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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朴正要说什么,他的手机响了起来。晓朴看了一眼来电显示,便不再理康慧,拿起手机“喂”了一声后就朝屋外走去。电话里传来康凯急促的声音:“晓朴,你告诉我,你姐是不是住院了?”晓朴顿在那里,不知道说什么好。康凯继续道:“昨天我跟她通完电话后,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儿,我的直觉告诉我她一定是出了什么很严重的事了。晓朴,你跟我说实话,你姐她到底怎么啦?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我想我有权力知道真相,你告诉我,马上告诉我!”“康凯哥,是我姐不让我告诉你,她说你要参加非常重要的考试。”“晓朴,我向你保证,只要你告诉我实情,我一定会好好地把最后一场考试考完,但如果你不告诉我,那我就不参加考试了,我马上回来。你相信不相信?”“我姐她确实病了,她病得非常严重,医生说血透已经起不了什么作用了,如果再不进行肾脏移植的话,她随时都会有生命的危险。”康慧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晓朴的身后,听到晓朴的话她也呆住了。
晓牧和晓朴在病房窗口探出身去逗着下面围墙上两只小花猫,晓朴将一块儿火腿肠扔了下去,两只小猫发现了火腿肠争抢着吃了起来。“别抢别怕,慢慢吃,这儿还有呢。”晓牧又赶紧扔下去一块儿火腿肠,她活蹦乱跳的样子根本就不像个病人,可是她的眼皮、她的双脚都是浮肿的。“看它们俩饿了,吃得多欢啊。也不知道我还能跟它们做多长时间的伴儿了。”晓牧的神情突然黯淡下来,晓朴看着她的样子心里不由也难过起来了。
“11床,有人来看你了。”病友叫了她一声。晓牧回头,见范社长和她的助理小黄一起进来了,他们的手里拿着大包小包的水果。范社长一进门儿就说:“小萧,你今天看上去精神状态非常不错啊,这样就对了,一定要在精神上藐视病魔,你才能战胜它。”晓牧使劲地点点头,赶紧让晓朴搬椅子让他们坐。范社长把带来的杂志递给晓牧:“告诉你一个好消息,蓝飘和顺洁这两个最大的广告客户已经被我们签下来了。这都是你的功劳啊,小萧,你这次可是为杂志社立大功了。而且为了我们杂志社累倒了,所以杂志社的同事们正为你在发起募捐活动呢。”晓朴听了眼睛一亮。但晓牧却着急地说:“为我募捐?这不行的,我怎么可以这么去麻烦大家呢?”“你觉得不好意思了吗?你要觉得不好意思的话,那你就得赶紧把病治好了,快点儿回来努力工作啊!”“对了,萧老师,我把你的信件都带来了,这儿还有一封特快专递,今天上午刚到,是从美国寄来的。”
晓牧走到窗前迫不及待地打开邮件,里面是一封厚厚的信,只见上面写着:“晓牧,我向你坦白,我曾经有过非常脆弱的时候,内心充满自卑,一心想着逃避和退缩,是你把我骂醒了,我不该忘记我们心中的誓言,无论贫穷,无论疾病,无论伤残,我们都应该手挽着手共同去面对。晓牧,再过一个月我就可以回家了,但我却多想立刻就飞回到你身边啊,再等等,再等一个月,到时候,我们就永远不会再分开了,答应我,晓牧,今生今世我们永远在一起。”
一阵风过,空气中弥漫着春天的花香,又开春了,晓牧都能感受到树枝绽放出新芽的快乐了。康凯在信上说想永远和她在一起,这正是她多年的心愿啊。可是,上天还能给她这样的机会吗,想到这里晓牧感到一阵的心痛。
晓朴急匆匆地走在医院的长廊中,迎面遇到了康慧,她手里捧着一大束鲜花看着晓朴。“你姐在病房里吗?我去看看她。”“哦,在,你去吧,我得去办点要紧的事情。”说着就走。康慧气恼地一甩头朝病房走去。晓朴走了几步便停了下来。他回头看了一眼,康慧也正回过头来看着他。晓朴犹豫了一下,便走到康慧跟前,他从包里拿出一个文件夹递给康慧。“这是我起草的一份离婚协议书,你拿去看一看有什么不同意的地方,家里的东西我什么都不要,房子车子归你。”晓朴说着将文件夹往康慧手中一塞就转身离去了。康慧呆呆地站在那里,委屈地将鲜花扔进了旁边的垃圾筒里,冲着晓朴的背影叫道:“好吧,既然你这么绝情,那我就奉陪到底。”
