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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长安笑道:“试剑大会十年一场,乃是武林盛况。三月便要举行,大哥不去瞧瞧热闹么?”萧逸风咦了一声,微微眯起眼睛看向陆长安道:“你想去?”
陆长安微微颔首,道:“你也知道我一向喜欢热闹。这些年忙乎阁中庶务虽是大江南北的去了不少的好地方,可是武林盛会并没有去过几次。”
说罢,陆长安喝了一碗酒唉声道:“每次师父都带你去,把我扔在家里管这些个庶务。连老三都比我见得世面多。”
萧逸风朗声笑道:“你怎么得了便宜还卖乖?现在你在外面的名声比师父还要响亮。谁人都知你陆二公子是个少年才俊,又是个**倜傥的解意人。莫说旁的,便说洪庆班那花凤夫人,便是头号倾心人。谁人知道鸣剑阁还有我和老三?”
陆长安笑道:“我既是鸣剑阁的弟子,那便是江湖中人。不去参加江湖之事,难不成还要做个行脚商人不成。”
萧逸风道:“既然是武林盛事,料想师父不会不去。到时候我向师父说一声,带着你一同去看看。”
陆长安连忙给萧逸风倒酒,笑道:“我正是这个意思。师父一向重视你,哥若开了口那便是十足十的把握了。”
萧逸风道:“我瞧你刚才往暖阁里的书架上那瓷罐里放了什么。快说,是什么好东西?”陆长安瞧了瞧暖阁里的书架,笑道:“一些花种罢了,咱们云州地处北方天寒地冻。明日我便差人做个暖棚出来,里面燃上炭火,倒也温暖如春。将花种栽下,待夏天时便可拿出来养着。”
萧逸风知道陆长安一向喜欢伺候花草便不再多问,只是蹙眉道:“今日师父与我谈及你的武学,有些怪罪你。我瞧你平日读书多于练剑,你既然知道你自己是江湖中人,习武才是头等大事。你又不考秀才,读那么些书做什么?”
陆长安叹气道:“我又不是个痴的,一向不求甚解。看书也好,练剑也罢,都是凭了自己的性子。”
“哪有这样的道理!让师父听了你这话还不是要被你气死。”萧逸风蹙紧眉头,将酒碗扔在桌子上。“我不管你别的,每日功课你不许落下。”
陆长安长叹一声,斜睇着看了一眼萧逸风。道:“趁着酒热了身子,出去比试比试如何?”
萧逸风来了兴致,道:“走!”
二人穿了鞋下地各自取了剑,便在院子里比试起来。
二人师承一脉,比试的不过是各自的领悟和平日里的修为。一招一式的拆,二人比的兴起。待三十余招过后,陆长安便落了下风。又比了半个时辰,陆长安才告饶。
“不成。”他将剑丢到地上,一屁股跌坐在门阶上。“你瞧,我是不是没丢了功夫。”
萧逸风有些气喘,笑道:“你功夫的确没落下。若说精进,好像也有些。不过,师父说得对。若是你拿出看书的时间来练剑,只怕不是这般造诣。”
陆长安扁扁嘴,挥挥手道:“困了,我们去睡觉吧。”
萧逸风微微颔首,无意间瞥见陆长安腰间挂着一个绣工精致的红色荷包。便笑道:“你那荷包,又是哪个送你的?”
陆长安低头瞧了那荷包,笑道:“哦,是我在扬州的时候一位友人送我的。”
“扬州?”萧逸风挑挑眉道。“你什么时候去的扬州?”
陆长安一跃而起,拍拍屁股上的雪道:“八月去的,这都过去几个月了你才看见。”
萧逸风道:“我看你做什么,烦你还烦不过来。”
陆长安哈哈笑道:“走吧,进屋去歇了吧。明日我还要写帖子请杨叔过府。”说罢便与萧逸风一前一后的进了屋去。
陆长安打呼噜,萧逸风睡觉不老实。这二人入了梦,凌宸熙就遭了罪。凌宸熙气呼呼的起了床,跑到了暖阁里的床上扯了帘子睡下。
待第二天起床,凌宸熙哈欠连天的找宋落花告了一状:“大哥踹我好几脚,二哥那呼噜要掀了房盖子去。我现在头疼的紧,再也不跟他们睡觉了。”
“好像我们愿意跟你睡觉似的。”萧逸风撇撇嘴,在一旁给宋落花剥桔子。陆长安瞧了瞧在炕上打滚的凌宸熙和端坐在炕桌旁的宋落花,笑了一声不言语。
宋落花轻轻拍打着凌宸熙的身子,笑道:“你这两个哥哥是出了名的睡神仙,你还敢跟他们睡在一块。连你师父听了你二哥那呼噜声,都要退避三舍的。”
“三舍,十舍都不够。”凌宸熙唉声叹气的捂着头,道:“师娘,头疼的要裂了怎么办?”
