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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带我去哪儿?”我轻颤道。
“去了,就知道。”
清脆的马蹄声,在如水的夜里,一下一下敲响,惊起我心中圈圈涟漪。
第三卷 帝都殇 第11章 月亮惹祸
不知过了多久,谦益驭马停在了寂静流淌的漯河边。
高树暗,桂魄明。
秋风吹不去,河中如月舟。
漯河中停泊了一艘漂亮的龙舟,龙头高昂,龙尾飞卷,龙身上有三层重檐楼阁。龙舟上挂满了各色的灯笼,层次分明又交相辉映,照得睡梦中的漯河绚丽缤纷。远远看去像是一颗星坠入了漯河,璀璨不减。
谦益抱我下马,道:“丫头,到了。”
“好漂亮的龙舟!”我松弛了紧绷的心弦,赞叹道。
“丫头喜欢就好。”栓了马,谦益重又执起我手,说道:“我们到船上去。”
“上去?怎么上去?”我的眸光已四下搜罗了的一遍,河岸边并没有可供渡河的其他船只。
谦益轻笑一声,青袖一拂,左手优雅放至我腰间,加大了力度,搂紧我。随即单足轻点,运着轻功踏上了漯河水面,点了几步,飞跃而起,如同展翅翱翔的鹰。
他说道:“我们就这样上去。”
浪漫又温馨的画面,让我初时满脸的慌乱惊愕慢慢变成了惊喜。
河面上有湿湿的河风,吹拂过来,贴着肌肤留下凉润的感觉,直达心底,令人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满足。我不止一次被人带着飞,唯独这一次,真正体会到了飞的乐趣。原来飞翔竟是这样美妙。耳畔,流水在伴奏,秋风在轻唱,天地安静又纯净。不经意间抛却了一切凡尘杂扰,我咯咯笑出了声,乐道:“快听,风在唱歌。”
谦益回眸睇我,没说话,笑得温雅。
甫一落入甲板之上,他暧昧地在我耳边吐出热气道:“丫头笑起来,好美。”
心,漏跳一拍。我赧然低了头,挣脱他的钳制,跑进楼阁里。
谦益随即跟来,牵了我的手径直奔上龙舟第三层。这里有三间不大的房间。正中一间灯火通明,内里装潢独特别致,萦绕着淡雅的兰花熏香的味道。门的对面是一排镂空兰花纹的木窗,贴了窗纸。房间正中垂下四片纱帘,营造出朦胧飘逸的美妙意境。纱帘之内铺就了一张极大的天空蓝地毯,上有一张矮桌,桌上置了几盏灯,预备了精致飘香的酒菜点心。神奇的是,一道道美味佳肴还冒着热气。而船上,除了我与谦益再无第三人。
“你如何办到?”我失神赞叹许久后方才回过神来。
谦益眨眼笑得开怀,“看来,那些碍眼的人离开的时辰刚刚好。”他掀开纱帘,脱了鞋,牵我在矮桌前屈膝坐下,斟了杯酒递送给我,道:“这是我专为丫头酿制的果酒,你尝尝,可喜欢?”
我接过浅尝了一小口,带着甜味,果然很好喝,剩下的便一饮而尽。自己又斟上一杯,道:“很好喝,你用了好几种果子酿制的吧?”听到赞赏,谦益只云淡风轻地笑了笑,而后低头夹菜给我,见我自行斟了第三杯酒,劝道:“虽是果酒,到底也是酒,丫头别喝太多,小心醉了。”
“醉了你会将我一人丢在这儿吗?”我停杯在唇边低问。
“这辈子,我都不会再将你丢下。”似保证,谦益说得极认真。
我娇笑,“那就没关系了,喝醉了也不怕。”
“你啊,小妖精。”谦益与我碰了一杯,饮尽,又忙着替我夹菜。
“菜太多了。”
“当年欠你的,今日统统补上,不算多。”
桌上的菜全是谦益的手艺,美味可口。尽管我早已用了晚膳,现下却有越吃越饿的感觉。胃口大开,酒菜多半下了我的肚腹。半晌过后,享用完这顿别有情趣的“烛光晚餐”,谦益宠溺地搂住略有醉意的我,推开窗子。
秋风铺面,清爽洗涤人心。
我依偎着谦益,仰望墨盘似的天穹,月华清洒,照漯河今夜无眠。
“丫头,我有份贺礼要送你。记住一会儿留意看河中。”良久,谦益开口。说罢,放开我,如水鸟般由木窗中飞身而出,直插而下,我吓得惊呼了几声,“谦益。”传来他的声音,“丫头,瞧仔细了。”
不知道谦益要求瞧什么,我双手紧抓窗棂,睁大了双目,盯着漯河,隐约听到有节奏的拍打水面的声音。
不一会儿,河面上亮起了一只红灯笼,紧接着第二只,第三只……像是骨罗牌,一只接一只亮了起来。到最后,已数不清一共有多少只被点亮的红灯笼,我张大了嘴,消化摆在眼前这个极大的惊喜。不知用了何种方法,河面的红灯笼被人用某物固定住,变幻成一颗巨大的“心”,一颗红色的火热的心。
我看得痴了、呆了、傻了……
再回神,风姿卓绝的谦益已负手立于身侧。
“喜欢吗?丫头。”他问。
我满心复杂情绪,感动与激动溢于言表。也许女人天生都钟情浪漫吧,我不停地点头,道:“喜欢,很喜欢。”
时光仿佛回到了两年多以前,回到我仍迷恋着谦益的时候,那时的我,表达感情,羞涩中大胆又直白。也许月亮真的会惹祸,披一身秋叶月华,我踮起了脚尖,一手绕至谦益脑后,拉低了他的头。他配合地低头,任我在他额间印下一吻。
“谢谢。”放开谦益,我转眸再看那颗“心”。这就是那颗,我曾经苦苦追寻的心吗?
