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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晃十年的时光就过去了。
可是突然有一天,一个建筑工程组开到了这里,说这个小村子的地皮已被地产开发商江氏集团买下了,即将改建成商品别墅区。他们来势汹汹,每户丢给一小笔赔款,便将这十几户人家给赶走了。
当初,离开大城市也是他江步风逼的;如今,又将他们住得好好的整个村子给霸占了,乔奶奶感到愤怒异常,对江步风的憎恨,又加深了。
乔奶奶一时失去了栖身之所,她惦记着要找到江成峻,便重返江城而来。
茫茫人海,想要找到一个人,并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当她回到贫民窟的时候,她的居所,早已夷成一片废墟。她不得不又离开了十年前自己曾经居住的地方,过起了露宿街头的生活。她必须先找点生计来维持日子,于是便以贩卖蔬菜为生,勉强度日。
直到前几天,她挑着菜篮子,走过斑马线的时候,一阵大风将一张报纸刮到了她的菜篮子里。乔奶奶卸下了担子,捡起报纸一看,顿时她眼前一黑,差点站不稳。她虽然不大会识字,但报纸上刊登着江成峻与另一女子的婚纱巨照,一下子便刺激到了她。虽然十年过去了,但江成峻再怎么有变化,她还是能够认出那张帅得一塌糊涂的俊脸的。他要结婚了?还娶了别的女孩子?乔奶奶感到不知是喜是悲。喜的是,江成峻曾经一度也是她很疼的,他能够成家立业,她是乐观其成的;悲的是,他娶的这个女孩子是别人,她的孙女儿没有这个福份,可以成为他江成峻的妻子,枉费了他们那么相爱了一场。捧着报纸,一时悲难自抑,她失声痛哭起来。
十年前,自己的孙女儿与江成峻两情相悦,却为他的父母所不容,致使她的孙女儿死于非命。十年过去了,这个口口声声说要替孙女儿尽孝的男人,却已另娶别人为妻,想来是把她的孙女儿忘得一干二净了。她无端地赔出去了一个好孙女儿,却不见得江成峻对她负责,甚至她与还遭到了江家三番五次的迫害……
乔奶奶郁自伤心的当儿,一辆醉驾的车子,像无头苍蝇一般,向她横冲直撞而来……
下一秒钟,她薄如纸屑的身体,被撞飞出丈许远。她毫无反抗地,像抛物线一样被抛了出去,在空中划了一个弧度,重重地摔落在不远处的栏杆下,在她的头部下面,鲜红的液体渗流出来。
这一刻,乔奶奶觉得,自己对于江步风的恨,变得可有可无了。即便恨,又怎么样,她已找不了江成峻,也已报不了仇。唯一感到欣慰的是,她便可以去陪陪她的孙女儿了,她们婆孙女终于可以团聚了……
乔奶奶极其费力地,向江成峻浅述了这十年来自己的遭遇,这已经超出了她病体的负荷,越说语气越像游丝。
江成峻早已听得热泪盈眶,没想到父亲竟然这么狠心,对她们赶尽杀绝。难怪当年他从学校回来,乔奶奶已不知所踪。更可气的是,他最近的作为,竟然收雇了乔奶奶落脚的村子,再一次将这个可怜的老太太,逼得无家可归。
想到这里,他突然感到很自责,作为江氏集团的总裁,他怎么连这么大的动静都不知道,江氏何时收雇了一个村子?哦,难道是因为这段时间,自己忙于与苏佩玲处对象,进而筹备婚礼,荒废了许多事情吗?
乔奶奶双目失明,她虽然看不到江成峻的表情,但她依然感受得到,江成峻还是当年的江成峻,至少,他对自己的那份孝心还是在的。至于他结婚了,那也怪不得他,毕竟自己的孙女儿已经没了,给不了他什么,既然疼他,就要原谅他!
乔奶奶想通了这一点,又是将手往江成峻乱抓,用游丝般的声音问:“孩子,那女孩好吗?可与当年我的孙女儿有得比?”自家孩子自家疼,乔奶奶总是觉得自己的孙女儿是独一无二的。
“她跟媛媛差不多!”他如实地说出了自己对苏佩玲的感觉。
听得乔奶奶又是一阵安慰,原来孙女儿在江成峻心中是不可磨灭的,她也就走得心安了……
第38章 噩梦
江家客厅里,沈月卿呆坐着发愣。苏佩玲回门未归,儿子还没有消息,丈夫忙于公司事务,就她一个人在家,与孤寂为伴。
突然,电话响了,她接起来:“……喂?阿德吗?……什么?成峻找到了?……找到了就好!找到了就好!……晚点回来没关系!”
