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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时,任务终止了。因为那个古老而庞大的家族,开始了针对杀手们的剿杀。
没人会知道血网黑蝎的真面目,除了血网黑蝎自己的成员……以及南楚九阳山的司徒氏。
其实,暗行于世的杀戮组织,与司徒氏那千丝万缕的关系,已经久远得连最老的老头子也说不清楚了。只知道,大约在司徒氏尚统治着整块四国大陆的时候,有一个潜伏于江湖的组织,听从那个宗族的使唤。
直到三年前,血网黑蝎一方面接受着江湖上的委托,另一方面还要绝对听从司徒家族的召唤。只是师父们不知道,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司徒氏已经不甚信任他们了。因为他们从来都是听令而行,根本不需要自己的思考……似乎当倾全组织之力也无法找到那个少年后,司徒氏已经认定,这个自前朝残存至今的组织,已经毫无用处了。
窗外淅淅沥沥,打在宽大的芭蕉叶上,噼啪有声。远处传来的几丝琵琶笑闹,就被这么掩盖住了。
阁楼里,只有两个人细缓的呼吸声。
如此平静的心情,是数年前无法想象的。即使他没有出道,却要随着师父们东奔西走,实地学习将来所需要的一切知识。
对司徒氏来说,剿杀血网黑蝎其实十分简单。因为所有被培养为血网黑蝎的继任者的男女,在出道前都服食了一种慢性毒药。只有定时服食解药,才能于身体无碍。否则,将会渐渐失去五感,直至死亡。即使善于毒杀的四师父,也为此束手,只能尽力延缓致死的时间。
强撑着去与生平唯一的挚友郑枰钧道别,顺便送上给他新婚的贺礼。对方却将他以种种借口留宿,要了他一茶盏的血后离开了。两天后,送上了一剂药汤,还有一张药方。
习惯于单独行动的杀手们,回到了组织里,却像一个大家庭一般。那张药方对他来说意味着什么,有多么重要,除了他自己大概没人会知道,也不会有人想要去了解。
其后的事情,就是造成整个血网黑蝎已经全灭的假象。原本是一件极其庞大复杂的工作,在郑枰钧的协助下,终于也完美的落幕了。血网黑蝎从此消失于人们的视野里,成为了江湖上一段代表着黑暗、恐怖、血腥与诡异的传说。”
当杀手失去了杀人的目的后,剩下的还有什么?他当时尽管依然维持着玩世不恭的态度,却也有些茫然与无措。就连师父们也无法逃脱如此的情绪。离开了发号施令的司徒氏,血网黑蝎什么也不是。
对郑枰钧软磨硬泡,他才终于见到了一直在暗中出谋划策的人。
“其实,我们已经不是第一次见面了。”若影当时还是少年,那日坐在窗边,笑意盎然地说道,“就属你追我追得最紧了。
明明曾经是被他追捕的对象,怎么能这样的从容、淡定,不带任何的仇恨,只有理解和承认。
未来就被如此被扭转,他觉得上天对他太过恩惠了。所以他也希望,自己能成为那个少年的幸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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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若影昏昏沉沉地睡着。
他身上的冰魄凝魂算是拔得差不多了,只剩些许余毒,已经于性命无碍。只是那时经脉断绝,排除毒性又不能久拖,于是强行开辟了新的经脉系统。这就像是当旧路淤塞之时,在旁边另辟新路。后来一点一点拔除了毒性,又借助新脉行功运气,总算接回了旧脉。
他如今算是有着两种不同的经脉系统了吧。像他如此怪异的人类,大概当世在无可能找到第二个。
其实并不希望用这样的方法。其过程之艰难痛苦,并不足为外人道哉。而且毕竟是违反自然而行,就算再怎么小心,还是会留下后遗症状。
比如,畏寒;比如,时不时地来那么一两次小病小痛;比如,……不过呢,总之是没有死,而且好处还不少的样子,比如……朦胧间觉得似乎有人在擦拭他的身体。心中一震,挣扎着强撑开了眼睛,却无论如何调不了焦距,手足间也似被抽光了力气,不由着急起来。
却听得颜承旧的声音温和地道:“你有些发热,给你擦擦。”才终于安下了心,实在支持不住,又阖眼睡去。
