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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饭的时候,苏白注意到一些细节:
整个中午,云和几乎都没有怎么吃,只是一直给姗藤夹菜;偶尔苏白也会主动给云和夹什么东西,云和就立刻用手盖住碗口,把脸扭向一边,然后说,我自己够的到,不用客气了。
语气冷淡而疏离。
苏白的筷子就横过半张桌子,尴尬的停在半空中。进退两难。
最后还是阮离解围,捧起碗,笑眯眯地说,给我吧,我就爱吃这个,省得我自己夹来夹去费劲了。
苏白感激的冲阮离笑笑,那一刻,难堪地几乎想哭。
她不知道为什么云和突然对她这样冷淡,她也从未想到云和竟会这样决绝。
恍乎中,她竟然好像从来没有认识过云和一般。虽然彼此只是隔着一张桌子和一些碗碟,却像是隔着万水千山一样遥远而陌生。
玖.
渐渐的,苏白的话更少了。
在宿舍里只是躺在床上安静的看看书,耳朵里塞着随身听。极静、极远。宛如一个隐形的人。
而云和依旧是一副笑面孔,无论对姗藤还是阮离,都是有说有笑的。偶尔阮离扯到某个话题也会扬着嗓子喊一声,苏白,你觉得呢?
苏白往往惊慌不堪。
她根本没有注意到她们在说些什么。她的自尊心已经不允许她再踏入有云和存在的地界,还没有等旁人将她隔绝,她先将自己剔除在外。
阮离也曾找过苏白谈心。
阮离是江南女子,心思缜密而细腻。她的手异常柔软,放进苏白的手心里,忍不住会让人联想到红酥手、柔荑、纤纤玉手、葱段般的手指等等这些大语课上学到的美好的词汇。
苏白怅然,大约所的有男子都会爱上这样一双手吧。更何况,沿着这双手往上看,还有一张好像精雕玉琢过的脸庞对着你巧笑嫣然,如何能不心动。
她有时跑题,忽生感慨,阮离,你怎么生的这样好看?
阮离抿嘴笑,那有什么用,我就是国色天香、倾国倾城也照样拴不住一个我爱的男人的心。
怎么会?苏白大吃一惊,我以为你从来都是无往不利的呢。
阮离轻拍一下苏白的肩膀,举止间撩起无限风情。她笑,怎么不会,我也不是三头六臂,也没有凭空多生出两只眼睛一个鼻子,更没有机会习得什么巫蛊之术,凭什么不会马失前蹄?
苏白微微叹息,这点我倒是没有想到的。我总是看到你身边围绕着一大堆的追求者,各式各样,种类繁多,真是让人眼花缭乱、叹为观止。
呵呵,真不知道你是在讽刺我还是称赞我。阮离听了并不生气,莞尔一笑。
都不是。苏白也很坦白,只是好奇。以为你和我不是一样的人。
阮离斜着眼睛看了看她,然后慢慢的从包里摸出一包香烟,抽出一支,放在嘴边点燃,吞吐云雾的样子很是风情。
苏白是第一次看见阮离抽烟,姿态*。她竟突然心生羡慕。
阮离像是洞悉她的心思,转过头问,要不要也来一支?
苏白仓惶的摇摇头,表情很狼狈。
阮离就笑了。她说,苏白,你看我们怎么可能是一样的人呢?你是胆小鬼,我可不是。你在感情上跌一跤就再也不敢爬起来,生怕爬起来会再跌倒;而我,却是越挫越勇,在感情里争强好胜,以为用所谓追求者众多的光环便能改变他对我的态度,更是连胆小鬼都不如的大白痴。
阮离深吸一口烟,然后继续说,咱们四个里,到最后,也许只有姗藤能得到幸福。
那云和呢?苏白傻傻的问。
她?阮离用鼻子轻轻的哼,她连自己感情的方向都找不到,还谈什么幸福。
苏白看着阮离微微扬起脸,半张着嘴,将一个一个灰白色的烟雾吐成一个一个的小圈圈,然后再伸出食指,一个一个的搅散。她忽然迷惑了。
她们四个人:阮离、云和、姗藤,还有她自己,是否正是困在这圆圈里的人呢?竭力的寻找着出路,实际上正被虚假的表面蒙蔽了眼睛,看不透这人生的真像?
那么,究竟何时,才会有这样一根手指,一个一个的戳破这层混沌的迷雾?
拾.
大三已经过去了一半。新年过后,学生又齐集在一起,说些假期里发生的故事。
姗藤的头发被剪短,烫成蓬蓬的娃娃头,眉眼更显清秀。她穿一件新睡衣,桃红色和服样式,映称的整个人都千娇百媚。
她懒洋洋的端着一杯水在宿舍走来走去,抱怨,好烦人,一回去家里人都在催问我有没有男朋友。妈妈更是心急,逢人就说要帮我留意有没有合适的人选,简直把我当成了急于推销的处理品。她叹气,难不成23岁的我就要沦落成相亲一族吗?
阮离懒洋洋地靠着床架子修指甲,听见便笑嘻嘻的说,相亲没有什么不好啊。我听说许多有钱的企业家没时间谈恋爱,都是靠相亲结婚的。她伸出手指放在嘴边吹一吹,接着说,再说了,你爸爸结交的那些朋友里肯定有英俊多金的二世子,不费吹灰之力就吊得金龟婿,多好!
那我把机会让给你,你要不要?姗藤气呼呼的说。
当然要啊,我求之不得!阮离无所谓的耸肩,一天让我相十个都没有问题。
神经!姗藤瞪她一眼。然后转向云和,小孩子撒娇般说,云和,你说我该怎么办啊,这学期要是我再不谈恋爱,估计真要被我爸妈包办了。
云和宠腻的摸摸她的脸,温柔的说,这种事情怎么能着急呢?再说了,咱们大学里的那些男生哪有好的啊,一个个女里女气的没个男人样,就会整天追在女生屁股后面献殷勤,你怎么能从他们中间选?
是啊,绝对不能从男生中间选。阮离似笑非笑的接话,咱们学校的男生哪比得上云和有男人味啊,选他们还不如选我们云和呢,是不是?
你胡说什么!云和忽然大怒,脸涨的通红,顺手操起桌上的书就朝着阮离扔了过去。
阮离没有防备,被飞过来的书擦到额头。顿时青紫一片。
苏白和姗藤都愣在当中。倒是阮离,抚摸着额头冷冷的说,唉呦,你干什么这么激动,不过是开个玩笑罢了。
姗藤嗫喏着附和,是啊云和,开玩笑而已啊,干嘛生这么大的气。
云和紧握的拳头渐渐松懈下来,但依旧瞪着眼睛,气呼呼的冲着阮离说,我警告你,不许胡说八道!
是胡说吗?阮离扬了扬脸挑衅的问。云和立刻就要冲上去。姗藤一把拦腰抱住了云和。
苏白连忙走过来,拉着阮离的手往外走。阮离竟没有挣扎,顺从的跟着她离开宿舍。
苏白担忧的看了看她的额头,大概是被书的边缘撞到了,微微有些破皮,倒是没有流血,只是姹紫嫣红的触目惊心。她摇摇头,云和今天是怎么了,突然发那么大的脾气。
阮离冷哼,说到她的痛处了呗,否则怎么能反应那么强烈?
苏白懵懂的望着阮离,什么意思,我没听懂。
算了,没什么,阮离拨拉着前额的头发,手碰到了伤口,让她倒吸了一口气,哇,好痛啊!
苏白茫然的看着假装若无其事的阮离,心里隐隐不安。
<;!…… ……>;
作者题外话:不好意思各位,我一次把这段时间的补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