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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楼见到Elsa才知道:狗日老肖这傻逼,为了让古链厂职代会答应我们和他谈妥的“1000W了结退休职工社保”,1周前竟然让手下的一帮混混去教训闹的最凶的职工代表,结果下手没轻重整出了人命!而且还他妈动了五连发!我日,疯子!。。。事情闹的太大,老肖在古都的背景感觉有点扛不住,就让他赶忙回郑州去躲风头。古链的工人找不到老肖,就只好来包围清算现场,逼Elsa他们要把1500W社保缺口全部补上。当时从法律关系上讲,古链厂和老肖已经没有关系(收购协议已经生效了),所以退休工人只有找南福闹,没其他选择。。。
办公楼会议室里吵哄哄的,大部分都是南福从上海过来的财务人员和古链厂职代会的人,还有2个古链厂所在区区政府的人。我和陈原抽了两根烟,慢慢镇定下来,然后告诉区政府的人“南福不可能再补500W,和老肖的收购协议里面写明确了我们只出1000万解决社保问题!”他们很无奈,也说不出什么办法。
到了吃晚饭的时候,形势没有丝毫改变,下面越闹越凶。不久又来了2个古都市国资委的人,轮番劝退休工人,仍然不起作用。。。晚上8点,主管工业的副市长终于来了,不过也没有太多办法,收购是商业行为,他不可能也没有权力说出“政府解决”的话。只能劝,站在2楼走廊上对着下面黑压压的人群喊话“大家要冷静,一定要冷静,要相信党!相信政府!。。。”话还没说完脸上就被一瓶矿泉水击中。没人相信他。
我和陈原在天黑以后就躲到了会议室旁边的一个小办公室里,留Elsa在会议室唇枪舌战。因为我们俩的身份不太方便见古都政府的人。
10点过的时候副市长走了,紧跟着国资委的人也走了,只留下那两个区政府的一般工作人员看着现场“不能出问题!”我往窗外瞅了瞅,已经在下雨,但是人群没有丝毫散去的意思,就那么静静的围着办公楼。一楼入口处的警+察已经比下午时多了两倍,黑压压一片。
到了晚上12点,形势突然发生了变化,区政府的人放了5、6个退休职工代表(并非职代会的人,只是临时代表)上楼到会议室来加入谈判。Elsa和南福公司的人都是些白领男女,根本说不过这些老头老太太。Elsa最后可能是被逼急了,冒出一句“我也做不了主!我不是老板!”
我和陈原正在想下一步该怎么办,小办公室的玻璃门突然被撞开,那几个老头老太太冲进屋,一下子跪在了我们面前,身上全部湿透,头发被雨淋的贴在脸上,带着哭腔说“张先生,陈律师,求求你们!不补齐窟窿我们就领不到社保,我们怎么活啊!剩下这几十年我们怎么过啊!求求你们,你们再多加点钱吧。。。能加多少算多少,剩下的我们自己再想办法。。。感谢你们大恩大德。。。”
当时我完全惊呆了,像被电击,愣在椅子上一动不动,足足10分钟!
这个场景我一辈子都难以忘记!
我妈妈退休前的单位就是一家机械厂,陈原也是在工厂里长大的孩子。我们这两个一身西装的年轻人看着这些和我们父母同龄的老人跪在自己面前。。。那种内心的苦涩感觉让我难以用文字来书写!难以用语言来表达!
这是我第一次在心里问自己“你做的是不是伤天害理的事?”
最后我们补齐了1500W。因为南福最早给香港北角汇报的是2800W(1800W收购款+1000W社保款),所以专用户头里面北角只放进去了3000W(多的200W是“收购经费”),要再补500W,就有个300W的缺口。这300W我们不可能再向香港那边要。。。最后是我和陈原两个人自己凑了这300W!
北角的工资再高,对于我们这两个30岁左右的年轻人来说,要一次拿出300W现钱也不是那么轻松的。可以说很难!但我们还是努力在几天之内凑够了。。。因为在那种环境下,我们不得不这样做。不是因为矫情,而是因为良心!
