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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不上早自习,等去的时候已经不冷了。”
“不冷也穿上,感冒怎么办?”
老妈不厌其烦说起来,泽然累了一天,一旦躺在沙发上怎么可能轻易转移位置。
“我刚回来,一会去拿。”泽然随手打开电视,老妈走进厨房忙碌起来。
一会儿后老妈的唠叨声音又飘来。
“然然,你拿出来了没有?”
“冻不感冒的!”
“冻不感冒也去拿出来。”
“知道了,一会儿就去。”正在专心看一个娱乐节目。
“别一会儿,现在就去拿出来,一会儿又忘了。”
“烦不烦啊?”泽然其实压根就没想去拿。
“我去给你拿出来吧。”
“别拿,拿出来也不穿。”泽然发脾气,和老妈顶嘴。
“不穿感冒怎么办?”
“我的事,不用你管。”
不知道为什么总是因为很小的事情和老妈顶嘴,有时根本知道是自己不对也偏偏对着干,仿佛生来就有仇。难道真是代沟?
老妈还是把另一件外套拿出来仍在沙发上。
“记得明天穿上。”
“知道了,别再说了。”
泽然厌烦地大声说。老妈转身又去了厨房,泽然平躺在沙发上,美美地看着电视节目。一阵冷风吹来,瑟瑟发抖,起身去把窗户关住,一眼瞥到楼下的高大乔木,已经有叶子开始飘落,叶子在空中旋转,仿佛在排演一出舞蹈剧。只是不知道它们是凄然离开了树枝还是欣然回到了大地怀抱?
“我回来了。”月月打开门,先跑到卫生间,从书包里拿出一件外套,扔到盆里,接了水,放上洗衣粉。想了想又把自己身上还不太脏的运动衣脱下来扔到那件外套上,严严实实盖住,生怕被人发现。
“丫头怎么把衣服脱了?”老爸坐在沙发上看新闻。
“脏了。”
“不是今天才穿的吗?”
“跑步弄脏的。”月月小声胆怯地说,走向厨房。
“那放洗衣机里吧。”
“不。”月月慌忙转头看着卫生间的方向,“啊,我今天自己洗。”
“怎么了?我们家的千金小姐也自己洗衣服?”
月月走进厨房,又探出头来。“老爸,妈叫你过来帮忙。”
“没看见我看新闻呢?”
“那我不管了,你过来和妈说你看新闻呢。”
“来了,来了,就去。”
老爸从沙发上弹出来,丝毫不敢怠慢。月月露出狡黠的笑,就知道这一招管用,所谓一物降一物,别看老爸在外是呼风唤雨叱咤风云的人物,但回到家里,还不是被妈压制的死死的。
吃过饭后,月月把自己关在卫生间。面对着放在盆里的衣服,微微皱起眉头,在记忆中似乎小学在老师号召下曾经洗过袜子,这也是里现在最近一次触碰洗衣水这种东西。还好刚才上网查过,按照网上提供的方法,先放点温水,再放洗衣粉,浸泡一会儿,然后用手搓洗就好。
可听起来简单,实施起来就不那么简单了。首先,应该放多少洗衣粉呢?月月倒了一点,不知道够不够,就再倒一点,手指伸入水中,凉意顺着毛细血管流遍全身,月月挽起袖子,弯腰洗了起来。领口、袖口是重点部位,月月搓了一遍又一遍,小手都搓红了,不过看着衣服确实干净许多,心里化开一股浓烈的甜蜜。洗衣服是一件累人的事,月月一直洗了半个小时,洗衣粉也用去一小袋,伸伸懒腰,活动活动酸痛的胳膊,嗯,终于是洗干净了。不是有洗衣机的嘛,月月只是想自己动手把衣服洗干净,把衣服放进全自动洗衣机的烘干桶里,嘴角露出微笑,看着自己亲手洗干净的衣服心里升起一阵自豪感,女孩子天生是喜欢洗衣服的吧,她们像辛勤的天使,不停地耕耘着。
望不穿的秋水
“吴泽然,你的衣服。”
同班的一个女生把一件飘着洗衣粉香味的外套从书包里拿出来递给泽然。
“你在哪里找到的?”
泽然接过衣服,清新的洗衣粉味就飘进泽然鼻子,忽然全身的毛孔舒服地张开,这件外套被洗过了!
