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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玮?就是那个月家百年难得一见的医学天才,五岁就治好让群医束手无策的病人,从此名震天下的月玮吗?”君夏惊问。
“陛下谬赞了。”
“那……朕到底是怎么了?”
“回陛下,你只是积劳成疾,而且最近的事令你心火上升,一时气岔了才会昏倒,只要安心静养,不出半年就能好了。”
“是吗?”君夏低头说,再抬首,依旧是那温和的笑容,“那朕就休息一段时间好了,凤后,朕现在正式让你执掌朝政,你的命令就代表朕的命令,直到朕康复为止。”
她的话令在场的两个男人完全呆滞。
“这样好吗?”想不到她如此简单就将政权交给他,顺利得让人起疑。
“没什么不好的。月太医,你一会儿就把你的诊断结果散播出去吧!既然是你说的话,那么绝对没有人会怀疑。”即使是说她没救了。
“是。”说罢,月玮就退了出去。
“睡吧!”扶她躺下,他眼带复杂地看了看她。
“月。”捉着他的手,她语带哀求地说,“陪陪我,好吗?”
“当然。”她的话令他觉得莫名的心酸,轻手轻脚地躺在她的身边,轻轻搂着她。
难得的平静弥漫在他们的周围。
在君夏渐渐进入梦乡时,她脑海里回荡着一句话。
月,如果是死在你的怀里,我心甘情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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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十五
在一间隐秘的房间里,寒寂月,寒寂凡,楚狂,月玮四人正进行着秘密的谈话。
“现在整个后宫全都是我们的人了,自从清梦被陛下谴走后,所有她身边的人我都换掉了,她现在可以说是孤立无援了。”寒寂凡报告说。
“狂,凤天琳那边呢?”寒寂月问。
“我……已经派人去追了,可是她一出城门就消失了,我的人无论怎么找都找不到。”楚狂说。天知道他有多么庆幸把人跟丢了。
“是吗?军营那边可有什么动静?”
“没有,一切正常。”
寒寂月沉吟了下,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似乎……太顺利了,就像……有人安排好一切,他们只要跟着走就行了。
但是又不对啊!他自问做得是滴水不漏,可总是觉得奇怪……算了,反正现在政权和兵权都在他手,没有什么是他对付不了的。
“那……表哥,她……怎样了?”看向月玮,寒寂月略带迟疑地说。
“在三天后吃下最后一贴药,就……”后面的话自动隐,因为他知道寒寂月明白。
“是……吗?”还有三天……吗?
“你确定你要这样做吗?”
“……当然。”
“不要后悔了。”
“不会的!”
一定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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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十八日,天空下起了入冬以来第一场雪。
君夏看着那美丽的雪花,心情越发的平静。
算算日子,是时候了吧,应该是今天了。
“凤后驾到。”
来了。
扬起美丽的笑容,她想以最美丽的一面迎接他,可能是最后一次了。
一进门,寒寂月就被君夏的笑容所迷惑了一下。
有多久了?他有多久没有看见她笑得这么灿烂了?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的笑容越来越淡呢?他怎么想不起来呢?
“月,你来了。今天早了呢。”她语带俏皮地说。
这让他的迷惑更加深,不过,他还是不动声色地说:“今天朝中没什么大事,所以就早来了。来,喝药吧!”说着,便把碗递了过去。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似乎他捧碗的手有着微微的……颤抖?
“先放着。”接过药,将碗放在一旁,她坐到他大腿上,双手搂着他的腰,撒娇地说:“抱抱。”
他照做,“你今天怎么了?怪爱撒娇的。”她反常得令他甚至觉得她已经知道了一切,可是又不对啊!如果知道了,她还会这样吗?
他的想法君夏当然不知道,她只是搂着他,因为这可能是她最后一次在他怀里了,“只是想向你撒娇,不可以吗?我好久都没有向你撒过娇了。”而这会是最后一次了。
“当然可以。”他突然难过了起来,看了看桌上的药,他居然想泼了它,如果泼了它,那他做那么多东西不是白费了吗?
