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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几个晚上来上班,李良不见张文,诺大个办公楼只他一人进出,前两天他没觉得什么,到第三天他有种不详的感觉。他想问,可是问谁呢?门卫一般是不知道老板行踪的,他想给她打电话,尽管张文待他不错,但不管怎么说,自已名义上只是个兼职员工,老板的去向也不是自己该问的。
到第四天,不详的疑云在他心里越来越重,该不会出了什么事吧?李良问自己。顾不了那么多了,张文不会怪的,他给自己借口说。他打她的电话,问她在哪里。
“李良,我在省人民医院,你快来,我快支持不住了!”张文抽泣着说。
“这么严重,什么病啊,张姐?”李良问,“莫着急,着急不利于病情。”
“不是我,是孩子,要是我自己就好了!”
赶到医院,轻轻推开病房门,见张文孩子睡着了,张文一手抓着孩子的手,一手放在病床上枕着额头,李良屏住呼吸踮起脚走进病室,怕打扰她母子似的,他在张文身后站了一会,张文抬起头,起身跟李良招呼,李良嘘了一声。
出去的时候,见张文走路步履蹒跚的样子,李良心里隐隐作痛,到走廊,张文话没出口,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李良扶着她说:“张姐,坐下来再说。”
张文坐下来,李良见她头发凌乱,一脸的憔悴,心里隐隐作痛,说:“张姐,你要保重,要是自己身子垮了,谁来照顾孩子啊!”
“我是女人,你不明白的,孩子是我的全部,如果可以的话,宁肯现在躺在病床上的是我自己,而不是孩子。要是我孩子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也不活了!”
“不会的,张姐!”李良安慰张文说,“母爱是最无私、最伟大的,我明白作为母亲此时此刻的心情,因为我也有母亲。你先休息一会,我来替你看护孩子,好吗?”
“不用,陪我说会话。”
李良伸手搭着张文的臂膀,想让她靠着自己,张文碍于公共场所,推了推他的手。
这时,孩子咳了一声嗽,李良起身看了一眼,回来说:孩子好像醒来了,去看看。
孩子睁开眼睛,看着李良搀着张文,眼睛里似有敌意。张文指着李良对孩子说:“这是李叔叔,来看你的,叫叔叔。”
李良冲张文孩子微笑着点了点头,也许孩子觉得以李良的年龄还不配拥有这项荣誉,也许是他认为眼前这位陌生人是冲着妈妈的财富来的,正在为妈妈担心呢,他将视线从李良和张文身上移开,将头侧向一边。
“这孩子,怎么不叫人啊?”
孩子没回张文的问话。
“没关系,让孩子多休息。”
“好些了吗?”张文走近孩子问。
孩子还是闭口不答。
“张总,我出去一会。”李良明白孩子不说话是因自己而起,为了不影响孩子的情绪,也为了避免尴尬,他说。
张文点点头,李良出去后,张文坐到病床上,一手拉着孩子的手,一手抚着他的额头,又问了一句“好些了吗?”
三十秒后,她孩子气息虚弱的说:“你们都不要我了,爸爸找一个比我大五岁的后妈,你倒好干脆找一个年纪跟我差不多的后爸,都不要我了,只有我是多余的。走吧,让我死在医院好啦!”说着他眼眶里汪出了伤心的泪。
“你——你——你——”张文指着孩子说,“你竟拿我跟你爸爸比!”
“我——我——说的是事实,没有比的意思,我敬爱的妈妈!”他冷言冷语的说。
孩子躺在病床上,张文不能跟他分辨,更不能生他的气,只能默默承受这份委曲。她的眼在流泪,心在泣血。
“孩子没有什么大事了,别着急,啊!”护士进来给孩子打针,见张文伤心的样子,以为她在担心孩子的病情,安慰她说。
“谢谢!”
打完针,孩子见一向要强的妈妈被自己的几句话气哭了,想起妈妈几天来一直陪着自己,他心里也难过,哽咽着说:“按说我不应该干预你们的事,我是担心你被人家骗了,孙阿姨就是个很好的例子,圆圆姐当初肯定没劝过她,所以才……”
“妈妈理解你的心情,不怪你。”
孩子点点头,又说:“妈妈,我希望你找了人家,不要不管我,好吗?”
