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莲子也没有起床。可我知道她也醒着。她一直在动。
“莲子,说会儿话!”我说。
“有什么好说,人家都出去疯了,咱多无聊。”莲子说。
“你也可以疯啊!”我说。
“我没钱。疯要有资本。”莲子埋怨地说,“谁叫我没个阔老爹呢?”
“什么资本?出去玩,必得有钱?”
“出去做什么?干逛,滑溜眼珠子?我才不那么傻呢。要么,就疯狂购物,要么,连商场门槛也不踏。”莲子说。
“你爸不是搞果园?也该有钱啊!”
“那也叫果园,就是一座荒山,村里争来争去的,包下来容易啊?什么村主任,书记都得挨个打点。逢年过节还要进贡。这不说,还有买农药,买纸袋,买纸箱,还要求天老爷别刮大风,还要盼别太丰收,丰收大了卖不出去,卖上钱去。唉,你不在农村,你什么也不懂。”莲子说了一大套,我都没听进去。我是在套她跟我说心里话。于是,我突然单刀直入地问:“莲子,你有男朋友了吧?”
“没有,没有,你呢?”莲子有点慌。
“先别说我。你这么漂亮的小莲子,怎么会没有呢?”我故作惊讶地问。
“哪有你漂亮,人家都说你是空乘的美女皇后?”莲子声音里有点自卑。
我感到满足,听到这样的话,哪个女孩儿会不飘起来?我自然也不例外。我笑了笑说:“快别听他们瞎吹捧。莲子,我揭你个疮疤。”
“什么?什么疮疤?我可什么也没做呀!”莲子的声音里已经有心虚的意思,估计她猜到了我要说什么。
“反正也没有第三个人。说真话,你是看好那个小男生了吧?”我坐了起来。
“什么?哪个小男生,我可谁也不接触呀!”莲子的声音小了。
“就是喜欢猪猪的……”
“你说刘军——”莲子一不小心呼出了那男生的名字。
我说,好啊,你已经勾上了?好啊,莲子,你什么时候接上火的?我跳了起来,上了她的被窝,搂住她,逼着她坦白。
莲子脸红了:“什么勾上了?谁跟他接触了?”
“还不坦白?那你怎么知道他名字的?”
“在餐厅吃饭,听别人叫他的呗!”
“真话?”
“骗你一句,是小狗。”莲子郑重地宣誓。
“没跟他说话?”
“没,没。”
“真的?”
“真的。不过,有一次,他朝我笑了,我也笑了,没好意思说话。”
我笑了:“那没什么。他也朝我笑过,我没理睬他,狠狠瞪过他一次,他再不敢跟我笑了。”
“你喜欢他不?”莲子笑问。
“不喜欢。”
“真的?为什么?”
“不为什么。我没把他放眼里。”
“可也是。有几个能被咱霞霞放在眼里的?别忘了,皇后!”
“快别提那个了。一个皇后,招来苍蝇似的一大群,跟着,真讨厌!”
“霞姐,你就真一个也看不上眼?总该挑一个吧!”
“看好的,不在跟前。”我想起了胡林,心里就窝火。我赶紧话题:“本来我是要批评你的。从那天咱把那小子叫到猪猪跟前赔不是的时候,我就发现你颜色不对。我猜你也是看好了那小男生的。要不是猪猪不想谈,我还真不喜欢你那样。姊妹们一起,哪有夺他人所爱的。可猪猪家肯定给她安排好了一切。那小男生也准不是猪猪门当户对的角儿。所以,你喜欢也就喜欢吧,我不管了。”
“真的?我这样不算夺猪猪的所爱?我不是卑鄙的吧?”莲子很急切地问。
我点头。忽然,莲子紧抱住了我,好亲了几口,我也抱住了她。我们紧紧抱在一起。莲子直说:“好霞姐,你支持我,太好了!”
我辈他搂得喘不过气,忙说:“撒开手,我喘不动气了,叫人家进来看见,还以为咱同性恋呢?”
“恋就恋,气死她们。”莲子更热烈地抱我说,“我真喜欢霞姐,叫她们说,也值得。”
“别吓我,我可不敢。”我一下子推开了她,跳回自己床。
恰恰此时,洗衣服回来的李萍,见我赤着身子跳,笑说:“大峡,要跳*舞?”