许久,许久,谦益没有动,也没有说话,安静地陪我看那颗心。然后转身,道:“丫头再教我跳一次爱情之舞,可好?”
“爱情之舞?”反应过来,我吸了口气,道:“好,我带你跳,你跟着我的节奏,重复我的动作。”
口中哼出《1000years》的旋律,摆出一个魅惑的姿势,我舞动起来,热情、缠绵、性感……带着谦益,在房间内如彩蝶般翩飞。谦益到底是不会跳伦巴的拘谨古人,性感的身材虽能有样学样,扭胯、捻步、抖肩……却是有神无韵,惹我醉声大笑。
笑声中,他猛然伸手至我腰际,手中用力极大,将我压向他的身体。我几乎是跌入他的怀中,抬眼一看,他双瞳内幽暗一片,呼吸已渐渐凝重。俯下身子,薄唇有意无意地扫过我的唇瓣,温暖的大手在我脸颊摩挲。
霎时,我显得有些紧张,僵立着一动不动。醉意上涌,颤栗的感觉在全身蔓延,让我无力抗拒。我并不抗拒的反应大抵鼓励了谦益,他的吻落实在我的眉眼,一路向下,吮吸了唇瓣,最后流连于我雪白的颈项。
如此一吻,尽消魂。
酥麻的触感击败了我本就不甚澄明的理智。我忽而觉得自己就要融化在谦益滚烫的浓情中。一阵凉风潜入,我禁不住一颤,谦益脚步变幻,抱我一个旋转,只手合上了打开的窗。两人顺势落入纱帘之内。
掌风拂过,纱帘内的数只红烛瞬时熄灭。
气氛越发暧昧,空气中有了情欲的味道。月华透过窗照射进来,纱帘在淡淡月光的映衬下,孕育出唯美朦胧的意境,更加惹人情动。
入耳的是谦益暗痖动情的低呼,“丫头。”
他的手慢慢转入我的腰间,至绑带处,轻轻一拉,我的外衣随即散开。丝绸外裙在谦益手中,由肩头滑下,坠落于天蓝色的地毯之上。他的手指与我垂散的青丝缱绻,轻拂我丝滑的肌肤。下一刻,中衣被他拉下了肩头,他埋首,细碎地啃咬我的肩,呼吸更重。我感觉微痒,胡乱拉扯他的衣裳,略有躲闪。
他紧紧捉住我,手像极了会跳舞的奇妙精灵,在我身上舞蹈,留下一个又一个火种,点燃了我冰凉抑郁的心。心,甘愿沉溺于原始欲望,我纵容自己在这个暗昧的月夜,无限沉沦。
偏这时,清越的笛音生硬地撕开情浓的黑夜,飞来,震动耳膜。一曲空灵的《云水禅心》,悲从中来。
我浑身一个激灵,蓦地恢复了神智的清明。谦益也是一惊,急忙拉上已被他退至肩下的、我的中衣,迅速拾起我的外裙替我披上。他愠怒地打开窗,我烧红了脸,羞赧地整理好衣裳走上前。只见船舷上背对着我们坐了一个束发戴冠、袭一身白衣的翩然佳公子,横吹一只翠绿玉笛,阔袖在秋风中高贵地随着曲调飞扬曼舞。
笛音却哀婉悱恻。
来人不是潜光是谁?
听着悲凉的笛曲,这个有些苍凉的背影在我的眼前如墨入水一点点化开一丝丝融入我眸中,变成冰凉的湿润。无法言寓,我内心涌现冲动,流泪的冲动,费了极大的自制力仍没能忍住。他,赶在今夜前来,也是要为我庆生吧?
