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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自己身为他们的弟弟,也搞不清楚那三胞胎谁是谁,但是那个女人却从来都没有弄错过。她可以毫不犹豫地把最初根本来应该要成为父亲爱妾的她相遇、并把她带走了的那个
长兄挑出来。
所谓命运的相遇,我想大概就是说他们两个人吧。
所以楸瑛逃离了,逃离了她、逃离了长兄、逃离了自己的心、逃离了那段恋情……
——好像在十六、七岁的冬天里。
虽然还没有成为仕官,但偶尔也会代理兄长出仕朝廷。
之所以经常出现在后宫,有时为了从女官手里得到陛下和公子的消息,有时也是为了解闷。所以经常连相会的约定也因自己的心情而搁下不管了。
那个夜里,对爱上自己的那个宫女失去兴趣,而决定弃之不顾。
相反,想寻求一个安静的地方,而楸瑛不知不觉地走到后宫,突然看到一个白色的东西飘落下来。仰望夜空,笑眯眯地看着雪花簌簌飘落的冬天。
“……下雪吗……”
可能是因为飘落的细雪和灯笼的原因,令美丽的庭院泛起了微弱的白光。
楸瑛一边漫不经心地看着四周的景色,一边拐向走廊的方向——此时,他止住了脚步。
不知道是哪个女官在积满雪花的庭院里独自起舞。
单手拿着扇子、静静地、一心一意地跳着令人瞩目的“想摇恋”——就是永远实现不了的单恋的舞蹈。
……直到她翻起了白皙的纤手,一把扇子像剑一般猛然飞过来为止,楸瑛才发现自己一直愣站在这里。他一手接住了飞来的扇子,同时听到一个凛然响起的尖锐声音:
“……是谁?”
楸瑛不知为何没有想逃走的想法。不,应该说是冻僵的双脚根本无法动弹。以完全不像是女官的动作出现在楸瑛面前的,是一位使人联想到百合般纯白、优雅、高贵的美女。大概
二十岁左右——也许比自己稍微年长一些。
他皱着眉头对他不逃走的事情一脸不解——接着就惊慌失措地瞪大眼睛。
“……怎么了?是不是遇到什么悲伤的事?”
这时候,楸瑛才察觉到自己已经留下了眼泪。
他当然焦急了起来,于是慌忙把刚才接住的扇子打开,掩盖着自己的脸庞。这个动作完全看不出日后被人们称颂的优雅、风流的气度。
“……请、请不要看我……”
没想到他一张开嘴说话,非但掩饰不了自己的窘态,反而让他羞愧地想马上死掉算了。
并且,刚才的舞蹈在大脑里不断回转,流下的眼泪也令视线一片模糊。
楸瑛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只有把身子靠在旁边的栏杆上。
雪花漫天飞舞。楸瑛第一次爱上的人,却爱着跟雪有着同样名字的人。即使多努力,楸瑛也不可能有超越那个哥哥的一天。不是,应该说没有打算超越他。楸瑛自己也为拥有这样
的一个哥哥、为自己能给哥哥哪怕是一点点的支持而感到骄傲。
虽然深爱的两个人非常幸福,但楸瑛看着他们却会觉得很痛苦。所以就只有逃避。
就好像太阳色的煎鸡蛋一样的人。虽然她并不是特别美丽,却比任何人都要特别。
——无论怎样深爱着、深爱着、深爱着她……
那个人也永远也不会成为自己的人。
……在那之后,楸瑛在内心里面一直都不明白,所以追赶到她那温暖的寝室里面。
她的寝室和一般的女官不同,没有奢侈的日用器具和华丽的装饰品。就唯独花瓶里面插了一枝花。楸瑛心想这枝花肯定是她自己所栽种的。在这个房间里,拼命用扇子挡住面庞的
楸瑛,就这样被赶到屏风对面的卧铺。
她温柔地递给大量的沸石(注:用棉被等等包住烧热的石头,作为身体取暖使用)、和毛巾。
“上衣就拿过来给我吧。然后你就睡一睡。谁这张床也没问题的。”
“咦?”
