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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由刚才的事件推测出来的理所当然的答案,可是影月不知为何猛地打了个寒战。
“咦咦?失去记忆的时候?”
“怎么了?你刚才不也被围攻了吗?”
“哈,是啊,话是这么说……在、在失去记忆的时候被勒索……啊!可是既然是京城的话,遇到一个两个能够做到这种事情的厉害人物也不是不……”
“影、影月?”
影月嘟嘟囔囔着一些不知所谓的台词。
静兰似乎想到了什么似地提出了疑问。
“——如果真是这样,说不定是青巾党吧?”
“静兰,你知道什么吗?”
“嗯,最近城下兴起的混混集团,腰上都系着青色布带作为记号,不过,似乎跟地痞们创建的新组似乎不太一样。”
但是,坚持“不可对平民百姓出手”信条的,被称为“组连”的地下社会头目联合是不可能放着不管的。
“怎么?众头目准备视而不见吗?”
“到目前为止是这样,只是,最近青巾党做了不少让人不能容忍的事情,众头目也差不多该有所行动了吧,怎么说都是会试时期啊。”
秀丽好像很为难似地皱起眉头。
“也对……不过青巾党的头目,不是贵阳人吧?”
“差不多,不然这可是自杀行为。”
静兰对不太了解情况的影月说明道,“这个贵阳和其它州的都城不一样,治安比较好,因为处在天下脚下,如果发生什么事甚至可以出动精锐近卫军。其实夏天的时候近卫军也曾经成功击退了成群结队的贼人。再说,贵阳的州府和下街有明确的界线。”
“界线……吗?”
“嗯。在贵阳,所谓地下社会的众头目统治下街的混混们,他们把事情尽量控制在不给正当职业的人们找麻烦的范围内,所以上层也就没有出手,类似于以恶制恶,或者说是默认式的许可吧。这其中受到最大重视的就是会试时期,因为会有很多其他州的人到来,犯罪也会增加。能否有效控制,安全渡过会试期间,正是显示头目们能力的时候。”
邵可一边吃着家常菜一边表示赞同。
“会试期间的紫州是最容易‘办事’的,如果这种传言传播到其他州的话,一定会演变成疯狂争夺势力范围的麻烦状况。首先,他们的自尊也不允许别处的人不把他们放在眼里,所以会试期间对众头目也是一种考验。”
“……爹,你明明整天窝在府库,没想到知道的还挺详细呢,还知道势力范围。”
“啊、这个,是书上写着的啦。”
“……你看的书还真奇怪,再说,那种东西会记载在书上吗?”
“别、别说这些了,不是在讨论影月的事吗?”
突然被提到名字的影月慌忙摆摆手。
“咦?啊,我没关系啦。而且,我不能让大家陷入危险,金子是我家乡的人每人出一点凑齐的,真的对他们很抱歉……”
“咦咦?是这样的金子吗?”
“嗯,不过没关系了,只要这个没事就好。”
影月一边说一边伸手探进放在旁边的粗糙包袱里——眼看着他的脸色越来越苍白。
“——咦!?”
“怎、怎么了?”
“没、没、没、没了!”
“什、什、什么没了?”
抓在手中的包袱无力地垂下去,即使不看里面也知道那是空的了。影月一把把包袱倒过来,拼命翻弄检查里面,可是似乎还是找不到要找的东西。
影月一反至今为止的温吞,突然焦急得非比寻常。
“对不起,秀丽!我要回去!!”
“回、回哪里?”
“我要去问问蝴蝶是谁送我去店里的,也许那个人会知道什么——”
“咦咦!?等、等等影月——!?”
把行李装回包袱后,影月也不等对方回答就从酒楼冲出去了。
“对不起,爹,静兰,你们慢用!”
秀丽也慌慌张张地追了出去,不过她没花多少时间就找到了影月。
因为影月刚从店里出来,腰上缠着青色布带的恶人就挡住了他的去路,人数——恐怕有十个。
(……他们就是青巾党……!?)
“喂,小子,你就是昨晚疼爱过我们的弟兄,偷走金子的小鬼吧?!”