第三卷 帝都殇 第12章 惊震不已
冷睨了许久,谦益纵身跃下,悲凉的笛曲嘎然而止。
两个高贵男人间脆薄如纸的微妙平衡,终是被谦益眼中、潜光曲中的汹涌暗潮冲破。共同的冷怒之情倾泻而出,凄凉肃杀之意顿起。
潜光闪电般回身,点足跃起,凌厉的掌风带了森寒之气击碎西风扫向谦益。谦益凌空优雅转身,轻巧躲过了此掌,未及落下,潜光又是一掌迫近。谦益右手轻拂,划出一道冷厉弧光,透着蝉薄刀刃的锋利。潜光凌步半退,抬手反掌一抹一挡将弧光的威力卸去大半,又接一个顺水反推,如秋风扫落叶般迫谦益无法不退开一丈。
两人同时落于甲板,冷眼怒视彼此,夜亮里,衣袂翻飞,猎猎作响。五彩的灯笼似为他们掌力所迫,晃荡中任彩光交织,清冷中散发浓郁的血腥味道,勾勒出一抹艳丽的肃杀。
静立,他不动,他亦不动。
诡异的杀气在两人间流转,湿润的空气为杀气冷凝,剩下的、呼入我口中,已觉太过稀薄。心,咚!咚!咚!跳不停,声声似擂响的前方战场的战鼓,压着某种节奏,有力地重复。电光火石间,两人几乎同时动了。
他的掌,他的拳,缠斗起来,一招一式快如电闪,飘忽不定的身形变化万千。入我眼的,就只是一青一白两道身影重叠分离、分离重叠,闪动回旋、回旋闪动。强烈的视觉、触觉、感觉冲击下,浅醉的我已彻底清醒,脑中蓦然冒出一句“不死不休”,心突跳,旋即拉开门,奔出房,冲下楼。
楼阁之外,五彩的灯笼依旧在来回晃动,斑斓的色彩在黑夜里跳动,恍惚了我的视线。
摔倒,绊倒,磕碰……来不及痛呼,爬起来,脚下不敢停,跌跌撞撞来到甲板,我喘着粗气高喊,“住手!不要打了!”缠斗的两人攻守相顾,拳脚交错,优雅又凶狠地打斗。纵使不懂武功,我依然能看出,两人的招式,夹带刀剑的戾气,霸道而招招致命。
“别打了!都住手——”我一声声疾呼被河风吹散,如片片飞雪坠落我心,却似未吹入两人耳中。一场你死我亡的男人间的战斗没有结束的迹象。
我急得跳脚,那样拼命的姿态,再打下去,总会有人非死即伤。而无论哪一个受伤都不是我愿意看到的。我冲上前去,意图阻止他们,两人却默契地同时闪开,不欲我近身。急火烧心,无可奈何之下,我BbS。joOyOO·Net陡生一计,奔至船舷处,威胁两人道:“你们若再不停手,我便从这里跳下去!”
九月的漯河,水凉,风凉。此刻,我心,亦凉。
“丫头,别傻!”
“雨儿,不能跳!”
两人同时喊出,手脚却没停下。我狠狠一咬牙,提起裙裾翻爬船舷,脑中“嗡嗡”作响,一阵眩晕,身子就要坠下。两人急忙飞身过来,一人一手,同时搂在了我腰侧。
他们手中使力,弹指间我已落回甲板。两人缠于我腰间的手却又斗开。我趁势转身抱住谦益,道:“求你,别打了,你答应过我,不杀他的。”
“雨儿,不要替我担忧。”潜光柔声说道,下一刻又变冷冽,“鹿死谁手,尚未定论!”放开谦益,我对上潜光的眼,先是吓了一跳,那双眼黝暗而深不见底,猛然瞧去,竟让我生出不寒而栗的感觉。也许察觉了我的畏惧,转瞬,潜光已恢复成往日模样,温暖的像一轮春日的太阳,低声问我,“雨儿,近来可好?”
只是如此简单的一句,却有种沧海桑田,岁月洗练后浓情沉淀下来越发醇香的感觉。除了流泪,我说不出一句话。迷离了眼,模糊了视线,死死瞅着潜光。我用力地吸鼻子,试图给潜光一个正常的微笑,却没能做到。
谦益见了,酸涩地低笑一声,“鹿死谁手?竹潜光,别太高看自己,这是帝都,你来得了,未必出得去!”
“是吗?”潜光讥笑,“我倒想再领教领教三哥的非凡手段。”
一股令我发颤的冷气流在两人间流动。
“谦益,潜光,你们还想打么?”
两人看了看我挂泪的容颜,半晌,终于松开了各自紧握的拳头,不再出声。良久之后,我抹了眼泪,吸了鼻子,打破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