“袖口破了。我要帮你修补一下,可能是扇子飞过来的时候给弄破的。对不起啦。”
楸瑛看了一下,确实是破了。虽然一件衣服弄破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不过楸瑛还是爽快地把上衣递了给她。换好衣服之后,抱着沸石、围着毛巾、没有睡在卧铺上,就直接坐在
屏风的旁边。听到“喀嗒喀嗒”打开摆放在屏风后面的裁缝箱的声音。楸瑛一直注视着紧握的扇子,不经意间手脚也慢慢暖和起来,整个人的意识开始迷迷糊糊。
睡意朦胧的楸瑛,稀里糊涂的低喃着。
“……我明明深爱着你,但是我一看着你幸福的模样,内心就痛苦不堪。”
“是吗。我现在很幸福啊。比起看你悲伤的脸要幸福多了。”
“这是诡辩,你根本就不幸福。如果到我变成老头的时候还是这样的话,我要怎么办!”
她像蝴蝶振翅一样微微一笑。
“……你已经在幸福之中成长起来了。从我看来,简直是幸福到了极点。”
说完,她继续修补着衣服。淡淡的声音充满了无尽的感情。而增加了更深的爱意。
她正跳着“想遥恋”,楸瑛呆呆地流着眼泪,他们彼此度察觉到对方。
“因为,我什么都没有。仅仅是一个小小的幸福,有时候也觉得难以置信。因为害怕失去,我只要一个就够了。只要爱着他就够了。仅仅是对我微微一笑,我的心就会变得紧张。
我害怕幸福,因为没有人对我说过,我有资格获得幸福。现在我也很害怕,到底‘我’会不会被允许获得喜欢别人的幸福呢……?如果是梦的话,在梦醒的时候,我一定会无法活
下去。”
令人着迷的温柔声音,并不是为了微不足道的楸瑛而存在。
全部都是为了他所爱的人。这一切总让人觉得不甘心。
“我深爱着他,我比任何人更加深爱着他。对于什么都没有的我来说,这已经是最大的‘幸福’……”
快要睡觉的楸瑛,听了之后有点生气。你只要向我的方向看一下,我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我不这样认为。所以我就只有逃走。以后的所有日子里,我都只有一个劲地逃走。”
“这样不好嘛。每个人的人生都会经历形形色色不同的事情。“
她淡然一笑。她能告诉楸瑛的事情,就只有这些。
——第二天,醒来的楸瑛看到房间里只留下大量的沸石和紧握着的扇子、和折叠好的上衣。而且还看到富有个性的闪电形缝线,就知道昨晚并不是在做梦,不禁感到一阵安心
。
他无法告诉任何人。虽然在掩饰自己的方面变得越来越拿手,然而不断的逃避却让他走进了死胡同。
“那不是很好吗?”
这么多年沉淀在内心深处的痛苦,和泪水一同融化而去。
之后,在国试中及第的楸瑛,在后宫再次遇到她的时候,她已经把楸瑛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了。虽然有点灰心,但能够这么彻底地忘记这个无情的自己,说实在的,也让他松了口
气。总之对所有人都非常尊敬、知道那完美无缺的有能女官会用这种轻松口吻的人,一定就只有自己了。
而且,她依旧思念着那个人。楸瑛……也对此觉得很高兴。
楸瑛多次都觉得自己对她多管闲事。她一心一意继续思念的那个人,谁也不能动摇这个思念。
这位姐姐对楸瑛来说,永远都是可望而不可及。
而且,在她的心里面,永远都埋藏了这份不会实现的思念。
对楸瑛来说,她是姐姐,同时也代表了自己本身。楸瑛对她撒娇,确认自己的立场。哪怕是一点点也好,希望她能回头看着自己。不,希望她一直不要去讨好别人。在这种任性而
相反的愿望驱使下,楸瑛总是不自觉地去插手她的事,老是惹她生气。
——对她从不讨好自己而感到安心,同时也有一点不甘。
楸瑛时不时也会拿出那时候的扇子来,会想起她说过的话。
“我爱他,比任何人都爱他。对什么都没有的我来说,那已经是足够的‘幸福’了……”
这句只听过一遍的、向着另一个男人说的温柔话语,总是一次又一次地回响在心坎上。
“一夫一妻制固然如此,但是我同样也反对蓝家的女儿入宫。”
门下省长,旺季皱起了眉头。
“蓝家绝对不会毫无目的地把女儿送过来的。等到事情弄明白为止,主动扑向抛出来的诱饵这种事,还是可免则免吧。”
刘辉打从心底地感谢忘记的劝告。如果旺季反对的话,那此事就可以暂时搁置不管。
当他满怀喜悦地望向旺季的时候,却碰上了旺季那锐利的眼神。那是一种不带有任何负面感情的眼神,仿佛在审视刘辉的觉悟一般。旺季静静地吐了一口气。
“……陛下,我有件事情想问你。为什么要对彩七家给予这么高的信任?”