低头看着怀里的人,他真的要伤害她吗?他犹豫了。
“月,我唱首歌给你听吧。”也不等他反应,她轻轻唱了起来。
请你一定要比我幸福
才不枉费我狼狈退出
再痛也不说苦 爱不用抱歉来弥补
至少我能成全你的追逐
请记得你要比我幸福
才值得我对自己残酷
我默默的倒数 最后再把你看清楚
看你眼里的我好模糊 慢慢被放逐
放心去追逐你的幸福 别管我愿不愿
孤不孤独 都别在哭
请你一定要比我幸福
才不枉费我狼狈退出
再痛也不说苦 爱不用抱歉来弥补
至少我能成全你的追逐
请记得你要比我幸福
才值得我对自己残酷
我默默的倒数 最后再把你看清楚
看你眼里的我好模糊 慢慢被放逐
慢慢去追逐你的幸福
别管我 愿不愿 孤不孤独
(陈晓东/比我幸福)
拿起一旁的碗,看这那黑糊糊的药,她笑了,“月,只要是你所选择的路,那么无论发生什么事,你都不要有所动摇。”
说罢,昂首……喝……
哐啷——
药洒了一地,碗四分五裂,君夏抬头,看着她最爱的男人。
真的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那么爱他。从一开始的一见钟情到婚后生活,似乎她一直都在无条件的付出自己的爱。
即使后来知道他从一开始接近她就是有预谋的,他想要江山,不是让寒家得到江山,而是他寒寂月想称帝,他希望证明男人是绝对不比女人差的。
所以她让他议政,让大臣目睹他的能力,一步步助他登上帝位,她一直在赌,赌他会爱上她,赌他可以放弃心中一直以来愿望。
可是她输了,她身体的变差是他一直以来所下的药所导致的,她在大殿上昏倒,让世人都知道她得了重病,再加上月玮的证明,只要她一死,加上他自己培养的势力,要称帝不是一件太难的事。
可现在他为什么不要她死呢?只要喝下那碗药就可以了,到底是为什么?
“月,为什么?都走到这一步了,你为什么要阻挠?”她不懂,真的不懂。
寒寂月不说话,只是抱起她,一脸铁青地将他放置在床上。
为什么?该死的他也想知道为什么?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他沉声问。
“这很重要吗?”她轻笑。他是因为对她有小小夫妻情份而下不了手吗?
他回答不了。
“别笑了。”他说,只因她觉得她的笑容很惹他……心疼。
乱了乱了,他刚刚到底是为了什么打翻她的药呢?是因为她的歌?还是她含笑喝药的那个样子令他发觉自己……下不了手,下不了手让她死!
“你不要称帝了吗?”她逼他做选择。
“不可能!”他斩钉截铁地说。
她凄然一笑。
果然。
“那就拿过另一碗药来吧!如果你看不下去就走吧。等我喝完了再进来。”即使,她很想死的时候有他在身边。
“药你不用喝了。你就在这里先住着吧!”
“你要软禁我?”她错愕地问。
他没有说话,只是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然后转身离开。
君夏看着消失的背影,在心底默默下了个决定,看来只能这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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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二十日
因为天琳的被贬出走,君夏的病倒,现在整个君临出现了不少的动乱,寒寂月连续两天不眠不休地处理着各地的急件,所以也没有时间去想他和君夏之间的事,而他不想不代表没有人去想,就在所有政事都告一段落时,月玮,楚狂,寒寂凡一行三人就出现在寒寂月的面前。
“哥,你为什么要将凤君夏软禁起来?”因为没有外人,寒寂凡劈头就问。
“对啊!难道你改变主意了?你后悔了?你下不了手了?”楚狂咄咄逼人地说。
