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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过了三个月，夏妈妈的身子越来越弱，终于晕倒了。
夏宁跟夏霜薇到达医院的时候，看见妈妈瘦了一圈。白色的床单下是一张苍白的脸，还有一双闪着泪光的眼睛。
两人沉默着不说话。
夏爸爸想责怪他们，在病房里不好发作，心疼地看着自己的妻子。
夏霜薇牵起妈妈的手，放到自己的脸上，眼泪自然地流出来。
夏宁站在原地一言不发。这些都是他的错。他要怎么做。
这已经不再是追究谁的错的时候了。作为儿子的他，到底应该说什么。
病房里很安静，窒息般的安静。
“妈，您好点没？”
夏霜薇泪眼婆娑地看着妈妈，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妈妈已经不再年轻。是陈诺允走了之后吧。在陈诺允决定跟亲生妈妈回家的那一刻起，妈妈忽然间变得老了。他们竟然没有注意到。
她曾经是那般疼爱他，真的把他当作自己的儿子。
但是妈妈为什么逼走自己的儿子呢？难道就因为他已经选择放弃了他们，就可以把过去一同抹杀掉。夏霜薇不想想太多。
现实会给她伤疤，她不想追究事实。
“妈，您要好好照顾自己才行，现在都瘦了。”
夏妈妈看着夏霜薇，伸出手来，想抚摸夏霜薇的头发，夏霜薇低下头来。
“他现在好吗？”
夏宁知道妈妈说的他是指陈诺允。
“他很好，在巴黎修学业，将来会是一名出色的画家呢。”
夏妈妈露出笑容。过了一会，忽然落泪了。
“他恨我吗？”
“妈，别多心了。诺一直都很敬爱您的。如果他知道你病了，他会焦急的，您快点好起来。”夏霜薇坐在妈妈的身旁，微笑着说。
夏妈妈始终在落泪。
夏宁看着心酸。
走上前说，“妈，原谅我过去的无理取闹吧。”
夏妈妈点了点头。
妈妈已经老了。
夏霜薇回到自己的房间里，很喜欢微凉的风，从窗户那钻进来。
窗外月光柔和，窗帘布的影子轻轻地飞舞，就像小时候，哥哥抓住她的手教她跳舞那样。那时，爸爸妈妈坐在一边，看着他们嬉闹，很快乐。
可是，这日子已经是过去了。
银白色的发丝，憔悴的容颜。夏霜薇难以想象妈妈老了的模样，依旧沉浸在童年时代的快乐画面里。可理性总比感性来得快。
抓不住的，终究要放手，只是我们都已伤痕累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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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第八章只是一场浪漫的邂逅（5）
（5）
今夜，陈诺允来电话，夏霜薇没有告知夏妈妈入院的事。
“你在那边好吗？”
“当然，你不用担心，你好好照顾自己，别想我。”
“你那边还是白天吧？”夏霜薇坐在窗前任凉风吹动她的头发。
“嗯。你早点休息。”
“我不急呢，现在还早着，想跟你多聊点。”
“傻丫头，我以后也会给你电话的，我今晚有事情做，现在要去做准备，乖，我晚些再给你电话。”
“好，想你，天天想你，你也要时时刻刻想我。”
“想你。”
陈诺允看着电话发呆，靠着墙壁，透过墙壁的凉感减弱那强烈的思念。
法国时间8点17分。
陈诺允出席在宴会上，有几个女人走过来跟他聊天。
她们都是名流们的女儿。
那个男人叫他好好招待她们，最好就是从她们之中选择一个将来成为他的合法妻子。
选择一个？都是金光闪闪的首饰，都是只有价钱贵的衣服，都是冷冷的心，向着名利靠拢的嘴脸，就像那个男人一样。
因为这是上流社会，他不得不约束自己，回答她们那些幼稚的问题。他们并不认识，她们嘴里说的都是一些赞美的话。
如果没有那个男人的地位，他，陈诺允算得上什么。
她们根本就没有看过他画的画就说他是人才，到底他是人才，还是那个男人是人才。
她们的脸上的是笑容，那他脸上的也是笑容。夏霜薇说过，冰冷的笑，会失去自己。周围的空气也会给这笑冰冷了。彼此都没有温度。
陈诺允看着酒杯里的红酒，来到阳台外。
从这里看下去景色竟然跟妈妈死后，他从8楼上看出去的景色差不多，一样都是很寂寞的。
车川流不息，灯红得刺目。
没有声音，只是安静的。