“我路过主席台,看见那里写着你的名字和这件衣服,应该是你的,就给你拿过来了。”
女生说完转身走开。
会是谁呢?如果是陌生人捡到衣服又怎么知道衣服的主人是自己?如果认识自己怎么不亲手交给自己?又为什么会把衣服洗干净?
走神思考时,看见瑾搬了个凳子进入操场,她向自己招手,脸上挂着甜美的笑容。难道是瑾?泽然为这个突然闯入脑海的想法震惊,和瑾的关系只是很一般的,甚至连朋友都算不上,说过的话加在一起绝对能一句一句数出来。泽然也招招手,瑾却点点头继续超自己班的服务区走去。她是那样安静,泽然开始觉得用湖水来形容瑾是再合适不过了,美丽平静的湖水下面是波涛汹涌,可凡夫俗子又怎么能望穿秋水,看到水面下的一方洞天?
瑾对自己是不冷不热的吧。
就当是瑾洗干净又不好意思亲自给自己所以送到主席台的失物招领处的吧。
泽然穿好飘香的外套,精神饱满,今天上午还有两个项目的比赛,一定要好好拿个名次,这是高中最后一次参加运动会了,虽然运动会前班主任只是说重在参与,你们的长处是学习,高三一定要把成绩搞好,但是我们每个人都憋着一口气,其他班的同学把我们看成只会学习的高材生,我们要用实力告诉他们,我们不仅成绩占着全校前几,运动会总分一样能杀入前三。
“林月!”一个女班委跑来,“你准备一下,陈汐刚才跳远把脚扭到,她还有3000米长跑,一会儿就要开始了,只有你能代替她。”
“好。”,沉思片刻,月月咬咬嘴唇,点头答应。
“什么?”泽然刚好跑来听到,“你疯了?不知道她上午刚跑完1500米?”
“可是我们班和12班的分数只差2分了,如果我们能赢下3000米的第一,总分就比他们多,我们就能上升到积分榜第二。”班委女生有些着急。
“得第三已经不错了。”
泽然虽然也不愿意以几分之差得个第三,可心里的第一反应是月月体力已经支持不了3000米。
“可是……”班委女生也知道自己理亏,但又不想放弃。
“我没事。”月月淡淡地说,起身整理运动装。一双流转着波光的眼睛扫过泽然紧张的脸,轻声说,“谢谢。”
“嗯?”若有似无的声音刺激泽然听觉神经,看着转身走开的月月,思索这个看起来弱小的女孩子体内孕育着怎样的坚强?
月月走向起跑线,那里马上开始检录。
起跑线上挤着很多我们班的同学,虽然平时看起来他们都涣散不关心集体,可真正到了大事,大家又异常团结。现在是正午十二点半,3000米是最后一项比赛,下午就能星期,很多班的同学已早早回家,操场上显得人员稀少。
生命的速度
我和泽然盯着俯身在起跑线上的月月,焦急地等待着发令枪声响起,只是这焦急中带着深深的担心。
“砰——”,泽然舔舔干裂的嘴唇,看着月月起身奔跑,紧跟在第一名身后。跟跑,的确很需要技术,长跑拼的是体力和耐力,精神力往往能决定胜败。月月美丽的身影一圈一圈在操场上转,我们班的加油声此起彼伏。
目光跟随月月的身影,看她吃力地坚持着,泽然眼中流露出复杂的神情,仿佛能看到生命一点一点从月月体内抽离,而每抽离一点泽然的心跳就减少一次。时间缓慢地行进,月月的速度开始慢下来,脚步开始不稳,在一个转弯时差点摔倒,还好第一名的女生体力也不支,月月没有被甩下很远。阳光刺眼,明晃晃的阳光下晶莹的液体充满泽然的眼眶,泽然都不清楚为什么忽然会伤心,那种强烈的撕心裂肺的疼痛却又无能为力的无奈撕咬着泽然的心灵,被月月较小身躯里酝酿的巨大力量震撼,可又冥冥中感觉她每一秒都可能消失,每一秒都可能错失。
一些过去的生活片段涌入泽然脑海,想起月月曾经说过她的右脚跟腱受过严重的伤,动过手术,想起和她一起逃掉体育课却只能坐在教室里用一个mp3听音乐,总是泽然右边月月左边,想起她总是踩自己却在自己踩她右脚后很生气,想起曾看见她到失去双腿的儿童时梨花带雨的绝美脸庞。
“加油!”已经没有什么言语可以代替这两个字,当月月又一次跑过泽然身边时,泽然飞奔出去跟在她旁边陪跑,哗啦啦,班内一大群男生也跟在后面不停喊加油声。
仿佛看到月月偏头看到自己时略带笑意的娇媚眼神,一闪而过,更多的只是看到月月脸色开始变得惨白,汗水顺着脸庞优美的曲线滴落,一滴一滴沾湿塑胶跑道。
校园广播里有人喊话不让跟跑,可一大群人根本不管不顾,坚持着跟在月月身后。
“林月,坚持住。”泽然不停地在月月耳边说,“快到终点了,坚持一下。”声音温柔地像在耳语。
最后半圈,月月加速,几乎与第一并排。跟跑的男生纷纷败下阵来,零星地有人跟在月月身后很远,只有泽然一直和月月肩并肩,泽然大口喘气,已经喊不出什么加油,默默陪着月月,一步一步。斜眼看月月头发飞舞的样子,就像看到春天花丛中翩跹的蝴蝶,色彩斑斓,举手投足间洋溢着生命的活力。泽然嘴角微微挂起笑容,先前的担心逐渐褪去,如果能这样一起跑到死亡也没什么值得遗憾的。
奇怪的声音又出现在心里。
女子动情的哭声。
“如果我不让你哭你还哭吗?”
