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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多年不见。
一见面却仅仅几个照面,琉月的娘亲再度远去。
殿内,有一瞬间的沉静。
看着消失在天空的轿影,琉月缓缓收回目光。
投向站在殿内没动,并没跟纳兰水一起走的冥岛两大护法。
而一旁轩辕澈早捏紧了手中的长剑。
殿内气氛,瞬间再度剑拔弩张。
欧阳于飞见此,却轻轻的扯了扯琉月身后的衣服,示意无妨。
虽然冥岛左右护法,在冥岛上权力极大。
几乎除了王尊根本不听其他人的。
但他水姨娘也不是好惹的,虽然看上去温温柔柔的。
而且,还有冥岛四大掌刑使跟着。
他们也是不能不听,不敢冒然动作的。
接应到欧阳于飞的暗示,琉月也不变色,就依旧那么冷若冰霜的与冥岛左右护法对视。
看见欧阳于飞的暗示,白衣左护法冷哼一声。
“亲赴冥岛,好,本座就在岛上恭迎你们的到来,别告诉我,要等十年八年。
等我老死了还见不到人。”
轩辕澈听言眉色一挑,就欲发话。
不想一旁那蓝衣右护法速度更快,一张口极冷的道:“半月后,岛上恭迎大驾。”
琉月和轩辕澈一听,面色不动,心中却有一丝迟疑。
按他们的速度,一个月,他们准备一月后出发。
半月,时间提前一半,他们的布置……
“月儿,答应他。”
就在这一瞬间的沉默中,殿外一声冰冷而仇视的声音,突然响起,几人从白玉台阶上行了来。
一身粉红长袍,面罩白色面纱,却是北牧萧太后拉着北牧王耶律洪。
身后,紧跟着北牧几大将领。
满身冰冷,一身肃杀。
“连轻?”蓝衣右护法看着萧太后,微微皱了皱眉道。
萧太后冷冷对视着冥岛左右护法,声音冰冷之极的道:“我是北牧萧太后,不要叫错了名字。”
此言一出,寂静的大殿顿时一片哗然。
此地的中原群雄,若是以前不知道北牧萧太后是谁。
现在,那可是便天下皆知。
他们的皇后琉月是在那里发家的?
是从那里从平民走向女王,从落败走向辉煌的。
北牧,就在北牧。
就在这给与了琉月全部的信任和权力的北牧萧太后手里。
若说琉月是浴火重生的凤凰。
那么这火无疑就是北牧萧太后。
殿上众臣,不由齐齐惊叹了。
今天真是个好日子,各路人马到齐了。
拉着耶律洪,萧太后与冥岛左右护法擦身而过,站定在琉月面前。
“答应他,他们急着自找灭亡,我们为何不成全。”
萧太后冷冷一笑,回身眼中夹满了愤恨和鄙夷的看着冥岛左右护法道:“跳梁小丑,也敢与日月争辉。”
“连轻……”
白衣左护法,脸色一沉。
“半月后,洗好你们的城门等着,现在,来人,送客,这里不欢迎你们。”
粉红衣袖一挥,萧太后越俎代庖,一声冷喝。
“送客。”
秋痕,彦虎等人也是精明人。
眼见如此,立刻一声唱罢,礼官附和。
送客的声音,立刻远远的传了出去。
单单的两个字,瞬间让冥岛左右护法脸色铁青。
他们何曾受过这样的侮辱。
不由气的脸色都快扭曲了。
袖袍一挥,一连落下两个好字,身形在送客声中,飞射而出。
踏着虚空,如飞而去。
气势汹汹而来,一肚子火气而走。
真正是气煞人也。
冥岛一行尽皆离去,殿内陷入短暂的寂静。
“噗嗤。”就在这寂静中,突然一声笑声传了出来。
欧阳于飞笑的没眼睛没鼻子的,那白白的牙齿露出来,笑的只见牙不见眼。
“厉害,厉害,我还没见过他们两脸色这么扭曲过。”
朝着萧太后高高的竖起大拇指,欧阳于飞那叫一个欢愉啊。
而欧阳于飞这一笑一说,就如那引火线点燃了一般。
一下子,整个大殿中的人都笑了起来。
各种表情不一而足。
殿中,琉月和轩辕澈对视一眼,也对视着勾勒起了嘴角。
“不怪本宫越俎代庖吧?”
