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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风起（念娘离间）
许仕林触目惊心的看着一盆盆的血水从房里运出来，不明白那个柔弱的人，怎么会流那么多的血。
许仕林处在震惊里，对外面的事情反应有点慢。等完全回过神的时候，就见大夫已经站在自己的面前，惋惜的说：“大人，那女子恐怕以后都无法有孕了。”
许仕林着急的问：“没有其他救治的办法吗？”
大夫无奈的摇了摇头，说：“没有，先开几贴药，好好养着吧。兴许有奇迹也说不定。”
许仕林担忧的朝房间望了望，问：“那她自己现在知道吗？”
大夫朝许仕林点了点头说：“嗯，她自己问的。哎，她本就怀孕难，能怀上也算是运气不错了。但是现在流了，恐怕以后就……”
许仕林心里很乱，不知道怎么办。本来好好的借着许府来避难的，现在又流产了，糟心。
许仕林没有去房间看念娘，而是回到了自己的正院中，眉头紧锁，脚步很是沉重。
李碧莲坐在桌边，脸色焦急，一看许仕林进来，过来紧抓着许仕林的袖子就问：“念娘她没什么事吧。”
许仕林无声的，轻轻的拍了下李碧莲的手。拉着碧莲落座并列的坐下，沉重的道：“孩子没了，以后也难有身孕了。”
李碧莲听到这话，顿时就瞪大了双眼，心里狂卷起惊涛骇浪，口中低喃：“这么会这样。”眼里瞬间起雾，泪眼汪汪的转头看着许仕林说：“仕林哥，我不知道，我只是被她抓的很痛，才用力的甩了她一下啊。我真的没想的啊，没想的啊。”
许仕林伸出大掌，按住李碧莲一直颤抖的双手。看着泪眼戚戚的李碧莲，有些心疼，原本想要问的话，到了喉咙里也咽了下去。缓缓的伸出双手，将李碧莲抱进怀里，头靠着自己的胸膛，轻轻的安抚着。
许仕林现在觉得沈强那什么积福的主意，真当是遭透了。刚才李碧莲说念娘抓她的手，才甩开她的，那就是意外了。许仕林很是唾弃自己刚才怎么不分青红皂白的就怒瞪了碧莲了呢，手上抱的碧莲更紧了，对碧莲更心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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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许仕林办完了正事，想到刚刚小产的念娘，心下叹息。
念娘见许仕林过来，挣扎着想起身问安。
许仕林一个箭步的上去，按住肩膀，摇摇头说道：“念娘，不必了。”
念娘还是泪眼兮兮的，听了许仕林的话，也没多坚持，抓好被子，躺了回去。
许是长久的哭过，也许是因为小产的原因，念娘的脸色很是惨白。双眼红肿，眼里的血丝分明，眼下还泛着青色。
许仕林拉过在一旁的凳子，弯身坐下，担忧的问：“念娘，你身体好些了吗？”
“多谢大人关心，念娘好多了。”念娘勉强的朝许仕林笑了笑
“以后若有什么事情，我定会竭力相帮。”许仕林许诺说。这已经小产了，虽是意外，但总归是自己府里面发生的，而且还跟碧莲有关，只能是这样弥补念娘了。
念娘也不出声，只是一直直愣愣的望着床顶。刚刚才抑制住的泪水，又流了下来，头枕着枕头，微微的摇了摇，伤心的说：“大人，不必介怀，也许这是念娘的命。”说完，抬起原本放在身旁两侧的手，用力的捂住自己的嘴，努力的阻止自己的哭声和梗咽声外溢，眼角泪痕不断。
许仕林看着念娘和媚娘相似的容颜，娇娇弱弱的，眼里泛着怜惜。再多的安慰也无济于事，许仕林只能是坐在一旁陪着。
念娘痛苦哀戚的神色，让许仕林不由想到，那日孩子夭折，碧莲是不是也这样的痛彻心扉，撕心裂肺，甚至比这还痛苦。毕竟孩子在她肚子里，足足呆满了十个月啊。
念娘的哽咽声慢慢的低了下来，心情也渐渐的平复了。突然想到许仕林还坐在一旁，自己却是在痛心哭泣，唯恐是怠慢了许仕林。念娘用手帕粗粗的擦干泪，硬挤出了一抹笑容，就转头望了望坐在一旁的许仕林。