这个曾经追得他屁滚尿流年轻杀手,当成为敌人时是那么令人头疼和不幸;可当成为同伴时,他却是一个能放心将毫无防备的后背完全交付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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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热度来得快,去的也快。只不过当若影又沉沉地睡去时,那些不识相的鸡已经叫第一遍了。颜承旧估摸着离天亮还有一个时辰,便又把若影纳入怀中抱着,静待那一声声吵人的鸡叫过去。
当梅若影醒来时,身边已经没人了。他懒懒地将一只手伸到纱帐外,冷……于是又赶紧缩回了被窝。
睡一日的懒觉应该也不算是罪孽深重的吧。这么想着,他打了个呵欠,翻身向里又准备睡去。
正迷糊间,一阵不同寻常的声息传入了耳中。要知道这处已经是一泓阁的后院,十分的偏僻。若非耳力不错,还真难听得到前院里传来的动静呢。而且……大白天的,显然不是宴饮作乐的声音。
那半男不女高亢尖锐、兼且中气十足的嗓音,如果所料不错,应该是老朋友宁城府尹钱胖子钱大人了。
梅若影哀叹一口气。一泓阁虽然独立于群竹山庄经营,不被外人知道它与山庄之间的关系,但毕竟也是庄子底下信息集散的渠道。如今明面上的大老板不知去了何处,分店的鸨妈也不知应付得过来不。
不情不愿地掀开被子,咬着咯咯作响的牙,飞也似的穿好了衣服,真想以手加额地庆幸昨夜是与颜承旧在一块儿。看不出一个当杀手当了那么多年的人,还能十分细心地将衣物放在被窝里暖着,此刻穿到身上也少了暖衣服这道痛苦的程序。
墙脚摆着个盆架,铜盆中盛着冰冷的清水,好在冷虽冷,却十分洁净。
简单的洗漱过后,理好长衣,下了阁楼,才推开门口,便见到一丛低矮的灌木哆嗦了两下。
没错,是灌木,而且哆嗦了两下。
心下好笑,便对那边打了个招呼道:“我要出去了,你们也去用早餐吧。”
那丛灌木正是暗岗之一,位置十分讲究,其中狭小的空间里也尽量布置得舒适,却端的并不好呆。尤其昨日冬雨绵绵,十分阴冷。据说每个将出道的血网黑蝎都要经历过这样的考验,锻炼过人的毅力、耐力、持久力。只不知当年的颜承旧躲在尺许见方的掩体里,又是怎样一番光景?
梅若影一笑,举步离开,一边走一边道:“我先走了,你们快去洗漱吃饭吧。”却是对着另一边的暗哨说的。由于他本身就有一些功底,其实并不需要高手守着,只不过血网黑蝎向来崇尚以老带新的教学法门,就连暗岗暗哨也不例外。
待他的背影消失在枯秃的葡萄藤架后,一个少年打从灌木丛里钻了出来,身上的油布罩头大衫满是残雨水珠。
打屋檐底下又翻出一条汉子。那汉子早探得周遭再无他人,便乐呵呵地摇了摇头,不顾少年哀求的神色道:“小崽子耐力不行,还想将来要加入咱八部天龙?来年你就天天蹲暗岗吧。”
###########################【关于番外和刘辰庚】##############################
十分感谢水晶大大原创的关于刘辰庚(陈更)的番外(见长评栏内《我愿用一切换你的再次信任》)。
以前就有读者要求狂言为陈更单独写个番外,来表达他的心声。可是狂言想把正文剧情快些继续下去,就放着没写。如今看到同志们自力更生,狂言十分惭愧。不过也十分庆幸,如此大家就可以靠这篇来解馋了。
如今林海如和颜承旧的支持者好像都不少,朱鞣榕紧随其后,人气最差的看来还是可怜的、被我这个后妈给害了的陈更吧。
###########################【斜阳若影·授权】##############################
网友:楚楚评论:《【斜阳若影】(法医穿越文)》打分:2发表时间:2007…01…0320:57:03所评章节: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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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之 【南楚寒春】 府尹走场
其实在心底一直有一种不安。对如今的他来说,格外需要的就是安全感。这些知名的,或不知名的同伴们,总是能带心灵的慰籍。只有站在他们中间,那种孤独一人的担忧才能暂时消减。
绕过几处长廊,走在卵石拼花的小路上,当那对叫不出名字的师徒的对话已经听不清楚了,梅若影才敛下笑意。
现如今,一泓阁的事业发展得很快,八部天龙的规模也在稳定并且严格地扩张着。何止这两个部门,群竹山庄的势力已经遍布四国之地。
当年有谁能想到过山庄会有如今的规模呢?