就在这笑声中,萧太后转过头看着轩辕澈。
“无妨。”轩辕澈顿时朝萧太后点点头,毫不介意。
萧太后见此也朝轩辕澈点点头,眼睛中微微露出点笑意。
“姐姐。”而另一旁,眼见气氛缓和下来,耶律洪一个猛扑,就朝琉月扑了上去。
紧紧的抱着琉月的裙脚,像只小树懒。
“喂喂,仪式还没完结,继续,继续,快……”
眼见下方乱糟糟的,第一个恢复过来的礼部尚书,立刻扯开嗓子就吼了起来。
也不管下面的是他的皇帝和皇后。
万事,此时都没错过吉时大。
“萧妹子,过来,过来,让他们先拜堂,我们在叙旧。”
陈太后听言,立刻朝着萧太后急挥手。
萧太后也直接,一把从琉月腿上扯过紧抱着不放的耶律洪,就朝一旁的高位走去。
满殿的大臣和宾客也快速的整理仪容,端正态度。
“夫妻对拜……”
高亢的赞礼声,冲破九霄,绵延天下。
两两对视,轻轻一拜。
从此,天涯海角,携手与共。
从此,祸福共享,生死不弃。
从此,一生一世,一双人。
“礼成。”赞礼声飞扬,回荡于正殿之上,萦绕于万里山河之中。
“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群臣俯首,震耳齐呼。
侧首对视,盈盈一笑。
终于,是夫妻了。
礼炮炸响,钟鼓轰鸣,百乐飞扬,山河同春。
大宴宾客,大赦天下。
帝后,大婚。
夜色降下,天辰皇宫灯火通明。
前殿,百官喧闹,杯盏皆欢。
而轩辕澈的寝宫,此时却已经人声皆静。
无数红烛闪耀在寝宫中,把周围的一切都照耀的喜庆殷红。
琉月坐在案前,看着硬把她从前殿群臣中,给拽回来洞房的轩辕澈,眼角眉梢都是笑意,在烛光下,映照的红彤彤的。
屏退下侍女左右。
轩辕澈握着那桌上早就斟好的交杯酒。
把凤杯递给琉月,自己握着龙杯。
深深的看着琉月,压抑不住欢喜的道:“我们终于是夫妻了,名正言顺的夫妻。”
一句名正言顺,内包含了多少起伏。
已经不用去说了。
琉月眼中闪过浓浓的情意,举起杯,弯过轩辕澈的手,对视着一饮而尽。
“唔。”一口饮尽杯中酒,抬头,就见轩辕澈突然一脸扭曲,口内含着交杯酒,饮也不是,不饮也不是。
“怎么?”琉月顿时挑起了眉头。
轩辕澈嘴角挑动,一口酒含着,硬是说不出来。
琉月见此,接过轩辕澈手中的酒杯,轻轻舔了一下杯壁上的残酒。
天,好苦。
任凭不介意口味的琉月,也不由皱了皱眉。
一滴就苦成这样,难怪轩辕澈含着一杯,喝不下去,与她的截然不同。
谁这么乱搞,喜酒又拿苦的来吗?
不待琉月发火。
那唇舌间那点苦味突然消失,取而代之的则是酸。
一股瑟瑟的酸。
琉月看着轩辕澈的脸已经扭在了一起。
然而那极致的酸过后,一股淡淡的甜缓缓的酝酿开来。
很醇厚,很芬芳。
后味越来越甜,越来越甜,几如蜂蜜。
“咕噜。”轩辕澈此时才咽下去,满腔的怒火也消弭在这甜中。
“杯子底下有字。”轩辕澈指了指琉月手中的龙杯。
琉月尝的时候,他刚好看见。
“先苦后甜,尝尽百味方知甜之真味。”琉月缓缓的笑了。
这个欧阳于飞,真是乱来。
不过,寓意却极好,极好。
“这次就饶过他。”轩辕澈砸砸嘴,那味道简直不敢恭维。
话音落下,轩辕澈一把抱起琉月就朝白玉床前走去。
“我们的洞房花烛。”
低笑着,轩辕澈一边亲吻着琉月的颈子,一边嘶哑着声音道。
琉月听言轻轻一笑,伸手抱住了轩辕澈,伸出小舌头,轻轻的一舔轩辕澈的耳垂。
洞房花烛,任何时候都比不了今天。
被琉月勾引般的一舔,轩辕澈早就激动的情绪那还能够控制。
一个闪身,一下把琉月朝床上按上去。
“哎哟。”
被轩辕澈合身压在床上,琉月一个没防备,突然呼痛出声。
“怎么了?怎么了?我压着你了?”