秀丽才想着怎么可能,就见他本人吃惊得几乎要蹦起来,然后不知道为什么又垂头丧气地慢慢低下头。
“咦咦!?我有做过那种事吗!?哇!真是对不起!”
影月是认真的,可是青巾党的那些家伙,却以为他是把自己当傻瓜看。
“……混蛋,你胆子不小啊!”
“别因为打倒了几个小喽罗,就自以为了不起啦。”
“那些金子可是重要的公用资金,就算刨开你的肚子我们也要拿回来。”
影月猛地抬起脸,他间接知道了他没有记忆的“昨晚”。
“那个——请问,我昨晚有没有把这样的木简掉在这里啊!?里外都写了字,稍微有点脏。”
看到影月用手比出木简的大小,终于追上来的秀丽反倒慌了。
“等等,影月,现在不是说这些的场合吧。”
“可可可是那东西很重要啊!”
被两个孩子完全无视的男人们,彻底火冒三丈。
“……木简?有啊,现在头目正命令我们收集哪。”
男人把手指打得啪啪响。
“要跟我们去家里看看吗?不过你们只能作为尸体过去!!”
秀丽立刻抓起影月的手,一溜烟冲刺出去。
“哇哇哇!秀丽等一下!”
“不能等!跟那种家伙怎么可能讲得通道理!”
影月回头看到像斗鸡一般吼叫着从身后追过来的男人们后,不禁呻吟道:“……说、说得也是……可是……”
“不用可是了!快点跑!”
“是、是!”
衣襟绊着腿脚很难跑动,秀丽用一只手拉起衣服下摆,然后转脸问少年:“——对了,影月,刚才说的事是真的吗?”
“咦!?”
“你偷了无赖们的钱啊!!你干没干过!?”
“没干过,是真的!”
“到底干没干过!”
在他们争吵的时候,前方出现了一句似乎也是青巾党的人,虽然完全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可能在昨天已经看过影月的画像了,一认出影月的脸马上脸色大变,接着就迫近过来,秀丽一下子慌了。
“呀,不会吧!”
影月挣脱开秀丽的手,突然改变了前进方向。
“被他们盯上的应该只是我,秀丽赶紧逃走吧!”
“笨蛋!你又不熟悉这条街,我怎么可能自己逃!”
趁着两人大吵大闹的时候,男人突然过来偷袭。秀丽反射性的挥起手中的算盘袋。
“哇呀!”
装着沉重算盘的包袱漂亮地命中男人面部,接着她把算盘从包袱里拿出来,使足了力气对准男人的脸又是一下,顺便还使劲往他胯下踢了一脚。
“走啦影月!”
“好、好厉害……”
脚下的男人,已经因为剧烈的疼痛几乎昏厥过去,就连没被踢的影月,都露出一副很痛的表情。秀丽毫不客气地说道,“对付这种男人,就要趁他不备狠狠踢他的胯下,静兰他——”
“……是这么说过,你执行得很出色。”
似乎才追过来的静兰露出一个苦笑,秀丽一下子跳了起来。
“刚才、你、你看到了!?”
“……托你的福,我都不用出手了。”
秀丽恨不得挖个地洞把自己埋进去。
“这么下去可能会一直被追回府邸呢。影月,你想去什么地方?”
秀丽的脸都白了。花街——而且还有在青楼工作的事情,如果被过度保护又爱操心的静兰知道了该怎么办啊?
“啊啊,静兰你不用管了!先回家去吧——”
就在此时,背后的人群中突然出现了一个高大的身影。
秀丽回头一看,发觉对方是同在姮娥楼工作的一个人,平时明明都不怎么正儿八经说话的人……不知为何今天不太一样。
“我已经听蝴蝶大姐说过了,那边的小少爷……还有静兰大人如果方便的话,请跟我一起到姮娥楼走一趟。那些闹事的青巾党,就让下面的人管教吧。”
“咦?咦?管教?”
