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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不管结果如何,该来的终究会来,皎羽在一阵猛似一阵的罡风中,岿然不动,风中的身影越发显得单薄孑然。她面上没有丝毫变化,平静地继续运功行法,周身真力越行越快,经脉处毫无阻碍,充盈之感前所未有。
与此同时,空中的乌云越来越厚,云层间已经隐隐看见丝丝的电光击驳。虬喙看着皎羽清绝的面容,心中为之黯然,只盼她可顺利通过此劫,抵达仙界。
皎羽的真力鼓动,似乎猛地失去了控制。就在皎羽暗自心惊、感到崩溃的瞬间,一道惊天霹雷从天而降,直直地击中皎羽。她的身体在雷电的包裹下,发出阵阵辉光,虽然承受了雷电的劈击,她的神态却异常安详。
六道天雷一道快似一道,在虬喙的瞠目结舌之间,已尽数落在了皎羽的身上。强烈的辉光将她的身体团团圈住,已经看不见她身体的轮廓。
雷电过后,乌云迅速消散,树林的夜晚再次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安宁。
“皎羽!”虬喙惊呼着冲向皎羽所在的地方,那里的辉光还没有散去,看不清她现在到底怎样。
当虬喙冲到她的身边,皎羽的双眼慢慢睁开,可四周白花花一片,周围强烈的光线让她一时难以适应。随着辉光散去,皎羽的视线渐渐清晰,虬喙关切的目光立刻映入了她的眼帘。
“虬喙,”皎羽淡淡一笑,“我很好。”
见她顺利渡劫,虬喙裂开大嘴大笑起来。“哈哈,甚妙甚妙!你终于修成正果了!”
皎羽看着眼前欣喜若狂的虬喙,目光柔和而安详。三千年修行,今日终得正果,如果没有辰非拼死交给她的心法,只怕自己真的会葬身这六道劫雷之下。
想到这里,她伸手从怀中取出布包,打开层层包裹露出那一对镯环。辰非,我已修成仙体,定要寻回你的魂魄,助你重生。
想到此处,双手颤抖,镯环相碰发出清脆的叮当之声。火麒麟说过,一旦成仙,便可魂体分离,灵魂进入玉中便可见到其中之人。生死相隔的界限,让皎羽觉得与吴辰非分离已有万年之久,此时此刻,她只想马上移魂入玉,看看那个为自己粉身碎骨的男子。
“虬喙,”皎羽抬眼看向眼前的黑衣男子,“我想进去看看辰非,可否劳你为我护法?”
魂魄与肉身分离,肉身便会变作木雕泥塑一般,即便被旁人刀砍火烧也不会有任何反应。可一旦肉身受到伤害,魂魄回来便无处寄身,那麻烦可就大了。皎羽之前虽然做不到,但也知道灵肉之间的依存关系,她要去看吴辰非,没人保护本体是决计不可的。
虬喙见她拿出墨玉镯环,就已明白了她的心思。现在她既已开口,自己断无拒绝之理。虽然他一向不喜欢吴辰非,更讨厌他和皎羽的来往,但事到如今自己还能和这个为了保护皎羽而丧命的男子相抗吗?那摄魂锥的一道绿芒,不仅把那男子的肉身打碎、魂魄击散,更把他深深地打入了皎羽的心里。
而他,注定了永远只能是陪在皎羽身边的“道友”。
虬喙叹了口气,看着皎羽轻轻点了点头。如果不能拥有她,就让她为所欲为吧。
皎羽对着虬喙粲然一笑,端坐在地、双目微闭。一道淡淡的魂气自她的身体飘出,向着指环悠然飞去。可试了两次,都无法进入,它只得转向手镯。墨玉手镯在它进入的瞬间,微微发出一道辉光,但很快恢复了原样。
皎羽睁开双眼,这才发现自己站在了虚空之处。四周一边灰蒙蒙,让她不知身处何处。眼前站立着一个男子,不是吴辰非还会是谁?
