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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翘的睫毛轻轻颤动,金色的水眸浸染着清冷的月色。
她的眼神遥远,不知落在何方,仿佛在吟唱着亘古的孤寂。
心里一颤,我急急的抓住眼前人的小手。
一阵冰凉透过她的手传到我的心底。
眨了眨眼,眼前依然是一张娇绽的笑颜。
所有的空洞荒凉和飘渺都已消逝不见。
但我心中却已确定,刚才的一切都不是幻觉。
那是这丫头无意间流露的一面真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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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个月,这丫头和蓝家兄弟在罂园住了整整四个月。
这四个月来,让我了解到这丫头不喜欢别人说她小。
所以我偏偏亲昵的一碰面就叫她“岚酱”。
看着她因此不断的变脸炸毛跳脚,心里就颇为愉悦。
这四个月来,让我了解到这丫头烧了一手好菜。
尤其是她亲手所做的各类茶点美味的让人恨不得将舌头都吞下去。
她经常以美食来“要挟”帮她做这做那,让我哭笑不得。
这四个月来,让我了解到这丫头待人处世的原则和标准。
她似乎也从未在我面前有所隐瞒与遮掩。
她对自己人的全心以对与对外人的无情冷漠简直就是两个极端。
有时我常会问自己,她到底将我放在了哪个位置。
想问,却第一次发现自己开不了口。
不敢问,怕得到让自己无法接受的答案。
这时,我才发现我栽了。
我栽在一个小丫头的手里。
但当那丫头毫不犹豫的窝进我怀里时,
我想,我已经不需要再去询问什么。
答案自在我心里。
小丫头带着蓝家兄弟回紫州贵阳。
我第一次尝到了相思成狂的滋味。
我很清楚,王城中的黑暗与污秽与茶家相比那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我能做的只是帮身处在漩涡中心的她提供力所能及的帮助。
每月的书信往来,互通消息,让我暂时放下心来。
再次见到她时,已过四年。
这四年来,我的势力在她的暗中帮助下不断的扩展。
当得到消息,她离开紫州,并快进入茶州境内时。
我抛下暗卫,单枪匹马的飞奔向郊外。
当看到那个已长成少女,熟悉的曼妙身影出现在眼前。
悬了四年的心,积压了四年的思念终于得以宣泄。
回到罂园,坐在湖畔边。
整整的一天,目光不移的注视着伏在自己膝头的少女。
如今已经不能再把她当成一个小丫头了。
她是岚,也只是岚。
心中是无限的满足,只想让这一刻永恒。
知道这次她是冲缥家而去。
为了把她留在茶州,我用了几条与缥家相关的绝密情报将缥家宗主“骗”来茶州。
这次跟她一起来的除了蓝龙莲,居然还有蓝家三胞胎之一和一个叫茈静兰的男子。
见到茈静兰我才猛然明白四年前岚对瞑祥的怨念来自何处。
也明白了她当时低声嘀咕的那段话的意思。
茈静兰可不就是杀刃贼的小旋风,当年瞑祥的禁脔清苑皇子嘛。
这位高傲的清苑皇子一定想不到,岚看似对他冷冷淡淡的。
却在四年前已经用她自己的方式,帮他出了气报了仇呢。
真是……有点嫉妒呢!
因此,在晚饭时。
我支开了岚,凉凉的开口道,
“我现在终于明白岚在四年前为什么会丝毫不顾及我的面子,狠狠的修理瞑祥了。”
瞑祥这个名字一出,果然无敌。
眼前一脸酷意的茈静兰彻底僵硬,双手微不可见的颤抖着。
还是无法面对吗?
成为瞑祥的禁脔,当时的他可并非无法反抗。
只能说,当年是他自己选择了这种最便利的方式,来进行自己的计划,以便逃离杀刃贼。
在宫廷中生存的人,可以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
这也是我当年关注这位清苑皇子的原因之一。
我想知道,他为达目的,既然能出卖自己的身体,那是否会出卖自己的灵魂呢?