黑暗向远方漫延，慢慢把剩下的世界也吞没了。他只是站在黑暗中等待那些也给吞噬的人。
夜晚有点冷。身体正在颤抖。
为何就连手心也感受得到这份发自心的冰冷。紧握的杯子掉落地上，破碎了。
那几个女人惊恐地叫。
陈诺允连忙道歉。“不好意思，我刚失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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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男人听到声音，瞪了陈诺允一眼。陈诺允依旧保持微笑，笑得很冷。
离开了她，他也忘记了那有温度的笑。夏霜薇这个时候出现在他的面前，她会认得他吗？她还会爱他吗？还是抱着他哭呢？
他有点头晕，先走了。
回到那间房子里，一张大床，整齐得，让人感觉到这是从来没有人睡过。被单上，没有味道。他拥着她送给他的大白熊，无声泪流。
这里，没有熟悉的人。
连她也不在这里。
这就彻底变成陌生人了。
黑夜，星星眨着眼睛，若无其事地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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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第九章重逢时，眼泪露出笑容（1）
（1）
陈诺允离开这里也有1年了，夏霜薇越来越想他了。
即使夏天准备保守这个秘密，明眼人也能发现夏宁跟林如的关系越来越好了。这本是愉快的一件事，她却发现她已经没有什么事情可以策划的。
忽然胸口觉得苦闷，没有事情可以做真的很难受。空白使思念不断膨胀。
林如看见夏霜薇发愣那样坐在沙发上，很是奇怪。这几天她都是这样坐着。
“你怎么了，这几天都在发呆。”林
如在她的旁边坐下。
“只是觉得很闷，就干坐在这里想能有什么事情能让我做的。结果一件事情也没有想起来。”
林如看夏霜薇这个样子就知道她在想念陈诺允了。
“不如我们出去走走，好不？”
夏霜薇摇了摇头，“我现在不想动。”
“但你下午还有课呀，别忘了。”
林如看夏霜薇点点头，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就走回房间里了。夏霜薇神情呆滞地盯着时钟看。时间一秒一秒地过去了。
在校道上跟林如分手后，夏霜薇摇摆着疲倦的身体来到教室里。
白语霏看见夏霜薇来了，特意地走到她的面前来，“你知道今天要考试吗？”
夏霜薇摇摇头，似乎没有听清楚那样。整个人都没劲。
白语霏看着她这个样子，心里暗暗地高兴。
“我特意过来告诉你的呀。快温书吧。”
夏霜薇点点头，还是一副失去魂魄的模样。
白语霏达到目的了，就高兴地回到自己位置那里。她今天看夏霜薇的状况完全是无心应试，她终于可以赢过她了。
考试开始了。
夏霜薇拿着笔，无奈地写着试卷。白语霏不时地瞟向她。
考试的时间总是漫长的，考试完毕的那一刻却有种掉落地狱的感觉。
可是，还是释放了，不用呆在窒息的空间里。
夏霜薇慢慢地迈出教室。没有看风景，没有吃街边小吃，一个人晃晃荡荡地回到公寓里。
林如回来的时候，看见她还是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叹了一口气。连续几天，她都不爱说话，也对她钟爱的鸡腿没有兴趣，稀奇的是，她一点也没有瘦了。虽然她不胖。
反倒是白语霏气疯了。这女人是有病不？还是天生的幸运。那个样子也能考满分。
她来到夏霜薇的面前，看她一副痴呆脸。就知道问不出话来。
可是，她就是要问，问天为何这样不公平地对待每个人。
她一直努力，只是要超过她，有什么错。
夏霜薇耳朵快起茧子了，本来就烦恼了，还来一个人在旁边狂说话。她想吼出一点话来，最后还是叹了一口气。
“语霏呀，考试这东西有啥好比的。不是靠智慧的，是机械运动。你明白不？”夏霜薇一边走，一边说，说着说着，人就不见了。
白语霏愣在一边看她消失了的地方。
“还有一分钟就上课了，她上哪呀？”
夏霜薇躺在草地上，用手遮着眼睛，那透明的液体，缓缓地，消失在春天的那个没有阳光的下午。