“辰非!”皎羽惊叫一声扑了过去,可吴辰非却像完全看不见她一般,毫无反应。
皎羽想起火麒麟的话,看来这墨玉镯确实将吴辰非的魂魄当作外来者,将其隔离于一个单独的虚空之中了。
不能与他相见,看看他的回忆也是好的。皎羽直视着吴辰非的眼睛,慢慢进入了他的记忆之中。五年间的点点滴滴,都在这一瞬全部浮现在了皎羽的眼前……
第四章:白衣胜雪
夕阳残照,晚霞满天,趁着天色还不算晚,吴辰非背着一卷薄薄的铺盖,深一脚浅一脚地走进了樟子松林。
今晚他必须在这林子里过夜。
这片樟子松林离他所住的麒麟镇不过十里,可一到晚上就没人敢到这里来。镇上的老人们都说,这里曾经是鬼怪横行的地方,晚上常有一些奇形怪状的东西出现。而不小心误入其中的人,十有八九不是失踪、便是疯癫,就没人说得清这里到底发生过什么事情。时间一长,这里也就成了“禁区”。
吴辰非不信邪,总觉得这样的地方,一定是仙灵出没的去处,不是什么鬼怪横行之地。可镇上的人根本瞧不起这个十六、七岁的少年,非说他每天放着圣贤书不好好读,只知道抱着那些个仙怪志异发呆,根本就是鬼迷心窍。吴辰非不服,便与之争辩,一来二去竟有人提出,“如果你敢到那林子里睡一夜,愿输两百文钱”。此言一出,看热闹的人也跟着起哄,赌注很快升到了二两白银。
二两白银,这对吴辰非来说,简直就是一笔飞来横财。如果有了这笔本钱,他好歹能弄个营生,以后也不用再读那些狗屁不通的无聊八股文章。更何况,有了营生便有了经济来源,再买自己喜欢的书来看,也就不会被父母斥责为不务正业《无》《错》小说 m。quledu。com、有辱门风了。
最主要的,吴辰非是真的相信这世上有神仙灵兽,而这些东西是不会随意伤人性命的。至于过去走进去的那些人为什么失踪、疯癫,他也不知道。不过,就算知道,也并不妨碍他要挣那二两纹银的决心。
初生牛犊不怕虎,于是乎,吴小牛找了保人、立下字据,这才飞奔回家,搬了铺盖就直奔樟子松林。一群人呼啦啦地跟到树林边缘,看着天色渐暗,便再不敢前行,只看着吴辰非一个人,对着众人摆了摆手,向着林子深处走去。
此时天色还亮,吴辰非想赶紧找一处合适的地方搭个铺。可四周除了高大笔直的樟子松,就是低矮带刺的灌木,不是睡觉的好地方。又向前走了走,远远看到一片沼泽,边上有几棵看上去像槐的老树,离地不到两米,树干便分成几股,扭缠在了一起,就仿佛在那里打了一个结,之后又各自向上,分散生长。
吴辰非心中一喜,“这岂非天生卧榻?!”这样想着,快步飞奔过去,一伸手把铺盖丢到打结之处,抓住树干就要爬上去。正在此时,忽听离这棵树不远的几丛灌木里,传来几下扑棱棱的声音。
他一路走来,除了些小松鼠和鸟,就没见到什么其他的活物,所以胆子也就大了起来。顺着声音轻手轻脚地摸过去,侧耳细听。刚才的声音消失了,变成了细细的、悉索索的动静。
吴辰非这下心里打了鼓,不搞清楚是什么东西,晚上睡下也不安心啊。于是壮了壮胆子,搓了搓手,这才伸出手去,轻轻拨开眼前的灌木,看了过去。
灌木丛中,一只白鹤扑在地上,翅膀正不停地扇动着。
在北方,白鹤并不少见,吴辰非也见过不少,可像这一只体型这么大、羽毛如此洁白的,还是第一次看到。这只鹤嘴巴是橘色、从嘴基到头顶呈黑色、腿是嫩嫩的粉色。除此之外,通体雪白,羽色光亮,没有一丝杂色。
长长的颈子弯向脑后,用嘴巴不时清理着右翅上凌乱的羽毛。而在羽毛稀疏之处,赫然露出一片血红的伤口!