沈月卿放下电话,内心一阵狂喜,连日来的阴霾一扫而空。正不知要干什么好,就听见外面有打开车门的声音。
苏佩玲回来了,这一程回门,都是江成华接送。
沈月卿匆匆的从屋里出来,佩玲叫了一声:“妈,我回来了!”
成华对伯母说:“伯母,我把嫂子带回来了!”
“成华,实在太谢谢你了!”沈月卿不胜感激。
苏佩玲也走过去,对江成华说:“小叔,佩玲谢过了!”她款款作揖,江成华紧张地说:“嫂子千万别跟我客气!——如果可以的话,你也和哥一样,叫我一声成华。”被苏佩玲那样叫着,他感觉很不自在。
佩玲犹豫着,该不该依了他说的呢?沈月卿插话过来:“既然成华没计较,这样也显得随和点!”接着她补充道:“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成峻找到了!”
佩玲听了没有预期的欣喜,心里依然空荡荡的。忆及婚前的缱绻缠绵,婚礼上江成峻的异常逃离,感到心里虚浮不实,未来的日子,等待她的会是什么?她感到很迷茫。
张德一个报喜的电话,让江家全家严阵以待。等待江成峻回来,像在等待打一场阵容浩大的仗。
及至深夜,江家仍然灯火通明。
零辰一点,江成峻才醉熏熏地回来。张德掺扶着根本站不稳的他,来到大厅报告:“少爷回来了!”
江步风、沈月卿和苏佩玲几乎同时站起来。看到江成峻这副德性,江步风的眉皱得很紧,正待发作,妻子忙扯了他一下,示意他应该收敛一点,毕竟家里现在多了苏佩玲,对儿子发脾气,会让她作何感想呢?
佩玲识相地过去帮张德的忙,这是她第二次见到江成峻醉酒,而这一次似乎更严重一些。
江步风强将不满的情绪压住,语气放缓了些:“就这点出息!”
哪知他的话,还惹怒了江成峻,即便醉酒了他依然听不惯父亲这口气。
他甩开苏佩玲和张德的手,踉跄着走向父亲,眼中迸射着凶光,对着父亲咄咄逼人:“就你有出息?一手遮天?违所欲为?”
江成峻再回来时,性情大变,众人错愕在当场。沈月卿走过去扶住他:“儿子,你怎么啦?”
“滚开!!!”他摔开母亲的手,歇斯底里地吼。
众人俱是一懔,只有张德明白原委,他对江步风说:“懂事长,少爷他喝醉了。有什么事等少爷休息够了再说吧!”接着他又对苏佩玲说:“少奶奶,我们扶他去休息吧!”
佩玲应声走过去扶他。哪知他狠狠地甩开佩玲的手,甩得她的心一沉。
“我没醉!我哪里醉了?我清醒得很……”
他越说语气越趋于梦呓,张德与苏佩玲扶着他迅速离开了大厅,留下百思不得其解的江家父母……
2月14日,这是一个多么美丽的日子!不论在哪一个国家,哪一个角落,只要有恋人的地方,就有它浪漫幸福的意义。
然而在粤水之滨,繁华的市区一角,却有一对恋人,打破了情人节特有的喜悦气氛,给人们留下了触目惊心的一幕……
在一幢八层高的公寓阳台上,一个女子仰头顶前眩目的日光,一步步逼近边缘。她的表情很决绝,藐视一切,包括这个城市的繁华,世态炎凉,及心中那份曾经的美好爱情。今天,她会将这份美好在这个美好的日子里,带进了天堂。
在她的脚下,依然是车水马龙,熙熙攘攘的人们。谁也没有料到,在下一刻,将有一个美丽的天使折断了翅膀,带着对世态炎凉的深深失望,如流星般殒落了。
“峻哥哥,我选择不了出身,而你选择不了父母,我们来生再见……”
她没有一丝犹豫,极目扫视了这个城市最后一眼,闭上了湿润的双眸,旋身背朝下,缓缓地降落……
她不要让自己弄得面目全非,倘或他还能在自己闭眼前,再来到自己的身边,她要以最美的一面呈现给他,还要他记住她一辈子。
风吹拂着她的长发,如墨滴入水中迅速扩散的水墨画象,在空中缭绕开来。
一声沉浑的重物落地声,震住了行人的心,人们扭头往人行道处的绿化带看去,一具女子的身体砸在了那里。
“天哪,有人坠楼了!”