“大人。”念娘见许仕林正愣神想着什么，出声叫道。
“奥。”许仕林正想着碧莲的事情，被念娘这一叫，倒是回了神。
“大人，你要有什么急事要做，你不必担心念娘。”念娘的嗓音因为刚刚哭泣过，不仅干涩还带着些微哑。
许仕林微微皱了皱眉，走到桌旁，给念娘倒了杯温水，递给念娘说：“没什么事情，就是过来看看你。”
许仕林重新坐回凳子上，端了端坐姿，诚恳的说：“念娘，你这次在我府里小产，我们夫妻也有一定的责任。以后要发生什么事，就来找我，我定会出力相帮。”
念娘见许仕林一再的提起补偿的事情，内心一顿苦涩，嘴角也泛着凄苦。念娘支起身子，半靠在床柱上说，恳切的说：“念娘无其他挂念，还望大人能不要因为念娘的原因而辞退厨房里的人。”
许仕林不解，怎么会扯到厨房里的人，疑惑的问：“念娘，这是从何说起？”
念娘低头，咬了咬白唇，思索了一会，才抬头坚定的问道：“敢问大人，是不是念娘跟你和夫人的一位故人长得很像？”
许仕林的眼里闪过一丝慌乱，心下惊骇，念娘怎么会知道这一回事。但是面上却是掩饰的很好，淡然的说：“确是蛮像。”
“那位故人可是与夫人有什么恩怨？”念娘继续追问到。
许仕林可是听出不对劲了，什么叫有什么恩怨。许仕林转眼有些凌厉的看着念娘说：“念娘这么问是什么意思。”
看着许仕林的表情，心下了然，嘴角勾起苦涩的笑容说：“夫人大概是因为念娘长得像那位故人，所以才对念娘有所迁怒吧。”
念娘的话，说的有些含糊，但是不难发现，念娘这是话中有话。
许仕林刚想开口，就被念娘打断，决绝地说：“大人，如今念娘孩子也没了，能不能不要再牵扯上厨房里的人。所有事情我一人担，等能下床了，我就离开。”
许仕林真的是一头雾水，皱着眉头问：“这跟厨房那边有什么关系？”
“沈强将念娘安排在厨房里帮忙，昨天下午是我给夫人送的汤。谁知，等到下午小翠送饭食回来说：夫人吩咐这几天都不必准备正院饭食。而小翠带回来的食盒，里面一点饭菜都没动过，汤也没动过。厨娘担心是夫人不再喜欢她烧的饭菜，是要辞退她的意思。而厨娘一直对念娘多加照顾，念娘就大着胆子求见夫人。岂料夫人早已吩咐护卫，说不再让念娘进院门半步。”
念娘缓缓道来昨天发生的事情：“念娘这才知所有的事情由念娘惹起，才跪求见夫人。”
念娘说着说着，又轻轻的哽咽着：“念娘跪着求夫人不要累及厨房的人，夫人不答应，念娘一着急慌乱，这才和夫人发生了推搡，才滚下了台阶，失了孩子。”许是又说到了伤心处，眼泪又哗哗哗的留了下来。
待缓了一阵，念娘才又开口继续说：“念娘与夫人从未见过面，念娘不知如何惹得夫人不快。细细想来，唯有老爷和夫人初见念娘时都呆愣了下，念娘才大胆设想是不是念娘长得像那位故人，夫人才如此厌恶我。”
许仕林张了张口，无言以对。碧莲对媚娘的芥蒂，即使碧莲从来没有说过，自己大概也是知道的。
但是碧莲怎么能把怒气转移到毫无关系，只是跟媚娘长的像的念娘身上。
许仕林压下内心的杂乱和隐隐冒出头的愤怒，转头对念娘说：“这事我回头再给你个交代，你先好好休息吧。”
许仕林说完，就起身离开了。
却没看见身后的念娘，笑的一脸得逞的目送着他离开。孩子，怎么能就这么白白的没了呢，总得是要付出点代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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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仕林压着怒气，冷着脸回到正院。
进了房门，不见碧莲，就直接走到内间，重重的一推，眨眼间就看见李碧莲言笑晏晏的对着睡着了的儿子在笑，一副心情大好的样子，完全不见昨天哭的伤心凄婉的影子。
再联想到那可怜的念娘，失了孩子，动不动的就伤心落泪，完全形成一个鲜明的的对比。