听到树丛轻响,白鹤立即回头,正看到吴辰非露出了脑袋向这里张望。它大惊之下,便想飞起,却因为伤口吃痛再次跌落下来。
吴辰非看到这样美丽的白鹤,心中的警惕立时荡然无存。迈步跨进树丛,把鹤抱出了灌木从。
白鹤的伤很重,右翼靠近翅根处羽毛脱落,血肉模糊,看样子连翅骨可能都伤了。吴辰非想了想,顺着长袍的纹理撕了一条下来,跑到沼泽边,选水清之处浸湿,又拿着跑回来,小心翼翼地走到白鹤身边,想要给它清理伤口。
试了几次,只要他靠近,白鹤便会扑腾着远离。他只好举着湿布说道:“别怕,给你清洗一下伤口。”那鹤仿佛听懂人话一般,经他这样一说,立刻停止挣扎,任由他走近。
吴辰非非常高兴,托住它的翅膀,小心地把周围干了的血渍擦掉。果然,伤口处的羽毛和外表皮都已撕脱,露出了白色的翅骨。所幸的是,翅骨上好像并未见伤,将养几天应该就会好的。
擦洗完毕,吴辰非觉得应该把伤口包起来。长袍太脏,包扎伤口不合适,于是他解开外袍,在中衣上撕下了一长条。手上没有金疮药,只能这样将就了。
白鹤看着他给自己包扎,安静地一动也不动,一双黑亮的眸子水汪汪地看着吴辰非。当听到他说“好了,你站起来试试”,白鹤便应声立了起来。
站起的白鹤个头很大,脖子伸直甚至比吴辰非还要高。由于翅膀被布条缠住,它没法很好保持平衡,走了两步看上去有点跌跌撞撞。吴辰非连忙上去抱了它一下,白鹤低头看了看他,喉咙里发出了一声低低的鸣叫。
天色渐渐昏暗,四周的一切变得模糊起来,就连白鹤看上去也有些发灰了。吴辰非这才想起自己的铺盖还没弄好,于是赶紧跑回树下,攀着树干爬了上去。此处睡觉实在是好,虽然不够吴辰非的身长,但侧着睡下绰绰有余。只可惜被子薄了一点,不然今夜一定睡得舒服。
弄好后刚想躺下,这才想起受伤的白鹤。它这样在地上会不会有危险?可是它这么大,也没法把它弄到树上来啊。吴辰非为难地看向白鹤站立的地方,却隐约看见它慢慢地走到槐树下,收起一条腿,长长地脖子反搭到背上。
吴辰非一见放心了,它这是要睡。于是心里一松,也躺了下来。反正它就在树下,有什么动静自己也能发现。四周很安静,吴辰非完全忘了这里的凶险,有这么美丽的动物在,一定不会是什么大凶之地,更何况自己到现在也什么都没见到。想着想着,眼皮就觉得万分沉重,强睁了两下实在支撑不住,便顺势沉沉睡去。
夜晚的樟子松林,其实从来都不是一个太平之地。夜色渐浓,沉沉的雾气缓缓升起,林子里的平静也一点一点被打破。
先是松枝上传了悉索的摩擦,随后地上的灌木丛也开始了沙沙作响。
看似睡着的白鹤猛地抬起了头,收起的脚也放了下来。听到四周传来的声音,它不安地走了几步。声音猛地静了一下,紧接着再次响起,这一次的动静比刚才更大了。
白鹤将脖子长长地向上引去,做了一个仰天长鸣的动作,不过却没发出声音,随后身形慢慢发生了变化。
吴辰非睡着了,没有看到这奇异的一幕,不然他的下巴一定会掉下来。只是片刻之间,这只白鹤便幻化为一个长发女子,婷婷立于槐树之下。朦胧月光映在她的脸上,只见容貌绝美、身形窈窕、白衣胜雪、不可方物。
随着这个女子的现身,四周的声音立时静了下来。只听得女子微蹙眉头、轻启朱唇,清亮的声音尽量压低了说道:“都散去吧,此人你们动不得。”
话音落下,很快就听到有什么东西逐渐远离,可灌木丛中仍有零星的几处声音再次响起,并慢慢向这里围拢。
白衣女子见状,不禁带上了薄怒。这些狐媚最是难缠,只要嗅到男人气息,便想尽办法要采取阳气。放在平时她自然不管,可树上的人也算是她的恩人,它们竟然不知死活地也要染指。
这些妖物的道行,远不及白衣女子。可今天她经历一番苦斗,最后还受了伤,灵力下降后续不继,这才让这些畜生少了几分忌惮。也正因为如此,她才隐去本体幻成人形,想着这多少可以对那些孽畜形成一些威慑。
“还不速速离开,要我动手?”女子怒气渐盛,声音中透出了一股杀气。
周围的声音立刻停住,不过也并未散去。白衣女子轻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