陈原甚至差点精神崩溃。他很长一段时间都每夜失眠,一闭上眼睛就是古链厂的老头老太太跪在面前“感谢你们大恩大德”的画面,无论如何也挥之不去。。。
回上海后不久,他和我长谈了一次,最后终于说出“我老爸年纪不小了,唯一一个姐姐又在澳洲,沙发厂现在已经很大,家里催了很多次。。。我想回长春,做不下去了”
我沉默了很久,点点头,没有说话。
陈原离开的方式很特殊:他没有到香港去“述职”,而是直接在上海和我交接后(其实并没有什么好交接的)离开的。他离开后在上海只呆了1个月,卖掉房子,和华师的同学朋友一一告别(我不知道他有没有去找过汪倩),然后开着白色捷达神车一个人回长春去了。
走的那天我去送了他,看他娃车里行李很少,有点奇怪“你上海那么东西都处理了”
他笑笑“都送人了,没什么好留恋的!”
“不留恋我?”
“日,去把屁眼洗干净再来!”
老子在他娃的车门上留下个鞋印“滚!”
陈原给我的告别语是“13年,上海滩,一场梦”
我之所以没让陈原去香港见Christy,主要还是有点担心他。毕竟他和Christy的关系完全不能和我比。这种单方面要求走人的情况,北角以前从来没出现过。我怕他去了香港会扛不住,然后把古链厂的事情说出来。难以想象Christy知道古链的真相后会有什么反应。。。反正我是绝对承受不起后果的。“特工”在做事的时候动了感情,那他妈是大忌!
陈原走的当天晚上我就和Elsa吃了顿饭。考虑了很久后开口“古链的这个case,那200W收购经费。。。你知道怎么给香港那边说吧?”(200W经费全部补上去,“花完了”)
她点头“你不用担心,我知道的”
“能搞定?”
“这个都不能搞定你可能当初就不会把我变成你自己人了吧?”
我笑笑“当然!”
过了会儿,Elsa说“你这样做真的太危险了。。。”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沉默。
“呵呵,我还以为你真的心冷如铁呢,想不到你也有动感情的时候”
“人都有动感情的时候。。。我也只是个普通人”
过了半个月,Sandy到大陆,和我在广州见了一次。她回香港后Christy就给我打了个深夜电话,聊了很久。她应该也看出来了我当时的精神状态非常差,心理也非常不稳定,所以最后说“干脆到香港office来呆一段时间吧,你需要休息了,在这边我找个人安排点闲事给你做”
然后我就从2006年6月份开始,一直在香港整整呆了3个月。
这段时间日子混得很快,我几乎都把自己当成了一个普通的中环“西装友”。每天早上9点半和Sandy出门(香港大多数公司都是早上10点上班),她开车,听音乐,我看《苹果日报》。办公室的工作也很轻松。然后混到下午7点,偶尔和同事出去吃饭,但去酒吧老子就不去(不喜欢那种环境,听不懂广东话也是一个原因),没活动的时候,Sandy方便的话就搭她车回长沙湾,不方便我就一个人坐西铁回去。
Christy给我安排的“闲事”是在北角内部的一个股票投资部门“玩”(北角毕竟是“财务公司”,需要一些这种业务来做掩护,同时也方便财务部门的一些会计处理,具体就不讲了,懂行的朋友都了改)。这个部门只有5个人,我和他们处的很熟。每天看着他们在那捣鼓,老子也有点手痒。后来某天一哥们儿突然生病没来,老子就自告奋勇上去“玩”了一把,结果一天就账面上亏了5KW!老子当时差点遭吓死,结果部门老大给我说“怕个屁!一天输赢上亿都正常”。果然第二天轰的一伙又赚了2KW!。。。后来我才知道这玩意儿叫“大额保证金衍生品交易”。如果是像北角这种资金量大的机构客,比如说账面上赚2KW,实际上真正赚到的可能只有200W,然后实际上拿到手(当然只是假设,真实情况是不允许马上兑现的,有点象基金赎回期的那个意思)可能就只有20W,甚至更少。。。反正很他妈复杂,我不是学金融的,这次是给老子活生生的上了一课:“杠杆加杠杆,加无穷杠杆的魔力”,呵呵,这是部门老大的原话(他娃以前是花旗所罗门的)
这段时间北角在大陆的两个公司被Katherine接管了。我理解Christy的用意,因为陈原离开后老子实际上成了唱独角戏的,这样有两个问题:1。我不是铁人,总有扛不住的时候,所以我需要工作伙伴 2。北角的规矩不允许这种一个人长期“占山为王”的情况出现(尤其是agent)。哪怕我和Christy的关系再特殊,照样不能例外!