“如果我希望你笑呢?”
“如果我能给你带来快乐呢?”
“如果我一直陪着你呢?”
“如果我陪你看星星陪你看烟火陪你看海陪你看看天空呢?”
“如果我们争执微笑打闹关心吵架依偎呢?”
“如果我们早起时一起运动晚饭后一起散步呢”
“如果我们……”
仿佛现在所有的如果在一个一个实现,如果没有如果,那就让它们都变成现实!
练习逃避
泽然看着月月张开双臂奋力奔跑,不顾生命只专注于前方。忽然想起自己骑车在拥挤的马路上像一头野兽一样疯狂冲撞,那种无视周围环境只顾拼命追逐前方的态度多么熟悉,在那一刻,月月的表情格外肃穆。每一次视死如归都是让人敬畏的吧,那是另一种生命的极致,以短暂的绚丽换取永恒的死寂,哪怕后一秒死亡,前一刻挂在嘴角的微笑也令人颤动。
加速,冲线。
操场上响起沸腾的欢呼声,月月转头看到每个人都在兴奋地蹦跳拍手,惨白的脸上勉强挤出微笑。
“我们赢了!”
泽然在月月身后欢呼,看着月月大口大口贪婪地呼吸新鲜空气,胸口一起一伏。泽然比月月更加高兴,忽然月月像坠落的流星身子后倾倒下,眼睁睁看着她朝自己身上倒下,伸手拦住她的纤腰,居然这么轻,盈盈不堪一握。
“林月!你怎么了?”
月月最后看了一眼泽然,大大的眼睛里满是欣慰,不参杂一丝一毫的恐惧和害怕。放心地闭上眼睛,安静得仿佛进入熟睡。很多可怕的念头闪过泽然脑海,心脏病突发,哮喘,脑梗塞……
大脑短暂的停电,来不及思考,抱起月月拼命地跑向医务室。远处欢呼的同学这才看出有什么不对劲,赶紧冲过去。
“呼——呼——”
沉重的呼吸声在泽然心里回荡,世界的声音归于寂静,只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刚才的陪跑已经耗去泽然大量的体力,此刻抱着月月奔跑,两腿只是在做机械运动,看着身边同学的嘴一张一合,居然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仿佛是在欣赏一出哑剧,滑稽而荒诞。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快点到医务室。
不知道是什么力量支撑着自己,一路上有人想接过月月,可泽然本能的紧紧抱住不放,守护内心最重要的东西。把月月平稳地放到医护床上,看到那张平时最不喜欢医生的苦瓜脸,此刻却感到无比亲切,闻着熟悉的消毒水味,第一次不再因为感到刺鼻而皱眉。身子一偏,最后的力量被耗光,斜斜地倒向床角,不过在倒下的最后一刻看到鱼贯而入的同学,当泽然目光扫过我的脸上时也充满欣慰,终于理解月月倒下时的眼神,那是对最亲密伙伴的信任,如此倒下可以不必感到恐惧和害怕。
不知沉沉睡了多久,醒来时阳光从拉开一角的窗帘外射进来,无数的尘埃暴露在光束下,平时隐身的它们在圣洁的阳光下欢快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