只是结果,却是失望的。
连过去都无法面对,连自己的选择都要懊悔。
这位清苑皇子并非传说中的真正强大。
也怪不得岚修理瞑祥时的理由并非是他对清苑做了什么。
而是瞑祥破坏了她对那所谓美型啥攻啥受的幻想。
半响静默,换来的是指向我喉间寒光烁烁的剑尖。
我笑的肆意而讥讽。
他刚才来湖边时,看向岚眼中偶尔流露出的爱慕。
可正好让我逮了个正着,虽然隐藏的很好。
清苑皇子不愧是戴面具隐藏本身的翘楚。
但连自己的过去都无法正视,只想着抹消一切痕迹的人。
居然还妄想打岚的主意,我怎能不讥讽而笑?!
“静兰;想比画比画吃完饭有的是时间。你在意的那两个人并不在这里。你在茶州的那段过去他们不会知道。一个人的过去是无法抹杀的;只有是正视;才能真正的拥有未来。再说;我也不认为你曾经在茶州的那段日子对你毫无益处。至少;你因此拥有了一个值得交付后背的朋友;不是吗?”
岚轻飘飘的一句话将剑拔弩张的紧张气氛消弭于无形。
她,果然什么都知道。
看着一脸郁闷埋头扒饭的茈静兰,我笑的畅快之极。
但接下来,因蓝家那位“蓝雪那”没话找话的问起岚的小狐狸。
而引出了岚的那段“爱情观”后,我再也笑不出来。
一夜的失眠,直到天泛起了鱼肚白,我才因困顿不堪而进入梦乡。
可没多久,就被闯进我房里的岚给吵醒。
看着站在床边嚷着要去清山一脸灿烂的少女。
我忍不住将她捞进怀里,与她嬉笑逗闹着。
用肆意的笑容掩饰着内心的苦涩。
看着怀中那脸色微红的少女——
不想松手,不想放手。
却不知该如何是好。
终于见到了岚口中的侍神,她的男人。
在前往清山的一路上,我不时的打量着那只窝在岚肩头的狐狸。
当看到那只小狐当着我们的面,变成一个银发金眸,散发着若有若无的魅惑,
一袭素衣却怎么都掩盖不了一身王者之气的清冷绝色男子时。
我的心反而淡定了。
连这样的男子都无怨无悔的陪伴在她身边。
我又有什么可不甘的?
那男子的绝世风华根本不是我可以比拟的。
第一次,心甘情愿的认输。
输给了那个叫小空的男子。
输给了那个叫岚的少女。
输掉了一颗心。
回头一想,我又有什么可在意的?
四年噬骨的思念让我早已认清了一切。
世俗伦理本就不在我的眼中。
就如岚所说的——
喜欢就抓住,其他的与我何干?
当看到那条云龙,当得知岚是苍瑶姬转世时。
除了一闪而过的惊讶,便已释然。
这丫头身上所发生的奇迹已太多。
能让我这根本看不上任何人的心死之人再次重燃生命之光。
本就已是世间最大的奇迹。
在洞外等待岚时。
蓝家的那位“雪那兄”问一脸清冷孤傲的小空,
“陪伴在岚身边的男子都是什么样的人?”
许久后,银发的男子吐出了这么一句,
“都是不输于我的男子,都是可以将岚留在这世间的羁绊。”
猛然一震,我抬眼望向那仿佛在回忆什么的男子。
留在这世间的羁绊吗?
那么说,我之前的感觉是真的。
岚是风;不会为任何一片云而驻足。
她是飘渺的,偶尔更是让人感觉不真实到无法把握。
能够留下她的只有那些走进她心中的羁绊。
她那一身亘古的孤寂并非虚幻。
缥家宗主的来访,让我得知了一个岚隐瞒了我多年的事实。
她居然……身中缥家的毒咒。
心痛,心酸,百般滋味充斥全身。
第一次,挥袖而去。
骂她?舍不得。
打她?还不如打我自己。
我怄的只能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生闷气。
夜晚,岚没来,却有个意想不到的人出现在我房间。
“我明天就回贵阳,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岚怕我回去乱来,会让蓝龙莲跟着我回去。她经常会派那个小空出去办事,虽然她很强,但她身上毒咒未解,时常会发作。那个‘蓝雪那’也不一定靠的住,在你的地盘上,她若出事,我会回来取你的性命。”
茈静兰冷着脸会亲自前来向我这个“敌人”交代这些,让我莞尔。
“你倒是很了解她!”