萧铁成刚到诊室就看到晓朴坐在那儿等他了。他一边换衣服一边观察着晓朴的表情,换好白大褂后往晓朴对面一坐说:“晓朴,我看你的脸色不对,是不是家里出了什么事了?”晓朴默默地将一个病历递给萧铁成。萧铁成一看病历上面写的是晓牧的名字,他赶紧翻开病历,只看了两眼,脸色就变了。他又合起病历看封面,上面确实写着萧晓牧的名字。“怎么会一下子病得这么厉害了呢?为什么现在才想起来找我?你们早干吗了?”“求您救救我姐,您是这方面的专家,您一定能救得了我姐的。”“必须马上换肾,否则情况非常危险,有两个最重要的问题你们必须考虑,第一是手术的风险;第二是手术的费用。”“如果您能亲自为我姐动手术,那就可以把手术风险降到最小,至于费用,我姐单位给他捐了一些钱,我自己还有一些积蓄,凑足五万是没有问题的。肾源的费用没问题,我已经想好了,我把我的肾脏给我姐。”
萧铁成愣住了,他怔怔地看着晓朴,过了好一会儿才说:“晓朴,这么大的事情你跟你妈妈商量过没有?你妈妈她能同意吗?”“我妈知道了一定不会同意的,她一定会把自己的肾捐给姐姐的,可这又是我和姐姐都不愿意看到的,所以我不能告诉她。我也没有把我的决定告诉我姐,我只是骗她说我们得到了社会捐助和肾病基金的资助,我姐她相信了。您还没有告诉我,您能不能给我姐做这个手术。”“你得让我好好想一想,这个手术对我来说太艰难了。我面对的是我的两个亲生骨肉啊,这让我怎么下得了这个手呢?”“那您不要把我们看成是您的骨肉,就把我们看成是和您没有任何关系的人,事实上我们确实很陌生,我们只是您的病人,我求您了。”晓朴的话让萧铁成的心猛地一揪,他难过地摘下眼镜,眯起眼睛对着窗外看了好一会儿,终于点头说:“好,我答应你,我想,不管有多难,这都是我的责任,我先想办法把她转到我的病区来吧。”
晓朴去说服晓牧接受萧铁成的治疗,晓牧说:“我同意,因为我想活下去,我真的想活下去。我还有很多心愿没有实现,我不甘心。”
晓牧的新病房里,她和病友们都在床上正襟危坐,等着医生来查房。萧铁成带着一个主治医师和一个助理走进病房中,一进来,萧铁成的眼神就落在晓牧身上,晓牧也在看他,两人的神情都很复杂。
萧铁成来到晓牧床前,和蔼地说:“好,你躺下吧,让我给你做个检查。”晓牧躺了下来,萧铁成按了按晓牧浮肿的下肢,然后轻轻叩击自己放在晓牧肾区的手背,他观察着晓牧的反应。检查完毕,他让晓牧两小时后去他办公室谈话。
晓牧准时来到萧铁成的办公室。萧铁成感慨地说:“晓牧,自从咱们在晓朴婚礼见了一面,现在都过去两年了吧?”“三年了,想不到您再见到我的时候,我已经变成这个样子了。我以前发过誓,一辈子都不会去找您,但我现在还是来找您了。如果您这次把我治好了,那您就是给了我第二次生命了。”一语双关,萧铁成的眼睛湿润了。“我一定会治好你的病的。孩子,我向你保证,我一定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治好你的病。可是,我听晓朴说你妈妈还不知道你得病了,你就真的不打算让你妈妈知道这一切?一直到上手术台?”晓牧的眼睛红了。她低下头去,然后默默地摇了摇头。
“晓牧,我很高兴能够看到你这么坚强,但是妈妈以后知道了会不会怪你呢?”“如果我好了,妈妈就是怪我也没关系。如果我走了,如果我走了,妈妈她一定会怪我的。但我还是不忍心让她在我做手术时来承受那样的痛苦和担心,我想还是让她事后知道比较好吧?但也可能会让她更难受,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样做才可以让她的痛苦少一些。妈妈她才五十四岁,她失去的东西太多太多了,我都不忍心让她再失去我了。”晓牧的话说得有些语无伦次,但把萧铁成说得眼圈儿又红了起来。“那就好起来,快点儿好起来,只有这一个办法才能让你妈妈离开痛苦。说好了,一定要让自己好起来,我们一起努力。”