这样的状态维持了1个星期，直至陈诺允打来了电话。
“诺，你什么时候才回来呀。我好想你。”
那边的陈诺允很想把她拥入怀抱里。可是看着白色的墙，他什么都不能做。
“傻丫头，别想着我，做一些喜欢做的事吧。”
“我什么都不想做。怎么办？满脑子都是你，好辛苦。”
夏霜薇吸着鼻子。
“你这样叫我怎么放心呢。我也想你，可是，我们都得忍耐，要忍耐好不？”
“我知道你也难过，诺，你休息吧。我没事。”
“我还不累。”
“我累了，我想安静一下，你就睡觉吧，不用担心我的。你的小夏是最强大的，一直、一直都是。”
许久，陈诺允挂了电话。
夏霜薇听着电话里传出的滴滴声，抱着腿，坐在窗下，看月亮。
为什么他们总是走不到一起。
只是相爱，没有伤害任何人。他们却想方设法让他们受这爱情的伤。
为了爱，这伤她甘愿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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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第九章重逢时，眼泪露出笑容（2）
（2）
门卫大叔说有人找她。夏霜薇听见门卫大叔说话语气是温柔的，有点暧昧。那种温柔就像有一种阴谋在策划，如同发现了某个秘密，这个秘密给予他恰当的娱乐，属于城市里的无聊中的一个微小的发现。夏霜薇甚至可以幻想那大叔的脸扬起的得意的笑。
她这几天紧绷着神经，在门卫大叔的微笑中接见那些悠闲的小人物。
这一次又是谁呢？
夏霜薇想着，始终想不到。最近夏宁，季银落以及其他的一些朋友都轮流着来探望她，帮她解闷，在她再三强调她已经没事后，竟然还是有人来找她。非常苦恼。
她来到门外，抬眼一看。太阳的光线把站在门卫室边上的人的脸给覆上一层白光，依稀看见脸的轮廓，还有那两唇瓣，夏霜薇一霎那定住了，眼睛巴巴地盯着他看。
穿着黑色的衬衫的陈诺允更加帅气，最重要的是，他回来了。
站在门外等待夏霜薇的陈诺允头有点晕，刚下飞机，第一时间就是来这里了。他发现夏霜薇来了，脸上马上挂上笑容，笑得很不自然。他晕呀，快要支持不下去了。
夏霜薇慌神了一会，终于发现他难受，快步走到他的前面。陈诺允满足地笑了，疲惫让他停止了说话，顺势倒在她的身上。
高高的个子，趴在夏霜薇的小个子身上，那画面要多暧昧就有多暧昧。但对夏霜薇来说，远不是那么一回事。她隐约可以看见门卫大叔那理解的笑容，还有对她的狼狈的报以同情的眼光。
夏霜薇招来的士，打算逃课回公寓去了。在车上，陈诺允已经趴到在她的肩膀上睡着了。
下了车后，夏霜薇不大愿意叫陈诺允自己起来走路，但是以她这身体底子，就算多厉害，也没有办法把他给抬上去。只好叫醒他，两人一同爬上楼去。陈诺允倒在她的床上就再次睡着了。看他累的。
夏霜薇靠在床边，满意地望着他的睡脸。他此刻就在自己的身边，好像做梦一样，他回来了。回想起刚才，反应过来他回来了，本来想给他一个亲密的拥抱的，这是她多少个日夜思念的人呀。谁知道他第一句话就是说，“你能回去吗？我很困。”
看着他的黑眼圈，她立即送他回来。
林如回来的时候，陈诺允还没有醒过来。她很意外地看到夏霜薇的笑脸，她的目光有神、干净，她那安静了好多天的嘴巴又开始倒出滔滔江水来，结果听了半天才明白她兴奋的原因。
陈诺允回来了，林如到她房间了看了睡着的人一眼，还有那个趴在床边自我陶醉的人儿，她决定退出来。留下他们两人在房间里，安静。
夏霜薇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的睡脸。他睡得很香。到底是多少个夜晚没有睡呀。
如果夏霜薇知道陈诺允为了见她熬了很多个通宵，她该又会落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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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第九章重逢时，眼泪露出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