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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冒冒失失的横冲直撞作甚?”秦如薇心虚地轻斥一声,又道:“怎么今儿这么早就回来了?”
唐冶出发南疆去采药,唐濮的眼睛却不能干等,在最根本的治疗之前,司徒芳要隔上三日就去给他针灸一次,为根本治疗做准备。
“唐濮那里来了客人,所以就回了。”司徒芳坐了下来,双眼依然不离庄楚然。
庄楚然笑着一拱手:“司徒公子。”
“这是上次在县里的庄楚然,你还记得吗?”秦如薇见司徒芳瞪着庄楚然,便介绍一句。
“我又不是傻子,如何不记得?”司徒芳白了她一眼,道:“他怎么在这里?”
“我来见薇儿的。”庄楚然抢在秦如薇跟前回了一句,又似责怪似的对秦如薇道:“你怎么不告诉我司徒公子也在这儿,差点就失礼客人前了。”他以主人自居,语气里更夹着毫不掩饰的宠溺。
秦如薇眨了眨眼,看向他,这人是怎么了?
司徒芳不舒服,很不舒服!
“小狐狸,我饿了,快去给我做好吃的。”他毫不客气地指使。
“现在还没到饭点,你那胃是怎么长的,怎就饿了?唐大公子没给你上点心?这不该啊!”秦如薇以手支额。
“反正我就想吃你做的。”
“成,你是大爷,都依你的。”
庄楚然挑眉,看了司徒芳一眼,正对上他的挑衅。
“好些日子不回来,我都想念薇儿的手艺了。”庄楚然浅笑着看向秦如薇道:“记忆中尝过薇儿手艺最好的,却是上回在你家灶房,共吃的那一盘饺子。”
他着重咬重了共吃二字,秦如薇脸腾地绯红,似怒似嗔地瞪他一眼。
庄楚然轻笑出声,似不经意地看向司徒芳,嘴角得意地上扬。
“小狐狸,我也要吃饺子!”司徒芳咬牙道。
“得,干脆今晚儿就下饺子吧。”秦如薇想了想便道。
“我去帮你。”庄楚然立即道,又对司徒芳道:“来者是客,司徒公子就且坐着吃茶等吧!”
不等司徒芳回答,庄楚然就匆匆地拉着秦如薇走出堂屋,直奔灶房。
司徒芳看着两人消失的背影,不知怎的,只觉得刺目得很,呆坐一会儿,鬼使神推的走向灶房。
魅妆铺子的灶房并不大,正是因为如此,才使得两人肩并着肩,一人在和面粉,一人添加着水,或递上什么,配合默契。
此时下晌的阳光正和暖,斜斜地投进灶房内,照在两人身上,凭添一份暖意,两人不时在交谈着什么,偶尔露出一个会心的笑容,暧昧又温暖,刺目得很。
司徒芳站在门边歪着头看了一会儿,只觉得心头有些酸,又有些落寞和失落,转身离开。
庄楚然抬眼看去,复又侧过头和秦如薇说话,有些东西可以让,但身边的这个女人,他绝不会让。
司徒芳坐在屋顶,看着远方要下未下的斜阳,心里头闷闷的,双眉也皱了起来,捂着心口处。
“唉。”
他叹息一声,拍了拍袖袋,小白从里头窜了出来,攀上他的手臂昂起头,长舌在他绝美的侧脸舔着。
“小白,我这是怎么了?莫不是病了么?”
小白似听懂他的话,软软的蛇身灵活地一动,缠上他的额头,又很快的下来。
“我想师傅他们了。”司徒芳躺在屋顶上,看着那橘红色的斜阳,道:“特别特别的想。”
小白咝的一声,溜到他头边,也学着他那般昂着头看那斜阳,无声地道,我也想,还是谷里的人好,不像这里的人,一天到晚就瞪着它,想要把它吃了。
好可怕!
小白身子抖了一下!
司徒芳哀声叹气的,耳边听着灶房传来的笑声,突然就觉得十分恼怒,腾地坐了起来,气咻咻地道:“凭什么,那庄小子凭什么抢我的小狐狸,我不服!”
