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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这个吗?这个吗?冈野竖着个小拇指,眯缝着眼睛追问着山田。好女色的冈野向来不问国籍,中国人,韩国人,俄罗斯人,日本人,同时包养四个国家女人的流言是满城风雨。山田还见过冈野的俄罗斯小老婆。大洋马一样的身高,长着一对大奶子的金发女郎。跟冈野并排站着,正好是一对不折不扣的美女加野兽。
“嗯嗯,就是那么回事”
说到性,自己昨晚吭哧吭哧干过的事,跟和女人在一起也没多大分别~
“说到这个,早乙女的这个也真是可怜啊”
(日本人竖起小拇指通常是指女人。冈野先竖起小拇指问山田昨夜是不是和女人在一起;正好和刚才断指的事重合了)
冈野大大地吐了口烟。
“我年轻的时候,一直认为做错了什么就应该自己主动交出自己的手指。象那样压着摁着的,真是看着难受啊。现在的年轻人,错误地以为进了黑社会就一定是来做坏事的。早乙女就是个理直气壮吃回扣的倒霉例子”
早乙女将贩毒得来的钱划进自己的腰包。山田对此也所有耳闻。底下的人活得比较艰难,作为上面,大概也是知道的。所以,沾点小便宜,上面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早乙女“做过了头”,上面“再也无法闭眼了”。所以才有了今天的惩戒。
“但是,断指了的人在世上就活不下去了,我是不想这样做,但聦一桑发了话,我就没办法了。……啊,别再说这么让人晦气的话题了,不说了”
冈野就像要挥散自己眼前的乌云一样挥动着左手。瞅准了机会,山田“那个……”低声说。
“这是这个月的,您能收下吗?”
冈野“啊”的一声点了点头。每个月的上交金要交给正式的出纳。但如果出纳不在的时候交给干部或是自己的上司也可以。虽然皱巴巴的,但像样地装进了信封里。冈野抽出了钱,唰唰唰地数着,“嗯,没错。”一句,揣进了自己的怀里。
“你俩小子,我真是捡到宝了。踏踏实实地赚钱,又不碰毒品。我真是得谢谢茂手木组的组长啊”
冈野感彻肺腑地低语着。黑社会里陷在赌博,借金里的人很多,不交钱,拖欠的是家常便饭。可山田和良太两人每月却定时定额。
山田瞥了一眼没人的客厅门口。
“那个,下一次,组长大概什么时候会来?”
冈野黑黑的眉毛,向上挑了挑
“这谁知道啊。你有事找组长吗?”
“没有没有,只是最近老没看到组长的脸了……”
哈哈哈哈,冈野出声地大笑起来。
“你可真是可爱啊。想让组长记住你的脸吗?要想让组长记住你,就快点多挣点钱,组长需要的是有用的小师弟哦”
虽然明白挣钱就是自己唯一存在的目的。一想到,如果不能大把大把地赚钞票,组长恐怕连自己的名字都记不住,就倍感阵阵空虚。
虽然在一个组织里,但却感到人和人之间根本没有任何牵扯。在小小的茂手木组时,只要有什么风吹草动立刻就可以和组长商量,就像一个祸害人间远离人群的霍乱家族一样。
自己想有一个心灵的支柱。每当想起这个人,就感到很安心,很神往,能跟着他勇往直前的感觉。为了茂手木组的组长,自己可以付出生命。但是现在的组长,如果让自己豁出性命……除了拼命地挣钱之外,就不知道该再做些什么好。进本桥组三年了,只跟组长说过一次话,就是第一面的“努力吧”。
作为兰央会的干部,山田知道组长一定是个很厉害的人。要想沉醉在组长的人格魅力中,看不到脸,没有日常的交流是很难做到的。
“哎,话说,你去聦一桑的地方试下吧”
山田抬起了脸。冈野又问了句“怎么样?”催促着山田。
“是……聦一桑吗?” “刚才,惣一桑对我说,想借一个组员。他是个讨厌扎堆儿的人,所以手底下只有嘉藤一个。最近,各式各样的杂事多起来,渐渐忙不过来了。要是找个外面的人,知道了咱们的事就很麻烦。多少知道点道上的事的人最合适。不要碰过药的,也不要一眼看上去就是剽悍的黑社会,会发邮件会上网的就行,你正合适啊”
惣一高雅的面孔,一下从山田的脑中闪过。平心静气地就剁了一个人的手指,最后还把断指喂鱼的男人。自己还是更偏爱没什么出息但有人情味的家伙。要是真去了,和那家伙对上了就不好办了。
“很少到组里来露面,很多家伙虽然对从不做坏事的惣一桑有意见,但你并不是这样认为的对不对?将来,我认为只有惣一桑能将本桥组漂白,跟着这样的人是件好事啊。只要跟着惣一桑,说不定还有多见组长的机会呢”
说真的,山田不是很想去。但山田明白冈野的确是在替自己着想。而且,为了让组长能记住自己的脸,这样做,大概也是值得的。
“这事,就拜托给您可以吗?”
