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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得在泰州的泰川客栈,谦益曾让我看过三份地图,是他的势力分布图:一份是兵力分布图,一份是官员录图,还有一份是财资聚集图。那时,我以为谦益该是信任我的,以为他真的接纳了我,允许我参与他的夺嫡计划了。
然,如今看来,那应当只是谦益对我的一次试探,一次考验,地图大抵也不会是真的。遗憾的是,我没能通过那次考验,因为那之后,我依然在给哥写英文信。
故此,关于我参与谦益夺嫡计划的事就不了了之了。谦益没再向我透露过任何东西,也不再让我碰触他的任何事情。
一切会是这样么?
我看着谦益,问道:“当日在泰川客栈,你给我看过三份地图,那些图是真的吗?”
谦益没想到我的思维如此跳跃,又一次怔住,不过待他反应过来,依旧答得干脆,“图是假的。”
“所以,那是一次试探,对不对?”
“对。”
果不其然。
“那么,你从涁河治水患回来时送我的那只手镯呢?那只我根本戴不了的手镯是不是也是试探?”试探我对他的感情。很早的时候,我就寻思过,奈何一直没能想通透。试想以谦益心细如发的观察力和他一贯缜密的做派,怎么可能买错一只尺寸不合的手镯?如果手镯不是买给我的,以他的谨慎,也不至于大意到将送给别人的东西送给我。
现下看来,除非他是故意为之,他想刺激我,借此看我的反应,判断我对他的感情深浅。
这次谦益沉默了下来,没有立即做出回答。
良久,他方吭声,“那确实也是一次试探。我担心。。。。。。丫头,我不在你身边的日子,老七始终陪着你。我知道,老七一直爱慕你,那段时日,更不惜为你得罪数位王妃,大骂十七,时时处处维护你。而你失踪几日,最后竟是他将你寻了回来,那日发生过什么,没人知道。。。。。。我担心。。。。。。〃
“你担心我已移情别恋?所以用那么残忍的方法试探我,对不对?可你知不知道,那时,我心有多痛?多难过?”我淡然道:“你就那么不信任我么?”
“不过,算了。”我深深吸了口气,又长长呼了口气,“我们不说这些了。”旧事重提毫无意义。
罢了,罢了,事情已经过去了那么久,根本没有再追究的必要了。
现如今能做的,只是空叹上天作弄,让我与谦益在对的时间,因我的隐瞒,他的猜疑,我的无知,他的试探,错过了彼此。
“喝药吧。”我努力平复了心情。
谦益看着我,看了许久,眼一瞬不眨,最后点了点头,“好,我喝。”我将谦益扶起来,垫了床褙子让他靠在床头,再取来瓷盅盘一勺勺喂他喝药。喝药之时,谦益盯着我意外的露出了笑意,我掏出手绢擦掉他嘴角的残汁,他笑意更浓。
我疑惑问道:“是不是这药太苦,你被苦傻了?作何一直笑啊?”
谦益略显激动道:“丫头心里还有我,对不对?你还在意过去的事,还关心我,对不对?”
“谦益,”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我心疼他,可我也怪他、恨他,我始终把知道囚禁在两相对立的矛盾之中。然,对上谦益殷切的眼神,我没勇气说出我还恨他,只得四两拨千金道:“无论如何,你总是我腹内孩子的父亲。”纵使这个孩子的到来曾经不受我期待。
听到孩子,谦益霎时又黯淡了神色,沉寂半响后问我,“丫头,跟我说实话,我还能不能看到孩子出生?”
