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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长安笑道:“他酒量还是有的,只怕是昨日喝酒吹了寒风有些头痛罢了。”
花黛眉道:“陆二公子来找我可是有事?”
陆长安道:“我是来与你辞行的。”
花黛眉心中一惊,旋即道:“怎么?可是要回徽州去么?”
陆长安颔首道:“正是。”
花黛眉垂了眼睑,轻声道:“如此……”
陆长安眼瞧着她,见她神色黯然心中便喟叹一声。想起昨日夜晚的事,陆长安思忖许久才道:“花老板对我的心思,我都懂……”
花黛眉闻言一颤。
“只是长安心中有结,不敢接受花老板的心意。怕辜负了春光佳人。”陆长安长叹一声,道:“我如今已是名声尽毁,只怕此生再无出头之日。惟有勤练剑法精进武学才能报答爹娘恩德……”
“我都懂。”花黛眉忽的笑了起来,道:“黛眉无福,不能常伴君侧,还请陆二公子多多保重。”
二人相视而立许久,直到起了晚风花黛眉才道:“夜里风凉,不如进屋去。”
陆长安道:“不进去了,我这就走了。”
花黛眉微微颔首,把目光投向地面。轻声道:“我送你。”
陆长安听她的语气虽然平淡,但这三字字字透着忧愁。陆长安叹声气,拔脚便走。行至门口翻身上马,头也不回的疾驰出去。
花黛眉瞧着陆长安的身影,心里如同翻江倒海般难过。她愣怔了许久,才凄惶的将柴门锁上,一路去了云间客栈。
宋无量见花黛眉苍白着脸,慌忙将她让进了屋子去。倒了一杯热茶给花黛眉,便急慌慌的问道:“怎么?可是有什么难处么?”
花黛眉看向宋无量,轻轻哽咽道:“也没什么事,不过是想来看看无量道长吃没吃晚饭,病可好些了么?”
宋无量道:“我一切都好。只是你……”
花黛眉落泪道:“若非我没人讲心里话,这些凡俗之事断不会来污了无量道长的耳朵。”
宋无量见她落泪,更是急的手忙脚乱道:“你别哭,你别哭。你且说是怎么回事?”一句话说完,额头竟是有了细密的汗。
花黛眉道:“陆二公子刚才来过四娘巷子……我,我……”
宋无量怔忡许久,才反应过来是什么事。当下叹气道:“长安他一向心思重心气高,发生了那样的事,只怕他还没打算好娶妻生子的事。”
花黛眉哭的更厉害。宋无量急得不知如何是好,竟无暇去欣赏梨花带雨的美人。他急的直踱步,面红耳赤的道:“你说,你要我怎么做?”
花黛眉不言语,哭了许久才平复了心情道:“我饿了,无量道长可不可以给我买些吃的回来?”
宋无量听了这话,心咚咚咚的直跳。他按捺住自己滔天的情绪,柔声道:“好啊,你想吃什么我都去给你弄来。”
花黛眉笑道:“好啊,我很想吃豆面糕。城东陈记家的。”
宋无量便要出门,花黛眉忙扯了他的衣袖道:“我不过是与你开了个玩笑,这样晚只怕陈记早就关门了。”
宋无量笑道:“你且等我一会儿,豆面糕一会儿就来。”说罢便出了门去。
待宋无量再回来时,手上拿了一包豆面糕。
“陈记虽说关了门,可我央着陈老板做了些,给了他三倍的价钱。”
第五十章 难得有情郎
陆长安前往徽州之时,司徒晗与他说了好些话:“……我知道你一向孝顺,如今你大哥娶了雪莼进门,宸熙也孝敬懂事。我和你娘身边有他们在,你不必担心家里。你沈姨和金三爷那里,却无子女孝顺膝下。你去徽州只管多行孝道,他们必定高兴的紧……”