“我就知道你小子聪明”冈野笑了。
“我马上跟那边联系。但惣一桑有可能还未必认为你合适……”
“是。这个我明白”
这时,冈野的手机响了。接了电话,说了两句后,捂着话筒对山田说“有了结果我通知你”,离开了客厅。
交完上交金就没其它事了,山田也离开了事务所。外面有太阳但风很大,依然很冷。上哪儿蹭饭去啊,山田给良太打了个电话。良太说了句“美铃做了午饭”回绝了山田。切了电话后,山田切!了一声。
看着自己握着手机的手,小拇指勾勾地打着弯。如果跟了惣一桑,稍不留神,被剁掉这里也说不定啊。山田苦笑着。
坐在涩谷中心街的街尾,山田低着个头抽着烟。旁边,蹲着面目沉痛的良太。并非周末的大白天,穿着学生制服,和自己年龄差不多的家伙来来回回地在大街上信步走着。你丫们都不用上学上班的吗?真想忘掉自己也是个游手好闲的,这样问别人。
马上就要下雨的阴暗天气,就跟山田的心情一样。
“老大,还是跟阿彦商量商量吧”
就象一只要饭的猫,良太低三下四地嘀咕。
“跟那家伙说不是也没用”
山田吞云吐雾,忧伤地卷着苦舌~
“但就靠咱俩,确实解决不了问题啊”
将剩下的烟掐了,又叼了根新的在嘴上。从眼前走过的女人,穿着条超短裙,意味深长地向这边瞟着。这要是平时,山田早腆着脸追上去要号码了,但现在正是气不顺的时候。对着女人狠狠地瞪了一眼,女人皱了皱眉,赶紧走掉了。就那神情,把山田气得也恨不能上去扁人。
“那,那我还是叫美铃来吧”
听到良太的提案,山田来了句“中国人的感觉信不过”
“没那么严重吧”
良太气短地反驳了一句。山田把刚抽了几口的烟扔在水泥地上,踩灭了。
“你生日时她送你的领带,我一辈子都忘不了!总是一身的牛仔,真不知道她送你领带是做毛用的。而且还是熊猫的图案,熊猫啊!结婚典礼还是追悼会,哪个能派上用场?”
“图案是有点那个,可质地是真丝的,一看就是好东西”
山田嘎地怪叫了一声,伸开双臂趁着懒腰。
“质不质地的算个球。感觉,要的是感觉!” “要是有感觉,咱俩还至于在这儿愁眉苦脸吗”
山田只有闭嘴了。自己没感觉的事实的确是残忍的可却是真理。真是他妈的倒霉的时候喝凉水都塞牙,阴阴的天空,突然又吧嗒吧嗒地开始落雨点了。
站了起来。良太立刻问,“你上哪儿?”
“你白痴啊。坐在这里接雨啊”
良太磨叽磨叽的,“再在这里呆一会儿嘛,反正下的也不大”拦住了山田。
“又不会停,我可不想淋湿”
“啊………但是,确实是啊……”
良太奇怪地打着结巴。鬼鬼祟祟地四处张望。古怪神秘的样子就像被警察盘问的不法滞在者。
“啊!来了,来了!”
突然大声地叫着猛地站了起来,开始挥舞着两只胳膊做三呼万岁状。还以为他是不是突然疯了,正感到奇怪,猛然发觉从对面街上跑过来的气喘吁吁的两人组。
一下就明白了良太一直鬼鬼祟祟的原因。
“良太,你小子到底还是把路彦叫来了”
揪住了良太的领口,扭住了手腕就向身后扯。“对不起”良太一张风干的柿饼脸,疼得要哭了。
“我,我,我们俩确实不行嘛”
“干吗呢,信二桑!”