“狂,寂凡,你们口气别那么冲。我想寂月也是有自己的理由的。”月玮温和地说。真是的两个人都不小了,性格还是那么冲动,不过他也很奇怪,到底寂月是为了什么而把凤君夏软禁起来呢?难道说他真的后悔了吗?真的是下不了手吗?可是如果是的话,也不应该在这时停手啊!因为君夏长期喝下他给寒寂月的药,毒已经深入五脏,以她现在的身体情况,即使不喝下最后一贴药,不出两个月也会衰竭而死,由于是月家的秘药,所以无药可解,死状安详,像睡着一样,一点中毒的迹象都没有。
“寂月,到底是为什么呢?”月玮轻问。
寒寂月面无表情的看着三人,一个表哥,一个弟弟,一个青梅竹马的好友,他们的问题他也回答不了。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他也很想知道为什么?是心软,是不舍,是……到底是什么让他下不了手啊?他发觉他真的不想她死,可如果她不死的话,他一直以来称帝的愿望就不能实现了……可是……他真的……生平第一次,他懦弱地下不了决定。
“我不知道!”良久,他对三人吐出一句话。
“什么?”三人惊呼。
他不再说话。
三人面面相觑,怎么也想不到一直果断的寒寂月也会有不知道的时候。
“那你想放弃了吗?”楚狂轻问。可是他紧握的拳头却泄露了他的愤怒。
可恶,如果他寒寂月现在想放弃的话,那他楚狂付出的一切算什么?他五岁起成为他的好友,当寒寂月对他说出他想称帝时,他除了被吓住外,随即被他的狂傲折服,毫不犹豫地答应要帮助他,那年他们七岁。
从那时起,他便一步步在楚家显露出非凡的经商才能,和寒家比起来,楚家只承认有能力的人,不论性别,所以十二岁的他就成为当家人,慢慢地为寒寂月铺好一切,并开了品颜阁来收集消息。
他从来没有动摇过助寒寂月为帝的想法,这个世界的男子被女子欺压得太久了,如果出现一个男帝,那将会改变整个君临的阶级结构,乃至影响其他两国。
直到他遇到了天琳,那个妖艳非凡的女子。因为她手握兵权,所以她也是他们计划中要铲除的一部分,最好的办法便是用美人计。本以为天下乌鸦一般黑,她一定也是个纨绔子弟,可真正认识她,才知道自己错得有多么离谱,越是和她交往就越受她的吸引,她的美丽,她的灵慧,还有她那男女平等的思想,无不震撼着他。可是他们之间敌对的关系让他总是怯步,而现在一切已经进行到这里了,他和天琳再也回不去了,既然如此,不管他寒寂月愿不愿意,他都一定要坐上那帝位,一定要!
“我不会放弃的!”几乎是马上的,寒寂月低吼。
当长期仰视权力的阶层到达了可以俯视的高度时,谁会愿意放手呢?尤其是只剩下最后一步的时候。
“可是你下不了手!”楚狂一针见血的说。
“我……我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是……是她还不到死的时候!”对,一定是这样,“现在君临各地都出现了不少的动乱,如果现在宣布皇帝驾崩,由我称帝的话,一定会引起反弹,所以为了减少阻力,她还不到死的时候……时候不到。”他急急地说,像在说服他们又像在说服自己。
“寂月,你知道你这样很残忍吗?”月玮直直的看着他,突然说道。
寒寂月忡怔了。
是的,他很残忍!利用那个人的爱来达到自己的目的,明明死是对她最好的解脱,却迟迟下不了手,要她眼睁睁地看着他如何夺走江山,证明她的爱是多么的……愚蠢!
他真是一个残忍冷血的人呢!但是他们绝对没资格指责他!
“亲爱的表哥,你别忘了,你也是帮凶。”扬起嘲讽的笑容,他满意的看见月玮的脸色变得苍白。
是的,他是帮凶。月玮非常清楚这一点。
他的母亲和寂月的父亲是双胞胎,可是两人在医学上的造诣却是有着天渊之别。他的母亲是一个对医学一点天赋都没有的人,而寂月的父亲却是一个旷世奇才。所以即使母亲是唯一的女儿,他们一家在本家也是一点地位都没有。
这样的情况直到他名震天下后才有了改善,阿谀奉承,掐媚讨好的嘴脸马上涌进了他们住的地方,连一向不给他还脸色看的月家当家——他的奶奶也堆满了笑容进来。然后不到一天的时间,他们一家就搬进了主屋,他也开始接受最好的教育。渐渐地,他发现,每一次出诊,每一次解决了什么疑难杂症,奶奶的脸上就会挂着灿烂的笑容,接受许多人的送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