轩辕澈顿时大惊,一下就跳了起来。
嘴角抽了抽,倒在床上的琉月,伸出手朝后背摸去:“这床上是什么东西?烙的背疼。”
听琉月如此说,轩辕澈松了一口气,笑着拉起琉月,一边道:“应该是些寓意极好的干果。
不过不多,应该不会怎么烙人才……”
一边说,一边伸手一把揭开那红色的龙凤床被,露出下面的白玉床。
轩辕澈的话瞬间哑在了口里。
只见,那宽阔的龙床上,密密麻麻的铺满了花生啊,枣子啊,莲子啊……
等等等等寓意早生贵子的瓜果。
几乎是里三层,外三层,整个把床垫高了一层。
床被揭开,露出一个被琉月压下去一个人形的瓜果图形。
嘴角抽动,轩辕澈开始有打人的冲动。
这寓意不过是取两三颗就行了,那个混蛋给他铺了这么一床。
摸着后背,琉月笑着朝天翻了一个白眼。
扑上床去,一阵乱动。
然后从层层叠叠的干果中找到一张纸。
“早生贵子,早生贵子,早生贵子,生这么多吧,我真是好人。”
典型的欧阳于飞作风。
“欧阳于飞。”一时间,轩辕澈真不知道是气好,还是不气好。
“我要闹洞房。”就在这时候,外殿突然响起耶律洪嫩嫩的声音。
“小孩子,不闹洞房,快回去。”秋痕。
“谁说我是小孩子,我是北牧的王,让开,我要闹姐姐的洞房,你给我让开。”
“好好,不是小孩子,这里不能进。”
“谁说不能进,母后都说了能闹洞房,你给我让开。”
“小祖宗,今天不闹啊……”
“要,娘亲说了可以闹,让开……”
噼噼啪啪,乒乒乓乓,外殿打上了。
内殿的琉月和轩辕澈,站在床边,一头黑线。
幸好,他早有准备,四个方向分别派遣了秋痕,彦虎,杜一等人把守。
真正是一群不省心的人。
“姐姐,我要闹洞房……”
“姐姐,叫他们让开,不然我就去告诉母后和陈太后他们,你不让我闹洞房……”
打不过的耶律洪索性一嗓子吼开了。
草原上的孩子,那嗓子说有多好就有多好。
一嗓子吼出,几乎距离这里很远,还在通宵畅饮的天辰群臣和宾客们,几乎都能听的见。
沿途,往来巡逻的侍卫们,被这一声吓的加快速度就冲了过去这段路程。
他们没听见,没听见。
满头黑线,轩辕澈咬牙,琉月挑眉。
这小家伙,平时不是这么难搞啊,今天怎么了?
正准备开口,突然殿外传来一声:“小北牧王,你怎么在这里?来,来,我带你去玩。”
云召,是云召来了。
“我要闹洞房。”委屈,声音好委屈。
“洞房有什么闹的,我带你去看更好看的,走,走。”
脚步声响起,云召带着耶律洪走远了。
殿内,轩辕澈和琉月对视一眼,齐齐出了一口气。
扫了一眼面前铺满百子果的床,轩辕澈翻了个白眼:“我来弄好。”
一边上前,袖袍两挥,上面的干果立刻全部滚到了地上去。
紧接着,轩辕澈使劲按了按他的白玉床。
很好,很结实,还没有出错。
“真是不让人省心的……”
话还没说完,轩辕澈突然住声,倾耳听去。
琉月见此也竖起了耳朵。
一道极轻的脚步声音去而复返,躲过秋痕,彦虎,等人的把守,一个翻身上了他们的屋顶,轻如狸猫。
听到这里,轩辕澈一张脸已经漆黑了。
黑着脸,轩辕澈一个翻身,就从窗户中射了出去。
寝宫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