抓紧着每一分每一秒的时间,扩充着山庄的实力,就像身后有什么看不见的梦魇深渊在张牙舞爪地追逐着一般。只要稍微一停下脚步,就会被带着倒刺的荆棘缠上、绊倒。
然后,就是地狱……
一个人的力量是如此的单薄,要怎么与势力庞大、实力雄厚的九阳教相抗衡?要如何,才能够躲过已经相见无益的人……
这几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是足以让一个初中生成为高中生,让一个高中生成为大学生的时间。几年下来,他也该有所长进了才对。怎么昨日,心还是丁丁点点地冰凉了下去呢?
颜承旧也一定感觉到了,只是不说出来罢了。
一路行到前院,那扰人的声嚣越来越大。果然正是从主楼旁的迎客阁传出来的。
“你们小小一个花楼,竟胆敢不把本朝廷命官放在眼里!”离得越近,越是听得清楚,那雌雄难辨又中气十足的嗓音直嚷嚷,叫人好生不得安宁。
“钱大人,您也知道,敝处经营艰难,全仗着往来过客给点儿薄面,又怎敢不将大人放在眼里呢。只是我家的烬阳公子可是实实在在地奉公守法,大人您一开口就要带他回衙门去,只怕是要坏了他的好名声。”鸨妈宝珠的说话不亢不卑,又句句在理,梅若影暗自会心一笑,举步上了阶梯,推开阁子的后门进了去。
绕过一面散彩阁双面绣海棠六联屏风,阁子大堂里的情形便完完全全展示于眼前。
正是一大早的时刻,阁里尚未开门营业,只是钱胖子仗着手下有几个兵丁,又是本城父母官,便强闯了进来。当下正与鸨妈对峙的,也就这寥寥十数人了,并无不相干的看客。就连一泓阁里打下手的小厮,也都自不慌不忙地给来客端茶递水,浑然不觉对方是前来找麻烦的。
钱府尹本是九阳教的簇拥者,所以一直都照拂着司徒氏的产业楚芳楼,即使一泓阁再出名,他也想尽办法明里暗中地找茬。可是不论他如何诋毁,使尽手段打压,那初来乍到的一泓阁的名气却仍是越来越响。
月余来,他听得最多的就是楚芳楼越来越冷清,以及一泓阁的姑娘小倌质素超绝的消息。
本着对组织的忠心,他死撑着不去看个究竟。可是昨日驻宁城临时步兵编队的小司空江湖人称白羽银箭的司徒健却带人到了一泓阁探听究竟。他自己本是过来声援的,却见到了那位传说中的神秘头牌烬阳公子。
当时,秃树下那浓重的身影原本并不让他在意。可当那身影一退步之间避开司徒健随手打去的袖箭,偏于稚弱的身形在那一刻似动而不动、似静却将动,委实让他惊异。
直至掩住容颜的黄竹斗笠掉地,他才终在那一刻体验到了什么叫做“惊为天人”。
尔后入了灯火之下,褪下大麾,只见那人身着红色长衣,领口处将露不露,纤长挺直的项颈简直要使他发狂,直欲扑上去啃咬吸吮。虽说那曲琴曲听得不是太懂,却依旧让他魂魄欲飞。尤其看着那垂肩的长发落于地上,丝丝缕缕地随抚琴而飘摇浮动,更是色予神授。
他本性色欲过人,初回去时还只是垂涎欲滴。到了夜间,怀里揉啜着自家美艳的小妾,心里想的却是那身红衣下恰可盈握的细瘦腰肢,垂坠衣摆掩盖下那修长滚热的双腿。体热难耐下几乎一夜无眠。
于是便打算着凭借自己的权势讨了人回去。怎知一泓阁的鸨妈姿色虽然不怎样,却实属难缠,口舌交锋不过几回合,对方句句不落人口实,既不得罪他,又明摆着就是不会交那烬阳公子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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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