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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哪里工作的?”“我弟弟他还在念大学,现在在五洲大酒店公关部实习。”“是吗?那跟Sindy是在一起的,对不对啊?Sindy,你们以前认识吗?”“不认识,我从来没有看到过他。”
旁边有一桌客人买单走人了,康凯把杨母请了过去,饭桌上只剩下晓牧一家,晓牧和妈妈感到轻松了不少,可晓朴却显得心事重重,他的魂已经被康慧勾走了。他用眼神的余光观察着康慧的一举一动,康慧对杨母那种过分的殷勤周到,令他越来越不舒服。乘康慧出门儿到小吃街上卫生间的机会,晓朴也跟了出去:“你等一等,我有话要跟你说。”“有什么好说的?我跟你没有任何关系,从今以后就当我们从来就没有认识过。”“就因为我是农村出来的你就轻视我吗?我以为你不是那种势利的女孩儿。”“我轻视你是因为你自己都在轻视你自己,明明是农村的,干吗要把自己说成是上海人?明明是打工的,干吗要把你妈说成是教师?”“可你不也撒了谎了吗?你说你没男朋友,可那个人明明就是你男朋友的妈妈。”“这跟你有什么关系?我再跟你说一遍,我们俩没有关系了,我们本来就没有任何关系,你以后最好让我少看见你。”康慧说着小跑着走远了。晓朴呆呆地站在原地,他的内心充满了一种羞辱感。
一个服务员手举着一个大蛋糕从厨房出来,康凯见状对杨母说:“对不起,失陪一下。蛋糕来啦。”康凯一边叫一边打开了蛋糕盒,只见蛋糕盒上裱着:“晓牧生日快乐”这六个字,晓牧一下子从座位上蹦了起来,她激动得声音都变了:“天哪,妈妈,你看,这蛋糕上有我的名字!”“这么大个蛋糕得花多少钱啊?”这时,晓朴从外面回来了,晓牧兴奋地一把将他拉到蛋糕前:“快看,晓朴,康凯哥买的蛋糕。”“好漂亮。”“康凯哥,这还是我第一次正儿八经地过生日呢,以前都是妈妈为我煮一个鸡蛋,然后吃上一碗面条,我还从来没有吃过生日蛋糕呢。”“快闭上眼睛许个愿,然后一口气把蜡烛吹了。”晓牧深深地看了康凯一眼,然后用力吹熄了蜡烛。康凯又给晓牧递上一个礼盒,他说:“这是我给你的生日礼物,回去后再看吧。”“我不要,我真的不要。”萧母也说不能要,否则就太过意不去了。可康凯却坚持要让晓牧收下,他说生日礼物是不能推的。可晓牧还是不肯要,那个礼盒在康凯和晓牧间被推过来推过去的,也许是他们的动静太大了,康父康母他们都在往这儿看,康母悄悄捅了捅康父,轻声说:“你儿子对她好得有点过分了吧?”
吃完饭后康慧和杨母一起坐上一辆黑色奥迪车,她主动提出送杨母回住处,杨母突然向她抛去一个问题,当场就把她砸晕了。“Sindy,你真的不认识那个弟弟吗?我听我的一个朋友说你和公关部的一个漂亮男孩儿经常在一起进进出出的,我想你应该对公关部的人都不陌生吧。”“是吗?您还有朋友在我们酒店工作?”“是啊,我们家在上海有许多亲朋好友的。那个人是我的干儿子,因为我跟他说起过你,还给他看过你的照片,所以他认识你,可你不认识他。”“阿姨,您是不是对我有些不放心啊?”“哦,不会,我相信你是一个有脑子的女孩儿,不会轻易迷失自己的目的和方向的,这一点我不会看错的,所以我对你没什么不放心的。”康慧听出杨母的弦外之音,她一时气结闷在那里,杨母也不再说话,车厢里的空气一下子变得十分沉闷。
这时天上突然毫无预兆地下起了大雨,路上的行人纷纷狼狈地奔跑起来。杨母透过车窗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她大声叫了起来:“嗳,那不是那个弟弟吗?快靠边儿停一停。”晓朴正在一个公用电话亭中躲雨,他本来指望能通过走路来释放掉他的坏心情,可偏偏却碰上这么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雨,更糟糕的是竟然还被杨母和康慧撞见了。“嗳,这位弟弟,你上哪儿,我们送你吧?”“不用,谢谢,你们先走吧。”