晓朴因为姐姐的病,他又急又累,这些天也莫名其妙地发起烧来,本来计划好的手术被取消了。晓朴焦虑万分,他找到了萧铁成。“为什么?为什么不能马上手术啊,您不是说我和我姐的肾脏配型配得十分成功吗?”“可是你最近在发烧啊,身上有炎症,使得你的白细胞降低了很多,你在这样的指标下做手术会非常危险。”“我没关系,我能撑得住的,您要相信我。”“作为医生更相信这些数据。我们一定得把你身体里的炎症控制住,将血液里的白细胞提高后才能进行手术。”“可我姐她不是等不及了吗?”“等不及也得等,如果强行做的话,会影响手术的质量,对你姐姐的康复也会不利。”“都怪我,怎么这么不争气啊,好好的怎么会把自己弄得发烧了呢?”“晓朴,别这样,这事怎么能怪你呢。你别着急,我会替晓牧想别的办法的,我们已经在找其他跟她配型的肾源了,你放心,全部的费用由我来承担,我会去想办法的。”
晓朴缓缓地走出萧铁成的办公室,他怎么也想不到会出现这样的麻烦。
一架从美国来的飞机降落在浦东机场,康凯推着行李从国际到达口出来。他没有急着回家,而是先给晓朴打了个电话,约好了见面的地方,就拖着行李匆匆赶来了。
康凯和晓朴倚着景观河边的栏杆,俩人都怔怔地看着水中的倒影,愁容满面。“不能再这么拖下去了,真的不能再这么拖下去了,必须马上让你姐做手术。”“可是现在等着做手术的病人很多,肾源十分紧张,那个人倒是很想帮忙,但在这个事情上他也不一定能帮得上。”“晓朴,你马上帮我联系配型测试,越快越好。”“你是说你要把你的肾脏捐给我姐?”康凯点点头。“这,这,不行的,康凯哥,你已经这样,怎么可以让你再。”康凯看着晓朴的样子,反而笑了,用戴着手套的右手拍了拍晓朴的背说:“晓朴,我只是手残了,但身上的其他零件还是好的嘛,你可别把我当成一个废人啊。”康凯说着拉起晓朴就走,晓朴木木地跟着康凯走了几步,他又停下来:“可是我姐她不会同意的,坚决不会同意的。”“那我们就不告诉她,永远都不要让她知道,我不希望她有任何的不安和负担。所以你现在千万别让她知道我已经回来了,帮我保密。”
等待配型结果的漫长时间终于被康凯熬过来了,那天,他早早地来到萧铁成的办公室,萧铁成对他说:“配型结果已经出来了,很理想,可以马上进行手术。”康凯低下头去,许久他才狠狠地抹了一把脸,他眼睛红红的说:“太好了,谢天谢地,谢谢你,萧主任。”“我听说你和晓牧的相识非常浪漫,是这样吗?能跟说说你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她是个什么样子吗?你还记得吗?”“怎么会不记得呢?一辈子也忘不了。在平山的那个中学里,她从教室里朝我奔过来,我记得那时她的脸上全是红皴,十四岁的大姑娘,穿着短得不过腰身的花袄,裤子短得也像条中裤,后来我才知道因为没钱买新衣服,她就一直穿着小时候的旧衣服。我记得那个学校的孩子都很穷,但晓牧家是这些孩子中最穷的一家。在我认识她的这么多年中,她从来没有放弃过希望和努力。我真的希望她能迈过这个坎儿,我希望以后还能有机会给她幸福让她快乐。”萧铁成摘掉眼镜捏了捏发酸的眼睛,然后他又戴上眼镜:“谢谢你!谢谢你能这么爱她,康凯。
康慧家里,康凯闷着头喝水,康慧给他的茶杯里添上一点儿水。“哥,你是不是碰到什么为难的事了?”“唉。本来想等配型成功后再跟父母说这事儿,但今天在家对着爸妈酝酿了半天情绪,却突然失去了勇气。我决定还是瞒着他们算了,否则让他们伤心不算,说不定妈还会跟我大闹的。可这样决定了以后,这心里头又觉得挺愧疚的,毕竟我的身体是他们给的。康慧,你说,我到底该不该跟他们说啊?”“哥,你在说什么呀?我怎么听不懂你的话啊,什么配型不配型的?你要瞒着爸妈做什么?”“怎么?这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