萧逸风和凌宸熙恋恋不舍的送陆长安出了云州城,临行前陆长安将他所住的地方告诉他们:“就在徽州玉邙山脚下,有一片竹林很好看的……”
待陆长安走了,萧逸风捉了凌宸熙一路回了君山去。凌宸熙见萧逸风虎着脸,便笑道:“若是大哥想念二哥了,只管找他去就是。”
萧逸风啐了一口,道:“有那功夫我还不如找你嫂子说会儿话,何必去千里迢迢的寻他去。”
凌宸熙朗声笑道:“大哥心口不一,真是有趣。若是大哥不愿意找二哥,那等我下山去找二哥的时候,也就不帮你带什么话了。”说罢一路上了山去。
扬州,大觉寺。
红衣如血,俏丽的女子面目秀丽。好似山野间的有灵性的姑娘,唯有身后背着那把**显得有些诡异的突兀。
竟然下了细雨。
女子叹口气,勾起了她心中那段关于峨眉细雨的回忆。
那个男人竟然没死,听说还成亲了。
女子不由懊恼,旋即脸上浮出了一抹笑容。那个男人有着她很欣赏的眼神,很清冷犀利。即便是被她打落悬崖那一刻,男人的眼神也没有丝毫惊慌恐惧,而是一直冰冷的盯着她,坚韧冰冷如铁,像是要把她洞穿。
她忽的想到黄爷跟她说的那句话:“这个人若是没死,只怕是你天生宿敌。”
女子喃喃自语道:“不急,等我杀了那些人,就去杀你。”
她坐在大雄宝殿殿前凭栏上,双腿轻轻荡着,眼瞧着一人快步朝这里走来。待那人走得近了,女子才看清来者何人。
女子娇娇的笑了一声,道:“我还以为你不来了。”
那人收了伞,露出一张美丽的脸孔。正是古家少奶奶齐霁瞳。
女子道:“我要的东西呢?你给我带来了么?”
齐霁瞳神色怅然的将一副卷轴给了女子,轻声道:“你答应过我,我把这卷轴给了你,你就告诉我我娘在什么地方。”
女子眉头轻轻挑了起来,笑道:“是的,我答应过你。我答应过的事一定不会毁约的。”
她把那副卷轴打开,仔细的看上面的图画。那上面画着一个年轻的道士,道士穿着白衣,背后背着一把玄铁剑。道士眉目端庄,嘴上却噙了笑意。再仔细看,便觉得道士分外柔情。
女子叹口气,道:“这可真是画出情意了。”
齐霁瞳道:“这幅画公爹收藏了多年。”
女子道:“这幅画本是一对儿。还有一副画的是个女子,很漂亮的女子。”
齐霁瞳道:“我娘亲到底在什么地方?”
女子笑道:“我不知道她具体在什么地方,但是我可以告诉你一个人。你去找陆长安,就是鸣剑阁那个陆长安。他一定与你娘在一起,你找到了他就找到你了你娘。”
且说陆长安到了徽州,刚进玉邙山便见竹屋扯了白幡。陆长安陡然心惊,一溜烟的跑进了屋子去。只见沈妍婕坐在炕沿上,身着素衣,满面沧桑。
陆长安扑通一声跪下,颤声道:“沈姨……”
沈妍婕见陆长安,肃容颔首道:“去给你三爷爷上一炷香,告诉他你回来了。”
陆长安跌跌撞撞的跑到了金三爷住的地方,从门口望去正好能看见金三爷的牌位。
“小子,你一定要记住我的名字。我叫金茂昌,乃是扬州金家金一堂的三子。”
陆长安眼泪簌簌而落,跪在地上久久不肯起身。
“我已经将他与他妻子合葬。”沈妍婕的声音陡然响起,“你为他立碑吧。”
陆长安讶然回首,道:“立碑?”
沈妍婕面无表情,语气低沉的道:“是,你为他立碑吧。将他与鄂其耶的名字刻在石碑上,只怕字字要我的命。”
陆长安心下了然,叹声道:“好,我是三爷爷的传人,本该我来立碑。”
沈妍婕欣慰的看了一眼陆长安,沉默许久才道:“你还要回到云州去么?”