“不用客气,一时半会儿雨还停不了,快上车吧。Sindy,你招呼他一下吧。”“上车啊,还愣着干吗?这儿不能停车的。”晓朴读到了康慧眼中鄙夷的目光,这种目光深深地刺痛了他,他突然转身一头扎进雨里狂奔而去,一下子就消失在旁边的弄堂里。杨母扭头看着康慧,像是在研究她。Sindy,你这个人脾气急起来也挺厉害的啊?”“我可能不太擅长跟男孩子打交道,主要是怕您被雨浇到。”杨母审视般地看着她,康慧终于受不了了,她突然失态地猛挠了几下头皮,冲动地说:“我也不知道我今天是怎么回事儿,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吧。”
晓牧和妈妈一起回到她现在的住处,她恳求妈妈今天无论如何要陪着她睡一晚。一到家晓牧就迫不及待地打开了康凯送的那个礼盒,里面是一双半高跟儿的新皮鞋,还有一张康凯写给晓牧的卡片,“祝晓牧生日快乐——穿上新鞋,将来的路越走越好!”晓牧捧着那张卡片,再也不想把它合上。
夜深了,晓牧轻轻地从床上爬起来,她从床底下拿出那双鞋子,把它穿在脚上。这已经是她今晚第五次穿上这双鞋了。晓牧踮着脚轻轻地在房间中走来走去,妈妈的鼾声一阵响过一阵,像是在为她伴奏。晓牧在心里默默地想:这可怎么办呀,我本来是要偿还康凯哥的,可现在我欠他却越来越多了,我这辈子都还不清他了,我该怎么办啊?
此刻,康凯家里也不平静,康父康母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康母索性拧亮灯坐了起来。她说:“我睡不着,这件事情我越想越觉得不对!”康父其实也在隐隐地为康凯担心,可他觉得这种事情做家长的也不能管太多。康母不这么认为,她觉得这件事情他们无论如何都得管,开不得玩笑的。她以楼上的阿强做例子,提醒康父家里如果娶进一个外来妹,弄得不好就会家破人亡的,康母的话让康父听得毛骨悚然的。“我可不是夸张,事实就是这样。说心里话我在心里也蛮喜欢晓牧这孩子的,但你又不知道她以后会变成什么样子的。即使她样样都好,我们康凯娶个乡下媳妇儿,那也会被别人看不起的。老头子啊,我们得赶紧想出办法来,要快点斩断这个后患啊。”老两口商量了大半夜,倒是想出了几个办法,但他们心里一点也轻松不起来,谁知道这些办法真的做起来管不管用呢。
第二天店里员工吃午饭的时候,康母把康凯叫到厨房中,她叮嘱康凯等一会儿抽空回去一次,帮楼上的阿强姆妈送碗面条去。“我早晨出来的时候碰到阿强姆妈,一个人从医院看病回来,真是可怜哪。儿子娶了这么一个外来妹,真是要了她的命了。”“阿强和她老婆又吵架啦?”“哎,这个阿强,自从他跟那个外来妹结婚后家里就没有太平过。现在吵到要离婚的程度了,这个外来妹厉害啊,孩子房子统统都要归她,你说阿强辛苦了这么多年,到头来算什么名堂?阿强姆妈怎么也想不通,天天吵着要跳楼呢。你说这是不是快家破人亡了?原先我一直以为我们这幢楼里我的命最苦,现在看来阿强姆妈比我的命还要苦,娶个外来妹做媳妇儿,那要比尚洁悔婚还让人丢脸啊。”“妈,看你又扯到哪儿去了,你不提那个人心里难过是不是?”“不是,我是为了说明问题而举个例子,我是要说外来妹。”“妈,你也别总是把外来妹外来妹的挂在嘴边,外来妹怎么啦?外来妹就低人一等吗?外来妹就不配有感情吗?你当初来到上海,你不也是外来妹吗/要是爸爸当初也这么看不起你的话,那你现在还是一个人过啊,你也就没得我和我妹妹了。”
下午,康母又神秘兮兮地把晓牧叫到收银台前,她从抽屉里拿出一张照片来。照片中一个浓眉大眼黑黑壮壮的年轻人对着镜头憨笑。“你看看,这人怎么样?”“这是谁啊?”“这是我乡下的一个远房亲戚,他最近从乡下到上海来做工了,在铜川路水产市场卖鱼,收入还可以,我把他介绍给你好吗?你们俩年龄也蛮般配的,他今年二十四岁。”“阿姨,我不要。”“嗳,你为什么不要,人家条件蛮好的嘛。”“我就是不要。”“嗳,你别走啊,你听我说呀,人家条件真的蛮好的,错过了就没有了。”“嗳,她怎么说啊?”“她说她不要,这孩子脑子里不知道在动什么脑筋呢,唉,这可怎么办呀?”