她刚刚昨天还推了人，让人小产了，还导致念娘可能终生不孕。她现在怎么能，怎么能一脸无事的安逸的笑着。
李碧莲刚刚对着儿子，想着估摸着明天就要醒了，可以看到活泼调皮的孩子了，才不由自主的笑了。
自己不小心太用力的甩了下念娘，造成念娘小产，以后还可能怀不上，李碧莲其实心里很愧疚。想等着许仕林回来，孩子有人看着，自己再去看看念娘。
李碧莲刚想入神，就听见门被大力的推开，转头一看，就见许仕林怒气冲冲的站在房门口。
“碧莲，你先出来下。”许仕林压低声音道，但是身上的怒气确是不断的翻腾着。
李碧莲疑惑的跟着带着怒气的许仕林来到外间，问：“仕林哥，怎么生气了？”
许仕林的双眼带着冷意，气极而笑，嗤笑一声说：“生气？你过来跟我说说那天发生了什么？”
李碧莲看着怒气腾腾的许仕林，有点不敢接近，就站着原地没动。声音低低的，歉疚地说道：“念娘扑过来抓着我的手很痛，我忍不了了才甩了下她的，我真不是故意的，仕林哥。”
“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的说让厨房不用准备正院的饭食？不是故意的想要辞退厨房里的人？不是故意的吩咐护卫不准念娘进这院门半步？”许仕林听着李碧莲说不是故意的，心中的怒火冒起，声音越说越大，怒气也越来越大。
李碧莲抬头不可思议的瞪着许仕林，他这么说是说自己故意的，故意推的念娘。李碧莲的怒气也被许仕林挑起，立即回到：“许仕林，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许仕林火冒三丈，一个大步走到李碧莲前面，伸手大力的抓着李碧莲的手，冰冷着眼直视李碧莲说：“什么意思？你怎么能因为媚娘的事去迁怒念娘，你有什么不满，冲着我来好了，怎么能去对付跟我们毫无关系的念娘？”
许仕林的话，就像是十二月天夜里的湖水一样，冰冷冰冷的，一下子全都泼在了李碧莲身上，冷的刺骨，冷到了自己的心脏都发麻，甚至连怒气都被冷的一点都不剩。李碧莲心里酸痛极了，禽着眼泪，努力使劲的不让自己眼里的泪落下来，抬头对着许仕林戚笑道说：“所以，你是说我把她当成了胡媚娘，故意弄得她小产是吗？”
胡媚娘是他们俩之间的禁忌，从十年前就开始，俩个人都有意的不去提及。更何况从孩子接回来以后，就更不会去提及。
“碧莲。”许仕林大声喝止道。
李碧莲双眼恨恨的一瞬不瞬的怒瞪着许仕林。在他心里，自己就是那么恶毒的人吗，恶毒到连一个尚未成型的孩子都下的了手。
许仕林看着灵顽不灵的李碧莲，恼怒极了，立马抬起手，想看看李碧莲手上有没有痕迹。
李碧莲的体质特殊，只要稍一大力，皮肤上就会留下红印子，然后再慢慢变紫的淡去。上一次许仕林在客栈中紧抓的，消了半个月才完全下去。
李碧莲一动不动的，任由许仕林揭着两臂的袖子，双眼呆愣的直盯盯着一个方向。
许仕林阴沉着脸，抬着李碧莲光裸的双臂，怒狠狠的说：“碧莲，你还有什么话说，你手臂，手腕上一点痕迹都没有，这个还是我刚刚抓上去的。是不是你故意推的念娘？”不是说是念娘抓的她疼吗，怎么一点痕迹都没有。
李碧莲抬眼，把视线放回到自己的双腕上，完美无瑕。只有刚才许仕林抓的痕迹，完全没有留下念娘昨天那么大力抓住自己的红痕。
李碧莲心下凄凉，也不管为什么会没有痕迹。施力挣扎，死命的把自己的手臂从许仕林的手里救下来。转身苦涩的道：“你认为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碧莲，什么叫你认为怎样就怎样。你知不知道因为你那一推，念娘都不可能有孕了。”许仕林感觉自己的怒气就好像打在了棉花上，得不到回应。
“那你休了我，娶她好了。”李碧莲实在是受不了了，自己好像永远都活在胡媚娘的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