“谁说妈妈要找人了?没有的事,我向你保证!”张文用毋庸置疑的口气说,“无论将来发生了什么,我永远是你的妈妈!”
孩子露出了笑脸,伸出手叉开手指,张文也伸出手叉开手指,他们轻轻地击了一掌。
过了半小时,李良进来了,见他们母子很开心的样子,轻松地对他们笑了笑,孩子也报以善意的一笑。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张文的歉意
随后的几天,孩子的病慢慢地好起来。星期六上午,她前夫来了,张文这时才想起公司的事,她跟前夫说想回公司看看,他说:“嗯,那么一大摊子,是该回去看看,几天来你瘦了很多,谢谢你!”
“谢我什么?为孩子?为你自己?还是为我?”张文讥笑道。
“别这样嘛,张文!”她前夫说,“我也是一片好意!”
“不用!”
“现在,我很后悔,不该当初犯糊涂,以致——以致——今天,唉,不说了!”
“最好别说,我不是那些小姑娘,收起你那一套吧!”
“你就那么恨我?”
“凭你?不配!”
“爸、妈,你们别吵了行不行啊?”孩子恳求道,“过去是这样,现在难得见次面,一见面就这样吵吵闹闹的,还有没有个完啊!”
张文前夫和孙丽英前夫同时创的业,又一起寻花问柳。他们的第二任太太也是好朋友,跟第一任一样,他们的第二任太太的个性,处事风格也相近,他们在家庭里的地位和处境也差不多。所不同的是,张文的生意做得比她前夫好,孙丽英破产了,张文的前夫因为她比他的事业做得好而后悔,孙丽英的前夫因为她破了产得到了安慰,也许他还在为自己当初的选择庆幸呢!
张文到孩子身边,说:“乖孩子,妈妈不吵,我要走了,你爸爸陪你。”孩子点了点头,张文走到门口,又回头看了孩子一眼,走回来,拉了拉儿子的手,走了。
回到公司,她打电话给李良,问他有没有事,要是没事的话,希望他过来帮她处理一些事。李良说他没事,就过来了。
公司的一切都是按制度管理的,张文在医院期间,非要她签字不可的文件,大都由办公室秘书送到医院经她签过了。公司每星期只休息星期天一天,她先看了一下办公桌上待签的文件,没什么大事,再到各部门走了一下,回来,李良已经来了。张文对他说:“先别忙,叫你来不为别的,我想向你为那天孩子对你的无礼表示歉意,最真诚的歉意!”
“哪里,孩子的心情可以理解。”
“李良,我当时给孩子说的是权宜之计,那种情况下我只能那么说,你别介意!”
“你没说错呀,我介意什么?”那天张文跟孩子说时李良没在场,她叫他别介意,他不知所云、一头雾水,问道。
张文听李良问介意什么,很是失落。“他是故意装的,还是真的不知道呢?看他平时的为人,他不像是那种装糊涂的人,他只是个涉世未深的孩子,不讲明白,他当然不清楚啰!要不要跟他挑明呢?不好吧,也许他只将我当作朋友、老板、长者,弄不好连朋友都没得做……”
就在张文举棋不定的时候,电话铃响了,打开电话就听到:“张总,不好了,出事了!”
“什么事?慢慢讲。”
“公司有个圆工的手被机器辗了,一只手都没了。”
“快,赶紧送医院呀!不管怎么说,先送医院要紧,别的以后再说!”
“已经送医院了!”
“有生命危险吗?”
“生命危险倒是没有,只是一条手是肯定保不住了。”
“通知家属了没?”
“我打电话来就是要请示这事。”
“这有什么好请示的,赶紧通知人家家属,将心比心,要尽量做好家属的抚慰工作。”
“好的!”
