弊关系。这有点像她所熟悉的‘连坐’,如果真是这样,对她而言倒是有益无害。
虽然秦漫给自己连吃了几颗定心丸,但她依旧是对于告诉尤子君她不识字的事情有些个忐忑不安。尤家男人最大
,她却是怕尤子君将自己抖落出去。旧时祠堂打死人的事情她也听说过一二,她可不想成了那祠堂里的冤鬼。
但思来想去,她似乎也只有这一条路可走了。放眼整个尤家,有谁还能比尤子君与她的关系更加亲密呢?
正文 第八章:坦诚相告
待到尤子君回房时,已是二更时分了。秦漫来回踱着小碎步,内心也是有些焦虑的。
尤子君能连续三两天都留宿静宁院,实在是给了秦漫莫大的面子。他见秦漫在房里等着他,也看出她有心事,便
走了过去拥住她肩头,道:“夫人何事心烦?”
依他所想,秦漫无非是为了学规矩的事情心烦。不过这是每个尤家新妇的必经之路,他是只能看,不能帮。若秦
漫是为这事想向他讨个清闲,那他也只好拂袖走人了。
“夫君回来了。”秦漫低声说着,像是在提醒自己。
尤子君面色不改,心中却是一动,这位新夫人让他很喜新厌旧呢。他每次到几个妾侍房里,都是千篇一律的‘少
爷万福’,却不曾有人像秦漫一般,说他是‘回来’。
他抬眼打量了一下还是喜庆布置的新房,隐隐竟有些认同秦漫所说的话:他的确是回来的。
秦漫不说,尤子君也不再问了,便吩咐尤苦准备了热水与宵夜,打算在三更前上床歇息。
尤子君在秦漫的伺候下洗漱完毕,坐下后秦漫又在他身侧陪了他用膳,他是更加确定秦漫心中有话了。一直到尤
苦月成二人退出房去关了门,夫妻二人双双躺上大床,尤子君也没再开口。
秦漫心中却是另有计量,若在不知尤子君心情好坏的情况下贸然开口,只怕事倍功半,说什么错什么。而男人一
旦上了床,许多事情便要好说的许多,毕竟是耳鬓厮磨的时刻。
果然,尤子君片刻后便开始不规矩了。他对这位新夫人还是有些个迷恋的,否则也不会接连几天不曾去其他妾侍
的房间了。
“夫君……”秦漫确定尤子君眼里已去除了从外边带回的疲惫,方才开口唤道。
尤子君倒也还清醒,便望着她绯红的脸蛋:“嗯?”
秦漫见他并未直视自己,以为他的注意力还在其他事上,为了避免大好时机错失,她便一口说了出来:“夫君,
妾身有一事相告,还望夫君悯恤垂怜。妾身……妾身不识字,无法将那族规熟背。”
尤子君小吃了一惊,他撑身坐了起来,沉声道:“秦家大小姐怎会不识字?夫人莫要胡言。”他不知秦漫这么说
的用意何在,但他绝不相信曾经显赫一时的秦家,会不让秦漫读书识字。
秦漫也坐了起来,整理了几下内衫,声音越发低了下去:“妾身说的是真,妾身的确不识字。但此事妾身不好与
外人道,只能求助于夫君。”
要说秦漫不识字,尤子君的确是没办法相信。但他见她神情,又不像是说谎,心中便躁了几分。若秦漫真不识字
,却是一件大事,因为那代表着她的身份不足。即便是在女子地位卑微的尤家,姨太太们所生的女儿们也都从小
读书识字,为的就是不让夫家蒙羞。
“据我所知,秦家遭逢大难之时夫人年方十一,后在公公府上住了四年。秦家的地位当年不比尤家低,即便是现
在也有许多庶族冒充秦家后人。按夫人当时的年纪,秦家的家风,夫人必定已熟读女诫家规,如今又怎说自己不
识字?”尤子君紧紧的盯着她,却依旧是未发现她有说谎的痕迹。
秦漫吃了一惊,这事却没人提起过,原来之前的秦漫竟是一名大家闺秀。家中遭逢大难倒还能接受,只不过又怎
么入了秦府?还是说,秦青本身就与秦家有莫大的关联?
然而事到如今,她只能编造下去,以求躲过尤子君的咄咄逼问。既然尤子君说秦家遭逢大难,想必秦家除了秦漫
已无其他后人。想到此她便哽咽起来:“这原本是件丢脸的事情,个中原因妾身也无从得知。如今妾身被逼无奈
,只能……只能如实告知夫君,请夫君定夺。无论夫君如何处置妾身,妾身都毫无怨言。”
尤子君翻身下了地,赤足在屋里来回踱步。这不是一件小事情,若让其他人知道了去,恐怕连他也会被族长以族
规处置。若是他主动将此事揭发,倒能弃卒保车,只不过……
他侧目看了秦漫一眼,见她低头无声落泪,心中更是烦躁不已。只不过他若将秦漫扔了出去,他便要丧失第四房
夫人了。这到底不是个光荣的事情,再说他留着秦漫还有另一层深意,只看她能否机缘巧合的碰上罢了。
脚底传来的凉意让他咳嗽了两声,他也未曾在意。只是秦漫却慌忙下了地来,将他推往大床,不由分说与他套上
靴子,而后便静立一旁等他发落。
尤子君斟酌再三,终是将秦漫拉近了:“夫人可有信心在一月内背熟族规,并识得一些简单的字?”
