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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的陈诺允心中只有这一件事,夏霜薇紧握他的手,给他力量,让他放松下来。陈诺允看向夏霜薇,夏霜薇冲他微笑。
段亦虹垂下头,刚才那孩子气的笑容没了,早已麻痹的脸部神经拉扯嘴角,只是稍微拉出寂寞的弧度。她请他们两人进来屋里坐。发现地上还躺着刚才倒翻的面粉的盆子,急忙捡起来。
“不好意思,屋里有点乱。来,坐坐。”
陈诺允发现电视机旁有一相架,林洛华笑容憨厚,有一点小无奈,好像是被人强硬拉去照相的。他旁边的女孩笑意灿烂。
段亦虹整理好地方,就去给他们倒水喝。
坐下来后,想了很久,话不知从何说起,还带着稚气的脸上,眼睛四处张望。
夏霜薇发现她的无助,主动提问。
“你一个人在这住吗?”
“这里是洛华的屋子,现在我住在这。”
段亦虹说话时,手不知觉地摸摸肚子。夏霜薇肯定了她怀有孩子,浅笑,抓紧陈诺允的手。
“你是林洛华的女朋友吗?”
“准确来说,我是他的老婆呢。”
林洛华的老婆?未成年少女?苦笑的段亦虹,凄楚中藏着幸福。
“你多大呀?”
“哈哈,你们都给我这脸骗了吧。我其实比林洛华还年长一些。我今年呀,27岁了。”
“啊,真看不出来。”
夏霜薇发现陈诺允表情认真了一点,看来他的痛苦稍微减轻,是因为听见林洛华还有孩子吧。
“如果可以,你可以告诉我们关于洛华哥的事吗?”
“嗯。请告诉我。”
陈诺允恳求段亦虹,段亦虹急忙摆手说,“我会说的,你不要这样,你是洛华的朋友。他经常跟我说起你的事情。”
陈诺允的眼眶红了,可把眼泪强忍着。
耳垂处的紫水晶在灯光下,闪着忧伤的光芒。一闪、一闪的光线或短或长,在无尽的昏暗里灼伤人的眼睛,悲伤的洪流冲断堤坝。
“你的耳钉真好看,洛华常说,他那朋友长得比女人还要漂亮,耳朵那还戴着一颗紫水晶,说我怎么打扮也不敢在你的身旁站一下。我那时不信,现在相信了,果然是个帅哥,身旁还有一个可爱的小丫头。他呀,常说起你们,说起来很兴奋,还手舞足蹈的,像个疯子。”
夏霜薇枕在陈诺允的胸膛那,虽然她知道这样的场合不适合,可是好想互相给予温暖,继续听下去,不让眼泪破坏这一切。因为他们脆弱了,说话的那个人就要崩溃了。她是最爱他的人,从她的话里听得出来。
“他说你们的紫水晶就像在暗示着命运一样。爱得凄凉,爱得浪漫,生来哀愁,死去牵挂。一生在美丽里哭泣。”
段亦虹忽然站起来,拿起那个收藏起来的吉他。吉他被擦亮,发着光。她手指颤抖了两下,听见吉他的声音,想起过去的种种。悲恸的人儿坚强地微笑。
她的声音有点尖锐,因此刻的感情唱出另外一种风味。
女声的低沉。像是一声呐喊,一份无助,还有挣扎出来的坚强。
你疲惫的身体躺在离繁华很远的草地
你双目布满血丝
千万,千万
闭上你的眼睛
啦啦~~
关闭你身后的那一片黑暗
我站在光芒闪耀的那处
寻找你消失的身影
啦啦~~,啦啦~~~
黑暗中闪耀着紫色的忧伤
我知道你正在看着我
你在看着我,那久远的秘密
你的左耳快听
快听
手触摸不到的,遥远距离的声音
快听
风呼呼地哭泣
我爱的人
你到哪里去了
你到哪里去了
匆匆记忆之河的冲洗
不要忘记了
不要,不要,不要
忘记
那个曾经捂着你的左耳
对右耳说的爱的人
陈诺允眼眶湿润,温热的泪滴落在夏霜薇的手背上。夏霜薇把陈诺允抱得更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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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2』第十五章夏末的歌声(4)
(4)
那天,段亦虹陪林洛华出去逛街,林洛华心里偷笑,却假装满不在乎,裤袋里装着他要给孩子买东西的钱。身后背着一个吉他。
段亦虹牵着他的手,像个小女孩那样到处张望。
“喂,看路呀。”
那辆穿街过巷的车主朝他们大骂几句。林洛华看看段亦虹,发现没有受伤,想要对车主理论,被段亦虹阻止了。
“我又没事,管他那种人干嘛呢。我们走我们的吧。”
“要他敢伤我孩子,我要他赔命。”
“嗨,嗨。走吧,孩子他爸。”
段亦虹抱着林洛华的手,生活虽然过得清贫,她已经心满意足。
过去,一到晚上,段亦虹就到林洛华唱歌的酒吧那等他。在她怀上孩子后,林洛华就不让她去酒吧了,叫她乖乖地在家等他。她有几次想他,偷偷地跑去酒吧看他。
弹着吉他的林洛华在聚光处格外耀眼。
想起认识的那天,她第一次跟朋友来这里,就迷恋了他的歌,渐渐迷上了他这个人。
段亦虹搔搔肚子,望着林洛华微笑。
“你怎么又来这里了?”
