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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过院子,来到他的车前。徐立涛放下继宝,安排他坐好。关上车门时,手里多了个粉色的盒子。他将它递到我面前,“有一天晚上在外面闲逛时看到的,觉得很适合你。”
我怔怔望着他,竟忘了伸手去接。
“本来还在想该找个什么借口送你,现在……正好。”他今天不太一样,温和得和平常判若两人。
“哦,谢谢。”我赶忙把盒子拿在手里,碰到他指尖的刹那,手掌有片刻的微麻。
“回去再打开吧。”
“好。”手心冒着细汗,视线也别扭地不去看他。
“陈老师,”徐立涛的目光专注而明亮,“真的,很感谢你。”
脸颊的温度“倏”地升高,我强迫自己抬起头,去面对那张对我来说颇具压力的脸,结结巴巴地说:“没……没……什么。”
他拉开驾驶座的门,又停下,“再见。”
“再见。”我望着他坐进车子,发动,走远。
最近的我变得很奇怪,总是爱脸红,心情起伏不定。
为什么呢?
想不出来。
睡前,打开粉色小盒,里面居然是个娃娃。
敲敲,发出闷闷的声音,像是用木头做的。但从外表看,基本上已经没有木头的原色,被涂得五彩斑斓的。
这个娃娃……感觉很眼熟。黑黑的头发在脑后扎成马尾,双手叉腰,胸脯挺得高高,最有趣的是她的五官了,噘着乌溜溜的眼珠瞪得圆圆的,鼻头微微翘起,脸蛋通红,嘴巴张得老大,经典的发怒表情,而且是火气不小那种。
我仔细端详,越来越觉得这娃娃是有原型的,我见过吧?
是谁呢?
叨念着徐立涛说的话:“……很适合我?”
发脾气的女孩?
……搞什么鬼呀?
通通想不出来呀!
吃早饭时,感觉爸妈今日很诡异。这二人总是在我看他们时迅速把眼睛转移到别处,还自以为我看不见地乱使眼色。
老虎不发威以为我是病猫,重重地把碗放在桌上,用洞察一切的目光瞪视二人。
“怎么啦?”我不悦地问。
“没什么,我们没有在猜你和继宝爸爸是什么关系。”爸爸说。
话音未落,妈妈用来盛粥的勺子已经不偏不倚地扣在爸爸头上。随着这男人一声怪叫,妈妈慢条斯理地吃着刚盛好的粥。
爸爸顶着勺子,快速喝完剩下的牛奶,表情木然地站起来,拿着公事包去上班,一会儿又折回来,取下勺子轻轻放在桌上,然后慢慢走出去。
我目瞪口呆地望着这一切,直到妈妈吼我“要迟到了”,才回神匆匆上班去也。
不是我不明白,这世界变化快。
晚饭后,我问起早上的事。爸爸犹如惊弓之鸟,跳起来离我们远远的。我只好转向妈妈,老妈一边织毛衣一边看电视,漫不经心地说:“没关系,妈妈明白。”
第35节:第七章 就要爱了吗(3)
“明白什么?”
“女儿的心思妈妈当然明白。”
“我都不明白,你倒明白?”
“养了你二十几年,你一翘屁股我就知道你要拉……”她忽然打住,语气中倒有一丝担心,“只是做第三者就不太好了。”
第三者,我连第二者都捞不到。
“唉,女儿大了不由娘啊,反正你自己把持好就行了。”说完这句,父母大人就如同商量好的,任我使出千般招数也再不开口。
好在爸妈的这种行为并未持续多久,而我也大概弄清楚了他们的意思。
我只能说,多余。
刚刚经历了夏珩给我的惨痛教训后,我还没有收拾好心情再战江湖。
而绯闻男主角徐立涛,睁大各位的双眼,我们之间那道深不见底的鸿沟再显而易见不过了。他对我的慷慨和殷勤皆因为我是继宝的老师,他需要我的帮助。而我对他,更多的应该是好奇吧。这样一个男人,是充满诱惑力和神秘感的,身边一定围绕着各式美女随他挑选。平凡如我——一个举止粗鲁、脾气臭哄哄的小学教员,既没有惊人的美貌,又缺乏显赫的家世,怎么好意思站在他的身边?