陆长安陡然响起司徒晗说的话:“……我知道你一向孝顺,如今你大哥娶了雪莼进门,宸熙也孝敬懂事。我和你娘身边有他们在,你不必担心家里。你沈姨和金三爷那里,却无子女孝顺膝下。你去徽州只管多行孝道,他们必定高兴的紧……”陆长安摇了摇头道:“沈姨在哪里,我就去哪里。”
沈妍婕道:“我住够了这里。”
陆长安讶然的看着沈妍婕,忽见沈妍婕落了泪。
“我守了他一辈子,难道他死了我也要守着他与那个女人的墓碑一辈子么?他既然不能娶我,何必在那年耽误我呢……”
第五十一章 采莲南塘秋
时至秋,陆长安夕阳西下时带着沈妍婕去荷塘观莲。
沈妍婕清减不少,好在精神不算萎顿。陆长安又是个风雅的,每日带着她散心解闷,这才将沈妍婕从悲痛中拽了出来。
二人并肩坐在荷塘边上,正巧红日温润风动荷花。陆长安见眼前美景,只道:“不如就这样陪着沈姨终老。”
沈妍婕笑道:“你这般年纪,如何要陪我终老?大千世界人间百态,你都要去看看的。更何况,你这性子可不是呆得住的。”
陆长安摸了摸头笑道:“可也是。”
沈妍婕道:“我早晚是要与你走的,只是如今不是时候。我须得等着不醒回来,与他交代些事情。”
陆长安第一次听见她谈及不醒和尚,便讶然问道:“不醒大师云游很久了么?”
沈妍婕道:“是,他出走五年了。”
“一去五年,不曾回来?”陆长安喃喃道:“那宋宋和无意就丢在家里自生自灭?”
沈妍婕笑道:“不是所有的人都像你爹娘那样疼护弟子的。那两个丫头虽是不醒捡回来的,不醒也的确对她们有养育教导之恩。只是不醒那个性子与谁都不亲热……”
陆长安应了一声,道:“我未曾见过不醒前辈,但听闻他这些事便知他是个世外高人。”
沈妍婕笑着摇头道:“他不是什么世外高人,反倒是个红尘之人。他只有死了才能超凡脱俗。”陆长安微微挑了眉头,又听沈妍婕道:“我如今看的通透了,亦不后悔当初所做。”
陆长安听闻她提起当年,当下眼观鼻鼻观心不做言语。沈妍婕看了一会儿夕阳,叹气道:“我们回去吧。”
二人刚回了竹屋,便见唐宋情绪激动的跑了过来叫嚷道:“沈姑姑,我师父回来了。”
沈妍婕微微一怔,道:“可真?”
唐宋道:“是,他正站在金三爷爷的坟前。”
沈妍婕应了一声,神色忽的落寞起来。“他老哥俩有许多话说,我便不过去了。”陆长安扶着她进了屋去,安顿好沈妍婕便出门与唐宋道:“你且回吧。”
唐宋急慌慌的扯了陆长安的袖子道:“沈姑姑这是怎么了?”
陆长安摇摇头道:“许是沈姨心思繁多,累了。”
唐宋道:“陆大哥不去看看我师父么?”
陆长安道:“不去了。我守着沈姨,哪都不去。”
唐宋扁扁嘴道:“那好吧,我这便回去了。”
陆长安送唐宋出了院门便一路折返回来,推门进去才发现沈妍婕正坐在炕沿上等着他。陆长安过去问道:“沈姨可是累了么?”
沈妍婕道:“不是,我不累。我只是不知道该与不醒说些什么。”
陆长安道:“既然不知道说什么,那便不见不说。”
沈妍婕笑着道:“好,那我便不见他。”
话音刚落,便听门外有人声如洪钟的道:“妍婕,你可歇下了么?”
陆长安微微一惊,那人的声音竟有些让他真气荡漾,可知是内力深厚之人。陆长安见沈妍婕蹙了眉头,便小声道:“不如我去打发了他。”
沈妍婕微微摇头,起身去开了门。陆长安一路跟了过去,这才见到门外之人。
一个衣衫褴褛剃着光头的老者就站在他们面前,乍一看还以为是个老叫花子。可你仔细端详他眉眼间的神色,才知此人并非凡人。
老者虽然眼神有些微醺朦胧,却直指人心。
陆长安刚要上前拜见,便听老者道:“这小子便是金茂昌的传人么?”
沈妍婕微微颔首道:“他是我的徒儿,也是茂昌的传人。长安,去拜见不醒前辈。”
老者忽然仰天狂笑起来,良久才道:“你的徒儿,他的传人。听上去就好像是你俩的亲儿子。”
沈妍婕并不言语,只是蹙着眉看着老者。老者笑了一会儿道:“如今他真的死了,你竟然将他与鄂其耶合葬。你何不像我?若是我,我定要将他们一个扔在漠北,一个扔进南海,永生永世不要见面。”
沈妍婕低声道:“小辈面前,你怎么如此疯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