我和莲子笑得开了花,都说:“就是跳*舞!”
我们俩就在床上,跳起来,还哼着音乐,直到李萍出去,我们才结束。
排遣无聊的时光,有时就要瞎胡闹。
虾米日记(3)
×月×日 星期一
第二节课是化妆课,那些有钱的女生都在跟化妆老师讨论化妆盒跟化妆品的价格。这哪叫上课?简直是一个市场。我最瞧不起那丁艳艳,仗着自己老爸是法官有钱,花起钱来跟淌水似的。化妆盒要500多的,那是化妆盒,又不是你的脸。你那脸真还不如那化妆盒。真不知道怎么想的,就那么一副饼子脸,虾皮子眼,也想当空姐?学校真是卑鄙,不管条件怎么样,只要报名就接受。来了以后,才听说,建校五年了,一个上天的空姐都没有被选中过。根本就不是正经办空姐班,起码有个面试,把把关,那才叫真心办空姐班。这个倒好,连尺寸都不够的,也拉进来。说是还能长,都快二十了,能窜出一大截子来?化妆课也没个课本,尽着化妆老师在那里推销化妆品。我正烦着的时候,老班把我叫了出去。
老班笑眯眯地看着我,说有个好事儿告诉我。我问,什么事儿能轮到我头上?
“董事长接见你。”她那神情显示是件很了不起的事儿。
“什么董事长?”我不以为然地说。
“就是院长。”
“吴天柱?”我脱口而出,大家背后都这样直呼其名,因为我们憎恶他。
“哪能这样叫?”老班板起了脸,“你是学生代表,院长要跟你谈谈,看来到学院感觉怎么样?”
“我不去。”
“为什么?”
“我不愿见他。”
“你知道,院长很忙。一般老师见一次都很难。可这是专门为你留出的时间。”
“我不稀罕。”
“我都答应院长了,你叫我怎么办?”
“院长在那儿?”我想了想,还是答应了她。
我照她说的去了一号楼三楼的董事长办公室。门开着,一直有人进出。我站在门口看。门两边是一长溜沙发,没一个人坐。却在对着老板桌的地方,排了长长一对人,院长坐在老板桌后面,一一在人们递过来的条子上签字。这些人有的是老师,有的是学生,有的还是分院院长。我在想,这是什么办公方式?完全可以一个个进来,何必在老板桌面前排队呢?这是有意识显示他很忙。我看那院长的表情也很有以为了不起的意思,他总是歪着头,审判式地看着人,很傲慢。我讨厌他的神态,我想离开,回去。可我一转身,他喊住了我:“你是学生代表吗?等一下,你们这些都回去吧!今天上午不批了。”
排队的人犹豫地看看老板,看看我,很不情愿地慢慢走出去。
“过来,到这里坐。”他对我说。
我看到在老板桌对面有一个圆沙发椅子,我明白是要在他对面坐下。我想,他应该起来,到沙发上坐下与人交谈的,这样总有个他为主,别人为辅的感觉。我心里很别扭,也很不满意。所以,我是不声不响地坐下。
“你就是那个在大会上发言的学生代表吧?”他说,脸上略为有了点友好的笑意。
我没有迎合他的笑,心想,明知道还问。但也不能不作声,我点头说:“是的。”
“你叫什么名字?”
“邬秋霞。”
“跟我是一家子嘛!”他忽然高兴地大笑。
“我不是口天吴。”
“哦,那是武装的武喽。”
“也不是,是乌鸦在耳朵左面。”我这样说的时候,心里害怕了,因为他正在我左面。
“哈哈,是这个姓啊!我知道,有个电影演员就是你的一家子。”他并没有那样去意识,所以更加放肆地笑了。我却发现他的眼神里有种色迷迷的东西,我很厌恶。
我不说什么,也不看他,等待他说。可能他发觉了我的态度不是那么友好,才故意又变得很严肃地说:“那天,听了你的代表发言,很高兴。你说,要让学院因为你们而骄傲,很好,我也很感动。你怎么想起这样一句话呢?”