林洛华有点不满。小心地把她扶起,段亦虹有点无奈,她又不是七老八十,怀胎十月,才三个月就这么紧张,他会是一个好爸爸。
“我是拿这个给你的。你通过预赛了,看,这通知单。”
林洛华装作满不在乎。
“这东西有啥好得意的,快回去吧。来,抱紧我。”
林洛华坐在他的二手机车上,男人味十足。段亦虹抱着他的腰,脸贴着他的背。机车发动,车开不快,凉风过脸,好像俩人穿越了时间,穿越了空间,到达永远。
“洛华,我们就这样幸福下去吧。”
“抱紧了。”
声音经过头盔,在风中摇曳。
潋滟的湖光,水安静地栖息在这个地方。这里就是它的归属,这里也是她的归属。段亦虹手抱紧林洛华的腰。
幸福其实很简单,就是两个人在一起。
然而幸福越简单,就越容易被破坏。明明你没有多少的渴望,明明你只想抓住那一点点的希望之光,生活也会把它毁灭。灾难就像一个好斗的人,找不到对手,只好把平凡人伤害来泄气。
一把旋转时会发出声响的风扇,一架便宜的唱机,段亦虹安然地坐在木椅上,怀里抱着毛线,在为林洛华织围巾。虽然林洛华这个木呆的家伙肯定不愿意戴上,他心里还是会很高兴的。
为对方做的事,不一定要有实际价值才做出来,只要能给他一点点欢喜,只是一点点,她也满足了。
时钟一分一秒地过去了。
到了深夜,他还没有回来。
桌上放有两菜一汤都凉了,段亦虹不时地往门口那望去,久久不见他拖着疲惫的身体回来。
她给他打电话,又没有人接听。段亦虹忽然感到呼吸困难。他不会发生意外吧。她想要出门找他,又怕出去后,他回来看不见她会着急,两人在外面互相寻找对方这戏码可不好玩。
段亦虹已经穿戴好了,就是在屋里犹豫着是否应该出门。
在街道的另一边,倒在血泊中的林洛华尝试向前爬,每蠕动一下,伤口就流出很多血来。
橘红的灯光刺痛了他的眼睛,他的身边是围观的人,还有那辆倒下二手机车。警察在疏离人群。
他只想回到段亦虹身边,想跟她说,不要等他了,自己好好过吧。
不想闭上眼睛,就怕说不上这句话会浪费她一辈子的时间来等待,为他停留。
不想死,真的不想,就算失去一切,他都不怕,就担心被他遗留下来的人会痛苦地活着,他们的生活他还没有保证下来呢。怎么可以离开。
可是,好累,视线逐渐模糊,还是找不到她的身影。
干裂的嘴唇上有血丝。他朝人群那尝试张嘴说话,可是力气不够,无法说出话来。四处张望,眼前一黑,他再也看不见他心爱的人,无法为他们唱歌,无法守护他们。
坟场。
段亦虹穿着黑裙子,头戴白花,怀里抱着他的吉他。
她摸一下肚子。
浅灰色的天空,在云层稀薄处透出几丝落寞的光线。
西风摇曳她的裙摆。
段亦虹站立在墓前。久久站立。
手指触碰到琴弦,发出一声长鸣,在寂静的世界里回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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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3』第十五章夏末的歌声(5)
(5)
“有什么困难一定要跟我说。”
段亦虹浅笑,就像白菊花在下着细雨的天空微笑一样。
“不用担心我呀,我还有他,这个孩子给我活下去的动力。为了他,我要保持开朗的心境。”
她现在也只有他了。林洛华留在这世上的只有这个吉他和肚子里的孩子了。从小就是孤儿的林洛华得到的东西很少,她不能把他宝贵的东西弄丢。
“我可以听听孩子的声音吗?”
