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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笨蛋也在写交换日记,呵呵,我们还真傻,两个傻瓜……
但我没有留在原地等他把日记本拿来,因为我害怕自己会控制不住留下……还是离开这里以后再想办法劝他忘记我吧,总之先离开……
对不起,我又逃避了……
现在,我在长途车站孤零零的等着车,幸好还有这本日记本陪着我,就好像笨蛋陪在我身边一样……
希雅,如果可以……下辈子,我一定祈求上帝不让我生病,让我好好的。即使有点残疾,活着长得不好看也行,只要能让我遇见你。我一定会追你,宠你,让你幸福一辈子……
因为——我爱你!
日记写到这里戞然而止。
我的手指轻轻摩裟着上面澈野的字迹,原本干凅的眼泪又汹涌而出。
原澈野……你是个笨蛋……你才是个大笨蛋!
为什么你不告诉我真相?
为什么要默默的承受这一切?
难道你还不明白吗?即使你只剩下一天的时间,我都想陪着你……
因为我也是那么爱你!
可现在……一切都晚了……
耳边,萨克斯风的乐声如泣如述,咖啡杯中光影摇动。我抬起失去焦距的眼,很久很久都看不清对面许翼忧伤的眼眸。
“希雅,其实我真的很想代替原澈野成为你的空气。”
“对不起……”我急切的说出这三个字,可是我却只能给你这样苍白无力的回应。迟钝地错失一段感情的我,现在能想到的所有,都是澈野……
“呵呵,希雅,你不必为难。答应我一件事好吗?”许翼笑起来,把苦涩全部关在眼底。
“什么?”
“永远不要对我说对不起。”
“……”
“我给你买棉花糖。”学院站起了起来,大步向餐厅外走去。
她的背影拼命屏蔽着落寞和沮丧,似乎很怕我发觉。
我沉浸在自己的是世界里,没做出任何反应。
默默地合上澈野的日记,我的视线久久的定在封面上,无法移开……
日记本封面上,那个女生向静默的男生伸出他的手,天空纷纷飘落着白色的天使羽毛,一片一片,唯美而忧伤。
我一直以为,我就是封面上那个把手伸向澈野的女生,却从未注意,澈野忧伤静默的身影后那些未曾说出的心意……
是我太笨,竟然一直没有读懂澈野的心。
如果我能早点明白澈野的心意……
如果我不是那么迟钝,如果我在澈野离开的那天,坚定的挽留他……
那么,后面的一切会不会改变呢?
可是世界上没有“如果”。
我的笨拙,注定了我要失去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我的迟钝,注定了我的爱情充满遗憾……
吱——
砰——
窗外突然传来汽车恐怖的刹车声和撞击声。
我从纷乱的思绪中惊醒,猛地抬头,发现对面许翼的座位空空落落!
“我去给你买棉花糖。”
闹钟晃过这个瞬间,如同摇晃视角的镜头,时左时右,时而推进,时而拉远,最终定格在许翼渐行渐远的落寞背影上……
那么模糊,好像随时会抹去,不复存在……
我猛地站起来,手指颤抖着捉起桌上的日记本,不顾一切的冲了出去。
门外,苍白的阳光直直的刺进我的眼睛,痛的快要流出眼泪了。
周围好像一下子失去了声音,世界比从前耳疾发作是的更加寂静,只剩下心跳的声音。
一声,又一声。
怦。
怦怦。
好像从另一个世界传来……
指尖突然失去了力气,日记本在空中垂直划开一条轨迹,掉落在光洁的大理石地面上。
一阵风吹过,纸页轻快地翻动,哗哗作响。
短暂的几页空白后,另一种字迹出现在日记本的后半部分。
那是属于许翼的字迹……
认识希雅的第1天——
9月1日 星期四
在接触在这本日记里不断被称作“笨蛋”的女孩之前,我本来只是打算替原澈野将这本日记交给他。
半个月前的那场车祸让我失去了一个刚刚认识的朋友——原澈野,他跟我很合得来,我们在车上聊了很多很多事情,但是聊得最多的就是他喜欢的那个女孩子,迷糊,明亮,有张牙舞爪……