“能,当然能。”谦益的话,一把将我推入哀伤境地。伤感又涌了出来。我死命眨眼,想驱赶眼中无故冒出的氤氲水汽,“我不会让你出事的。相信我,我一定会有办法解了你身上的毒。”天下万物相生相克,“毒皇”落沉香也一定逃不脱这一规律。
谦益见我神情,笑了笑,反安慰起我来,“丫头,不必太过强求了,也不要责难自己。尽人事,听天命吧。这两日我躺在床上日思夜思,想了很多事。如果老天注定我不该坐乾坤殿里的那把椅子,我会将手中的半壁江山交给老七。。。。。。”
我插话道:“谦益,你又在胡说什么?”这话怎么听怎么像是交代后事。
“丫头,听我说。”谦益继续他的话题,“这是我的真心话。如果我不死,大洛的江山我志在必得,老七他休想染指。可如若我没能活下去,我必须为你与孩子谋求今后的生路。我一生树敌无数,我想,除了老七没有人有能耐且愿意尽心尽力的保全你们了。。。。。。”
“好了!”心潮翻滚,我无法再听下去,“你只是中了毒,又不是烧糊涂,怎么净说胡话?再说,我可就走了。”
我作势起身要走,谦益这才赶忙道:“好,我不说了。”
“这就是了,”我重又坐下,“说点别的吧。”
我试着按摩谦益僵硬的四肢,胡乱挑起些话题。
一日便在杂七杂八的话题中度过去了。
第二卷 水龙吟 第60章 佛手姜汤
当日夜里。
我找来容沐,要他为我做三件事:
一、筹备一间药房,置备三百七八种草药,十名醉心制毒的高手,十名精通解毒的大夫;
二、遣人去天医宫为我盗几本医书;
三、替我抓老鼠,越多越好。
容沐不解,“夫人,抓老鼠作何?”
我看了他一眼,脱口而出,“用老鼠的命,跟阎罗做笔买卖,看能不能换回你家王爷的命。”
容沐微愣,稍后竟娇笑起来,“草民曾听磐儿姑娘。。。。。。呃,如今该称长博公主,说过,夫人说话时常怪异有趣,看来诚不欺草民。草民告退了。”
容沐笑过之后转身即走,反弄得我莫名其妙,赶紧自问,适才那句话有趣么?
没有。对着铜镜,我对镜内的女人说道,随手解开了发髻。
夜风沁凉吹来,如瀑青丝在凉风中四下飞扬,我手中一颤,紫金发簪掉落在地发出“哐当”脆响。怀着七个多月身孕,凸起的腹部,令我无法弯腰,我自嘲的笑笑,此时低头定是连自己的脚也看不到的。我只得缓缓蹲下身子捡拾发簪,伸手尚未触及,发簪已被握于另一人之手。
我抬头一看,潜光正暖笑着看我,伸手扶我起来。我起身接过发簪,凝眉问道:“这么晚了,你过来作何?”
潜光痴痴的打量着我,“就想来看看你,看你好不好。”
“那你就好好看看?”我避开潜光溢出浓情的双瞳,展开双臂,原地转了个圈,“你看,我不是挺好的?”只除了肚子实在大了点。
“当真挺好?”潜光眼半眯,邪邪一笑,“我以为今晚有个人心头定然不畅快,是以踏月前来为她解闷,看来倒是多此一举了?”
我撇了撇嘴,“我像那么小气的人么?再说了,楚王妃关心楚王,我作何要心头不畅快?”能畅快才怪了,我又不是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圣人。
潜光双手抱胸,在梳妆台前斜斜一靠,揶揄道:“雨儿,我闻到好浓一股酸味儿,你闻闻看是不是有人打翻醋坛子了?”
“有吗?”我作势嗅了嗅,“我怎么没闻到?”
潜光轻刮了一下我的鼻子,说道:“傻雨儿,你是明白我的心意的。”他指了指自己的胸口,“这里装了你,就再也装不下别人了。我待毓儿只如妹妹,别与她计较。”
去浅淡一笑,“我怎会与她计较?我到底不是那样的人。你放心,我没事。”我怎会不明白你对我的情意?只是,潜光,明白是一回事,不能面对你与她在一起又是另一回事。我可以逼自己表现得若无其事,但我无法真正做到坦然,看着宁毓儿体贴你,关心你,我为你高兴,也为自己悲哀。她做的事,我想做,可我偏偏不能做,更不能光明正大,理直气壮的做。
我推了推潜光,“你赶紧回去歇了吧。”我不想再继续聊宁毓儿,“我累了一日,也要安置了,否则明日就无法起身为谦益配药了。”
潜光一听顿喜,“雨儿知道如何解他身上的毒了?”
我摇摇头,“还不知道,所以明日要试药。否则,万一依旧找不到师父,谦益就危险了。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死。即便我死,我也不能让他被我害死。”这一日下来,我一直揣摩着师父说过的一句话。我渐渐有了一个猜想,如果依旧找不到师父,依然制不出解药,或许还有一个法子可以一试。
只要我死,谦益兴许就能活,一命换一命。
师父说过,天下间没有我的药血解不了的毒,端看份量而已。
倘若此话属实,那么若以我全身之血换谦益之命,成功的几率应该很大。
潜光不知我心思百转千回,握住我的肩,道:“雨儿,是我的错,当初若不是为了救毓儿而留你在竹苑雅舍,你就不会遭人劫持,他也不会为了救你而身中奇毒,你此时亦无需这般自责了。”
我浅浅弯了弯嘴角,“潜光,不是你的错,我从来也没有怪过你。倘若当初你真能抛下宁毓儿,不顾她的死活,也就不是我爱的潜光了。对了,宁姐姐那时当真在谦益手中么?”
