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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父亲脸上本来还挂着笑容的,一看见我哭成那样就问我:“怎么了?”
我一把投进父亲的怀里,他摸着我的头问我:“怎么了?”
我告诉他数学老师骂我妈,我父亲显得不耐烦起来,我告诉他我还被数学老师打了一巴掌,可我没和他说我到处写程社坏话的事。
我父亲取来一把菜刀,我的脑中一下浮现起父亲在市场砍人的那把刀。奶奶赶紧上去劝父亲,父亲说学校是一定要去了,奶奶说一定要去,但不要带刀,父亲奈何不了奶奶,把刀放了回去。
母亲和奶奶执意要一起跟来,到了学校,奶奶就问数学老师是不是打了我,我从没见她如此凶过,数学老师躲在几个老师身后小声地应了一声,母亲立刻问数学老师,你刚才是不是骂我,数学老师还没反应过来,我奶奶已经要上前去抓数学老师,她一边抓一边嚷嚷着,我韩家就这一个血脉,你赔得起吗,你敢打孩子一巴掌,我也给你一巴掌看下……奶奶被几个老师抓住,场面一下混乱起来,父亲开始一句话不说只是在奶奶被人困住的时候,大喝了一声:“你就是那个数学老师!”然后冲进人群对着数学老师就是一拳,数学老师的鼻血一下涌了出来,母亲也上去揪数学老师的头发,她一边揪一边说:“你刚才骂谁,有你这样骂人的啊……”
有些上课的老师纷纷跑出来劝架,他们三人终于被那些老师制住,数学老师跑出了校门口后不知朝哪个方向跑了,我站在他们不远处一动不动地看着这一切的发生,我觉得我脑中的那把刀似乎已经深深地插进黄明的嘴巴,绞烂了他的舌头,他落荒而逃,嘴中溢出令人无法忍受的恶臭。
我们一家人也就回去了,没一会村里的人来了解情况,父亲没理会他们,只是说我儿子被人打了,我打了他一拳,要问问我儿子数学老师去。
村干部走了,我才对父亲说了整件事情的经过,并表示自己其实也有过错。我父亲只问我一句:“他是不是打了你和骂了妈妈?”
我点头。
“那就应该打他。”我父亲说,“那是尊严。”
尊严,从喉咙深处发出,两颗门牙相碰,舌头外吐,鼻子皱起,嘴巴两边裂开,掷地有声。尊严!令人泪流满面、血脉贲张的字眼,是一个男人一生为之守护的,像图腾,像风,可我丢过很多次男人该有的尊严。
我为之泪流。 电子书 分享网站
走私的苦恼
父亲回来后决定建新房子要把现在住的旧房子拆了,我们一家都搬到祖屋去住。建房子是大人们的事,父母每日忙于房子的施工无暇管我。放寒假时闲得无聊的我把祖屋一个废弃的屋子中的东西翻出来,找到一些民国时期风格的旧家具和一个大箱子。我怀着小时候去拆迁的房子中寻宝的心情用石头敲掉了大箱子的锁匙,里面堆满了连环画,一套毛泽东语录和一些军事战略知识的书,我还从其中一本军事战略书中找到一张老相片,相片上年少的父亲穿着军装站在一个木桩上,黝黑的皮肤,十分威武的样子。我仿佛从那张照片中看到成年后的自己,所有的亲戚都说我跟我爸爸长得极像,如同一个模板刻出来的,可是我要到哪一年才有照片中的他眼中才有的坚毅和男子气概。
除了照片我只对连环画有兴趣,拿来一个袋子把所有的连环画装进袋子搬回自己的房间。那年寒假我就窝在床上看那些连环画,连环画有《三国演义》、《隋唐英雄传》等,我觉得连环画中的人画得都栩栩如生,罗成之死那一章的罗成死前痛苦的表情现在都印在我的脑中。把那些连环画都看完后,我不禁想到这么一个问题:为什么我出生的这个时代已经见不到这些精美的连环画,班上那些有钱人的孩子拿出来炫耀的都是唐老鸭、米老鼠、哆啦A梦的漫画书。我没有细想这个问题,显然这也不是我那个年龄范畴所能思考出一个所以然的问题。
