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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情距离-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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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享受孤独也是一种意境。一个人孤独地走在蒙蒙小雨中,有雨打湿心境,有雾迷蒙眼睛,也挺好的。夜深人静时,她可以信步走进幽静的咖啡厅,孤身独坐一隅,细品苦涩的咖啡,细听低柔的旋律,无视窗外的世界,独领内心的风情,也挺惬意的。
  前天,她正在编辑部处理稿件,川梅却像幽灵一样出现在她的面前。她惊喜地跳了起来,一把抱住她说:“梅子,我还以为你把姐妹忘了呢,怎么还能想着来看我?”
  身边的一个女同事暗暗牵了她衣角一下,她才似乎有点省悟,仔细端详一下川梅,果然憔悴了许多,脸上也失去了往日的风采。
  “川梅这是怎么了?”她暗自思量。
  “丁姐,我的事情你还不知道?我现在可是彻底的无产阶级了。”川梅苦笑了一下,说,“男朋友没了,工作也丢了,你看我是不是挺悲惨的。”
  “西风他怎么会这样,你对他那样好!”
  “不,是我主动离开他的。”川梅说,“先前,我对爱情的理解实在是太肤浅了,总以为遭遇激情,轰轰烈烈地爱上一场才算没白在世上走上一回。我没想到激情只是瞬间产生的火花,也有冷却的时候。爱情单凭一时的激情是无法长久的,激情之后,应当是冷静的思考。可我和西风都太不冷静了,所以才会造成爱情的悲剧。”
  “川梅,你坐,我去给你接杯水。”她返身到饮水机旁接了杯纯静水递到她手里。
  说心里话,此前,她对川梅和西风的恋情一直是很羡慕的,尤其是两人那种将世界抛在脑后,我行我素的作为,更是让她眼热。她曾抱怨何野,从未有过西风那种爱的狂热,哪怕是一天半天也好。过于安稳的婚姻,过于平静的生活,让她的内心充满了寂寞。她甚至会想何野为什么不和她打架,不和她吵嘴,即使蛮不讲理,狠狠地打她一顿也行啊。婚姻生活的湖面上没有一丝波澜,竟然让她感受到了苦闷。唐炜就是在这个时候应运而现的。他的殷勤和花言巧语也一度让她感到很开心。她曾把唐炜和西风做了比较,发现唐炜的表白方式是圆滑,而西风的表白方式是直露。可这两个人又仿佛天生会赢得许多女人的芳心。她和川梅不都是稀里糊涂便爱上对方了吗?
  反之,像何野这样的男人往往会引得众多女人的仰慕,但他的那种木讷又可能让许多女人伤心地远离开的。让她迷惑不解地倒是秋婷这个女孩儿,她怎么会对何野这般痴情?难道何野的那种冷若冰霜会为秋婷的激情似火所融化吗?她对此一直持怀疑态度。尽管在离婚前,她便对秋婷的爱情攻势了如指掌,但从来没有生成为危机感。
  离婚后,她以一个旁观者的眼光重新审视了这件事,逐渐改变了看法。“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她以为,离开围城的何野已没有了道德的约束,还有什么理由拒绝一个纯情少女的爱情呢。
  可她又一次错了,秋婷在经历了一年之久的苦恋之后,还是无可奈何花落去,而南妮居然会毫无费力地将何野的心俘虏了。
  丁璇感到有些绝望了。在唐炜欺骗了她的感情之后,她又留恋起昔日那种过于安稳的婚姻和过于平静的生活了。她又想起了何野的种种好处。她意识到,如果把恋爱当作是一个女人和男人在海上相依相伴漂泊的的话,那么结婚就意味着两个人进入了避风的港湾。此时,若还留恋着海面上的惊心动魄,无异于在动摇着这个婚姻的根基。她就实践了这样一条婚姻的定律。而今,她又孤身一人漂泊在人生的海面上,真觉得很疲倦。说什么“不嫁丈夫,不亦快哉”,说穿了还不是一种“阿Q精神”,不过是在无奈之中寻找解脱而已。她又有些嫉妒南妮了。尽管她在内心还不愿承认这个事实,可她还是在嫉妒。她时常从玲玲的口中了解到一些她和何野交往的情况。她发现南妮正在悄悄地同她争夺对玲玲的母爱。即使在一些很细微的事情上,南妮都表现出了良苦的用心。
  前些时候,玲玲患了一场重感冒,住进了医院。她和何野轮流看护着女儿。南妮却也插了进来,俨然以母亲的身分也陪着何野一道守护。那几天,她可算是出尽了风头,变着花样地给玲玲买水果和小食品,还坐在病床上给玲玲讲安徒生童话。