秀丽陷入了混乱中,而静兰已经向前踏出一步。
“……这是个好主意,以姮娥楼的地位,那些无赖也不敢随便进去。小姐,趁还没天黑,快点走吧。”
对于静兰的轻易赞同,秀丽脑袋里充满了一堆问号。
不过现在首先必须要做的,就是跟影月一起前往姮娥楼。
“被他们逃了?”
面相凶恶的彪形大汉瞪了属下一眼。他把喝干的大杯子往地上一扔,大吼了出来。
“少给我开这种玩笑!我们可是要在这贵阳振兴组织,统治下街的人!你们居然连一个小鬼都对付不了!”
“据、据报告说,还有一个拿盘的小丫头和一个男人跟他一起去了姮娥楼。”
慌慌张张追加的报告让彪形大汉想到了什么,转脸看着身旁毕恭毕敬的男人。
“姮娥楼?喂,庆张!”
“啊,是!”
被青巾党头目指名的少年——王庆张跳了出来。
“姮娥楼是青楼吗?”
“啊,是、是的,是贵阳花街的一个青楼。那里有个叫蝴蝶的名妓,肯为她一掷千金的客人都不少。”
“哦?”
头目微微笑了。
“那她一定是个不错的女人啦!好,处理完这件事情,顺便让那个蝴蝶做我的女人。”
“咦咦!?”
“既然早晚要统治贵阳,女人当然也要找最好的了。喂,你们也留意着点喜欢的女人。”
除了庆张以外的男人们,一起欢呼起来。
“今晚上了结了那小鬼之后,你们想怎么吃喝玩乐都行。对了……花街的青楼好像有不少吧?正是个好机会,就把姮娥楼占了当我们的新据点吧!”
跟突然斗志高涨的男人们正相反,庆张的脸都青了。
“头、头目!”
“干吗啊,新人?”
被头目一瞪,他不由得缩起身子。
“……那、那个,要我去买点酒回来吗?”
“哦,你还真机灵,你去买点预祝用的好酒来,当然得用你自己的钱。”
庆张咬紧嘴唇,逃跑似地离开了那个地方。
“真是的,连我都要佩服自己的眼光了。”
头目嘿嘿笑望着面前堆积成山的木简。
“只要把这个弄到手就能让他们乖乖地掏钱,反正长途旅行的人大都腰包充实,只要在城门守着盯准了目标就行。这门生意还真是不错啊——来吧,小的们,去收拾行李吧!”
“——你说青楼!?”
绛攸愤愤不平地走在太阳落山后的大街上。
“你这家伙——你居然把人送到那种地方!”
“因为那里最安全啊。”
“花街本身就够不安全了吧!”
在谈话进行期间,另外一个同行人紫刘辉,好奇地来回看了看四周。
看到绛攸咬牙切齿的样子,楸瑛无可奈何地耸耸肩。
“你那是偏见呀,绛攸。那里治安很好,而且在店里的人也有人统率。算了,因为你根本就不来花街,所以不清楚也是当然的。”
“你来得太多了!那些女人在干什么!”
青楼里的女人们确认了楸瑛的身姿后,马上从雕窗里暗送秋波、娇身连连地引诱他。
“啊呀,蓝大人,您今天还真是早呢。还带了两位如此出色的大人过来,请一定到我这里来哦。”
“不,请到我这里来吧,您最近都没有来人家好寂寞哦。”
“您带来的大人似乎还不太习惯这里呢,我一定会给他们一个温柔难忘的夜晚,请一定要到我这里来呀。”
确切地说,根本就没有一家青楼没跟楸瑛打招呼,一面冲着成群结队的女人们挥洒着甜言蜜语和笑容,楸瑛一面看着好友。
“——不过,绛攸,你也很受欢迎嘛,那就高兴起来一点,别介意啦。”
“你脑袋烂掉了啊——!!你给我去死!!”
一直好奇地看着四周的刘辉此时插进来一句,“这条街,难道是楸瑛的后宫?”
即使听到如此大胆的解释,楸瑛依旧没有惊慌。
“说得没错,虽然跟你的那个目的不同,不过这条街,可以当它是所有男人的后宫啦……啊,钱你们带足了吗?”
“别随便劝别人做这种事——!!你这个万年发情男!!居然敢如此厚颜无耻—