他纵身一跃,跳下屋顶,直往灶房冲去,留在屋顶的小白翻了个白眼,真是个笨蛋,这是醋了都不晓得,咦,老鼠!
小白刺溜一声,蛇身一窜,向那墙角偷吃的老鼠扑去,好久没吃过鼠肉了!
灶房,突然变得热闹起来,吵吵闹闹的,一会大叫,一会兵兵打打的,糯米好奇地探头看去,有些担忧的问身边的杨柳:“杨柳姐,他们都把咱的活计抢了,咱会不会被娘子赶出去呀!”
杨柳敲了她的额头一下,嗔道:“你懂什么,这叫情趣。”说着自去帮忙摆桌子去了。
秦如薇很是难解,不过是包个饺子,一个二个怎么就跟挖宝似的,紧打紧的赶着上了?
听着耳边庄楚然和司徒芳你来我往的对话,她忽然有些了然。
“你是咱们的贵客,这等事怎可劳动你,且坐着吧,我和薇儿来做就好。”庄楚然以男主子自居。
“小狐狸每回做菜时,我都在一旁帮忙的,我比你做得来,让我擀这面。”司徒芳夺过庄楚然手中的擀面棍,并以内力成功地挤开他的位置。
庄楚然不过是个文人,这么一挤,差点没摔倒,眼睛眯了起来。
“既如此,那就劳烦司徒公子了,薇儿,我想起许久没喝你亲手煮的梅茶,不若你给我煮上一杯?”庄楚然对秦如薇说道。
司徒芳的手一顿,斜眼瞪着秦如薇,道:“今天这饺子我吃不了,明儿我就没法给唐濮下针了。”
威胁,这是赤果果的威胁!
秦如薇把手中的面团一扔,道:“你们爱争,就做过够,我就不打扰你们俩了,今儿我就做这甩手掌柜了。”说着走了出去,剩了庄楚然和司徒芳对望,火花噼啪地烧。
“我是客人,你做。”司徒芳把擀面棍往庄楚然手中一塞,飞快地跑了出去。
庄楚然看着手中的擀面棍挑眉,心中却是暗暗下定决心,要快些把人娶回来藏着才是了。
164。 第一百六十四章 来者不善
庄楚然想要快些把秦如薇娶进门的想法,却也只是想想而已,首先这庄大娘那一关就是一个大坎,为此,庄楚然第一次忤逆了庄大娘。
“娘,孩儿知道您是一心为孩儿着想,知您想孩儿少走弯路,可孩儿心有所属,此生,我只想娶如薇,唯她一个,孩儿求娘全了孩儿这份心。”庄楚然跪在庄大娘的门前,诚意恳切。
门内,没有半点声音。
庄楚然抿紧唇,咬咬牙,狠心道:“娘,孩儿从没有对你说过不字,但唯这亲事,孩儿希望自己作主。”
门唰地被打开,庄楚然抬起头来,迎面而来的,是庄大娘铁青着脸甩过来的一巴掌。
“你翅膀硬了,我是管不得你了。你要娶,你就去娶啊,你来求我作什么?滚,你爱娶谁娶谁去!”庄大娘气得浑身直哆嗦。
一次又一次,以为这儿子是断了那份心,却是她猜错了,也是她大意了,竟不知两人已经走得那么近,就在她眼皮底下,好,好得很!
“娘,薇儿会孝顺你的,她也会是贤妻良母。”庄楚然的嘴角冒了一丝血丝,却没有去擦,只抬头道:“她聪敏睿智,性情良善,娘……”
“你不用多说,你要娶,尽管去娶。”庄大娘冷着一张脸=无=错=小说 M。quLEdu。coM,没有半点笑容,道:“不过你办喜事的当天,也给我准备一副棺材就是。”
这可是说办喜事的当天,也就是她死的时候,是要办丧事了!
这是威胁!
庄楚然脸色一变,眼底苍凉无比,半晌才道:“是儿子不孝,竟惹娘生气了。”说着站了起来。
庄大娘以为他是妥协了,心头得意,却依旧冷着脸。
庄楚然转身回屋,却在踏进门的那一瞬,淡声道:“娘不喜欢,儿子也就不娶。不过,娘也不必为儿子再张罗亲事了,无谓苦了另一个无辜的女子。孩儿曾在佛前发过誓,此生非如薇不娶,若有违誓,愿一生侍奉佛祖。”
庄大娘心头巨震,不可置信地看着他,抖着唇道:“你,你这是威胁我?”
