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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年前,在决定让那位小姐进入后宫之时,让霄太师和她订下‘期限之约’和‘假贵妃’的是我。您可以将她视为一名官吏,也可以将她当做众多嫔妃中的一人。但,就是不能将她视作独一无二的女性将她迎入后宫。”
王的婚姻必须得到仙洞省的承认。既然缥家掌管着仙洞省,那么羽羽的话明显是缥家的意思。
“……为什么,她的出身应该没有问题。”
“这与身份无关。只是,陛下……娶了她的话您会遭到不幸的,只怕对于红秀丽小姐也是同样。现在我只能说这些。”
“……出去。”
刘辉挤出这两个字,但反倒是说出这话的刘辉跑了出去。
……羽羽没有去追,只是难过地低垂着头。
悠舜没有选择跟上前去,而是留在了羽羽身边。凭悠舜的脚力根本就追不上王,而且他还有话想要问羽羽。
悠舜倒了杯已经冷却的茶水递给羽羽,他恭敬地接了下来。普通的茶杯在羽羽手中显得大了不少。全部喝干之后,羽羽用手巾擦干了有些沾湿的胡须。悠舜则在一边静静地站着。
“多谢……悠舜大人,你有什么想要问我的吗?”
“是,是有关王室的事。”
悠舜望了一眼王离开时穿过的大门,沉默片刻,低声而清楚地问道。
“现在虽说外界一致公认只有刘辉陛下是直系……不过,仙洞省所认同的王室成员一共有多少人?包括清苑皇子,应该也有可能还活着吧。”
羽羽沉默了,随后低声告知了悠舜。尚书令是有权过问此事的。
羽羽的回答,是复数。
楸瑛的上司,左羽林军大将军黑耀世正径直向兵部尚书室走去。
在硬闯过宣称兵部尚书不在而进行阻拦的官吏卫士们的重重设防后,只见尚书室门上贴着一张“孙尚书大概出门了”的字条。这是尚书的亲笔,墨迹还没干,墨水沿着字迹滑下,看上去相当恐怖。
“左羽林军大将军黑耀世前来拜访。”
但门是上了锁的。只见耀世面不改色,使出蛮力连门带合页整个儿卸了下来。雕刻精美的木门顿时成了一块没用的木板。如果被工部侍郎欧阳玉看见,他一定会尖叫“这就是只会动粗的武官做派”。耀世小心将拆下的门板靠在一边的墙上,把散落的木片堆在角落里后进了屋子。
忽然,他只闻到一阵有些像香味的奇特味道。
“——孙尚书。”
“孙尚书出门了。你说你该怎么赔我的门?继吏部尚书之后兵部尚书也要被户部尚书压榨了,顺便连预算也要被榨干。”
大大咧咧地将双腿搁在尚书桌上叼着烟管的男人,正用手支着脸颊满面笑容地迎接黑耀世。那杆烟的烟锅和烟嘴是银的,烟杆用黑檀木制成,上面还绘有金色的茑木图案。男人的目光像孩子似的充满了好奇,与他年过五十的外貌完全不相匹配。虽然看起来他的外表年龄与他自身的地位非常相符,但还是让人觉得他并不适合这身文官的官服。知道其中缘由的人很少,而黑耀世就是其中之一。
“那门不太好开,之后我会修理的。”
“那门一定能留到三百年之后了,‘因为不太好开所以被左羽林大将军拆下来修理过的门’。只是不知为何,那门只有在你和白大将军来访时会出问题,太不可思议了吧。”
男人从几案上拿起一封书信,扔给耀世。
耀世无言展开,只见上面写着蓝楸瑛将军辞任云云。文字已经有些褪色,很明显不是最近写的。
“一年前左右写的,不过他交来的时间比我想的要晚。那位少爷这样可不行啊,现在应该把‘辞任’改成‘罢免’了吧。”
黑耀世对于后半句话略微有些反应,但对于整件事,他什么都没说。
“……孙尚书。”
“孙尚书假装出门了,不对,是已经出门了。那么后任交给谁呢~你有提议吗?”