Elsa每天晚上都会给我打电话,详细汇报Katherine在干什么。
可能很多朋友有个疑问:为什么Christy当初会只通过2周时间接触就挑中陈原,而我整整跟了她两年后她才决定让我加入北角?在《青春如歌》里面就说过,我和她在普华以及后来在广州的经历,实际上都是她在“考验”我。。。我和陈原有个很大的不同:我思想和性格上的独立性远远超过他!所以Christy会拖了两年都拿不定主意,会一直很欣赏我但又从来不让我独立做事!如果不是老丁栽的实在太突然,我估计她有70%的可能不会找我,而会慢慢栽培陈原。陈原实际上本来就是我的替代人,但还没到能扛大事的时候老丁就栽掉了,Christy是迫于无奈才重新拉住我的!
北角至少一半人私下传言我和她有“特殊关系”,她当然不会不知道。但是不是真的有特殊关系,相信她心里比我还清楚:永远不可能有!为什么?因为她一直都没有发现什么东西能够真正的“吸引住”我。老丁需要钱;陈原需要一个好身份;至于Pauline,可能两者都想要,Christy就是通过这些东西吸引和控制住他们的。但对于我,她没有太好办法,只能通过“情谊”这两个字来维系,通过“认可”这两个字来给予鼓励。也就是说,她可以让我为她做事,但很难做到让我为她死心塌地,或者说很难让她相信我会永远为她死心塌地!她毕竟是女人,疑心重是一个原因,第二个原因,就是如果一个女人和自己的男性小弟关系非常,但又不是男女之情,那就会让她感觉非常不安,“难以控制”!
所以我会让Elsa每天晚上都给我打电话。陈原离开后,Elsa是我在北角内部唯一的“自己人”。因为Christy并不信任她,所以我真正能够依靠的只有她。
我的位置很微妙,也很尴尬,我必须要这样做。
9月份的时候,某天晚上,Elsa突然在电话里说“在香港呆了好几个月,该派你下一个case了吧?”
我说“不知道。。。可能最近要回来了”
她好像没听明白“下一个case,让我做你助理吧?”
“跟着我?”
“嗯!”
我想了想“是不是现在Katherine让你那边很难做?”
“。。。算是吧。记住,一定要让我跟着你!”
闸了电话后我有点奇怪。Katherine的确不好对付,但Elsa怎么会这样?她现在的身份是南福的负责人,如果给我做assistant,那不是level要降很大一级?Katherine把她搞的呆不下去了?。。。日他妈!老子回去要给Katherine一点颜色看看。
但让我没想到的是,我暂时还不能回大陆!下一个case不是大陆的。
这个case很奇怪,是去东南亚某国(称之为T国吧)。Christy让我去的理由倒是很充分“暂时没其他合适的人,只有你空”。老子愣了好一下“我只去过一次美国(在普华的时候出差),东南亚从来都没去过,环境根本就不熟悉啊?”她笑笑“那。。。让XXX(一个新加坡籍同事)陪你去”。当然这是客套话,那个新加坡籍同事是香港北角做办公室工作的,根本不可能和我一起出去做事。
我脑子一转“让Elsa和我去吧,我想让她做我助理。。。另外她是学英语的,可以帮我翻译”
Christy盯了我半分钟,然后突然笑了一下“好吧”顿了下又慢慢说“你还有几个月就满30岁了,是该考虑个人问题了”
我没说话,在她面前不想谈这些东西。毕竟当时她是我的精神偶像。
Elsa第二天就飞到香港,然后晚上和我一起飞到了T国的首都M市。在飞机上我趁她上卫生间的时候偷偷翻了她随身的包,打开她护照看了看,有点奇怪。。。在香港拿机票的时候我就有个疑问,Elsa没有让北角的行政订票,见到我的时候她已经自己订好了票。在香港机场换登机牌的时候我偷偷瞅了一眼机票,上面不是她的中文名字(拼音),而是叫“OU YUNXING”。他妈有点日怪。。。她护照上写的名字是“欧云星”,这不是她的中文名字!
因为这次case的具体内容不能写,我们只能说说片断:T国是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