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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雾垂下一条长绳,兴奋地叫道:〃师父,快上来!〃
亦寒的目光一瞬也没离开我,手却自觉地握上绳子,一个纵身,如苍鹰般翱翔于天际,矫健而飘然。在我还没来得及回神的时候,他已静静地立在了我面前。
〃公子,我回来了。〃他低头看着我道。秦雾早就悄悄地不知退到了何处,暖风轻拂的城墙上只余我们二人。一个青衣,一个蓝衫,相视而笑,如果忽略掉谈话的内容,怎么看都是一对风神俊秀的金童玉女。
〃公子猜得不错,涡阳的主帅名义上是莫离,但真正指挥的却是木双双。〃
我点了点头道:〃这个我早猜到了。我想知道的是,莫离和木双双的关系如何,他手下的将领当真愿意听木双双号令吗?〃
亦寒点头道:〃莫离对木双双极为尊敬,丝毫不会违抗她的命令。至于他手下的将领,起先确有几人不服,但自木双双漂亮地赢了凌楚后,他们便不再有异议了。〃
我远望城墙外广袤的大地,眉头微微皱起,眼中却露出钦佩的神色道:〃木双双这一仗确实胜得太漂亮了。凌楚的性格优柔寡断,临机应变之才不够,木双双就是抓住了这一点,才出城迎战,在战事将起之际,命近千个死囚一字排开,在他面前横刀自刎。别说凌楚不过是个初受重用的小将,即便是吕少俊那样身经百战的元帅,面对这样惨烈的场面也未必不会动容,主帅既生惧意,底下的士兵又岂有不乱的道理。〃
我轻咳了两声,吐出一口浊气道:〃只是这样的策略,我总归是不愿用的。也幸好,这种战略可一不可二,否则,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应付。〃顿了顿,我又道,〃事情都办好了吗?〃
亦寒不自觉地凝神,显然是在探查周围有没有人偷听,片刻后才道:〃信已落入涡阳城守司马麟手中,他父亲户部尚书司马霄与木成英素来不合,所以此次涡阳之战,司马麟几乎完全被架空,心里定然极端不忿儿。〃
我点点头,又问道:〃信被截走的过程有没有留下痕迹?木双双和莫离没有发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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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节:第1章物是人非(3)
亦寒道:〃公子放心,我亲手将信交给了混在风吟军中的鬼部成员,也亲见他被司马霄的人截住,力战至死。信是从他口中被司马霄挖出来的。〃
我脸色白了白,低低咳嗽了两声道:〃那样确实……更有可信度。没有抬头,没有落款,语气又极温和的信落在司马霄手中,他必然会怀疑城中有重要人物已投诚了我方。当然,他暂时是不可能想到那个人的,但以他如今和木双双、莫离水火不容的情势,也必然不肯把揪出奸细的功劳拱手让人。如此一来,只要等杨潜大败,我们……咳咳……〃
亦寒连忙扶住我,神色凝重,眼中略见忧心,道:〃旧伤又复发了吗?我离开的日子有没有按时服药?衣服穿得这么少……〃
我抬起头幽幽地看着他,像是要把他装进我浅蓝的瞳人中,胸口一阵阵酸楚的疼痛,让我原本冰凉的眼睑微微发热。
亦寒的声音猛然顿住了,他抽回手,轻轻握于剑柄上,拇指无意识地摩挲着上面银白的流苏,流苏下坠着一个玉扇坠,不值什么钱,是我送给他的。而原本刻着〃似兰斯馨,如松之胜〃的雪玉,如今正静静地贴在我胸前的肌肤上。
我笑笑道:〃没事的,都过去两年了,再加上云颜医术超群,那点小伤早好得七七八八了。〃