“娘想要儿子出人头地,功成名就,儿子定会给娘挣来,也一定让娘戴上诰命夫人的凤冠霞帔,算是报答娘的养育之恩。”庄楚然答非所问,淡淡地道:“儿子会让娘过上好日子,呼奴唤婢,代替儿子尽孝。”
庄大娘的脸一下子白了,颤声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娘一生信佛,有人替娘尽孝,儿子皈依我佛,也算是为娘祈福!”庄楚然微阖着眼道。
皈依佛祖,那不就是遁入空门,出家当和尚么?
“你,你……”庄大娘指着他气得说不上话来,半晌才咬牙道:“你这不孝子,你,你这是要气死老母找山拜!你,你忤逆……”
“娘何尝不是在逼我?”庄楚然转过头来,道:“求而不得,娘您这是要将我逼至绝地。”
“什么贵妻,孩儿统统不在乎,在孩儿心中,如薇就是矜贵无比。娘您不是只求儿子平步青云光宗耀祖?如薇她就是孩儿的贵人,没有之一。”庄楚然一句话说得锵锵有力。
庄大娘身子直颤:“好,你好得很!好!”
庄楚然见她脸色煞白,两鬓微白,不禁心痛,可为了能求得秦如薇,他也只能硬下心肠来。
“娘口口声声说为了我好,也恨不得把天底下最好的东西都给了我,我知道。可您可有想过,那是否儿子所要的?”这话,却是带着无奈,还有深深的苍凉和绝望,还有一股子难以言喻的,疏离。
庄楚然将眼眶的泪逼了回去,转身进了自己的屋,没有半点迟疑。
庄大娘连连后退两步,跌坐在地,看着那紧闭的门,心底突然升起一股子恐慌。
那恐慌是什么,就像是自己一直抓着的沙子,突然流得飞快,越流越多。
那是远离,那是庄楚然在远离她这个当娘的。
庄大娘心中慌乱,越发恨起秦如薇来,对,那个不检点的女人,都是她,害她母子俩离了心。
庄大娘心里愤恨,咬牙站了起来……
秦如薇听着帮她处理粮食的梁管事说着收成的成果,十五亩地,平均一亩能得近三石的粮食,按着一两银子能买两石左右的白米,那么一亩地,也能得个一两多的银子。
珍颜坊被封,魅妆的生意一下子好了许多,一来她作出来的产品确实好,有口碑,打出了名号。二来,少了一个竞争对手,她又是专做护肤的,要买胰子花水什么的,人人都说找魅妆最妥当,故而这生意是节节上升。
所以,这一亩地一两多的银子,秦如薇还真不放在眼里,但没有人是嫌钱多的,她也是一样,所以,她还真是高兴得很。
有银子,秦如薇也大方得很,先赏了梁管事二两银子,又给了一两银子他,吩咐置些酒肉犒赏那几个短工,秋播还得靠他盯着些。
那梁管事得了赏银,自然眉开眼笑,态度越发恭谨,道:“秋播自会替秦娘子把好关,只是这未来打理,您看?”
秦如薇自是知道他的意思,这收割和秋播,也就是一下子的事,可打理庄稼却不是一朝一夕的事,这种下到收割的过程中,还得除草下肥等等,总不能也就常顾短工吧?
“秦娘子若信得过我,我也有这理庄稼的好手推荐。”梁管事能混到这位置,自也会知机,秦如薇这典型是缺人手的,她又是个出手大方的,便是推荐过来,定也不会亏待了,道:“这都是老实的庄稼人,绝对会料理得妥妥当当的,您若相过了人,不中也不打紧。”
秦如薇也不是没有考虑过这方面的事,沉吟片刻道:“梁管事是唐四少的得力人,我自也是信得过的,既如此,您就给荐几个过来瞧瞧?”
梁管事一听立时大喜,道:“哎,回头我就带人来给您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