萧逸风笑道:“等下我给你捏捏便是。”
凌宸熙兴奋道:“好好好,你给我捏捏。”萧逸风将剥好的橘子给了宋落花,道:“师娘,您爽爽口。”待宋落花接了橘子,萧逸风便将凌宸熙的头捧在手里,使坏的捏了几下。
凌宸熙疼的差点跳起来,一把鼻涕一把泪的道:“大哥,你使坏。”
“叫你矫情。”萧逸风看了看正在看书的陆长安,问道:“老二,你读的什么书?”
陆长安眼皮都没抬,只道:“《九州域志》”
萧逸风道:“可有什么好玩的地方,咱们出门去看看。”
宋落花笑道:“我劝你停了这念头,今日你杨叔叔过府便是要来商量你与雪莼的婚事。等你娶了媳妇儿,也就哪里都去不了了。”
萧逸风笑道:“既然如此,还请师娘做主推一推这婚事。等我玩够了,再言娶不迟。”话音刚落,便听陆长安嗤了一声道:“若是如此,我看咱们这鸣剑阁也就危在旦夕了。不说杨叔叔的脾气,便是杨姐姐那性子也该来放一把火烧了这里。”
凌宸熙哈哈大笑道:“二哥这话说得好。”
萧逸风哼气道:“好什么好。”说罢作势要打凌宸熙,惹得宋落花在一旁笑的不停。
萧逸风与陆长安年岁相近,不过差了一岁,因此这二人关系便亲密些。凌宸熙小他们多了些,比陆长安小了四岁,比萧逸风小五岁。因此那二人经常将凌宸熙扔在一旁自行玩去。对待凌宸熙,尽是兄长对弟弟的情分,不似萧陆二人如友般的推心置腹。
说了一会儿话,陆长安便起身告辞道:“师娘,我还要下山收账去。恐怕赶不回来吃晚饭,杨叔叔过府时我便不能相陪了。”
宋落花颔首道:“你且去吧。”
第三章 红豆生南国
陆长安行礼告退,骑马一路下了山去。待他赶至洪庆戏楼,正好赶上花凤夫人的戏码。陆长安要了茶水和干梅子,听了一会儿。待一曲唱罢,陆长安瞧见花凤夫人冲他这里笑了笑便退了场。
陆长安去了后场,正见花凤夫人在那里卸妆。见陆长安来,便笑着起身道:“陆二公子快坐。”
陆长安笑道:“那日匆匆而去,未来得及与你多说几句,当真遗憾。今日来了,便想与你说说话。”
花凤夫人笑道:“我也正想着陆二公子什么时候能来听戏,正巧你就来了。”
陆长安微微颔首,道:“不如我请你太白居上坐一坐。”
花凤夫人道:“哪里敢让陆二公子破费,不如陆二公子移步寒舍,我下厨烫壶酒炒些小菜来。”
陆长安来了兴致,道:“好,我这便去打些酒来。”
花凤夫人笑道:“好,我住在四娘巷子里,第三家宅子便是。陆二公子直接去那里便好。”
待陆长安打了酒去了四娘巷子,敲开门便随着花凤夫人一路进了屋去。这是个两进的宅子,没有什么过多的装饰,透着清雅的意思来。
陆长安打量完这宅子,便随了花凤夫人去厨房坐着。陆长安坐在门口一条长凳上,有一搭没一搭的和花凤夫人闲聊。
“我本名唤作花黛眉,陆二公子不必总叫我花凤夫人。”
女子切着手中的菜,笑着看向陆长安。“陆二公子若是不介意,叫我黛眉便是。”
陆长安讶然道:“怎么能直接唤你闺名?”