  起初,玲玲还保持着排斥的心理,对南妮的举动不屑一顾的样子。但童心毕竟是幼稚的,出院以后,玲玲对南妮的态度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她在自己的母亲面前不再讲南妮的坏话了。相反,她还提了一个令她哭笑不得的问题,问丁璇,她能不能既同妈妈在一起,又同南阿姨在一起,那样她就可以有两个人给她买吃的和玩的了。
  “不许你胡说!”丁璇板起面孔说,“只有我才是你的亲妈妈,以后你少要那个女人的东西。”
  “不是亲妈妈的东西就不能要了吗?”玲玲眨着大眼睛,迷惑不解地问。
  丁璇居然给问住了。她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简单的问题了。
  “也许这就是嫉妒吧?”她陷入了沉思。自从潘朵拉的匣子里放出了嫉妒,嫉妒便在人世间弥漫开了,尽管有时它是潜意识的,但它无时无处不在侵蚀着人们的灵魂。静下心来,她又自责自己做得有些过分。其实,南妮这样做也是出于人之常情,本无可厚非,可她却难以接受,这正说明是嫉妒的心理在作祟。她望着女儿一脸纯真的表情说:“妈妈刚才的话说错了。但你要知道,在这个世界上只有妈妈才是最爱你的。”
爱情距离20(3)
  “妈妈,你怎么哭了。”她不解地看着妈妈的脸上挂满了泪花,忙拿手绢给她擦。
  “玲玲,我的好女儿,”她一把揽过女儿,失声哭了起来。
  “丁姐,我已经回来好多天了,一直想过来看看你。”川梅喝了一口水说,“你现在还好吧。”
  丁璇还未从刚才的思绪中解脱出来,显得有些忧郁地说:“怎么说呢,一天编稿子忙忙碌碌的,可静下心来,想一想又感到很乏味,活得一点滋味都没有。”
  “你怎么会有这种思想,太悲观了吧。”川梅惊愕地说。
  “你难道就没有这种心态?”她不解地问。以她的思维推论,川梅此时的心绪一定是坏到了极点,因为她付出的代价太大了。
  “心态这个东西,像是泉眼涌出的水,是流动的。”川梅若有所思地说,“从广州回来的头两天,我的心情糟透了,连死的心都有。家里人都吓坏了,生怕我患了精神忧郁症。他们轮番陪着我说话,让我朝宽处想。我当时挺烦的,便冲他们发脾气,把我妈急得直掉眼泪。唉,可怜天下父母心,本来他们当初都不同意我跟西风走的,可我没有听他们的话才落得这样一个下场。”
  “后来呢?”
  “后来?后来我就想开了。”她爽快地笑了笑,说,“一个人总和自己过不去,那该有多傻呀。于是,我便跟家人说,你们都别跟我费心了,我已经想开了,我要开始一种新的生活。”
  “你真的挺有个性的,我做不到你这一点。”丁璇叹服地说。
  “我准备开一家川梅书店,正在托人办执照。我要自己给自己当老板了。”她说,“开业的那天,你可要来捧场啊。”
  “没问题,”她笑着说,“让我捧脚都行啊。”
  丁璇从川梅的言语中发现,川梅是一个敢想敢做,敢做敢当的女人。她对她做过的事情从来都不后悔,也时常会做一些匪夷所思的事情来,譬如她对西风的热恋,譬如她的辞职,都曾在社会上引起一阵风波。而今,她又出人意料地从广州杀了回来,要干个体,这都是常人难以理解的事情。
  “丁姐,你和何野还常见面吗?”川梅冷丁又提出个敏感的问题。
  丁璇一愣,随即说:“你怎么会问这个?”
  “我在来的路上看见何野了。他推着自行车正在和一个女孩子唠嗑呢。”
  丁璇说:“不用说,那女孩子一定是秋婷了。”
  不知为什么,她又有些可怜这个秋婷了。秋婷对何野的一片痴情,的确令人感动。前几天,她曾主动找秋婷谈过,意在劝她不要落入情网而不可自拔。她说:“如果说我没离婚,我是不会和你说这番话的,可现在,我是以一个旁观者的身份来劝你的。你同何野已经没有那个可能了。”
  秋婷当时就落泪了,说“我早就知道是个无言的结局了。我已经没有了这个奢望,可我就不明白,男女之间恋爱不成,就不能做个朋友吗?我这个要求并不过分啊。”
  “可谁能说得清男女之间什么是爱情?什么是友情呢?”她反问道。
  秋婷缄默不语了。过了良久,她说:“我昨天晚上在电话亭给他打了好几个传呼,请他给我回话。我在那里守候了两个小时,但那个电话始终也没打进来。我本来是想告诉他我的一个决定的,可他连我的话都不想听,让我太失望了。不过,我还是要找他的。”
  丁璇想,这个秋婷究竟决定什么了呢?