快过年时父亲给了我这一辈子第一笔压岁钱,我看完连环画后筹划着怎么花这笔钱。没过多久我做了一个决定,我要买年幼时不曾买过的圣斗士贴纸和蛋饼,蛋饼我吃完的时候,也没看见那个长得很像班主任的人,而贴纸买回来着实让我感到一些困惑,现在已经不流行圣斗士了更重要的是到了五年级似乎再也没人会拿贴纸贴自己的书包和笔盒。我把贴纸、小时吃过的冰淇淋水壶和那些连环画都放进那个大箱子里,又拿来一张大红纸写上“韩志国宝藏,闲人勿拆”当作封条封在被我砸掉了的钥匙处。
房子在我念六年级时建好了,同时我也从那些妇女嘴里听到一些关于父亲的事,父亲和一伙人走私去了,而我家有钱建新房子也是因为走私赚了的钱,她们刚开始说时会顾忌我的存在细声细语,后来变得堂而皇之,甚至有人过来问我是否是真的。我答:不知道。我确实不知道。
我觉得家里确实比养猪场亏本的那几年生活好多了,我无所谓那些妇女关于我父亲走私的事是真是假,因为她们至少没有咒骂我父亲,不仅如此,有几个人更是羡慕和妒忌,且有耐不住性子的直接到我家毫不客气地问我父亲门道,令我一家人十分尴尬、汗颜。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洗衣妇女口中的中学
六年级的时候,我仍然十分努力地念书,我想考上二中,我不仅每天早上五点半就起来背书,更几乎不看电视,主动参加晚自修。可临近考试时我却被告知,我没资格代表学校去考取二中,我十分生气,为什么全班成绩可以排前五的我居然没资格考取二中,我的班主任告诉我,我的数学老师认为我成绩不稳定,不适合——,我没听班主任说完后面的话从办公室摔门而出。
回班级的路上我碰见我的数学老师,我停住脚步直愣愣地盯着他,他拿着茶杯从我面前走过,我握紧自己的拳头,我仿佛看见他从我身边走过后嘴角撇起的轻蔑的笑,那个裂开的弧度令我的脑袋一片空白,我感到窒息,我恍惚听见他在笑,我真想像父亲一样大吼一声把拳头砸在他的脸上。
后来的复习课我也都不去上,要照毕业照之前那个晚上,班主任还故意到我家家访,好话说了一箩筐,我只咬定两个字“不去”,父母知道了事情真相也就由着我。
我不得不去念大维中学,虽然这是一所二流中学,但父母却到处托人把我编进快班。关于这个中学,我在溪边洗衣服的时候就经常从那些妇女嘴里听说过关于中学发生的一些事情,而这些事情却大多数和二中是相关的。
二中在我那里没彻底变成只有高中部的学校之前,招生有两种方式,一种就是二中所在的镇上的小学生抽签录取,第二种就是非二中所在镇的学生就要参加初考选拔录取。至于为什么都是学生,这种有的人就可以靠运气录取而有的人五点半起来念书都不会录取的规则是哪个*的文件订的,我不清楚。但我清楚的是,向来只要有中学的地方,一般就会有学生帮派的存在。
作为历史同样悠久的两所学校,学生打架斗殴自然是经常的事情,打久了后,同一个学校的经常参加打群架的学生就会团结在一起,于是帮会就这么产生了,这些情节和电影《牯岭街少年杀人》都相类似。
我进初中的时候,大维中学比较出名的帮派有十三太保,这个帮派的名字似乎和港片有关,但也无从追究它的历史了,据说成立有十几年,每年都会有新的成员进入这个学生帮派,而旧的要退休的学生帮派成员一般日后就会成为这个县的小混混。
而二中比较出名的帮派叫做“七匹狼”,说出这个名字也许大家会想到现在经常在央视做广告的那个七匹狼服装广告。七匹狼和十三太保,不是固定的七个人和十三个人组成的帮派,他们出去打架的时候自然也不可能是七个人对十三个人,那只是个名称代号,像武侠小说中铁掌帮,绝对不可能只是有一个铁手掌是一个道理。
学校帮派内部其实是很复杂的,经常出来群殴的双方内部的成员之间都会有不和的,七匹狼那边的情况我不清楚,但十三太保出去打架的时候,他们经常叫上学校里那些并不是十三太保的成员,总之是逮着谁,那人拳头痒一般都会欣然前往,所谓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大概就是这个道理。