“你看这事闹的,麻烦事接二连三,赶着趟儿来,儿子的病还没好,刚回来,凳子还没坐热,又出了工伤事故,我头都大了!”接完电话张文埋怨道,“走,李良,跟我到医院去。”接着她打电话叫财务部派个人,多带点钱随她去医院。
上车时,出纳见李良坐在老板身边,她很少在公司与李良照过面,见了面,为第一次发工资的事她感到难为情。他们到医院时,医生正在为受伤圆工清理伤口,不能进手术室。有几个职工站在玻璃窗前往里看,见张文来,他们让开,透过玻璃窗见伤者的一只手没了,连根的皮肉挂着微微抖动,像在微风中的布片。张文晕过去,大家慌忙将她送到急诊室。
经医生检查,张文因过度疲劳后受惊所致,并无大碍。
事后的事故责任调查,认定是一起违反操作规程,造成的事故。出于人道,公司承担所有费用,伤者出院后安排了适当工作。
茶馆里
高考的最后一场考试在星期天的下午,李良四点不到就来到圆圆所在的考场门口。四点四十五分,圆圆从门口出来,一见李良在门口等她,她像小孩子见到久违的父亲赴上去抱着李良,李良示意她前后有同学。
“这有什么嘛,碍着谁了?”圆圆不以为然的说。
“考得怎么样?”
“还好。”
“那我就放心了,恭喜你,圆圆!”
圆圆与陌生人的亲热劲,引来了刚出考场少男少女们纷纷向他们行瞩目礼,目光里有羡慕,有妒嫉,也有不屑,火辣辣的,圆圆的同学表现得特别明显。李良提醒她注意影响,圆圆松开手,两人肩并肩走着。
“李大哥,现在考完了,找个地方陪我放松放松?”
“好啊!”
他们找了一家不起眼的茶馆,这里的一切都很朴素,装修、陈设、茶具,还有服务员衣着和脸上表情,没有缠绵的音乐,没有醉人的灯光,只有冷清得让人觉得孤寂的几个台位,在恭候两位稀客的光临。这些,让圆圆有一种自在放松的感觉。
要了两杯最便宜的绿茶,他们都不懂得茶道,也没什么兴趣,来喝茶只是一种环境需要,圆圆家的空间太狭小。要是在过去,圆圆一定不会选择这种地方,她肯定会选一个既温馨又浪漫的咖啡馆,随着家道中落,她的傲气也跟着没落了。高考让圆圆的神经整整地绷了一年,也让她兴奋了一年,这些都是因为李良。
李良一坐下来,也许是高考让圆圆压抑得太久,一考完她有一种彻底解脱的轻松感,她旁若无人地打了一声哈哈。茶馆里没别的顾客,她的哈哈声惊动了坐在吧台的老板娘,整个茶馆就她和李良、圆圆三人,她应该是身兼数职,老板、服务员和杂役一肩挑了,她起身朝这边看了一眼,见圆圆没坐她的椅子,坐在李良腿上,又坐下。
按说茶馆也是公共场所,圆圆坐在李良腿上,一手勾着他脖子,他没提醒她,却顺其自然地抱着他。“圆圆,考完了,你有什么打算?”李良问。
“你是指哪一方面?”
“我是说将来上大学的事。”
“我学习的动机很简单,完全是为了你,不为别的,我不希望因为我考得不好而辱没了你的名声;至于别的事,你清楚我家现在的情况,想多了有用吗?”圆圆反问他,“今天高兴,我们不谈这些烦人的事好吗?”
“高中学习只是人生的一个阶段而已,学习是终身的事,是无止境的。有些事是回避不了的,总是要面对的,与其回避不如勇敢的去面对!”
“好,我听你的,要我怎么去面对?”
“费用的事有着落了吗?你妈妈被骗后我一直在想这个问题。”
“没有,这是我能解决得了的吗?”圆圆愁容满面地问。
李良试探性地问:“没想过找你爸爸?”
“没有,在我的字典里‘爸爸’两字早已不存在了,删了。别说有母老虎看着,即使没有,就他那付德行,要我找他,哼,省省吧!”圆圆鼻子里哼出一股冷气,说。
“好了,我们不提这事,我知道了。”
“你知道什么啦?”
“没什么,我知道该怎么做了。别的事你不用考虑了,假期就轻轻松松的过吧。”
“能轻松得起来吗?”
“有我呢!”
圆圆别过脸,向着李良,在他额上亲了一下,四目想对,彼此会心的笑了,很甜,很真。对了一阵眼,圆圆认为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