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脑子里突然冒出这样一句。
形容我和他不是很确切,首先我不想吃他,再者我不是癞蛤蟆。但不得不承认——他是天鹅,是那只最矫健、最高贵,飞得最高的天鹅。
我,是丑小鸭吗?也许会有变成天鹅的可能。可毕竟我身处的是现实不是童话,奇迹不能天天发生。
期末考试前的下午,我最后一次叮嘱学生考试时间和注意事项。
“都记住了吗?”我大声问。
“记住了!”学生们齐齐点头,一个个跃跃欲试,兴奋全写在脸上。这些小家伙,还把考试当成一件乐事。他们还未真正见识过考试的残酷,这种盲目的乐观不知可以维持多久。总之,开心一天是一天。想想也没什么好说的了,便放学回家。
“徐继宝!”叫住这个正欲跑出教室的小子,“准备得怎么样了?”
“好了!”徐继宝一拍肚子,“回去就能吃得下鸡腿。”
“我是问考试。”我咬牙,这就是考试前的状态吗?
继宝眨眨眼,慢吞吞说:“这个很难讲,谁知道人家出什么题呢?”
“都是平时讲的。”脸都绿了。怪我,跟他扯这些做什么。
“是吗?那就好,我还真担心呢!”徐继宝做出一副吃了定心丸的样子。
还很想问他个问题,不知怎么开口。
“爸爸跟我说没关系,考最后一名也很好,还会请我吃大餐。”徐继宝一提起爸爸就甜蜜得不行。
未免太低估继宝的实力了,不过他不想给孩子太大压力也无可厚非。
“爸爸每天陪着你,很幸福吧。”我揶揄他。
“唉,有时也很烦。”徐继宝发出无奈的叹息。
这个臭小子,装得挺像。
“是谁像章鱼一样缠着人家不放。”他忘得够快,需要提醒。
“他一回来,那些阿姨们就跟着来了,有时还要我替他应付,真是。”徐继宝摇摇头。
什……么?阿姨……还……们?虽然并不意外,但徐立涛如此糜烂的生活让我大为光火。
“有没有适合做你后妈的?”我低哑着声音问。
“他总是不停换呀换的,眼光高得很呢。我都还来不及跟人家混熟……”徐继宝无限惋惜,“昨天那个乔阿姨长得好漂亮,还给我买了一套变形金刚!”
“连这几天他也约会?”我怒目圆睁,瞳仁快要喷火。
徐继宝点头,双手朝裤裆部位捂去,“陈老师,我尿急。”
“去吧!”大手一挥,我已经无暇顾及这小鬼。
闭上双眼,做几个深呼吸,极力平复自己的情绪。
徐立涛,简直堪比新世纪第一号花花公子。回来泡妞就泡妞嘛,还找什么“继宝考试我都会在,有我在他会比较安心”之类的借口,亏他说得出口。我看是有他在,那群女人会比较安心吧。
现在的女人都怎么了,甘愿被那些臭男人玩弄于股掌之间,如此轻贱自己。
而某些男人倒十分欣赏这些“生扑”型的女人,来者不拒,还不停换呀换的,岂不美哉。
人家女友多碍着我什么事呢?
我在这里激动个什么劲啊?
关我屁事呢?
这火发得真是莫名其妙,但腾腾的怒气还是不可遏制。
凌晨一点,我愤怒地坐在床上。
“徐立涛!你这个花心萝卜大色狼!”骂出来也没舒服多少。
一夜无眠。
结果我肿着眼去监考,一整天都如云中漫步。
下午封完卷,教导主任召集大家讨论阅卷标准。
第二天,同年级的语文老师在一起判卷。
第36节:第七章 就要爱了吗(4)
试卷已经密封好,每个人负责一部分,流水式阅卷,既公平又节省时间。
眼看大家都陆续投入到工作中去,我也强迫自己盯着卷子。但,这很难,昨晚我仍然睡不好。书桌上放着的生气娃娃,让我想起那天他的温柔,他的感谢,他千里迢迢赶回来陪继宝,这怎么可能是假的?可为什么他还要在继宝考试前去约会?还一个接一个地换女友。忽然觉得好委屈。我险些被他骗了,被他偶尔流露出来的那点柔情被骗了。
他真是装出来的吗?