可是由于一个学校里的学生也并不是十分团结的,十三太保的成员也有被大维中学内部的其他人痛扁的经历,可这些痛扁十三太保成员中的人又和其他的十三太保成员有来往,所以经常在二中大敌当前之时,他们一般都会放下私怨,可事后又都会各找对方麻烦,直到有个人被打得受不了,不再找对方麻烦。
恍惚之间的迷情
我进学校之前,曾在那些妇女口中听说过几百号学生群殴的事情,那些文化知识匮乏的妇女说这个事情时如果再拿一个惊堂木给她们,估计她们都能去榕树下当说书人了,最神奇的是她们说的是闽南语,居然可以把这个事情说得如此绘声绘色,跌宕起伏,我的脑袋瓜里都会不由自主地冒出那些画面来,那是我在六岁之后记忆中一场惊心动魄的画面,比我看过的电影《黄飞鸿》都要火爆,由此可见画面被我幻想得多么得天花乱坠,简直和电视剧《三国》鼓角铮鸣声中双方士兵你死我活地争斗一般。
我在进初中之前的那个暑假里向姐姐询问过关于大维中学十三太保的真实情况。姐姐说,她并没见过十三太保和二中的人打架的场面,但是却看见过学校里面那些坏学生打架,她还指出了我们邻居家一个初中没毕业就关进了少管所的男孩就曾经是十三太保的成员之一,而她看到的那次打架,那个男孩就是主角之一,当时他拿了一根扫帚棍整整追另外一个人好几百米,好多老师都不敢上去劝架,姐姐说的场面虽然没有那些妇女说得精彩,但可信度却高多了,而另外一个值得我深思的是——追了好几百米,再根据我亲眼所见隔壁邻居那种壮实的身体,看来把自己整得壮点是绝对百利而无一害的。
我开学的第一天,是在父亲的陪同下一起去的,我看着那些同班很多同学都是自己去报名,一时间就对父亲有了怨言,我觉得自己长大了,既然长大了还要父亲来陪着来报名真的是一件很丢脸的事。可父亲没发觉我的不高兴,他帮我到宿舍挂好蚊帐,铺好草席,买好日用品后跟老师说了很多多照顾之类的话后又教育了些我要乖之类的话才离去,让我原本有一种到了陌生环境如同小时候到拆迁的楼中寻宝的心理大打折扣,闷闷不乐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听老师讲注意的事项。
在老师百无聊赖的讲解中,我拿起一份学校的简介之类的宣传单来看,而到那时我才明白为什么这个中学不是像二中那样叫几中,原来这学校多年前是被县里面一个大名鼎鼎的富商——黄大维赞助过,而学校为了感谢黄大维,就将中学名字命名成大维中学,而他的儿子黄渊起今年也进了这所学校并和我一个班,这些都是我后来打听到的,开学的第一天我并不知道。
我被排在初一(5)班。第一天都是班主任的课,他在上面讲了很多的学校历史,听得我十分困乏,由于我来报名来得比较迟,而中学和小学不同,一般是不准男女生混坐的,虽然班上多出一男一女但我却一个人坐着一张双人桌,连聊天的对象都没有,就观察起其他学生来。
我看了一周,最后把目光定在了坐在我斜后面的一个女生身上,那个女生有一双黑而大且泛光的眼睛,恍惚地如同看见黑夜下的大海轮廓,只是穿的衣服有些奇怪,有点前卫但并不失美丽,她穿着一身白色的长裙,如千年万年的白雪覆盖,裙子上的装饰大胆奔放,当然我不是专业的服装设计师,词穷的我无法形容那件衣服的与众不同。不过如果你可说我好色我不会否认,我的思绪确实是被她带走了,我的荷尔蒙一下迸发,耳根发热,双眼迷离,仿佛进到一个人间仙境,空荡的山谷,碧蓝的湖水,一个女子恰到好处地从水中冒出,晃开一圈一圈的涟漪,她顶着前世的风,今生的水滴,露出白皙的皮肤、淡蓝的血管。我盯着看了很久,直到她忽然抬头和我眼光对在了一起,我才尴尬地转过身,如同偷窥别人的*狂般忐忑不安起来。
女孩的名字
老师依旧不厌其烦地讲着,我平复了心情后又转头去看那个女生,发现那个女生正和她旁边的女生小声地说话,我确定她没诧异而怀疑地看着我正想细细地观察下,她却又忽地转过头和我打了个照面,让我措手不及地对她笑笑,她眉毛紧皱仿佛一脸写满了问号,似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