  川梅说:“中国有三亿多个家庭,离婚的故事可以说出好多好多,也没有什么可大惊小怪的。我94年在北京上学的时候搞了一个社会调查发现,从1982年到1992年结婚的对数减少了一半,可离婚的对数却增加了三倍。这就意味着每六对男女共结同心之时,就有一对夫妇分道扬镳了。”
  丁璇说:“你翻得可是老皇历了,现在远远不是你说的那个数字了。就拿咱们杂志社来说吧,一百多号人,离过婚的就占了近三分之一。”
  川梅深有感触地说:“幸亏我和西风还没有结婚,否则也够日后闹心的。”
  “这也是很难说的事,你知道现在有多少人懒得离婚吗?”她说,“我接到的这类稿件实在是太多了。”
  川梅不以为然地说:“我现在还谈不上懒得离婚,倒是有点懒得结婚了。”
  “梅子,我当初看你和西风如胶似漆的亲热劲,还真挺眼热呢。他对你多体贴,多浪漫啊。”
  “唉,一个人体贴、浪漫一时并不难,难的是一辈子体贴、浪漫。”川梅伤感地说,“所以千万不要再留恋迷蒙中的初吻,像你一个人生活也挺好的。”
  “我一个人倒也无所谓,只是玲玲太可怜了。”
  “丁姐,我看你也可以给她招聘个爸爸。”川梅指得是前些时候中央电视台《东方时空》栏目曾播出过南京一位公司的白领丽人在《金陵晚报》上为自己三岁儿子招聘爸爸的新闻。这条新闻曾经轰动一时,也引起了连锁反响。
  “这种哗众取宠的事情我是做不出来的。再说,玲玲现在也并没有失去爸爸呀。”
  她俩坐在编辑部里聊得很投机,不知不觉便到了饭时。川梅想走,丁璇执意不允。她们就近去了附近的小餐馆,还叫上编辑部的几个女同事。吃饭时,先前的一个同事告诉川梅,丁大姐每天都是最后一个走出办公室的。
爱情距离20(4)
  “你这不是在骂我吧。”丁璇开着玩笑说,“我可不是工作狂,玲玲在幼儿园周托,我只是觉得一个人呆在家里没什么意思。”
  川梅说:“这好办,一周后就上我的书店好了,书架上的书随你看,拿走看也行。”
  “要不要我来帮你卖书啊?”丁璇开着玩笑。
  “可以,做小时工嘛,每小时五块钱。”川梅先摆出了老板的派头。
  “我如果一个小时也卖不出一本书的话,你不就赔了吗?”
  “那就算‘陪聊费’吧。”
  她们之间的话引得周围的人开怀大笑,有位大姐说:“川梅,你的心也够宽敞的。”
  川梅说:“谁叫你们这些时尚女人尽逗我这苦恼人的笑呢。我心若不宽敞也对不住观众呀。”
  丁璇说:“梅子,难得你有这般好的心态,我想你虽经历了失败,可你最终会成功的。”
  “丁姐,你可真会说话。”川梅说,“我在广州时请人看过手相,人家说,我的智慧线长,聪明;生命线长,命大;可爱情线短,失恋;命运线短,不顺。我细细一琢磨,也挺合乎道理的。”
  “梅子,你怎么也唯心起来了。”丁璇说,“我给你讲个不顺的故事吧。有一个外国人,他在21岁时做生意失败了,22岁时角逐议员落选,24岁时做生意再度失败,26岁时一度精神要崩溃了,34岁时角逐联邦众议员落选,47岁时提名副总统落选,52岁时当选美国第16任总统。”
  “你说得是林肯总统吧。”川梅惊愕地说,“到了52岁才成功,我不成老太婆了吗?那也太惨了吧。我也许熬不到那个时候就会发疯的。”
  众人都开怀大笑了起来,纷纷说,她恐怕到了那个年龄也很难说获得成功的。
  川梅此时的心情已经好多了。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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