他打算回去吧这本日记交给他,可是半路上我们乘坐的车与另一辆车相撞,发生了严重的车祸。原澈野第一时间把我推出了车外。我转身想拉他出来,可是只拉出了他的背包。他摆脱我把这本日记交给那个叫'叶希雅'的女孩。最后,他带着遗憾离开了这个世界……
在医院治疗的日子,我翻开了这本日记。我承认我对那个叫做“叶希雅”的女孩产生了好奇,我甚至可以想象出她被原澈野气得无语的可爱样子。
于是我去翼风高中去找他,正好看见她被惩罚举白纸板的样子。
呵呵,他真的好可爱,以为我是来送情书的。
不过也许这真的是一封情书,记载着另外一个男生对他深深的感情。
后来他看着我的笑容发呆,说我很想他认识的一个人。我忽然有预感,他说的那个人就是原澈野。望着她眼睛流露出恍惚神情,我知道他是在我身上找寻着另一个人的影子。他一定很喜欢原澈野吧。即使他离开了,可是在他心里,他却一直住着,从未离开。
认识到这一点后,原来在包里掏着他、日记本的手迟凝了。后来虽然一直尾随着他,却一直在犹豫要不要把日记本给她。
没有想到他会提出请我吃点心,明明刚刚哭得梨花带雨,吃起点心来却像个小孩子。
我明白原澈野为什么会这么喜欢找个女孩了,因为他就是有这种魔力,让人忍不住想要保护她,疼爱她。所以我莽撞的向他告白了。
果然,他没有任何心理准备,落荒而逃。呵呵。
我却在那一刻涌起一股冲动,要把这本日记继续写下去。
认识希雅的第9天——
9月9日 星期五
虽然他慌张的逃走了,但是后来我还是去找他了。
我特意等着坐她上学的那趟车,假装和他碰巧遇见。哪知道“碰巧遇见”是那么困难的事情,每当有车开过来我都跳上车去寻找,如果他不在,就在跳下去。
有很多怀疑和嘲笑的目光向我投射过来,我才不想理会。
我终于等到了有他的那趟车。她坐在窗边,脸庞流露孤单的表情,轻易地就击中了我的心房。坐在他旁边,我的心情那么雀跃,我发现我已经真的喜欢上了她……
那么迅速。
让我猝不及防。
所以为了有更多的机会接近她,我蹩脚地用尽了让他还债的方式,拉着她去吃路边小吃摊,这样就能多想出很多天。虽然我从来不吃路边的食物,曾经还有一次因为吃路边摊而吐了很久,但是为了不让他看出破绽,我忍耐了下来。
最后一次吃晚饭的时候,我没有坐公交车,跑到了他的身旁,比公交车还要快。我想以后她伤心的时候我一定要第一时间来到他的身边,不让他等待。
自从认识了他,我的行为总是很不受控制。呵呵,这是爱情的力量吗?
我又一次向他表明了心迹,可是确认他生气了,他说以后我们都不要再见面。
我的心很痛,但是我相信他总有一天会知道我说的每一句“喜欢”里的重量。
是那么深,那么沉。
认识希雅的第14天——
9月14日 星期三
我跟几个朋友成立了一个小型的乐团。这是我很久以来的愿望,却一直不敢去实现,直到遭遇那场车祸……
那场车祸让我认识到,渴望的事情要勇敢的去尝试,就像喜欢一个人,就一定要让她知道,否则会后悔。
就算他觉得,轻易说出口的喜欢不一定是喜欢;就算他不相信,一个人是没几天的人会那么喜欢他,我也还是会对她说着“喜欢”一遍一遍地说,因为喜欢就是喜欢。
今天乐队排练,没想到她竟然会来。我高兴的告诉自己,他是因为我而来。
我希望她能够听懂我的歌,那样我会很开心,也会很满足。
排练结束后,我见到了他的同学。看得出,他需要太多的友情,于是我送礼物给他的同学,希望他们看到她的可爱。
看到她很高兴,我知道我做对了。我希望她开心快乐,被很对很多的友情环绕,但是爱情……我不知道自己能够在他心中占据几分之几……
认识希雅的第25天——
10月22日 星期六
今天她看着那幅得奖的画,和我聊起了原澈野,还说到了他们的过去。他似乎还在埋怨着原澈野离开那天对他说过的残忍的话。我想告诉她那件事情的真相,可是花到嘴边我失去了勇气。
然后她说到很庆幸能够听见我唱歌,这让我欣喜若狂!这是不是代表着,终有一天我能走进他的心里?