花黛眉笑道:“我打心眼里认陆二公子为知己,这些俗礼便不愿讲究了。”
陆长安朗声笑道:“既是如此,那我也不讲究那些规矩了。你也别叫我陆二公子,直接叫我长安便是。”
花黛眉笑道:“我愿意叫你陆二公子,只觉得叫出来口齿留香。”
“黛眉二字才是真的口齿留香。”陆长安忽然叹口气,道:“我从小长这么大,除了师娘下厨为我做饭,还从未有别的女子为我做顿吃食。”
花黛眉看向陆长安,道:“待陆二公子成了家,这样的日子还怕少么?”
陆长安只是微微叹气,并不言语。花黛眉瞧他眉间有郁色,便不再深问。待酒菜上了桌,二人边聊边吃好不快活。
酒过三巡,外面飘了大雪。陆长安去了门口站着观雪,道:“我人生中见过最美的一场雪,便是两年前我在关外的日子。”
花黛眉看向他,心知他心底有事欲吐真言。陆长安接着道:“我去关外收参,途径一座老山时正赶上大雪封山。我身上没有火折子,干粮都冻成了冰坨。我的衣服外面全是冰雪。雪化成了冰,冰外又铺了雪。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要不怎么说屋漏偏逢连夜雨,正是这个时候,我遇了一伙山贼。我的剑被冻住拔不出来,手脚也冻得不听使唤。那伙山贼抢了我的皮衣和参还有身上的钱财,把我扔在山道上。我被他们刺了几刀,没个把时辰,我便已觉得出气多进气少。正当我准备去见阎王爷的时候,一个人救了我。”
花黛眉看着陆长安,不知不觉的泪盈于睫。哽咽道:“然后呢?”
陆长安叹气道:“她把我带回了一处房子里为我止血。燃上炭火,用雪搓我的身子。待我缓过来些后,又为我疗伤。我与她共处了半月有余,正是我此生最美妙的日子。她腹有诗书,又是个刚柔并济的性子。我与她坐着观雪,以雪为题赋诗作对。待我好了些,又一起去山中狩猎。猎回来的狍子,被炖了肉包了饺子。待我恢复的差不多了,我心里记挂着师门。可我又不想与她告辞,吞吞吐吐的没个大丈夫样子。她瞧出了我的心事,便趁着我睡觉时自行离去。留了封信给我,只说是后会有期。”
陆长安说到这里便摇摇头,回了屋子里去重新坐下倒酒。继续道:“后来也的确是相会了,却不曾想她是来要我性命的。”
“什么?”花黛眉惊呼一声。
陆长安一饮而尽,道:“正是。那时我去武当山寻无量师兄,正遇有贼人潜入武当山偷盗经书。武当的玄机道长与那贼人头头交了手,那头头不敌,负伤遁逃。我随着无量师兄一路追了过去,待离得近些才认出她的身影。我支开无量师兄去叫人封山,自己追了上去。她认出了我,便笑着对我道:‘果真是后会有期’。我将她带到了武当后崖去,将她塞进了幼时我们发现的隧道里,让她一路逃出去。我自己刺了自己一剑,险些要了自己的性命。若不是无量师兄及时救了我,这条命,我就还给她了。”
花黛眉道:“当真是你自己刺得自己么?”
陆长安笑道:“她当然也刺了我一剑,只是那一剑不会要我的性命。”
花黛眉叹气道:“当真痴儿。你放走了她,成全了她当时救你的情分。你自己要保全鸣剑阁的名声,所以刺了自己一剑想给武当一个交代。”
陆长安咦了一声,道:“花老板心思灵动,便知我的心意。我们鸣剑阁与武当山素有渊源,倘若这件事情东窗事发,师父必定要给武当一个交代。师父一向光明磊落受人敬仰,若是因我之故而折了他半世英名,我死也难辞其咎。”
花黛眉道:“那后来呢?”
陆长安笑道:“可也奇了,我在武当休养了一阵子。那本原被她盗走的经书又被送还了回来。她还差人过来放话,只说经书远没那么好看,她不稀罕。还留了姓名给武当。当年我在她身边休养半月也不知她姓甚名谁。她不肯说,我便不问。后来在武当我才知道,她本名叫关青梅,是关外缥岭宫的人。”
“关外?怨不得她能救了你。”花黛眉道。
陆长安长吁短叹了一会儿,又道:“后来我再见她,便是在云州。她来寻我,差人去山上给我递了口讯。我如约来到太白居,见她在那二楼雅间里。从那之后,她若找我,差人递个口信给我。太白居上一见,天南地北的我随她去便是了。”
花黛眉轻声道:“想不到陆二公子还有这等奇缘。果真是江湖儿女,敢爱敢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