背后响起了路彦的声音。山田咂着个嘴把良太放了,转身,对着路彦,还有那个莫名其妙也出现的森,“你们又在这儿干吗啊”一声怒吼。
“哎……信二桑,你没事吗?”
路彦喘着粗气,一副认真的神情问道。
“什么?!”
过了一会儿,路彦垂下了眼帘。犹犹豫豫地开口。
“警,警察什么的……”
“球啊,条子又怎么了?!”
“我,我以为信二桑被警察,警察抓起来了”
脑仁里的火山突然炸了。
“谁他妈的吃饱了撑的。良太,是你小子这么对路彦说的?!”
良太吓得直抖。“立刻过来的短信”路彦说,“信二桑遇到麻烦。要说麻烦,我想,除了被警察抓……”
这一拳要是不打出去非把自己憋死不可。山田斜着个眼睛,良太吓得赶紧躲进了路彦的后背。
“路彦急得什么似的,正好我有时间就开车送他过来了。……麻烦事,到底怎么了?”
山田不想说的事让森问出了口。高中时个子就不高,身材矮小的森一直是路彦的朋友。两人又考进了同一所大学。刚到东京的时候四个人还经常一起吃饭,最近因为部活动忙起来都没怎么见过了。
“想买西装”
良太一下就吐槽了。
“混蛋!你小子……”
山田飞过去就要抓良太。机警的小良,又猫到了森的背后。
“老大要到六本木的事务所上班。想买一般人穿的那种西装”
路彦瞪着圆圆的眼睛,“哎~~~”地高声叫了一嗓子。
“信二桑,你就职了?!”
“不是啊!是到组里六本木的事务所上班”
良太学着山田的语调说。
“我们从来没买过西装。连,连在哪儿买都不知道。那东西,是不是专门的绅士服装店才有的卖啊?”
果然,路彦和森两人张着惊讶的大嘴互相看着。他妈的!本来就不想让他们知道嘛!
“不,不差钱儿!就是不知道地方”
(山田学本山大叔说话~~~~好玩儿啊!)
雨下大了。四个人首先转移去了一家汉堡店。山田肚子气饿了,要了份汉堡套餐。其他人,都只在喝着饮料。就是不跟你们一样!山田恨恨地想着,大口大口地吞着垃圾食品。
“就像一般会社员穿的那种西装不行吗?”
路彦啾啾啾地用吸管吸着甜得发腻的果汁儿,开口问。
“我又不是会社员”
山田没好气地甩过去一句。
“那就买像黑社会穿的那种花哨的”
森一边喝着可乐一边拧着头说。山田竖起自己的食指,左右来回摆着。
“那样也不行。这次去的是六本木的事务所。跟的是组长的儿子。那人就是普通人的感觉,我穿一身黑社会,不合适嘛”
“那还是普通的社员服就好”
路彦总结着,看着森,两人互相点着头。
“但是呢,我又不是会社挣钱的。那种社员服恶心死了,不要”
“你们大家听听,这不就是无理取闹”
良太不知趣地又撞枪口上了。山田抬起桌子底下的腿狠狠地踹了良太一脚。良太疼得嗯~~~~地哼哼着。路彦一句,“信二桑,你别再发火了好不好!”嗷地一嗓子。
山田不吱声了。别过了脑袋,滋滋滋地喝着自己的冰咖啡。四个大男人的桌子终于安静了。
捏着下巴思考的路彦突然啪!地一拍手,“我知道了”
“信二桑想要的,大概是那种既看不出来是会社员又看不出来是黑社会的洒脱款式!”
……大概,这个就是正解~ 约定的时间是十点,山田九点五十到达了约定地点的六本木车站。走上楼梯,站住,寒冷的北风吹在身上却无处可藏。
出口处来来往往的行人仿佛都在看着自己……明知道根本不可能但就是紧张。知道是自己在自作多情,也知道自己反常的原因。都怪这一身从来没穿过的。。。西装!
牛仔裤加T恤衫,冬天在外面再套一件夹克。山田一年四季都是这么过来的。铠甲一样洒脱的紧身西装,死死勒着脖子的领带,仿佛绑在身上的枷锁般。一想到公司上班的人每天都穿着这样的行头,山田真的有点感动了。
如果说穿着身西装就象受刑,那买的时候简直就是上老虎凳,灌辣椒水了。从来没进过的一家小小的专卖店,不仅店铺漂亮,连卖衣服的店员各个都象脖子上挂着血统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