可是有见事让我很在意,他说他一直和原澈野保持联系,可是我所认识的原澈野早已在那场车祸中遇难。
她似乎并不知道原澈野已经离开这个世界的事实,从第一次见到她我就隐约这么觉得。
我不知道谁谁在维持着这个善意的谎言,但是我很感谢他。也许他和我的想法是一样的,都不希望他的世界被悲伤埋葬,所以宁愿哄着她,让他什么都不知道。
回去的时候,我们经过了他和原澈野曾经到过的花坛。看着水泥地上的脚印,他突然哭了,她说那是一个预言。
也许真的是一个预言,因为原澈野是真的一去不复返了。或者说,他想返回,但是命运不允许。
我搂住了她,告诉他我想照顾她,可是他却说我们可不可以只做朋友。
这的很不甘心。“朋友”这个词对于深深喜欢着她的我来说简直是一个毫无意义的词。
可是我还是答应了,我没有办法拒绝这么喜欢的他。
我宁愿一直等下去,谁叫我就是那么喜欢他。
……
认识希雅的第121天——
12月30日 星期五
日子很快到了冬天,她的笑容多了很多,但是他的内心呢?
今天,我翘掉乐团的排练想陪她逛街,带着点贪心,我问他对于他来说我是不是特殊的人,结果他在一次逃跑了。
更惨的是,我随后就被乐团的人捉到,没法继续陪她逛街。我用唇形对她说“对不起”,不知道他是否明白。
晚上给她打电话,他说要介绍一个人给我认识,我很高兴。我见到了顾皓辰,他是一个很好的人。难怪原澈野会对他恼火,因为他跟希雅实在是亲密的令人嫉妒。
可是后来却发生了让我们始料未及的事情。顾皓辰向他隐瞒原澈野去了另外一个世界的事实,继续用原澈野的手机和他保持联系的事情被她发觉了。
他无法接受那样的事实。她崩溃了。
他狂奔回家,把房间里所有的窗户都打开,让冷风吹进来,明明懂的脸色苍白,却仍然固执不肯让我关上窗。
这样的他,让我绝望。
原来在她心里,原澈野从来没有离开。
他就是他呼吸的空气,不可取代。
认识希雅的第125天——
1月3日 星期二
这几天,他发了高烧躺在医院,一直情绪沮丧。我则整夜整夜的失眠,直到今天早上才终于下定决心,写下这最后一篇日记,然后把这本日记本完完整整地交给她。
我知道她沮丧的原因是他以为是他“害原澈野变成了空气”,可是这本日记会告诉他,事实不是他想的那样。
他还会知道,那个他深爱的男孩也是那样深爱着她,虽然从来未亲口说出,可是爱一直存在。
但这样之后,我就再也没有希望了吧?
可是却没有遗憾。
因为我已经对他表达了心意。
一次一次对他说的“喜欢”,一次一次为他展露的笑容,即使得不到想要的回应,那依然是我最真实的心意。
我把它们全部传达给他。
毫无保留。
我常常在想,世界上的爱真的可以用倍数来计算吗?
如果可以……
那为什么我付出了加倍的爱,却给不了我爱的人双倍的快乐?
生病和死亡是不是也可以代替呢?
如果可以……
那是不是我可以代替原澈野去了另一个世界,我爱的人就能够得到她想要的完整幸福?
心中企盼的回应是不是用不懈的爱表达就可以换回呢?
如果可以……
那么在把这本日记交还之前,请允许我最后任性的说一次——
希雅,我爱你!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