“好,过来,孩子还只有五个月,不知道能不能听见,不过林洛华这家伙说他能听见孩子的心跳声。”
说话时的段亦虹是幸福的。
“啊,我也听见了。看来我跟这个很有缘分呢。我能认他做干儿子吗?”
陈诺允惊愕地看着夏霜薇。
段亦虹高兴地答应了。
夏霜薇转过身来,拉着陈诺允的手说,“孩子他爸,你也去听听孩子的心跳声吧。”
然后,夏霜薇对段亦虹,“可不可以让他听一下林洛华的孩子的声音。”
段亦虹也答应了,她看见夏霜薇眼神隐藏着哀求。这刻的她也明白陈诺允心中的伤。
陈诺允半跪在地上,耳朵贴进段亦虹的肚子,段亦虹难免会耳根通红。她伸手抚摸陈诺允的头发,棉布裙上有他眼泪的水渍。
“他没有怪过你,这是他的命,与你无关。我还要谢谢你,不然我不会跟他相遇。谢谢。”
临走前,夏霜薇给了段亦虹一笔钱,是她找夏爸爸汇过来的。
“请不要拒绝,如果你把我当孩子的干妈的话。不要拒绝我,还有就是原谅我的自私,我这样做是为了诺不要继续难过。收下吧。亦虹姐,我们都要好好地生活下去,是不?”
段亦虹接过夏霜薇的钱。垂下眼帘,点了点头。
“明天我们就要回去了,要是有什么困难一定要跟我们说。千万要告诉我们,我们不想再留下任何遗憾。”
这是大清早就去坟场到现在还没有回来的陈诺允的心声吧。
夏霜薇拥抱段亦虹。
“要好好过,一定要好好地过。”
飞机要起飞了。
段亦虹坐在林洛华的墓旁,望着天。
蓝天白云。
一路顺风。
这是洛华,我,还有我们的孩子的祝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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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4』第十六章斜阳,少年的目光(1)
(1)
夏霜薇与陈诺允牵手走过大街小巷。
过往的人络绎不绝。
在一家商铺里,看见有一个跟家里的大白熊一模一样的公仔,内心很兴奋,忽然想起来,陈诺允的白熊呢?
“这个呀,还在巴黎没有带回来。”
陈诺允面对嘟着嘴不满的夏霜薇没有办法,只能拥抱她。
“我们两个在一起就足够了。两个人简简单单地为对方活着。”
“我不会死的,只要诺还在我身边,上天是不会让我死的,我们要好好爱,让天感动,让周围的人感动。只要不放弃,我们一定找到大同的方法。”
陈诺允一怔,嘴角上扬,是幸福的弧度。
“你不是说想要去坐摩天轮吗?今天就去,好不好。”
夏霜薇开心地抓住他的手,笑脸如夏花般灿烂。
左耳上的紫水晶闪过一丝紫光。
陈诺允伸出手来,摸摸她耳上的水晶,夏霜薇则看着他耳上的水晶发怔。帅气的陈诺允竟然为了她把耳钉戴在右耳上。就像黑夜里照亮她的星星,在高远的地方,为她心疼,为她痴迷。
遥望摩天轮,夏霜薇眼里闪着泪光。
在昏暗的天气里,她就像一座孤独的高堡,默默地等待着别人用来爱来把她照亮,把她的美丽焕发出来。
旋转吧,旋转,她的生命是运动的,是一圈又一圈的转动。就像爱情的母亲,看着子女在生命的转轮里经历幸福、悲伤、平凡和风波,然后退下帷幕。
在最高处的时候,夏霜薇大喊,“夏霜薇跟陈诺允,永远不分开。”
“傻瓜。”
“诺,你知道吗?在摩天轮的最高处大喊幸福让所有人听见,别人会给我们祝福的,就算别人不给我们祝福,老天也会祝福我们的。我们的爱,是骄阳般灿烂。”
陈诺允微笑着,沉默,爱恋地望着他的女孩。
摩天轮没有在最高处的位置为他们停留更多的时间。每个生命都有其周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