“她……跟我很象。”
“是很象,但并不完全象,她没你那么极端。她的好恶她都明显的表现了出来,不会逃避不会掩饰自己阴暗的一面。她至少比你活的真实。”
“你废话太多了。”
如被戳破了面具般,茈静兰一脸的恼怒。
“呵呵!怎么?打算放弃了?”
仿佛明白我在说什么,茈静兰微微一愣,不再说话,逃似的飞快离开了我的房间。
缥璃樱的再次到来是专程为岚来解毒咒。
这时我却发现我什么忙都帮不上。
第一次觉得自己有点无能。
第一次对自己那无与伦比的自信感觉到崩塌。
有点担心自己无法与她并肩而立。
在岚解除毒咒那段昏迷的日子。
我被患得患失的感觉折磨的几近崩溃。
当岚醒来的那个夜晚。
站在我面前绽放出勾魂夺魄的魅惑笑容时。
当岚那娇艳欲滴的红唇飘出那句,
“NE~~妖孽君,你!我要了!”
我几乎欣喜若狂到想将她深深的融入自己的骨血之中。
将这句话永远的隽刻在心头。
作者有话要说:啊!关于静兰在杀刃贼里的那段不堪过去。
偶并没有诋毁静兰什么哦。
彩云国看似积极向上;其实在雪乃的原著里也透露出不少阴暗的一面。
以下摘自小说原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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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瞑祥”
“哦,这张脸、虽然散发出来的气质完全不同,不过眉宇之间倒还留有几分神似。真没想到‘小旋风’真的还活着,全是造化的安排呀。”
即使经过了十四年的时间,绝对不会错认这个声音。想转过身与之正面相对,静兰这才发现自己很没出息的不停打颤。
——他一直以为自己可以坦然面对,但事实完全不是这么一回事。他现在终于明白了。正视过去的自己竟是如此不堪——
“呵呵,怎么了?‘小旋风’,枉费我过去那么疼爱你,难道你全忘了吗?”
内心染满憎恨,原本静止的风狂啸不已,杀气流窜全身。
与这名男子扯上关联是在许久以前短短数个月的时间,然而有生以来从来不曾那么懊悔过。
强烈的恨意几乎令人晕眩。“杀刃贼”现任首领瞑祥愉悦的注视静兰,正在思索如何解读静兰一语不发的反应。
“那时的你也是生得一张漂亮的脸蛋,却能够杀人不眨眼,我喜欢你的冷静透彻,你可知道能够独占你我有多么骄傲吗?毫无感情的傀儡也好,现在被和平的日子消磨了志气的你也让人难以割舍,那么温和无害的表情,眼神却藏着一把杀人利刃。”
杀气从背脊不断窜升,受到内心本能的冲动所驱使,紧握剑柄的霎那,燕青似是掩护静兰一般走到瞑祥面前。
“你还是那么变态啊——瞑祥大叔。你这把年纪差不多全身都病了吧,不准再胡搞瞎闹,赶快从我眼前消失,真碍眼——否则我就宰了你!”
燕青随着最后一句所释放出来的杀气足以驱散静兰的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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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静兰原著中不愿回到茶州;那无法面对的过去。
雪乃在这段文字中已隐隐揭晓。
过去无论多么不堪;但是可以确定的是;如果不能坦然面对;那未来必然不会光明。
PS∶这两天一直进不了晋江。偶被郁闷的快抽电脑了。
压缩压缩再压缩;这番外下篇还是超万了。本来1万6千多字的说……
偶已经删减了不少了!
顶着锅盖爬过……
罂园血变
当櫂瑜带人赶到西华村时,一切皆已尘埃落定。
“都一大把年纪的人了,还到处乱蹦达。让副官来就成啊!你还以为你是二十岁的小伙子啊!?”一出门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