在万般无奈中,康母决定去找晓牧的妈妈试一试。她找到了萧母工作的病区,萧母正在盥洗室里冲洗一个便盆,她看到康母突然出现,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把康母带到露台上,康母从口袋里拿出那个男孩儿的照片递给萧母,她开门见山地说出了此行的目的。“晓牧妈妈,你劝劝晓牧吧,这个男孩子条件真的算是不错的,错过的话倒真的蛮可惜的。”萧母没想到晓牧的东家竟这么关心晓牧,她的心里暖乎乎的。“好呀,我回头就去跟她说,你们对晓牧这么好,真的太谢谢了。”“这是应该的。做爹妈的就指望着儿女有一个好归宿,心情都是一样的呀,对不对?”“是啊,我也一直在心里为晓牧操心这个事情,但我们在这儿也不认识什么人,真的全靠你们帮忙了。”“晓牧妈妈,我当你是自己人,所以我什么心里话都跟你说。你让晓牧千万不要去找上海人,那些上海看上去风光,实际上不一定好。我们楼上有一家人家,娶了一个广西的外来媳妇儿,现在吵得一塌糊涂。媳妇儿整天觉得婆家看不起她,说自己一脚踏错地方了。照我看,孩子们找对象门当户对是最重要的,你说呢?”康母这番话让萧母听出别的意思来了,她的笑容僵硬起来。
“以前我们康凯找了一个电台的主持人,我儿子是成天追着她捧着她,可到最后人家也飞掉了。所以我跟康凯说以后你不要去找这样的名人了,因为你不配的,只要找一个有上海户口的大学毕业的长得不难看的就可以了。”这下,萧母完全听明白了康母话里的意思,她的心微微地抽了几下,她轻轻地叹了口气说:“我知道了,我会去跟我们晓牧说的,你不用担心。”
晚上,晓牧回到住处,她又穿上康凯给的那双鞋坐在床上发起呆来。中午的时候她无意中听到康凯和他妈妈的谈话,她的脑海里怎么也挥不去康凯说的那几句话:“外来妹怎么啦?外来妹就低人一等吗?外来妹就不配有感情了吗?”她忍不住地反复琢磨着:康凯哥为什么会这么说?难道在康凯哥的心里我和他真的是平等的吗?
敲门儿声响起,晓牧开门儿一看是妈妈来了。萧母说一个病人家属送了她几块儿大白兔奶糖,她拿来给晓牧尝尝。萧母剥了一颗糖塞到晓牧嘴里,然后把晓牧拉到自己身边坐了下来。“妈妈有些话想要跟你说,晓牧。我今天在医院里碰到康凯妈妈了,听她说她给你介绍了一个男朋友?妈妈看了照片后觉得挺好的,你为什么不考虑一下呢?”“妈,我还小呢,我现在不考虑这个事情。”“小什么,你学城里人呢?按咱们乡下的风俗,你要再不赶紧找对象,回头就找不着了。我都替你答应康凯妈妈了,找个时间去跟人碰个面吧。”“妈,谁让你答应的,我不要。”“晓牧,这件事你就听妈妈的,妈不会害你的。”“妈,我真的不要,我,我就跟你说实话吧,我的心里已经有人了。”“有人了,是谁啊?”“妈,你说康凯哥好不好?”“不好!康凯他跟你是不一样的人,你们是完全不可能的,你趁早别做这样的梦,咱别去攀这个高枝儿,让别人瞧不起。你也别去给人家爹妈添堵,人家对你这么好,咱们做人不能没有良心啊。孩子,听妈的话,找一个和自己相配的,可以踏踏实实地在一起过日子的,这可是一辈子的大事啊。:”“可是,爸爸不也是上海人吗?你们俩不是也结婚了吗?”“你爸爸他死得早,他要是没死的话,没准儿也是个陈世美。”“妈,你怎么可以这么说呢,你以前从来不这样说话的。我不愿你这么说爸爸。”晓牧说着难过地抹起了眼泪,萧母也忍不住落泪了,她们背对着背坐着,此时萧母眼里流露出太多复杂的东西,晓牧没机会读到。
康家父母为了了却这块儿心病,这回是双管齐下了。他们一边给晓牧介绍对象,一边紧锣密鼓地安排康凯相亲。可等到见面的那天,康凯却不知到哪里去了,康母怎么呼他都不回电。康父已经到公交车站去接人家女孩儿了,眼看马上快到了,这可把康母急坏了,见晓牧来上班了,康母忍不住对着晓牧数落起康凯:“刘阿姨为他介绍了一个大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