潜光点头,“毓儿离家南下寻我,确是遇上了竹谦益,亦被他带来了无华山庄。”
这么说,宁毓儿的失踪。谦益邀约确有其事?难怪宁毓儿与潜光同时出现在无华山庄,想必潜光是在抵达无华山庄后,方得知我为人劫持,而后与谦益合作,联手找寻我,这才不得不与宁毓儿双双滞留在谦益的庄子里。
“雨儿。。。。。。”
潜光唤回我的神思,我却已错过他前一句话。扬头,我问:“嗯,你将才说什么?”
潜光亲昵的伸手按摩我的太阳穴,道:“你怎么一想事就跟丢了魂儿似的。。。。。。我说我已联络了数十名捕快、十数名神偷:一面找寻天医下落;一面盗取各处神丹妙药。你不要他死,为了你,我又怎会让他就这么死了?”
“神偷?盗药?”我讶然,“你做了?”
“怎么?”潜光眨了眨眼,“我做不得?”他坏笑一声,“雨儿放心,自然有洛朝首富沈财神为我付账。我就不信,天下没有能救他之物。另外,我还找了几十个名医联手为他诊治,一定会让他活到我找到救他之药的那一日。”
我听罢无奈道:“我才发现,原来你这么坏啊,你找那么多大夫为他诊治,想累死他还是气死他啊?”
潜光贼笑道:“你看他如今不是生龙活虎的?每日还能中气十足的骂人。若不是我激他,这两日他定是滴水半米都不愿入口的。有我气他,他起码还肯喝点儿水,吃点儿粥。就算死活不肯喝药,那也不至生生饿死,你说是吧?”
还是无奈,我道:“是,就你有法子。”难怪都说谦益这几日心情不好。有潜光气他,他能好么?我疲累的想着。
“好了,赶紧休息了雨儿。”潜光疼惜的看我,“瞧你眼皮都打架了。”
我确实已累的有些睁不开了,便道:“那你也回去歇了吧。”
“嗯,你先歇着。”潜光扶我上床躺好,替我掖了被角,又坐了会儿,大概待我睡熟后方才离去。
第二日晌午时分,容沐将我托办的事办的差不多了,只除了我要的医书尚未到手。用了些吃食,我便去了药房。在里面浸泡半日,写了十几个方子,用我身上的落沉香与几十种毒草按不同比例、不同顺序混合,让十名制毒高手为我炼毒。我的愿意是:假若能炼出与谦益身上一样的毒药,应该就能找到解毒的方子了。
然而,半日下来,毒死了十余只老鼠,关于谦益身上奇毒的配方,我仍是没有找出任何头绪。
染着一身药味儿走出药房,日正欲西垂,远天飘着一抹淡淡的霏色云彩,残阳一点点往云层身后躲去。磐儿至药房门口接我,说是谦益让我过去一同用膳。
我让磐儿先过去回话。自己回屋梳洗了一番,换了身干净衣物。走入谦益房间的时候,但见外室置了一张桌子,两把椅子,谦益已瘫坐在其中一把红木祥云雕花椅子。见我进房,谦益笑道:“丫头,快坐下,今日我让人做了你爱吃的菜式。”
容沐指挥着丫鬟们赶紧上菜。菜都是好菜,也都是我往昔爱吃的东西。只是怀孕这几个月,我的口味发生了变化,对眼前的菜已不见得多喜爱了。谦益催我吃,我只得每样尝了一点。谦益瞧出了端倪,问道:“可是今日的菜做的不合丫头味口。”
我笑道:“没有,菜的味道很好。只不过,我今日没什么食欲。兴许是闻了半日的药草,适才有些胸脘堵闷,只想喝些佛手姜汤。”佛手姜汤有疏气宽胸,和胃止呕的功效。
“佛手姜汤?”谦益眉眼笑开道:“丫头想喝,我为你做就是。”
“你?”你到是曾为我做过佛手姜汤,可时下你四肢僵硬要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