那此人就太可怕了。
这个想法让我的心情低落到极点。
我不能思考,不能集中思想,眼前竟忽然出现了徐立涛微笑的脸。
停止!我不能这样沉沦下去!
拿起红笔重重在他的脸上画一个大大的叉。
“哈……”正想笑,突听有人问,“陈老师,你为什么在卷子上打这么大的叉啊!”
定睛一看,不由吓出一身冷汗。面前的卷子上落着个大大的红叉,醒目而刺眼。
别的老师也凑过来,“呀,这怎么办呢?”
“这张卷子做得很差吗?”
我欲哭无泪地看着这一番混乱的景象。
“先这样吧,判完看是哪个班的学生,再向人家解释吧。”年级组长曹老师说。
大家又安静下来,各自忙去。曹老师挨近我,小声问:“小陈,是不是哪里不舒服?看你精神不太好。”我苦笑一下,“没事,我会集中注意力的。”
曹老师看我一眼,没再说什么,低头判起卷来。
为什么这么不冷静呢?为了不相干的人,不相干的事,实在不值得。
思绪好像能够收回一点了。我拿起红笔,一题一题认真批阅起来。
下午四点,阅卷结束。教导主任检查无误后,批准拆卷。卷子一张长散开来,再按班级归类。大家边数卷子边查看自己班学生的成绩。照常先将九十分以上的归一档,六十分到八十分归一档,不及格归一档。低年级难得见到不及格,大家就把精力放在寻找百分卷上。
“看看那张红叉卷是谁办的?”有人念念不忘那段小插曲。
正在翻阅本班卷子的我身体一僵,整个人定在那里。
天啊!耍我耍得很开心是吧?
此时此刻,颤抖得如得了帕金森症的手捧着的,就是那张备受瞩目的红叉卷。
而它的主人,就是我在心里咒骂一千遍一万遍都难解心头之恨的史上最恶的恶人——徐立涛——之子。
徐、继、宝!
“松松,别紧张,跟家长解释一下。而且咱们还有剩余的卷子,赔给人家就是了。”曹老师安慰我说。整理好卷子,同事们陆续离开了学校,办公室里就剩下一个眼神呆滞的伤心欲绝的我。
要低声下气乞求他原谅?
做不到。
理直气壮不认错?
似乎违背我做人的原则。
可细说起来,这件事都是徐立涛惹出来的。如果不是他借继宝的名义泡妞,我怎么会生气生到影响睡眠?不睡觉才导致精神萎靡,而画红叉的事也只有在萎靡的状态下才能做得出来。
所以,该道歉的人是徐立涛而不是我,我没有错。
这理说得过去吗?我心虚地想。
凑合吧?
家长会。
曾经那么热切地盼望着它的来临。可是今天,真的希望可以找个借口逃离这里。
看着家长们鱼贯而入,我频频向他们点头微笑。略有惶恐地望着门外,那二人却迟迟不出现。
时间差不多了,家长也已基本到位——不,还缺一个。他怎么还没来呢?
家长们已经把盼望的目光投到我这里了。我清清嗓子:“那我们就开始吧。”
“这是孩子们入学的第一个学期,总体来讲孩子们的表现都非常出色,不仅养成了很多良好的习惯,也取得了不错的成绩。现在,我就来具体讲讲每个孩子们的情况……”
窗外寒风凛冽,教室里家长们静静坐着,用心聆听。我尽量不使自己分心,耐心细致地回答家长们的提问,宣读着考试成绩。
“……徐……”念到这个名字,我忽地停下来。
鲜红的叉寂寞地趴在卷子上,主人没有来认领它。
停顿片刻,我继续念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