我想,你是问这个吗?我是恨你才这样说,我的意思无法跟他说出。我不知道怎么回答好。我没有作声。
“我相信你们是会很优秀的,我感激你们对学院的支持。”他见我不说话,自己给解释起来,又自己接着说,“来到这里,一个多月了,感觉怎么样?”
我怎么说呢?说不怎么样,他肯定很不高兴,说好吧,我又不愿意。我在犹豫。
“生活还过得去?”他在观察着我问。
“我对学院有点意见。”我忽然有了勇气,大胆地说。
“是吗?说说看,很好,我就愿意同学们谈意见。”他皮笑肉不笑的样子,一点也掩饰不了他的不满。
我才不管他满不满意呢,我说:“我们交了那么高的学费,白开水还要花三毛钱买一壶。太过分了吧?”
“哦,这个,那是外面进来开的茶炉,价格是他们定的。”他显然以为能如此搪塞我。
“外面来的,学院不收租金?肯定是收。学院为什么不自己开茶炉呢?”
“哈哈,”他忽然笑起来,“你知道我们民办学校办学没有分文的援助,也没有资金支持,很难的。这是你不理解的。公办学校为什么不这样?那是国家拨款的,老师的工资,教学设施等等都是国家拨款,另外再收学费,自然喝水各方面的开销都在学费里就可以包了,我们却不行,一些都是从学费里出啊!这是你们不理解的。还有什么问题?”他的神色很认真,可我感觉很虚假。
“餐厅的饭菜质量不好,也是外面人来承包的,我明白了。可是为什么学校要实行所谓军事化管理,不让出学校大门呢?我们连自由都没有了,这与资金有关吗?”我知道他肯定对我不会有好看法了,所以索性毫不客气地说。我自己都不明白,我为什么忽然会这么勇敢。过后,我自己分析,就是他那不怀好意的笑与那色迷迷的眼神,激发了我的愤恨。说完这话,我又后悔了,因为我忽然又悟到:这样其实就是逼迫我们吃餐厅里的饭。我为什么没有想到这点呢?现在问他,不是多余的?
“这种管理模式,也是我们根据实际需要确定的。你很明白,来到这里的,都是国办大学的落榜生,很多同学还缺乏学习的自觉性。为了同学门的前途和未来,我们只好这样委屈大家了。”他振振有辞地说,脸上已经冷若冰霜,我猜想他一定也后悔叫我来了。但是,他忽然说:“邬秋霞同学,我很欣赏你的率直,很好。还有什么意见,都可以提。”
“我看到的老师,大都是年轻的,刚出学校大门的毕业生,他们没有什么经验,怎么能教好我们?”既然他这样说,我的口气也缓和了。
“哦,你可别小看他们,现在上课堂讲课的,都是研究生,而且也是我们挑来挑去,筛选多次,才选中的。还有我们有末位淘汰制,你们不满意可以提,你们有选择权,你们是上帝。老教师是少一些,我们尽量安排有经验的老教授来给你们任课,但不可能都是教授,这你们该明白。你的意见很好,还有什么,尽可以提。”
我想,什么意见他都准备好了理由,我还有什么意见可谈呢。我说,没有了。
“以后有什么问题就来找我,包括你个人有什么困难都可以来找我。”他笑了笑,站起来要跟我握手的样子。我只好也伸出手,因为我还没有那么大的勇气给他以难堪。他使劲地握我的手,好象要把我攥到手心里。他脸上又换成了笑容:“秋霞同学,你好漂亮!”
我脸红了:“不,不漂亮!”
“哈哈!”他很满意地点头,眼睛紧紧盯着我。
我说,院长没事情,我走了。
他才放下手,点头。我走了,我忽然才发现,刚刚谈话的时候,门被关上了。是谁关的呢?我打开门,发现院办公室的一个老师站在门口,好象把着门,那门准时她故意关上的。门外有好多人在等着。见我出来,门外的人一咕脑儿拥进去。
晚上,我把这次谈话跟猪猪和莲子一五一十地说了。她们对我竖起大拇指,直赞说是“大侠”。我很满足,可是,躺在床上,细细一想,他什么意见也没有接受。我其实还是失败的,我很后悔,说了那么多无用的话。每当我想起他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