他的唇动了动,我估摸着他是想说,那根本不是什么小伤,但终究没有开口。
两年前,我和他从枫林小筑外的云崖坠落,湍急的水流鞭子般抽在身上,嶙峋突出的怪石利刃般戳在背上,那种疼痛如今想起来还犹有余悸。
那时,我刚刚恢复记忆,想起了两年前车祸昏迷来到这个陌生的世界,我的灵魂与赤非合体成就了少年丞相秦洛,想起了身为临宇十二年的点点滴滴,想起了当年的我爱上风亦寒却咫尺天涯的痛楚无奈。
我脑中一时装了太多的东西,缓不过神来,揪着他衣襟的手,不知道是该放,还是该更紧地抓住。
风亦寒,原穆嘉王朝最接近神之一族的风族族长直系子孙,当然,在穆嘉王朝早已毁灭的今天,这样的身份并没有什么值得关注之处。而真正让我震惊的是他的另一个身份,伊修大陆最神秘的天星流剑派掌门……星魂候选人之一。
记忆太凌乱了,在那迷惘而恐惧的坠落中,我来不及整理,来不及分析。只依稀记得曾偷听到一些绝不该耳闻的谈话,记得柳岑枫、木双双都是星魂候选人之一,记得〃引地狱烈火,燃尽世间罪恶〃背后的真正含意,是何其骇人。
我想抬头去看他,却被他按住后脑勺紧紧压入怀中,我能清楚地感受到他用整个身体牢牢包裹住我,热烫的血液从他的背部渗出,到浸染整件衣服,到身在他胸前的我也能清楚闻到。忽然,我知道了,这个男人,这个在用他的生命默默守护我、珍惜我的男人,无论他是什么样的身份,无论受到什么样的威胁,也绝对绝对不会伤害我。
咫尺天涯也好,患难与共也好,生死别离也好,他都会安静地陪我走到生命的尽头。
虽然亦寒用他的整个身体保护了我,但万丈悬崖终究不是闹着玩的,在坠入水潭的瞬间,我的胸口受到了剧烈的撞击,不知是水还是其他,腥甜的气味从体内涌出来,喷了亦寒满脸,然后在水中晕开。即便隔着粼粼水波,我还是清楚地看到了他眼中的恐慌和惊骇。
我虚弱地冲着他笑,然后失去了意识。在眼睛闭上的瞬间,我感觉自己飘了起来,看到了那个一身赤红,双眼蔚蓝,背后冒出两个翅膀的神之子赤非,不伦不类的装束,穿在他身上……呃……应该说是贴在他身上却美得炫目。不过我可不会被这低级浑蛋的美色所迷惑,而是恶狠狠地瞪着他。
我说:〃把子默还给我!〃
仍是那个与十几年前一般无二的声音,不男不女,阴阳怪气道:〃不可能!那是他罪有应得,谁让他敢骗取我的真元。〃
〃如果没有他改变历史,你我还不是一样会死?〃
〃那可不同。〃赤非笑道,〃虽然上万年的转世中,你是唯一可以与我直接沟通的灵魂,当然我也最中意你。可是就算你死了,我也一样可以寻找下一个躯体重生。这与真元被吸走,需要休整上千年根本是两码事。〃
我静静地看了他良久,直到他脸色都变了,才冷笑道:〃他也曾是你的转世吧,只因为借用了你的真元,就要让他魂飞魄散。赤非,你也真够冷血的。〃
赤非皱眉看着我,眼中神光不定,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其实,那个孤魂……〃话一出口,他马上惊醒过来,〃临宇,时间到了,我们赶快融合吧。〃
我摊开手看着自己在茫茫白雾中透明的掌心,想起那人温暖的笑容,包含着所有情感的最后一计,还有刹那千年的孤寂与欣慰,胸口便一阵阵发痛。
我抬头道:〃好。〃短短一个好字,却连我自己也能听出其中的颤抖。
赤非有些诧异地看着我,道:〃我以为你就算不威胁我,至少也会请求一下。〃
我笑了笑,道:〃赤非,我现在不是什么都不懂的林伽蓝,而是跟你相融相伴了十几年的秦洛。还有……〃我呼出一口气,胸口的抑郁慢慢化去,〃在这个世界,我有我要保护的人,要实现的承诺,所以必须借助你的智慧和力量。〃
如果,哭着也要生活,笑着也要生活,那为什么不笑对人生呢?如果,苦也是红尘,甜也是红尘,那为什么不将苦当做甜来品尝呢?