“……还是您定夺吧,这不是我等能插嘴的。”
“这样的话,我就适当的安排人选了。”
他不痛不痒地说着,完全不知道是开玩笑还是认真的。忽然男人放下烟管,想起了什么似的微笑了起来。他这一笑就显得年轻了不少,让人看了觉得很舒服。
“对了,那个皋韩升是个好苗子,应该能成为不错的武将。”
黑耀世死死盯着孙尚书,而孙尚书选择了无视。沉默片刻后,孙尚书对耀世开口道。
“……你能不能别那么盯着我。”
“我没有啊,只是想要试试心与心的交流。”
“这怎么可能办到啊笨蛋,有话用嘴说出来,你那表情实在让人不舒服。”
男人随意晃动着烟管,空气中飘散的紫烟带着好闻的味道。男人咬着烟嘴,愉快地笑道。
“我没在想什么,自然也就不必告诉你。不用担心,我说了很多次了,我的孙姓和黑门孙家无关。我只是个平民而已,你真啰嗦。”
他勾了勾食指,示意黑耀世将象征蓝楸瑛将军一职的组纽返还回来。黑耀世默默地递了出去,这意味着蓝楸瑛被正式解职。
这时,黑耀世与男人同时向窗户望去。耳边传来一阵淅淅索索的,折断树枝的声音。不用仔细去听也能听见窗外人“不能小心点爬吗?”“我又没爬过树。”这样的小声对话。
男人叼着烟管噗嗤笑了出来。他将腿从桌上放回地面,脚步轻快地走进窗户。那与中年发福无缘的匀称体形,也是令他看起来年轻的原因之一。
打开窗户,只见一个插着发髻的脑袋正对着下方悄悄说道。
“……这又不是非法入侵,我只是觉得兵部侍郎被暗杀,现在连兵部尚书都不见了这是很可疑,所以想看看他是不是假装不在——”
男人将胳膊架在窗台上用手撑住脸,另一只手一把抓住了秀丽的头发。
“你的确比那群小子有气魄啊,小姑娘,不过孙尚书不在这里哦。”
“呀!”
男人将因为吃惊而没站稳的秀丽轻轻抱进了屋内。
“黑大将军,送她回去吧。”
秀丽看着男人,猛地攥紧了拳头。
“找到了!你就是孙尚书吧!?”
“说错了。”
靠在几案边,男人微微笑了笑,顺手翻转了烟杆磕了磕烟灰。这一连串动作中充满了侠气,非常适合他。是的——他是贵族,却更像那种帮派的老大,且容易亲近。
“给你糖吃,快回去吧小姑娘,最近朋友吵着要我戒烟。”
不经意间,男人往秀丽嘴里塞进了一颗杏子糖,随后他放下烟管往自己嘴里也放了一颗。在黑耀世名为“心与心的交流”的注视下,他不情愿地扔了一颗糖给耀世。耀世用目光表示感谢后把糖放进了嘴里,忽然觉得挺开心的。
秀丽嘴里含着糖,脸上的表情依然愤怒,只是她的威严没什么作用。
“孙尚书,我不会被你用糖骗走的!”
“还是被骗走的好,你不该死在这里。”
“啊——”
这一瞬间,秀丽只觉得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他身后的黑耀世上前将她扛在肩上,行了一礼之后走出屋子。在被卸下大门的屋内,男人轻轻挥了挥手。
出了兵部之后,黑耀世这才将秀丽放了下来。
“把今天来过这里的事情都忘了吧,包括你曾见到他一事。”
秀丽抬眼平静地注视着黑耀世,将想要问出的话语全都压了回去。他打算装作没有见过男人,打算作出“没有去过孙尚书那里”的样子。
“黑大将军……孙尚书是个什么样的人?”