“……旺季大人?”
“哪怕是一次也好,那两家难道曾经竭尽全力为你和国家做过任何事吗?蓝家只是现在还没让蓝星官吏复归,红家光是为了当主就敢轻易停止了贵阳的运作。”
刘辉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气。
“你御赐了‘花菖蒲’的两人也是迟早都会离开的。内情之类的根下面的官员没有关系。因为‘花’不在的关系,现在臣下对你的信赖也直线下降,这件事你当然也知道吧。”
“…………”
“即使如此,陛下的眼中还是只存在着具备强大势力的彩七家吗?为什么你一点也不相信我们其他的贵族?我们的谏言和忠告,至今为止你都没有理会过。所有的一切都是由那两
位年轻的亲信决定,从一开始就把门下省挡在门外。你知道那对我们的自尊心造成了多大的伤害,让我们觉得自己多么懊悔吗?我们贵族跟彩七家不一样,如果不被国王信赖的话
,就没有任何存在价值啊——”
刘辉不由得哑然失声。
“……你任用了没有任何势力背景的郑尚书令的时候,我们的确实感到很高兴。但是,请你要记得,要跟彩七家——尤其是红蓝两家相对抗的话,你还是太过年轻了,对红蓝两家
太缺乏了解。根据时间和场合操纵国王,先是利用、然后舍弃、最后背叛——你想必不会是在知道这一切的前提下才把他们任于重职的吧。现在的陛下根本就没有取胜的可能。你
是国王,要为这个国家的一切裁定是非黑白,肩负着万民的幸福。一次的判断失误也许就会招来严重的灾祸。……到时候再后悔的话就太迟了。”
那的确是一句毫无虚假的真挚话语。
旺季说完这番话,就离开了宰相会议室。
那的确是一个真正的现实,刘辉不禁皱起了脸,完全无法反驳。
——他说的一点也没有错。
有一匹马向着贵阳的方向飞奔,发出“啪哒啪哒”轻快的马蹄声。马商人焦急地骑着出色的骏马,原来骑马的人物是完全和马不相称的少女。看起来还不到二十岁的小女孩,
可能是因为长期旅行的关系,重视实用性的轻便旅行装备上都稍微沾了污秽。虽然头发和脸都沾满了砂埃污垢,但她本人好像完全不在乎。仔细看上去,眉清目秀、五官均称谐调
,但由于不注重容貌打扮的原因,所以看起来比较平凡。
少女猛然拉着缰绳,止住马匹。离紫州还有一段的距离。少女要去的目的地是王都,以她现在的骑马技术,还需要花上大半个月的时间。
少女粗略的看了一下四周。只看到漂亮的街道上,什么人也没有——
“跟在我后面的人是谁啊!”
过了一会儿,像影一样的男人们不怀好意的出现在眼前。
少女愤怒拉着缰绳的时候,听到一声漫不经心的声音。
“啊——啊。这么多人围困一个女孩子,真得太差劲了~”
突然,在这里出现了一个悠然自得走着的男人,瞪大双眼看着少女。
“哦!?是小姐吗!?不是……虽然有点像……”
顿时,少女眼睛放出光芒,看了一下男人。满脸胡子、左联有一个和棍子一样大的十字伤的男人——
少女马上翻转了旅行装备,立即拉着缰绳,踢了一下马腹。
“路过的正义朋友,谢谢你在危难之中救了我!再见。”
看到以飞快的速度逃离现场的少女,燕青不禁哑然。她的一举一动真的很像小姐啊!
“咦咦,喂!不过,我什么都没有做啊——”
像影一样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