赤非看着我的眼眸晶晶亮,声音也柔和了很多:〃那么,我们开始吧。〃
话音刚落,他轻轻抬起手,赤红的光芒从他身上散发出来逐渐卷住了我,没有什么疼痛,我缓缓闭上眼,感受体内被一丝一缕注入另一个生命的奇异过程。
〃临宇,很抱歉,只有这个孤魂完全消散在此间天地,我才有足够的真元苏醒。〃赤非的声音在我体内响起时反而有些悠远,虽然还是那不男不女的音调,与十几年前一模一样,我却不知为什么那么想哭泣。
他说:〃在金色曙光中展翼临世,在惊涛骇浪间乘风飞翔,在熊熊烈焰下浴火重生,你我的魂魄将重新融合,然后你才能成为真正的伊修爱尔女神之子……赤非!〃
〃临宇,历史已然改变,杨毅再不是命定的一统天下之人。命运的齿轮终于开始转动,伊修大陆上真正的千古一帝将是……〃
结果,我听了他一大堆的废话,最后一句最重要的谁能成为千古一帝,却偏偏没有听清,想起来就火大。
还有一件让我极其郁闷的事就是坠崖时所受的伤了。那天明明亦寒的伤要比我严重得多,流的血甚至快超过人体的三分之一了。可是最终落下病根的却是我,而他唯一的后遗症就是武功又上了一个台阶,听说是到达了什么先天入微之境,别人需要数十年才能突破的境界,他竟在意外的一瞬间轻易达到了。说到此事,连他自己也很莫名其妙。
然而,这两件事虽让我郁闷,毕竟还是在可容忍的范围内。唯有这第三件事,刚刚发现的时候,差一点就让我崩溃了。时至今日,仍不能相信……
〃公子,公子……〃玲珑清脆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少爷醒了,看不到公子,正在发脾气呢。〃
来了……我心里哀叹一声,抬头瞥到亦寒有些扭曲的脸,摇了摇头快步朝最里屋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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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节:第2章一家三口(1)
第2章一家三口
我忽然有些好笑,怎么会有种一家三口的错觉?虽然女扮男装的妈妈,冷言冷语的爸爸和年纪最长的孩子,是那样不伦不类的搭配。
我走进一间比其他房间小了十几平米的雅房,这里本是上庸城守某个最宠爱的小妾的闺房,冬暖夏凉,最是舒适。在我看来,这间房远离众妻妾的视线,倒更像是金屋藏娇的所在。
严格意义上来说,我现在……咳……也正让其发挥着这样的功用。门虚掩着,不用推开就能感受到屋内压抑沉闷的气氛,守在门口的婢女大气也不敢喘一口。看到我,她的眼中骤然亮起欣喜求救的光芒。
我推开门,干脆利落地挥手道:〃都出去吧。〃
人呼啦啦走了个干净,一个个连半分留恋也没有。我不禁暗自感叹,怎么说也是一绝顶美男,用得着避如蛇蝎吗?一转身对上那双黑沉沉的比以前蔚蓝眼眸更深邃的眼睛,立刻我便理解了他们。
坐在床沿的男子二十五岁上下,穿着薄薄的寝衣,乖顺地低着头。他有一头柔软顺滑的黑发,微微凌乱地披散在背上,借着窗外的日光看去,就像抖开来的上好丝缎,黑亮轻软。他有一张略显清癯瘦削的脸,精致绝伦的五官完美地组合在毫无瑕疵的白皙肌肤上,让人有种他不该属于人间的错觉。最惹人注目的是他微有些湿润的漆黑双眸,密长的睫毛微颤便能溢出灿烂的流光。最出色的却是鼻梁,高挺而流畅,弧度完美得让人惊叹。
原本,要坦然面对这种绝美男子悲伤孤寂的脸,就不是常人能承受的事。更何况,还有房中他不自觉释放的让人喘不过气来的压迫感,也难怪那些侍女会惊慌失措,想要逃离了。
我叹了口气走前几步在他身边坐了下来,柔声道:〃肚子饿不饿?我命人给你准备一些点心好吗?〃
身边的男子仍低垂着头,长长的黑发略有些凌乱,我伸手理了理,感觉到他背脊微微僵硬,忍不住暗叹:这小子,又要跟我赌气了。
我伸手取过整齐叠放在床边的衣服,道:〃刚起来容易受凉,乖,把衣服穿上。〃一边觉得自己快成唠叨的奶妈了,一边还是很无奈地抓起他的手放进衣袖中。
他仍是绷着张脸,但总算是乖乖地任我给他穿上中衣。又拿了把木梳把他的头发梳顺,用不会揪扯到他头发的黑色细绳简单扎在身后,才替他穿上宽松的外衣。
头发一扎起,他的整张脸便露了出来,此刻已经没有了刚刚的阴郁,但仍是绷得紧紧的,腮帮子微微鼓起,就是不看我一眼。
我忍不住好笑地戳了戳他光滑白皙的面颊,问道:〃怎么了?一起来就跟我生气。〃
他抬起头幽幽地看着我,这种表情连我都几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