秦漫大喜,急忙回道:“夫君,妾身虽不识字,却强于记忆。若夫君能将族规从头到尾与妾身读两遍,妾身自当
一字不漏的背下来,一月时间绰绰有余。至于识字,夫君若能教妾身,妾身自是用心去学,想必也不是甚么难事
。”
尤子君看了她一会儿,唇角微勾:“只怕话说得轻松,事却不好做。”
“妾身哪敢欺骗夫君?夫君若不信,现在便可一试。”秦漫见他隐有嘲讽之意,便主动求试。
尤子君倒也不客气,瞥见那族规册子被放置于香案上,便吩咐秦漫去取了来。他将册子打开,随意翻到其中一页
,念道:“盖妇女达理道者十不一二。分门立户,说长道短,加以婢仆鼓煽其间,则嫌隙遂生,丈夫有纪纲者自
不至摇夺,稍一迷暱,即为长舌所使,兄弟从之失初矣。兄弟本……”
这一番念读下来,竟花费了一炷香的功夫。而秦漫飞快的在心里记着,直到尤子君停住,目光灼灼的看着她,她
才凭着记忆将尤子君所念的那页族规给重复了一遍。
尤子君颇觉惊讶,虽然有两三字偏差,但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已属难得。看样子秦漫所说‘读两遍便可一字不漏背
熟’的话,并非信口开河。
“若此种本领能用于账房之中,该是……”尤子君话说了半截,却没能再说下去。只不过他神色间有些怅然,似
有什么事情不如他意。
秦漫见状,心想当是钱庄的事情让他烦忧了。家大业大,一些勾心斗角的事情自是不可避免的。只不过她实在奇
怪尤子君为何没有跟尤老爷一样为官,上次问尤子君却被他斥责,她再是好奇也不会贸然开口问了。
“好吧,我便抽了这一个月的时间来教导夫人,夫人记忆虽强,但在识字方面须多下些功夫。”尤子君重新脱了
靴子,将秦漫推至床内侧,自己也躺了上去。
“多谢夫君,妾身实在……实在不知如何报答。”秦漫也见了一些日子尤家女人的处境,即便是给尤家开枝散叶
了的尤夫人也那般惧怕尤老爷,所以她对于尤子君的宽容十分感激。她自是明白尤子君对她这般轻易的原谅,是
给了她多大的恩惠。
尤子君双手枕头,望着床顶喃喃道:“夫妻本一体么……”
秦漫虽然受了他恩惠,但对于他这句话却并不以为然。他纵使是出于种种考虑瞒下了她不识字的事情,但他却也
不至于有‘夫妻一体’的这种观念。毕竟尤子君从小在尤家这种教育下长大,又怎么会认为女人该跟男人并肩而
立呢?
“夫君,钱庄的事情一月不理,有影响吧?”秦漫绕过了好奇,以纯粹关心的口吻问道。
尤子君侧过身,看着她道:“影响自是有一些,不过夫人这事若办不好,影响便大过钱庄千万。”
秦漫笑道:“其实夫君可以每隔一日便去钱庄,每隔一日教导妾身识字便好了。夫君不在的时候,妾身便自行练
习。”
尤子君冷然说道:“白日里我若不在静宁院,便时时会有人前来与夫人说话,夫人这算盘怕是打错了。”
“除了母亲,还会有谁?”秦漫听他话里有话,讶然道。
尤子君也不多说,只道:“日后夫人便清楚了。”说完他便躺好,似有睡去之意。经过这一番折腾,他倒是对床
底之事没了兴趣,宁愿好生歇息一番。
秦漫也就不再问了,不过心里却在思索着尤子君的话。时时有人来与她说话?她想来想去,似乎也就有那些个女
人会来找她了。所以尤子君口里说的会来找她说话的人,应该是他的那些妾侍吧?
那日在大堂上因女子均低头,她也未曾将那些女人看的十分清楚,不过谁是谁她倒能分清。尤子君的那六位妾侍
,她倒是想会一会的。
秦漫睁着眼睛好半晌才觉得有了些困意,隐隐地,她觉得最近应该要好好补眠,将来好面对一群豺狼虎豹。
正文 第九章:母子谈话
尤子君撇下钱庄生意,整月陪伴秦漫的消息在尤府上下迅速传开了。各人是个什么心思,却只有各人自己才明白
。不过首先坐不住的却是秦漫的婆婆——尤夫人。
这天一大早,尤夫人就派了房里的婢女琴英去静宁院唤了尤子君到她房里去。
琴英到静宁院传达了尤夫人的意思后,秦漫还小小疑惑了下:不是说男人不可以随便去女眷院落吗?不过下一刻
她就在心里自己悟了过来,这尤子君可是尤夫人所出,儿子去叩拜母亲是情理之中的事,自然在规矩之外了。就
像那尤老爷,不也可以去老太太房里请安吗?
尤子君丝毫没有迟疑,立刻便动身跟琴英去见母亲,秦漫对他的孝顺叹为观止。突然她觉得这儿也挺不错的,最
起码生了儿子不担心儿子不孝顺,真是有求必应呢。
尤子君随琴英到了尤夫人的丹淑院,见尤夫人正在房中等着他,便进房躬身道:“儿子给母亲请安。”
“这里又没有外人,不要这般客气,快坐吧。”尤夫人口里虽是这么说,面上却笑的好不开心。
“谢母亲。”尤子君便也坐了下来,只不过他心中在暗暗猜测,母亲找他究竟是为了什么事情。难道说秦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