不知道是谁先尖叫出声。下一刻,120救护车紧呜笛声开到,一群救护人员从车上跳下来,涌着跃入女子坠落的地带。城管治安队也介入了,迅速封锁了出事地带。
行人驻足,车辆迟滞,交通被堵塞了。
各种声音嘈杂混乱,形成一串乱弹的音符,刺痛人们的耳膜。
人们纷纷议论开来。
“是哪家的闺女,这么想不开呀?”
“哎,现在的年轻人,怎么就这么轻贱生命呢?”
“究竟有什么大不了的事,用得着赔上自己大好的生命前程吗?”
“哦,是失恋了吧!”
……
一切声音,在女子最后的意识中隐去……她唯一放不下的,是他还没来见她最后一面,她还有一句很重要的话,要交代于他。
一辆超了时速的保时捷跑车,朝出事地点冲来,面对阻塞的交通,喇叭声催命似地响着,但仍无至于事。车子干脆停在了路中间,一个男人推开车门冲了出来,连随手关上车门都来不及,就迅速冲到出事地带,推开堵在绿化带入口的人们,抢身跃入草坪内。
女子惨白的面容跃入他的眼帘,零乱的秀发濡沾在一起。他一下子傻了眼。
“媛媛……”
他的动作快得没有人能看清楚,他是如何奔过去,扒开正在验伤的救护人员,接下游丝般软绵绵的女子,单膝跪下来,将女子紧紧地揽入怀中。
女子的长发离开了草地,带起一片嫣红,像一条没拧干的毛巾,甩过男子的胸前。顿时,她一身名贵的衬衫浸出一片渍红。
“傻丫头,你这是何苦呢?谁叫你这么傻呀?!!”
男子近乎哀吼,猛力摇晃着怀中的人儿。突然,他朝救护人员大吼:“快……快救救她!救救她啊!!!”
一双柔弱无骨的手,吃力地抬上来,覆住了他的嘴,语气断断续续地说
“峻……哥哥……你……终于来了……别……费事了……”
男子痛不欲生,心纠结成一团。
“你这个傻丫头,我又没有说过要放弃你,你为什么要放弃自己的生命呢?”
女子惨然微笑,是那一抹令人痛不欲生的凄凉神色。
“峻哥哥爱我的心……不用怀疑!只是……你是孝子,我不想让你为难!可是没有你……我又不能生存下去!所以……我……只好用生命,来成全你及你的家人……”剧痛发作,她挣扎着想把话说完,但已支撑不住了。
男子痛苦低言:“不要再说了!我一定要把你救过来!这一辈子,你别想先溜走!”他扭头又要叫救护人员,但又被怀中的女子制止:“峻……哥哥!没用的了!等我……走后,你要把我……记住一辈子,不可以再……爱上我以外的女人……”给她的男人画上了爱的咒语之后,她怀着一颗欣慰的心,闭上了眼睛。
“媛媛……”男子歇斯底里的呼喊,穿透日光的稀薄,响彻云霄。
人/流开始散去,道路又畅通了,城市恢复了常况。没有人会刻意去记住,在刚才发生了什么。
第39章 阳奉阴违
“媛媛!媛媛!你不要走!不要走……”江成峻从睡梦中吼醒,浑身冒汗地猛坐起来。
苏佩玲也被他吵醒了,睁开眼看到他这个样子,吓了一跳。但她马上恢复镇定,柔声问他:“你怎么啦?”她去拧床头柜的灯,一片紫色幽光流溢开来,佩玲心底一阵柔软,拿了纸巾去擦拭江成峻汗渍淋漓的脸。
江成峻一动不动地保持着刚才惊坐的姿势,任由佩玲揩弄着他的脸,内心挣扎翻腾。眼前的女子,体贴温柔,与她又已有了肌肤之亲,但毕竟不是他最初的爱。刚才他做梦了,梦见十年前那惨不忍睹的一幕,梦见了天使为他而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