“是个非常棒的人。”
黑耀世立刻回答。他这个人从不说谎。
“我从心底里尊敬他,仰慕他的武者非常多。”
秀丽的表情顿时变得复杂起来,看来她没想到他会这样回答。兵部侍郎已死,耀世知道,她在怀疑兵部侍郎的上司孙尚书。
(世事就是这样,不尽如人意。)
世上万事没有绝对的黑白对错,不知什么时候黑耀世明白了这一点。而这名少女,也逐渐察觉到了。
人有时必须违背自己的初衷,作出决断并迈开步伐。
就像楸瑛所做的那样,只怕不久的将来黑耀世和白雷炎也会做出同样的事。
浅睡般温柔的时间,在寂静中告知着终结。
兵部尚书?孙陵王单手捏着烟管,前去拜访一位旧友。
“旺季,打扰了。”
夜半时分已过却仍在自己房间内进行工作的旺季皱起了眉头。
“……陵王,别到处乱走,你现在不应该在贵阳啊。”
“我可是听从了某人的指示,所以,我现在也并不在这里啊。”
孙陵王一边笑着一边在正在阅读书函的旺季桌边随意坐下。抬头一望,只见窗外弦月高挂,与简洁的窗框相映,简直如画般动人。
“我喜欢在这里看月亮。春天的樱花,夏天的萤火虫,秋天的红叶以及冬天的白雪……花下死而无憾……人生就该充满花、美酒和女人,再加上美味的烟草就完美了。”
“呵……你以前就这样。”
旺季微微一笑,从抽屉中取出为友人准备的装有烟草的小盒子扔了过去。孙陵王愉快地接了下来,一边注视着旺季的侧脸,一边将烟草填入烟锅中。
“是啊,所以我不需要什么兵部尚书之类的地位,你要的话你拿去就是。原本我就是为了你才留在朝廷当这个文官的。”
旺季扭过头,只见孙陵王在缓缓升起的紫烟那边笑着。要说他和以前有什么不同,那就是他的眼角多了几条细微的皱纹。旺季第一次感觉到岁月的残酷。孙陵王似乎也有同样的想法,他认真地注视着旺季,微微歪了下头。
“这才发现,我们都已经五十多岁了吧?旺季,时间过得真快,你连孙子都有了。”
“怎么了,在怀念十几岁的时候?”
“当然不是。”
“不管什么时候,‘现在’都是人生中最棒的时刻。这是我的信条,所以没什么可怀念的。变老是一件非常有趣的事,因为我即将成为一个超级帅老头~”
旺季无奈的叹了口气,什么都没说。
紫烟缓缓飘散,伴随着寂静的沉默充满了整个屋子。
孙陵王并不是个沉默寡言的人,但只有与旺季共处的时候他喜欢静静地呆着。只要与陵王在一起,旺季也常忘记了时间的流逝,只觉得心里非常平静。
“不过我说,你是什么时候学会老皱眉头的?葵皇毅那么年轻却老板着脸绝对是受你影响。凌晏树那是天生的一副笑脸。”
他对着旺季忽然说出了两名后继者的名字,而第三个人是——
(郑悠舜回来了。)
很快这三人就会以重臣身份聚在一起,他们的愿望无法控制的命运开始了转动。
首先,就是身为众矢之的的蓝楸瑛,而其次——
“你的愿望是什么?旺季。”
旺季像是有些莫名且惊讶地挑了挑眉。孙陵王笑了笑,用夹着烟管的手扶了扶快要滑落到眼前的额发。
“先说说我的愿望吧,旺季。我的愿望就是,能像现在这样在你身边观赏花鸟风月的同时抽上一袋烟。”
“……是啊,一袋的话是可以,我应该说过让你控制一下的。”
旺季从陵王手中接过烟管,阻止他继续抽下去。陵王没有说话,反倒像是很高兴被人关心似的乖乖松了手。他带着笑容继续说道。
“还有,如果你能成为王的话,我会很高兴的。”
“……陵王。”
“如果你想要王位,就放手去干吧。事实上,你比那位大少爷更适合做上王位。对于你的血统,羽羽大人和缥家都会承认……那位大少爷和先王陛下太像了。”
他在句尾叹了口气,旺季终于有了些许反应。陵王用手撑着脸颊,抬头眺望月亮。
“王如果为了女人而从政,最后国家还是会因为女人而灭亡。这种对于某个人爱的彻底的血统我个人虽然并不讨厌,但作为王却不能对女人用情太深。在霄太师表示要送女人进宫的时候,你也是反对到了最后的啊,和我想的一样。”
旺季无语地磕了磕烟灰,将新的烟草装了进去,点上火,把烟嘴轻轻地咬在嘴里。他的神情总是那样从容镇定,抽烟的时候也是一样。陵王最喜欢看着旺季这一连串和自己不同的,优美而又带着贵族气息的动作。
片刻,旺季终于无奈地叹了口气,一句“傻瓜”和紫烟一同被吐了出来。
“……你还认为我和以前一样?也不想想已经过了多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